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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精打采的哼了一声“是”。 看来我留一手后路是对的,试探失败了,我还可以借口其他师兄也都送了杯子,将这事不动声色的掩饰了去。
他哦了一声,将杯子在手里转了转,而后放在桌子上。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浑身的力气,所有的勇气和期望仿佛都顺着这口气跑到九霄云外,荡然无存。
我看着桌子上的“一辈子”,失望之极。突然,我发现自己居然一时紧张拿错了,将相思泪拿成了汪伦送李白,可是我话说的那么明显,故意将“一杯子”说成“一辈子”,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他那样冰雪聪明的人。
他当做没听懂,四两拨千斤的将那句话拂了去,如同是一阵不适宜的秋风卷起的一片枯树叶子。
我彻底死心了,他对我,的确是无意。我这样□裸的表白,生平第一次做出这样血勇冲动的事,就这样灰飞烟灭。
唉,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我灰心丧气的从他屋子里出来,将剩下的杯子胡乱送给师兄们,闷头大睡。
睡完之后,我痛定思痛,终于清醒。只有仙女般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好好当红娘吧。你看那戏文里小姐只有一个,大多数都是跑龙套的小丫头。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能看着他幸福美满也是一种幸福,如果他将来很幸福,看着自己美若天仙的妻子时,能偶尔想到红娘是我,那我也就知足了。我只能这么宽慰自己,我觉得一天宽慰二十遍,宽慰到自己觉得麻木就好了,因为练功的时候,腿一麻,就觉不到疼。
我恍恍惚惚在屋子里呆坐着。天黑透了我也不想点灯,心里空空落落的象是被掏空了的竹杯子。
他只收下了一杯子,可是,我想送给他的却是一辈子,唉。
小荷包从外面进来,见到我黑黢黢的坐在屋子里吓了一跳。
我叹了口气,怏怏道:“省点灯油吧,反正也没人看我。”
“谁说没人看你,我天天看呀,越看越觉得小姐好看,每次你洗了澡,我都觉得象是贵妃出浴。”
贵妃出浴!我眼前一黑,想死的心都有了,颤着声问道:“小荷包,我居然胖成那样?”
小荷包忙道:“小姐你误会了。贵妃出浴单指你皮肤白皙又水灵,可没说你胖。小姐的身材,该细的细,该鼓的鼓,十分窈窕好看。”说着,她吞了一口口水。
我想死的心,又悠悠活过来了。
小荷包一边说,一边羡慕的朝着我胸前鼓的地方猛看,我连忙抱着胳膊挡在胸前。这丫头,怎么一点也不含蓄?果然是在逍遥门待的久了,有些剽悍豪放。
小荷包又道:“小姐你长的其实特别好看,就是你穿的这袍子实在不好看,人要衣装马要鞍,你试试那几件衣服吧?”
我知道她说的是那包袱里送来的几件衣服,的确是好料子好颜色,可是我从不穿,往年我都送给小荷包了,今年的,我还没来得及的给她。
我一直认为,一个人若是不喜欢你,那怕你披上七彩云霞,他也未必瞧你一眼。换句话说,若是一个人因为你穿的好看才喜欢你,那也未必真是喜欢你。所以,我从不注意穿着,一向和师兄们穿的差不多,夜晚出去,大抵也是雌雄莫辨。
小荷包扭着腰道:“小姐,你试一下嘛,试一下就脱掉好不好?”
我心情不太好,懒洋洋的不想说话,更不想动。小荷包见我不吭,就乐颠颠的跑过来给我换衣服。
长夜无聊,心中空寂,我百无聊赖,破天荒的没有异议,任由小荷包在我身上收拾。小荷包将我身上那件米白色的逍遥袍脱了下来,给我换上了一件束腰的绿裙子。
系好腰带之后,她惊喜万状道:“小姐,你果然是个美人,这衣服一穿简直象是换了个人哪。”
她把镜子和烛台都拿到我的跟前,让我自己看。
我粗粗朝镜中扫了一眼,无精打采道:“不就是圆白菜成了绿葱了么?”
小荷包被噎了一下,鄙夷的看着我道:“小姐,你真是没有情趣。你看这衣服多显身材,真是凸凹有致,玲珑好看。你早该这么穿了。”
我低头看了看,这绿裙子做的该紧的紧,该松的松,绿盈盈的清新颜色,柔柔软软的布料,如一旺碧泉从高山上流下,在平地上潺潺流淌开来。将我身子裹的该鼓的鼓,该细的细。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恩,甚是曼妙。
小荷包目不转睛看着我,一副艳羡之色。即便这色来自一个女孩子,我也颇有点不自在,很想把裙子脱下来。
突然,门外传来江辰的声音:“小末,我来了。”
我怔了怔,我何时叫他来了?
小荷包转身开了门,江辰施施然走进屋子。
他象是突然被施了定身法,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过,他身子僵着没动,眼神却是波光潋滟,熠熠生辉,和小荷包的有点象,又有点不象,多了点什么,我说不出来。
我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看颇有些不自然,我穿惯了逍遥门的宽大衣服,这身衣服太不含蓄了,剑拔弩张的,我穿着实在很不逍遥。
我咳嗽了一声道:“你有什么事?”
他象是被叫回了魂魄,愣了一下,笑着走过来,手里托着一个竹杯子。
“小末,没想到,你居然一直暗暗倾慕我。”
我猛一哆嗦,忙道:“没有!决没有!”
他笑了笑,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着杯子上的一句诗,柔声道:“你看,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
我抽了一口凉气,牙疼。怎么就那么巧,相思泪会误送到他手里呢?
他一副铁证如山不容抵赖的模样,又道了一句:“我太过惊讶,不敢相信,特意跑到云洲的房里,问了问他。原来你送他的竹杯,刻的是汪伦送李白。”
我又吸了一口凉气,咬着牙问:“你去问了云洲?”
他点点头,笑眯眯道:“是,我还去问了其他的师兄弟,原来,这相思泪的杯子只有一个,你单单送了我。这份情怀,我,我无以回报,只有深夜前来……”他顿住没往下说,柔情脉脉的看着我,薄唇抿出一丝柔如春波的笑。
深夜前来做什么?我的心吓的快要跳不动。
他的笑纹漾开了些,眼波越发的引人沉溺。
我紧紧盯着他的嘴,很怕他薄唇一启蹦出一个“以身相许”来,万幸,他说的是“表明心意 ”。
我长舒了一口气,阿弥陀佛!
他一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模样,幽幽道:“我觉得这种文雅含蓄的表达方式甚好。你今日上午当着诸位师兄的面对我霸王硬上弓,我实是吃不消,我身为男人,如此失颜面的事,你让我,情何以堪?”
他笑的眉目生春,我一想到他上午那贞节烈夫的模样,再一想到他拿着相思泪四处招摇,我,我忍无可忍,一招风卷残云踢了过去。
万没想到,这一脚凌厉的横踢真是有声、有色。伴着一声清脆的“嗤啦”,绿裙撕了一个大口子,我的小腿居然露了出来。
我呆住了,此刻终于明白逍遥门的衣服为何做的如此宽大了。
小荷包拍手叫道:“江公子快看,我家小姐的肉肉好白!”
我狼狈的捂住裙子,面红耳赤的瞪了小荷包一眼。她到底是谁的的丫鬟?
江辰一个轻跃退到门外,似笑非笑的瞅着我:“小末,你白日调戏我,夜晚色诱我,是想考验我的定力么?”
我头昏脑涨,无语凝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关上,我不考验你,我躲着你还不成么?
七仙女,俏夜叉
一辈子没送出去,我伤心了许久,一边宽慰自己,一边等着机会为云洲做媒。我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很快机会来了。
慈恩堂的远照大师,也就是现任武林盟主,他老人家的生日就要到了。说起远照大师,那真是一个传奇!当年他二十六岁中武举状元,带兵讨伐女真一路势如破竹,女真人谈起他的名字都是又敬又怕,私下称呼他为威虎将军。不过,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虽立下赫赫战功却深感杀孽太重,回来之后拒绝朝廷封赏,回到泰安故里创建慈恩堂收养孤儿传授武艺,并在家修行。他是师父的舅父,我们这些师兄弟都对他敬佩仰慕,亲切的称呼他为舅公。
每年他的生日我们都要去给他贺寿,武林各大门派也都会去。机会就在这里,武林之中,有两大门派出美女,一是蛾眉派,一是远山派。远山派是后起新秀,取自眉如远山之意,那真是名副其实的美女如云。
我觉摸着,远照大师的生辰将是我大展拳脚,为云洲师兄尽心尽力将功赎罪的机会。
师父带着我和六位师兄到了泰安,正是远照大师生日的前一天。朝廷将前朝泰安侯的山荫别院赏赐给了远照大师。偌大一片宅子,层层院落修建的十分精巧别致。远照大师挑了一处最小的宇轩院起居,其余的不是给慈恩堂的徒弟们居住,就是留做客院。
我们到达山荫别院之时,宇轩院里早已是精英云集,武林各派掌门带着得意弟子都来了。听说,淮安府的小王爷和小郡主也带着礼物来凑热闹了。
师父一听朝廷里来了人,立刻将我们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
师父正襟危坐,很严肃的说道:“咱们逍遥门一向不掺合任何江湖和朝野的利益纷争。大家心里要有数,和朝廷里的人要保持距离。”
同来的四位师兄都表态不跟他们打交道,只有江辰和云洲不吭声。
师父愣了愣,想起来云洲的爹正是朝廷的砥柱栋梁,怎么可能让人家父子俩保持距离,于是将云洲排除,看向了江辰:“你有什么看法?”
“掌门你有点过虑了。不就是舅公过个生日大家来凑热闹么,你怎么搞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这是未雨绸缪。”
江辰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突发奇想道:“师父,要是咱逍遥门的某位师兄能将小郡主一举拿下,岂不是扬威武林,成就一件风流佳话!”
六位师兄齐齐瞪我一眼,一副生怕这个任务落到自己头上的模样。
师父也瞪我一眼:“你尽出馊主意。我正要让大家保持距离,你倒好,还想扑上去亲密接触。”
我悻悻的闭了嘴。如今我满脑门子的牵线搭桥,恨不得将逍遥门的大小光棍都一并解决了。说起来,这事得怪逍遥门的上上上上任掌门。他一生未娶妻,活到百岁高龄,江湖人士来给他贺寿。问起他的长寿秘诀,他答道:“因为不娶妻,我才活的这么大年岁,武功才这么高。”
这句话的直接后果就是,从那以后,逍遥门不娶老婆的人越来越多,到了我师父这一辈,共十八个师兄弟,只有七个下山成了亲,剩下的都在逍遥门里当千年老铁树,打死不开花。如今,逍遥门的开销是越来越大了。
托师父的福,我们被安排在了山荫别院南边的竹致院。而我暗暗觊觎的远山派竟然就住在我们东隔壁的莲华院。你看,这竹致对莲华,真是珠联璧合,天意!
我偷偷问师父:“你是不是故意请老爷子这么安排的?”
师父道:“什么意思?”
我小声道:“我们逍遥门光棍多,远山派美女多,我正想着给云洲师兄找个仙女来配他呢,你这种安排真是太天时地利,花好月圆了。”
师父蹙着眉头点点我的额头:“小末,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一团糨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