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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每一个年轻人,如果能够活着从大漠出去,十足十都是将来一派一家的掌门人。而就他们如今对云梓焱马首是瞻的态度,东华古武界,怕要迎来一个趋于大统的鼎盛局面。
趋于大统的局面若然能够出现,便能最大程度地降低各大家族的私心和减少他们相互倾轧的争斗。属于东华古武的这股力量真正整合起来,整个异能界必将为之震撼战栗。
云魔神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羡阳,无奈地道了句:“既然还活着,便带着他到补给站。留着他,也省得我们为今日白钦雄和小绵一事解释一番。”
“我明白。”金昊点点头,一脸正色地看向云梓焱,“多谢,今日若非有你,还有前辈相助,躺在那里的,很可能就是我们这些人了。”
黄陌捧着从阿瑟身上拿到的枯元弓,毫不迟疑地递给了云魔神。
身子一肃,几人竟不约而同地向云魔神和肥姨做了一个古武传统的抱拳答谢礼。
“你们想太多了,”云魔神轻笑一声,收紧了揽在兰花腰间的手,“我只是不想让自家媳妇受了委屈欺负而已。”
众人展颜一笑,宝露嘻嘻哈哈地道:“那我们也算沾了队长的光。队长以后就是我们古门的吉祥物,搞不定的事情,找队长总没错。”
兰花红着脸一笑:“都是自己人,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不是,云梓焱?”兰花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云魔神。
“夫人说是,便是。”勾唇一笑,云魔神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风。
此刻的云魔神,自然不会想到宝露这一番话竟一语成谶。之后的古门,一旦遇到棘手的事情,呼救真言变成了五个字:“兰花,上悍夫。”
而向来心软又有义气的兰花,面对昔日队友的鬼哭神嚎,痛哭流涕,撒泼打滚,只得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送入饿狼之口以求某人出手帮忙,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友债肉偿。
尝到甜头的云魔神在古门里大包大揽,完成任务的次数,速度简直丧心病狂。以至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古门之人全数无所事事,每天见面寒暄的第一句话便是:“呦,你的任务兰花她那口子接下了么?”
后知后觉的云魔神在某个风和日丽,激情荡漾后的早晨,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话说吃干抹尽自家的媳妇,自己想要清蒸了吃,红烧了吃,焖焗了吃,煲炖了吃,穿着衣服吃,脱了衣服吃,半褪着衣服吃,站着吃,躺着吃,上上下下地吃,翻来覆去地吃,跟古门那帮混蛋连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他和自家娘子那是两情相悦的水到渠成,硬是被古门这帮混蛋搅和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权色交易有没有?
于是在云魔神恍然大悟之后,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古门众人执行任务的积极性呈几何系数上涨。任务少的时候更是抢得头破血流,哭爹骂娘。
没有人愿意留在古门担心受怕云魔神一个兴起,找他们谈谈人生和武道,顺便活络活络筋骨。
众人的笑声,为这片孤寂而苍凉的大漠添上了一丝生气和活力。
“事不宜迟,我们便分头动身。”云魔神一锤定音。
“好!”金昊一拱手,“我们在补给站等着你们凯旋而归。”
众人的目光多了一份期冀和关切,同时拱手,抑扬顿挫地向云魔神三人道了句:“保重!”
几人脚步坚定地跃身而起,由斧斤将半死不活的白羡阳扛在肩上。
相较于进入大漠的时候,此刻众人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原来的满腹心事,重担压肩,变成了如今信心满满,步履轻快。
“我们也走吧。”云魔神道,眼神褪去了几分轻松,多了一丝凝重之色。
梵卓的实力,可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脱下他左手的手套,云魔神深信凭梵卓的实力,要略高兰花爹和肥姨一筹。
而凭借这样几乎能够笑傲整个天下的实力,梵卓此时却陷入了困境之中。
情报确认不假,那困住梵卓的力量,又强大到何种程度?
云魔神的心里,除却对梵卓安危的那丝担忧,剩下的,便全是无所畏惧的豪气万丈。
看着突然偷偷摸摸从他身侧往外挪的兰花,云魔神失笑一声:“你躲什么?不让我背着,让我牵着小手儿总成吧。”
兰花赧着脸,“我一定尽力,不拖你和肥姨的后腿。”
大手一牵,重新握住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就算拖着我的后腿,我也乐意。”
“受不了你们两个。”肥姨一脸嫌弃的模样,身子一闪,人已到了远处,声音悠悠传来:“打情骂俏,眉来眼去,也不考虑一下我这孤家寡人的黄花老闺女的感受。”
云魔神哈哈一笑,“兰花儿,你家师傅春心荡漾,回去了你可得替她老人家好好留意一番,她要是位高权重拉不下脸来,我不介意打个下手,替你未来的师娘敲晕了她,让生米煮成熟饭。”
“还是夫君考虑得周到,回头我和宝露好好合计合计。”兰花煞有其事地点头附和。
“臭小子!你丫成心找死。兰花儿,你也学会见色忘义,竟偏帮着欺负为师!”肥姨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按她平时的性格,指不定要瞎折腾其云魔神一番。只是此时不同往日,她心里的担忧比起云魔神来半分不少。
保持一个良好的心境和巅峰的战力,才是目前大家最最需要的。
而远在沙归丘的位置,此时的惨烈和可怕,比起沙柳林来分毫不让。
沙归丘的沙地便犹如沼泥一般,一旦深陷,极大可能被吞噬进去,活活生埋,不复存在。
沙归丘地势险恶,即便对这一带的地貌了若指掌的人,亦不敢保证能够安全无虞地穿过这片死亡之区。沙粒的流动和这一带诡异的气息带来了太多的变数。
犹如此刻此景。
偌大的沙归丘,厚厚的沙层不断地上浮下沉,犹如张大的巨鳄之口,吞噬着此时横七竖八倒在沙面上的那些静止或依旧在蠕动的身体。
一场恶战,无论是属于圣光廷的力量,还是血族,狼人族的力量,都遭到了一定的损失,但真正令双方伤筋动骨的,却是这突如其来的沙层变故和沙漠尘卷风。
沙归丘的中央,尘卷风犹如一个急转而上的气旋,带着狂暴猛烈的力量,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卷起的沙尘,超百米之高,摄入之物,顷刻间搅成粉碎。
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黑点,不停地朝尘卷风的方向冲去,又一次次地被反弹回去。
风狼喘着粗气,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皮肤。
身上斑驳的伤口,渗出的鲜血早已被大漠的温度灼干。身躯摇摇欲坠,颤抖不已,可风狼的眼神却充满了疯狂和无畏。
梵卓被困在尘卷风里已经有数个小时的时间了。
以梵卓的实力,从尘卷风里脱身,正常来说绝对没有问题。
可问题就在,梵卓竟然无法破开尘卷风的封锁,而他们两人每一次协力里外夹击,想要撕开一丝裂缝,竟也无法办到。
与这股尘卷风的每一次接触,风狼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力量流失的速度加快,身体渐渐有了难以为继的乏力。
不仅仅是尘卷风,如今他脚下这片同样诡异莫名的沙漠,吞噬了不知多少双方的高手,一旦深陷,便是活埋消失的结果。
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人员损失,他和梵卓已经喝退了剩余的手下,让他们自己先行逃命。
“再来。”风狼低吼一声,运足了气息。
处于尘卷风中心处的梵卓,此刻哪还有半分原来潇洒高贵的模样。
梵卓上身几乎赤裸,露出那精实白皙的胸膛。金色的头发显得有些散乱,双眸如妖如魔般的血色流淌,为此刻的梵卓平添了几分野性和不羁。
梵卓的双眸渐渐有了些许疲态,望着自己的左手,微微轻叹一声。
脱下黑色手套的左手,精致美丽得如同毫无瑕疵的艺术品。没有任何纹路,没有任何毛孔,犹如最为完美无缺的白玉,光泽流动,咋一眼望去,竟是流光溢彩般的炫目动人。
西方世界最为神秘而震慑力的天神左手,迄今为止,梵卓只使用过两次。
第一次,它使他成为整个西方世界殿堂级的人物,而这一次,它却显得有些畏缩不前,灵力的波动,竟隐隐有流失的迹象。
沙归丘,到底隐藏着何等神秘的力量,竟能够自主地吸取天神左手的力量为己用。每一次风狼配合他的攻击过后,他都能感受到这尘卷风的力量越发的磅礴稳定,而自己和风狼,却疲于应付。
此消彼长,僵持下去,等待他们的,将是被彻底击溃的后果。
突如其来的变故,吞噬了无数没有在战斗中牺牲的血族。他带来的四名亲王级血族,两名与他同困于此,没能活着挺到现在。另外两名,梵卓血色弥漫的双眸闪了闪,落荒而逃,恐怕正合计着如何改朝换代。
反倒是狼人族的风狼为营救他坚持到了现在。
“够了!风狼,不要白费气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先走。”梵卓的声音清晰地传出去。
“走?”风狼咧嘴一笑,用残破不堪的袖子擦了擦唇角的血渍,“你以为老子乐意留在这?若是以前,老子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指不定还在一旁拍着手连连叫好。”
吐出一口血沫:“你既是为帮助神主大人而深陷困境,老子岂能转身走人,陷神主大人于不仁不义之境地?老子就算死在这,也算是死得其所。”
虽然字字句句听起来都是从云魔神的处境去考虑问题,但梵卓听着,心里却感受到了阵阵暖意。
如今的风狼可绝非贱命一条,作为狼人族仅存的具有始祖血脉传承的后人,他对于狼人族的意义,决不下于他对整个血族的意义。
可在最危险的时候,风狼却依旧义无反顾地留了下来,并且一直拼命到现在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
梵卓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自己为只有一战之缘的云梓焱身陷困境,而自己百多年来的老对头却为自己拼却性命。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般有趣,着实有趣。
“风狼,若今日你我大难不死,从今往后,我血族必将狼人族视为最忠实的盟友,往日的恩恩怨怨,绝口不提。”梵卓道。
“哼,你想得美。”风狼不满地撇嘴:“往日你们血族可把我们欺负得够惨烈,现如今我实力节节攀升,正待全力反攻,你却示好退让。天下哪有这等便宜的事情?”
“还是等你能够活着出来再跟我好好商议一方,若是给的赔偿足够让人动心,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往日恩怨,一笔勾销。”风狼牛哄哄地道,却变相地同意了梵卓的提议。
圈里圈外,生死一线,这种惺惺相惜,唯有他们心里的感触最深。
“准备好了没?”风狼身子一弯,蓄力待发:“再来一次,我就不信,咱两个西方黑暗势力最顶尖的人儿,连这团屁风都搞不定。”
一声怒吼,风狼的身子骤然间拔高到两米有余。
双腿猛地一蹬,风狼的身子犹如炮弹般冲天而起,向尘卷风的方向撞去。而梵卓,也在这一刻悬空而起,一拳轰去。
然而事不遂人愿,猛烈的碰撞让风狼的腹部一陷,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砸入沙面里。
流动的沙层犹如随时择人而噬的猛兽般向风狼的方向铺天盖地而去。
就在风狼即将被淹埋的瞬间,一条银色的长鞭将风狼的身子卷住。随着长鞭一收,风狼的身子随之而起,缓缓落在已经赶来的云魔神三人身边。
云魔神三人眉头紧蹙地看着眼前这惊天动地的一幕,可怕而诡异的沙面波动,恐怖而神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