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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将信函折起,放回信封,“送回北朝,虽然是个丫头,北皇却得承我们个人情。”
古越抬眸睨了他,“你为何对那丫头的安危如此上心?难道你洗礼当真储了她?”
容华不答,提了身边药箱,走到他身边,坐下,慢条斯理的开了药箱盖,取出针包,摊开来,“你不想讲她送回北皇,何须将她带回来?”
古越勾唇笑了,看着他取针在火烛上烧烤,抬眸之间无需有更多解释,将银镯送回北朝,北皇听银镯说被贬之事,定会认为魏国公主知道了白筱出事与北朝宫中有关,才怒贬银镯,如此一来更会认定白筱就在魏国,这样一来,白筱在京里就越加不会被人怀疑,也就越加的安全。
“你将她与香巧放一起,就不怕吗?”
容华看着他慢慢卷起衣袖,将手放松放平在铺上,手起针落,刺入古越手臂穴位,又接连几针,才道:“香巧奈何不了她,反之,她还可以牵制香巧。”
古越微微一愣,“你为何如此肯定?”
容华眼里闪过白筱那双清澈的大眼以及她与他谈判时的那份淡定,“她是以静制动的人,香巧不动,她不会动,香巧如果要想对她做什么,怕是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099章 她是棋,他是剑
古越看着手臂上的银针,一阵烦躁,“回去把香巧遣了,死活不管,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就好。”
容华修长的手指拈着银针,慢慢转动,动作丝毫不滞,漆黑的眼眸温润柔和,垂着的长睫却是一颤,“遣了她,你也活不了了,我们这些年所做的耶就前功尽弃了。”
古越平放在襁褓上的手,握了拳,手臂上青筋冒出,盯了眼前和他一般无二的脸,永远温和不起波澜,烦躁略减,又生出些涩意,“以你的医术都奈何不了,四年了,你当真不烦吗?”
“不烦。”容华微微一笑,“起码控制到一年才发作一次,不是吗?”他慢慢抽出银针,在火上烤过,才收入针包,“如果你性子柔和些,这一年一次或许也能免。”
古越一咬牙,“我每次看到她,都恨不得杀了她,却又不能不见,我烦了。”
“会有办法的,别想这么多。”容华笑容依旧,将针包放入药箱,起身撩帘出了军帐,去后面牵了自己的吗,翻身上马,径直出了军营。
看守营门的卫兵赶上来见是他,便又各自散开。
古越望着帐帘扑闪了两下,牢牢合拢,视线落在帐帘关合处,眼底深处的黑里泛蓝暗了下去,放在身侧的手一握拳,腾身跃起,也出帐牵了马,急奔出了军营。
容华直驰道离军营十里外的山丘前才停下,下了马,也不寻路,身形轻动,脚尖连点,如白色大鹏一般向山顶飞跃,直到崖顶一处突出的巨石方停下,跃向支在悬崖外的一株大树树梢,依坐下来。
于黑夜中,对着仿佛近在眼前的明月静望了一阵,抽出身后白玉箫,凑到唇边,微低了头,悠扬箫声,于黑夜中传开,曲音如寒冬飘雪,慈乌夜啼,哀声锁人心弦,似有似无的伤感催人泪下。
儿时无意中窃得天机,说他绝亲缘,寡情义,一生一世,注定孤独。
一曲终,唇角轻勾了勾,像是笑,带出的却只有凄然苦涩,低声轻呢,永生只得一人,是何等的绝望。
垂着眼睑,隐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赫然惊醒,抬头对暗处山石后扬声道:“来了,就出来吧。”
一身黑衣的古越从大石后转出,山风吹开他的发尾,衣袂飘飘,立在崖前,静看着仿佛镶在明月树梢中的那抹白影,半响无言。
容华已收眼角落寞,和煦的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我不过是出来吹吹风,你又追来做什么?军中无主帅,万一有什么事,如何是好?”
古越也跃上树梢,于他身边坐下,“你当真想不起那个女子是谁吗?”
容华摇了摇头,笑了笑,“想不起,或者是好事。凡是与我走得近些的人,大多没好下场。”
“那白筱呢?”古越摘了片树叶,含在口中轻吹,吹的却是容华刚刚吹的那个曲子。
“她是我们的棋,我们是她手中的剑。”
容华浅浅一笑,虽然是初夏,这悬崖上山高风大,却有些凉意透骨。
古越含着树叶的薄唇停了停,睨向他,“或许她是这般想,但你当真也这么想?”在他记忆中,白筱是唯一能接近他的女人。
“有什么区别。”容华过了会儿才轻轻开口,拭了拭玉箫,放到唇边轻吹。
低柔的箫声缠着清脆的叶鸣,划破山谷,远远传出,惊醒了远处夜鸟,发出声声鸣啼。
曲毕,二人谁也不再说话,四下里一片寂静,良久,容华才望着明月慢慢吁出口长气,“回吧。”身影轻动已离了树梢,向悬崖下跃去。
古越随其后,黑影闪动,也离了树梢。
二人到了山下各自唤回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
古越向他侧眸问道:“你认命吗?”
“不认。”容华淡淡而言,两腿一夹马腹,骏马如飞而去。
白筱自从在‘竹隐’闹了那一场,表面上看来,茶庄里除了姑娘们的衣饰与过去不同,换上了适合她们的衣衫外,另外就没什么大的改变。
香巧对白筱和初见她时一般恭敬,不亲近也不排斥,但仔细看,就发现了其中不同之处。
以前有什么事,她总是先办了再告诉白筱一声,虽然每次问的都甚温柔,比如说,“今天今天谁谁去做了什么,你觉得如何?”又或者说,“昨日上面分派了什么下来,我叫她们拿去分在了何处何处,姑娘觉得这般分配,可有问题?”
所有事情都已经办了,不过是事后告诉她一声,难道白筱还能要她把泼出去的水收回来?
不管同不同意,也只得一笑而过。
但这以后香巧遇上什么事,不再先斩后奏,必然先行问过她,等她点了头,再吩咐下去。
虽然白筱并不会去刁难,只要合理的,也不多异议,但气势上边与以前不同了。
下面的人不敢明着表示,暗里是会看的,虽然仍不敢对香巧有什么违逆和不顺服的举动,但对白筱却是不敢轻视了,只要她有什么指示,哪怕是一个眼神,也不等香巧点头,已经跑的飞快。
香巧表现的越是服帖,妥当,白筱越惊,这女子实在太能屈能伸,越是这样的人,一旦爆发就更加可怕。
寻了个机会,把端嬷嬷仍招了回来。一来,她明白端嬷嬷就算不在茶庄,同样在香巧身边,对香巧而言起的作用是同样的,遣了她,不过是让香巧脸上无光,加深她的恨意。
二来,端嬷嬷藏在暗处,对白筱而言,更是难防,还不如将她摆在明处,有什么事,还能看看脸色,看看行事,还能看出点眉目,提前有所防备。
三来,在下面的人看来,只会觉得她心胸宽广,不计前嫌,对她更加亲近,于她在‘竹隐’的地位,无疑中又认可了一层。
香巧虽然明白白筱的目的,但让端嬷嬷回来,她是愿意的,所以也就带了嬷嬷来向她道了谢。
第100章 西越来使
接连三个月下来,‘竹隐’里很是太平,虽然来往使臣不断,她不愿在京里过于招摇,所以只是在背后打理安排,并不露面。
在别人看来,她是给香巧留下足够的地位和颜面,这样一来,‘竹隐’中人,反而在客人面前并不多提她,她便自然而然的隐在了这茶庄中,不为外人知道。
‘冷剑阁’的事依然没有进展,不过莫问不时乘她睡后潜到她榻边。
每次他来,她都装睡,只要能不时见到他,知道他平安,她便心安了。
他也有所觉,她是装睡,不过彼此不道破,二人默默守着这份默契,直到一天夜里他再次来到她榻边,低声道:“小竹,艾姑姑旧疾发作,这次有些严重了,离退隐的日子不远,在未寻到合适的接班人之前,我得暂时代她做她现在所做的事,明天要回基地训练。这次得离开些日子了,艾姑姑会好好保护你的安全,你无需担心。”
白筱虽然希望他离开‘冷剑阁’,但知道并不是所想的这么容易,听他说要暂代艾姑姑的位置,一直悬着的心,反而突然落了下来,艾姑娘的位置已高,许多事不需他自己出手,反而安全。
不着声色的,将手轻轻覆在他撑在她身体旁边的大手上。
他手指微僵,借着月色,看着她睫毛轻动,却不睁眼,也不识破,反握了她的小手。
如果不是为了查她的事,他不会愿意坐上艾姑娘那个位置,只有接下艾姑娘手中权力,才有可能亲自接触皇家,他才有机会去寻到北朝宫中到底是谁对她不利。
也只有除去这个人,她才能真正的安全,而且自由。
二人一睡一坐,五指紧扣,直到拂晓,他才飘然离开。
白筱慢慢睁开眼,看着他掠出窗棂的身影,长吁了口气,既然不能脱身,便求攀高,虽然高处不胜寒,但有权却能最好的保护自己的安全。
接下来的几个月,过的倒是风平浪静。
唯有一件事让她不明,也不安。
那就是风荻在茶庄遇刺后那晚在她房中出现过以后,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音信全无。
他是西越的王子,在‘竹隐’被刺杀,是何等大事,再说,这么明显的迹象与香巧有关,他完全没有向‘竹隐’或者南朝兴师问罪,实在诡异。
西越越是没反应,她越是不安,她不安,香巧同样不安。
香巧泄露风荻的身份,为他引来杀身之祸,他接待来使的地方是大忌,一旦声张出去,损的是南朝信誉,引来的是战争,而她便是杀身之祸,所以她就算再不安,也只能自己忍着,不敢露出一丝一毫口风。
白筱为了不将莫问暴露,也将这事深埋了起来。
二人各怀鬼胎,却等来了个惊天的消息,西越向北朝递交战书,向南朝请求结盟。
太子尚未回归,派人快马差来旨意,同意与西越结盟。
朝中上下顿时沸腾了,一片喜色,西越富裕,兵强,二国又征战多年,一直是南朝的心中痛,这一结盟,无疑是结束了二国多年来的战事,可以说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事。
但另外两个人却不是这么乐观,那便是白筱和香巧。
风荻被刺杀是北皇请的人,开战合情合理,但出卖风荻的却是南朝的人,他不会不知,这么做必然有因。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怕不是好药。
既然要结盟,西越自然要派人前来南朝面对面的议和。
按惯例也得由‘竹隐’接着。
眨眼两个月过去了,西越和北朝边界已打得热火朝天。
而到西越的来使却如期进入南朝境内,由南朝的护国将军子涵接着,亲自护卫前往南朝京都。
又有边界喜报,太子所帅大军大败敌寇,近日凯旋返京,京中更是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香巧不管心里怎么虚,却是有条不紊的将迎接来使之事,安排的妥妥当当,不管排场还是礼节都是对得起对方的。
又另收拾了上好的院子,更换全新的被褥帷幔。将旧时的窗花也尽数撕了,换上全新的纱绫,里里外外的乱了几日。
白筱冷眼旁观,怕是要看场好戏。
已入严冬,天气晦暗,铅云压得很低,直近午时,才下起了雪珠子。
白筱平时便不爱多穿衣裳,这时里面只穿了件薄抹胸长裙,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