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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越骑在马上,抬头?向门匾,眉头微敛。
“太子,他们说并没见到有陌生女子路过。至于这‘竹’字是他们自家养出来的一琴一舞二位姑娘,名字里都带了‘竹’字,过两日挂牌,这门口这些花团就是为她们备下的。”亲兵回来回话。
古越点了点头,略略失望,“走吧。”
一队人卷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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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沐过浴,换上胡月为她备下的衣裳,天蓝色的撒花长纱裙,自胸下束紧,上半身敝开的领口齐肩膀勒过,束出胸部的浑圆丰挺,里面齐胸掩着月竹纹抹胸,不现胸乳,却引得人浮想联翩;下身任宽大的裙摆成百折状垂下,直拖到地,腰间系着青蓝色流苏锦带,被风一吹,便自散开,随风轻摆;阔袖半掩了纤纤玉手,在上臂处用丝带束着,打了个花结。
琴师虽然不必出前台,听胡月说,上台那日,台前在帷幔相隔,所以并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按理这身华丽衣裳有些多余,不过既然与要挂牌那位并称双‘竹’,待遇自也不能差了。
白筱长年白衣,素雅清新,换了这身衣裳,竟是别样风貌。
好在脸上有小孤的易容药护着,才没显得过于张扬。
刚风收拾妥当,胡月便领了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艳美非常的姑娘进来,一身洋红锦服大裙将她衬得极为明艳动人。
白筱起身接下,各自报了家门,来的这位果然是后天要上台的玉竹姑娘。
玉竹虽然听了胡月的话,说白筱的琴技远在跑了跟的那位碧竹之上,但终是半信半疑,毕竟她为了这一天已经辛苦了这么多年。
以后过得好与不好,全看后日那一会儿功夫了,不等胡月开口,款款走到琴桌边,伸了手指轻勾了下琴弦,“后天就要上台了,我们也没多的时间,能否我们先合了一曲,磨合磨合?”
白筱是过客,没打算在这儿长呆,但能不能将消息传出去,也指着后天,看了胡月一眼,自行在案后坐下,“不知姐姐要我弹什么曲子?”
玉竹也不客气,从袖中取了几张曲谱出来,“后日登台正曲有四曲,但防着客人加点,便多备了四曲,一共八曲,还有两日时间,不知你练得了不?”
白筱接过,笑了笑,“我勉力一试。”
翻着那张乐谱,细细的看了一遍。
玉竹见她只是一张一张的看,手指都不碰下琴弦,觉得甚是蹊跷,秀眉拧了拧,“难道弹不了?”
胡月将她拉了拉,摇摇头,示意她别打扰白筱。
白筱将乐谱看完,放过一边,朝玉竹笑道:“我们试试。”
玉竹扫了眼她放过一边不再理睬的乐谱,眼露迷惑,“你不看乐谱?”
“不必了。”白筱不再多话,手指搭上琴弦,轻轻拨弄,正是玉竹给她的乐谱上的曲子。
玉竹不敢相信的愣愣的将她看着,这一会儿功夫,她便记下了自已和碧竹反复修改,苦练了多年的曲子。
白筱也不理会她拿什么眼光看她,一曲一曲的弹了下去,从头到尾没错过一个音符,而弹出的其中韵味,又且是碧竹所能比的。
初时胡月还含笑坐在一边听着,到了后来,也眼露惊诧,记得一两曲也就罢了,她片刻间的功夫竟将八首曲子,丝毫不差的弹完。
直到她停下,玉竹仍愣着回不过神。
白筱扬脸朝她叫道:“玉竹姑娘,你觉得如何?可还配得上你的舞蹈?”
玉竹还没答,胡月已稳不住了,笑着道:“何止是配得上,简直是绝了,除了艾姑娘,我从来不曾听过这么好的琴声。”
白筱以前在艾姑娘那儿,便上过台,也不过谦,将方才所弹的几个地方,重弹了弹,道:“这几个地方,甚是生硬,要表现出来的风花雪月的情感,也是欲呼也呼不出的感觉,令好好的一个曲子生生的打了个折扣,不如改改。”
玉竹愣过了神,早喜得有眉没眼,这可是她今后的前程,听她这么说,哪有什么怀疑,“你说怎么改?”
白筱想了想,信手弹来,那一曲下来,果然如行云流水一般,听得胡月心神荡漾,暗叹了口气,可惜她在这儿呆不久。
玉竹听着,浑身血液翻涌,提腿抬臂,就在她案边舞了起来。
一曲终了,跪伏在地上把白筱看着,“你真是神了,你这一改,我跳起来,我整个人都象要飞了一样。”
白筱笑了笑,耳边化开的却是琴箫合奏的情形,学琴以来,只有那次才真正感到神魂俱飞的妙处,以后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玉竹也来了劲头,午饭,晚上都搬到了白筱屋里,缠着白筱练到点灯,经不得胡月劝才停了下来。
胡月将后日登台的事项细细说与白筱听了。
别的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担心对头家与她们同一天挂牌,要分去好些客人。
白筱看着屋里墙上挂着的一个纸茑,道:“我到有个点子,不知月姑娘认为可行,不可行。”
胡月陪着她们坐了一天,看得出白筱是个有主意的人,“说来听听。”
白筱指指纸茑,“月姑娘想要的不过是吸引客人的办法,让客人购买纸茑来价钱,每一百两便放一个纸茑,每个纸茑上写上‘竹’字,上天的纸茑多了,会如何?”
胡月双眼一亮,“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办法,可是………晚上纸茑放上去,也看不见啊。”
白筱笑了笑,“改纸茑为风灯不就看得见了。”
“风灯?好办法,我这就去办,叫人赶做风灯。”胡月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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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33章二竹
白筱看着胡月出去,暗嘘了口气,从艾姑娘那儿得知,***放风灯时,是莫问跟随在她附近,如果能将风杰放上去,他看见,或者听见别人说起,或许能有所察觉。
回过头见玉竹趴在琴案边将她望着,“喂,你是南朝还是北朝人?”
白筱愣了一下,后背一股嗖凉,“你为何会想到南朝或者北朝?”
玉竹望向窗外,神色迷离,道:“我本来是北朝人,我爹死的早,我娘带着我改了嫁,我后爹总是打骂我。那时我每年最希望的就是放风灯的那一晚,因为我总得飞得最高那个灯,能告诉我爹,我想他。后来我娘也死了,我后爹便把我卖了,恰好碰上月姑娘,她见我可怜,便将我买了下来,带回来。”
玉竹眼睛有些湿润,“所以你提到放‘风杰’我便想到南北朝的风灯节。虽然我到‘月夜楼’也有些年份了,但一直怀念那风灯,今天你也算帮我了了个心愿,谢谢你啊。”
“不过是巧合,何必谢我。”她说的动情,白筱心里却凉拨凉拨的,她一个花场女子都想到了这个问题,那莫问自会想到,可是除了莫问以外的人,又且能想不到?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地步,也只能见步行步,只求能心碧竹这个身份掩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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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望了望眼前‘华阳客栈’几个大字,握了握手中长剑,迈了进去,在一楼饭堂寻了个靠窗的角落位坐下。
在京城,听说西越王后临时撤消处死白筱,白筱不知所踪。
暗中搜遍了皇宫,不见白筱身影,不知是该急还是该忧。
探听到风荻去了‘平州’,又潜进‘平州’,恰巧看见易容出城的容华和潜伏在阁楼上的风荻,仍是不见白筱。
也不知白筱到底是生是死,心急如焚,思量左右,尾随了风荻出城,虽然不知白筱在何处,但如果她还活着,只要不落入风荻手中,暂时来说是安全的。
他又不能通过‘冷剑阁’获取消息,靠着自已没头没脑的瞎闯,倒不如借风荻的消息。
身上伤势未愈,又来回奔波,寻找白筱的下落,任凭着超于常人的毅力,然一路下来,也有些吃不消,胸口便隐隐作痛,知道强撑不得。
这般下去,怕还没寻到白筱,已命丧他乡,方寻了风荻落脚处的附近客栈投宿,不至于跟丢了人,也可以略加何处。
这时坐下,浑身上下如同要散架了般,咬牙忍着,叫小二送了酒来,服下药丸,方随便点了两个小菜,要了两个馒头裏腹。
丢了块碎银在桌上,正要起身离去,听身后有人道:“喂,你还有空在这儿喝酒,还不赶快回去赶做风灯。”
风灯?莫问眼前仿佛飘起写了莫问和白筱的两个风灯一前一后飞上天空,半起的身子,又慢慢坐了回去。
“不就几个风灯吗?我喝了回去做出来便是。”
“几个?月姑娘叫咱们村明天送五百个风灯过去,别喝了,快走,再喝,做到明天晚上也做不出来,人家明天下午就要。”
“几百个?她要这么多风灯做什么?”
“怕是为了‘月夜楼’的那二竹明天挂牌的事,管她们做什么用呢,反正咱有钱挣就行。中隔壁村还订了几百个,你不赶着回去帮着多做些,我怕到时见我们做不出来,把给我们的也挪给了人家,到时候,看着钱也挣不了。”
来人拽了喝酒的后人就走。
“还没给钱呢,急什么。”
莫问忙起身道:“这位小哥,你这酒钱,我请了,只请教点问题。”
后生听说有人帮着给酒钱,自是欢喜,“你要问什么?不知我知道不知道。”
“请问小哥,说的‘月夜楼’在哪儿,二竹挂牌又是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想必是外地来的吧?”‘月夜楼’是我们西越最出名的花楼之一,就在前面五里外的‘铭城’。这几年她们培养了一对姑娘,分别叫玉竹和碧竹,明天晚上是她们第一次登台的日子。”
“那叫玉竹和碧竹的姑娘在‘月夜楼’大的?”
“可不吗?为了这次挂牌,三个月前请柬就发出去了,可是大费周折,不知怎么的,突然又向我们订风灯,这次怕是比哪年的姑娘挂牌都要热闹,公子不防去看看热闹。”
莫问听完,失望的笑了笑,“谢谢小哥。”对着伙计叫道:“伙计这位小哥的酒钱算我的。”将碎银丢在桌上,上楼去了。
躺在床上,虽然对‘月夜楼’那二竹的事已然丢开,但‘风灯’二字始终在用户脑海里盘旋,久久不去。
南北朝年年会放风灯巳是惯例,但西越却没有放风灯这个风俗,怎么会想着放风灯,而且那两个姑娘的名字,都带了个‘竹’字,当真巧得很。
据他观察,风荻尾随容华,也是朝着‘铭城’去的。
他们都是一方之主,且会随意对个青楼女子挂牌感兴趣,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闭了眼,却没了睡意,翻身跃起,出了客栈,骑了马朝着‘铭城’方向去了。
到了‘铭城’天已黑尽,守城官兵正要关拢城门,忙赶了过去,把了些银两,方进了城。
寻人问明了道路,到了‘月夜楼’门前,见宾来客往,极为热闹,确实是个地道的风月场所。
与艾姑娘的戏班子全然两码子事。
摇了摇头,白筱且能在这种地方…………
然既然来了,又且能不查?
顺着转围墙,绕到后门,寻了个僻静之处,放了马,正要纵身跃过围墙,见人影晃动,一个蓝衣女子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向门口靠近,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