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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他是不是还说,如果地球上连一滴干净的水,一口干净的空气都没有,赚那么多钱有什么意义?”
我木然点头:“差不多这个意思吧,其实我觉得……也很有道理。”
“这是电影台词。”邵丘扬冷笑。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我这个家了。可以起身轻车熟路地倒水,也不再嫌弃我花花朵朵的俗气茶杯。
“总之,齐楚这个人太不简单,我无法相信这样的说法。”
“你既然不愿意相信,那我问了又有什么用!”我情不自禁地激动了起来:“邵丘扬,其实你一点都不觉得问题在你自己身上么?邵家大夫人视你为眼中钉,她要你拿青樊湾,你先入为主地认定多半是陷阱。齐楚无条件帮你,你自然也以为他有别的目的。你把人人都想得那么坏。从来不愿相信他们也许真的是……
是无辜的。而你,也从不愿给别人解释的机会。
欺瞒,诈骗,算计,这些都是你评价动机里的日常态。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真的快乐!”
我承认我失态了,但事出何因我心里有数。我倔强地想,只有在面对我的控诉时,他根本就没资格那么坦荡!
“杜七月你吃错药了啊?”他被我骂傻了,沉默了半天才反问一句。
我抹了下忍不住沁出的泪水,转过身去深吸几口气:“我只是累了,不想再为你做什么了。”
“这就累了?累就对了,舒服是给死人留着的。”邵丘扬冷冷道挑了下眉:“当然,靠躺在下面不动来赚钱,相对会比较轻松。也难怪越来越多的女人,选择做你这行。”
“邵丘扬!”我大吼一声:“你之所以这么轻贱我,不就是因为我补了一张膜么!在你看来,这种事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对么?所以如果我告诉你,当天在包房被你蒙着眼夺走的——真的是我的初夜!你信不信?你究竟信不信!”
我抓着他的衣襟,像他无数次把我惯在墙上那样,凌虐拷问这他的良知。
我想告诉他,我是个清白的姑娘,你他妈的才是无耻的强奸犯。
我跻身鱼龙混杂的生意场,保持着最后的骄傲格格不入地做周旋,是你把什么都毁了!
“我信。”他看着我的眼睛,眸中不起波澜:“所以我白出了二十万买假货,不也是嚼碎了当饭吃,没主张退货么?
这与你身为一名夜场坐台小姐的立场,好像一点不冲突?你卖我买,多退少补。没占你一分钱的便宜。”
我渐渐松开了手,咬着发白的唇退后两步。
我很想用力抽自己一个耳光,深深打醒这不堪重负的矫情自尊。
我卖过身,只一次就够了。因为有些东西之所以被称为清白,便意味着脏了就永远洗不白。
叮咚一声门铃响。
“杜七月小姐么?我们是有佳搬家公司,一位齐先生约的时间叫我们来——”
一叠钞票甩出去,邵丘扬倚在沙发上冷眼睥睨:“出去。”
“先生,这——”
“没看到我在么?就是排钟也有个先来后到吧!”
可怜的搬家工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先退了出去。
我麻木地听着那一字一句刺耳声声的话,不声不响地收拾东西。
早已理好一遍遍的衣物堆叠成一座小冰山,就像我日渐消融的自尊心。我仰起头。
扬起脸,我释然地微笑:“从小我爸就教育我,规规矩矩做人。踏踏实实办事。不沾人家的手短,不蹚人家的浑水。我就是出来卖,赚的也是血汗钱。
今天,陶艺琳找我谈过了。她说你是她的人,让我识趣一点不要玩火。
邵丘扬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在她心里算什么?现在,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你成功了,用一个下三滥的伎女成功地吸引了女神的注意。这次,也算是下了血本了吧。所以,咱们可以不要再纠缠下去了么?”
扶好行李箱,我揉了揉跪麻木的膝盖。不足他肩膀的身高,却没能让我的目光再胆怯。
邵丘扬点烟,我又给掐了:“这是我家,要吸烟就出去。”
“假如我说,我突然更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杜七月。你怎么回答?”没了烟的邵丘扬反而解放了一只手,顺势就用来挑起我的下颌。
三两步就将我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发霉的气息冰冷着脊柱,我平静地呼吸,平静地微笑:“嫖客。又没品又没良的嫖客。”
“呵,那还真是般配。专配你这样又矫情又自尊的伎女。”
说完,他捉着我的脸颊就吻了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吻我,以至于让我忘了是不是应该闭上眼睛。
这是我的初吻。
十六岁的花季,十七岁的雨季,二十岁成人礼,我与石东纯洁得仅限牵手。
讽刺的是,我竟会以一个伎女的身份把初吻初夜和初孕,都给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泪水划过脸颊,沁进嘴角咸咸的。
邵丘扬放开我,凝视我,突然将我横抱起来扔上咯吱作响的简陋小床!
他把我压在枕头上,再吻过来。
我自是大叫大喊,挣扎着拒绝。
我说不行,我不要,我不想。
他停下来,俯仰着视线深深的,悉数咽下我的嘤咛。最后摊开摸索我衣扣的手,只吻了一会儿就放开了我。
“我不要你,邵丘扬。”我与他并排躺在狭小的床铺上:“《怨湖》的第四节,白天鹅蒙上双眼跳起最后一支死亡之舞。就像那条黑色的缎带,一模一样。
而你,即便是在醉到意识全无的状态下,最想要的也不过是那个求而不得的女人吧?
抱歉,我不做替身。我很快会搬走,邵丘扬,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见面?”
这句话,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对他说了。
“你不是替身,你跟她一点都不一样。”他翻身起来,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去穿外套。
出门前他对我说:“想搬去哪里住是你的自由,但你逃不掉。”
他……这什么鬼意思啊?
“邵丘扬,你放过我行不行!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谢谢。我家八辈祖宗让我传话,会保佑你。”
咣当一声摔上门,他离开了。
敞开的窗子里飘进晚上燥燥的风,我摸了摸脸颊早已干涸的泪。
我突然在想一个明明想好了要问,但却一时没能问出口的话——
他买我的那天晚上,是不是专门来夜如澜找我的呢?
他本来是想要对我说什么?道歉?还是负责?抑或是做个绅士而大方的嫖客,补个差价?!
这种吞黄连的感觉,真难受呢。
我缓了半天,蹭到窗口。楼下的邵丘扬正在开车门,一手貌似还在打电话。
我没听清他在跟谁说话,但好像是在吩咐谁谁帮他查什么事情。
他许是下意识地往上看,目光在一瞬与我对接。
按下手机,他冲我问:“哦对了,你今天下午说,也有事跟我谈,是什么?”
“没什么。”我摇头,转身回去。
坐在床头抱着膝盖,我犹豫了一场新闻联播的时间。最终拨通了何许的电话。
“何医生,我想预约个时间。这孩子,我……不想要了。喂?”
电话那端并没有何许的答应,反而是一片乱嗡嗡的嘈杂——
“喂?何医生?”
就听那边似乎有人在吼:“赶紧挂了挂了。给我继续打!”
我顿觉凉意遍体,刚想再说点什么,耳畔已然传来了忙音。
等我再拨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关机了!
我本能地觉得事情怕是不好,想也没想就打了邵丘扬的电话。
“还有事?”邵丘扬正在开车。
我声音颤抖,语无伦次:“不是我,是……。是……我跟你说,何许,何先生他可能出事了!”
一刻钟以后,邵丘扬折回来接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该怎么说,就把这段时间阿珍离开后,何许曾试图出钱包台。包括上一次在夜如澜偶遇阿珍的事都说了。
“邵丘扬,你说何许可不可能真的对阿珍动了心,到现在都不肯放弃。这会儿得罪了什么人?”
“去夜场的都是图乐子的,没几个人有胆子惹何家小少爷。除非,是些不懂事的地头蛇。”邵丘扬想了想,拉着我上了车。
“你能开么?我打几个电话。”
我点点头,说我虽然没车,但有本儿。
当危机和状况突发横生,好像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不那么重要了。
“先往夜如澜去。”上车以后,我听到邵丘扬似乎在给何许的几个朋友打电话:“阿宾是我,你们知道阿许去哪了么?”
对方好像很嘈杂,所以声音吼得响亮。饶是在听筒外面的我都听得很清楚——
“是二少啊?阿许他没跟你在一起么?”那端的男声说:“下午的时候阿许说他心情不好,晚上约我们出来的,可这刚刚九点,他突然就人影也没一个得溜了。招呼不打,手机也不通,我们还以为他跟你从良了呢!哈哈哈!”
我听得尴尬泛滥。小心翼翼捏着方向盘。然而一旁邵丘扬的脸上早已朦胧出菜色:“说正经的!阿许他可能出事了,你们现在在哪?”
于是那边也不敢闹了,说在夜如澜。
***
“二少,你们也真会开玩笑。何少一年照顾我多少生意,我还能把他往坑里坑么?”桃姐摆弄着纤长的指甲,一看我们这群人的架势,先来一圈盘丝洞打哈哈。
“桃姐,求求你就告诉我吧。何许是不是又来这里找过阿珍姐?上次包台的事被阿珍拒绝了,之后呢?”我求着她说。
“哎呦,我这里小鸡小鸭小鱼小虾那么多,哪里一个个看得住?阿珍嘛,脾气比你还怪。何少什么身份啊?那么看得起她她还不愿意,我能多说什么?”桃姐可怜兮兮地打起套路:“我们做点小生意可不容易,哪里比得上各位豪门大少路子广?你们呀。也就别难为我了。”
我了解桃姐,她那一张嘴,利落得能跟鹈鹕抢饭吃。听这番搪塞下来,多半是知情而又不敢多说。
这时邵丘扬上前,按住我的肩,将我拉到身后:“桃姐,我刚刚已经看到了阿许的车在外面。如果你不希望我现在就叫警察过来搜人,就说实话。
我们的确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但不见得就不能用正经的手段把你不正经的规矩给修理修理。”
桃姐眼神躲闪,笑容也不自然了。
“哎哟,我就说这个天杀的阿珍真是个不长脑子的缺货。何少年轻又多金,能看上她可是她的福分。偏偏要去跟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虎爷——
虎爷什么身份啊?哪管你金镶玉还是烂土豆的。我跟你们说,我真拦了,我拦着何少不让他惹事,恨不能把我这儿的十八朵金花都给拖出来任他挑。这孩子你说说,非得追着上去!”
说完,惊悚地左右看看,八成是怕自己失言惹祸。
“他们人在哪?”邵丘扬厉声道。
“我不晓得,虎爷的人给拖走了……要不,你们去紫西区他地盘上看看?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二少,”一个胖胖的公子哥看起来胆怯怕事:“听说那个虎爷可是这一代有名的地头蛇,且树大根深的不知道依附着哪方的势力。连警方都对他没办法。阿许这次是不是玩大了啊!”
“七月,”邵丘扬皱着眉转身冲我道:“给齐楚打个电话。”
“啊?”我惊讶不已。
“他舅舅是T市警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