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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一贴上她的唇,唇上既陌生又熟悉的异样温热感就惊醒她。她一张开眼就见到连毅品那双好近好近的狐狸眼,吓得跳起来尖叫,瞌睡虫跑得一只也不剩。
“醒了?真可惜,我本来还想吻久一点的。”他意犹未尽地抚着唇。
“你……你怎么进来了?”她惊吓地向后缩去,背部紧紧抵住床头柜。
他很大方地躺上她让出来的一大片空床位,舒服得大张四肢,吓得她缩起两脚抖抖抖,就怕碰到他的身体。
柔软的床铺之间泛着淡淡的甜香气味,像极了她身上的味道,让他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两下。
“妳妈说妳不久前正在问我,一副在等我的样子,所以她一看到我来了,就叫我直接上楼来找妳。”
“我妈乱说话,我才没有等你呢!”她红着脸颊否认。
“是吗?”他乔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甚至还闭上眼睛,似乎也打算在她床上跟她一起打个午盹。
“喂,你怎么可以睡在我床上?我妈在楼下耶!”生平第一次有个大男人躺在她的床上,这副景象怎么看怎么暧昧,她急得没有多想,就伸出一脚去推他的腰际,希望把他推下床去。
“她出门了。”他睁开一只眼,语调慵懒地说,并伸出大手一抓,一把就抓住她的纤细脚踝。
意思就是说,家里没大人,她只能随他宰割了。
她害怕地想缩回脚,却被他握得牢牢的。
他玩心大起,抓住她的脚用力抬高一拉,她立即重心不稳地向后仰倒下去。
“哇~~你放开我的脚啦!”她哇哇大叫。
“放开妳的脚,然后让妳再一次没礼貌地踢我下床?”他挑挑眉。
“我不会、我不会~~”她连忙挂出保证。
“妳的脚好小,怎么这么可爱?妳看,我的手都比妳的脚还大呢!”他还是不放手,反而更仔细地研究起她那只白嫩嫩的小脚丫子。
“我不会再踢你了啦,真的……哇~~不要搔我脚底,我怕痒啦──哇哈哈哈~~~”
发觉她十分敏感怕痒,他顿时兴起捉弄的心思,翻过身来用四肢压着她,硬是在她身上摸了一圈,找出她最怕痒的部位。
她被他闹得又哭又笑,满脸泪痕地躺在床上喘着气,已经笑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可恶……你明明说过不会再欺负我的……我一定要逃婚,绝对不要嫁给你啦……”她气喘吁吁地抱怨。
这男人真没信用,开的果然是空头支票。
“那是要在妳不逃婚的前提之下才会成立。”他一脸悠哉地回话。
“什么啊?你根本不是这么说的呀!”她气得抬起脚,很想踹这个赖皮鬼一下。
他警告地瞥了她一眼,她马上乖乖地缩回脚,不敢妄动。
“起来换件衣服,我们去看电影。”闹够了她,他才坐起身,拨拨自己被弄乱的头发。
“看电影?你家不是有一间视听设备又高级、又齐全的娱乐室?跟人家人挤人做什么?”其实她是累得根本不想出门。
“我们去约会。”
“约会?”她眨眨眼,这两个字让她的心口一阵怦动。
“不想去看电影?好吧,那在这里约会也是一样。”他又躺回床上,十分自在地侧躺着,一手支着头,一手轻轻扯着她的鬈发。
刚刚一阵玩闹过后,她对他已经失去初时的警戒心,平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任他玩着她的头发,没有意识到她与他共同躺在一张床上,景况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喂,你那么久没来找我,是不是上次我们跟你的美国同学方敏雯吃饭的时候,我做了什么事,让你对我生气了?”她翻过身来张开眼睛看着他,问出心底的疑惑。
“喔,没想到妳竟然能察觉我在生气?我还以为妳不会开窍,让我只能对着自己生闷气呢!”他挑挑眉。
“你那时的眼神好可怕,像要吃了我一样,谁不知道你在生气啊?”她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
“我是在生气,不过不是对妳生气,而是对我自己生气。”他轻叹一声,将双手垫在后脑仰躺着。
“你在生自己的气?为什么?”她更加疑惑,挪动身子靠近他,想要听他的解释。
“我的努力还不足,造成妳的自觉太浅薄,所以我有点泄气,如此而已。”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的自觉?什么自觉啊?”她搔搔头,完全听不懂他的话。
“比如说,让妳能够明白我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或是明白我是个值得争取的情人,不会随随便便地就要把我奉送给别的女人的自觉。”他颇有深意地望着她。
“你可以试着把方敏雯或其他人带给你爷爷看一看,说不定爷爷看顺眼,你就可以娶到一个明白你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对象,或是懂得争取你、不会把你推给别人的女人了。”她挤出笑容向他建议。
“没那么简单,爷爷他是故意想刁难我的,他甚至还对我出了一道题,说了一篇什么修身、齐家、治国的鬼话,要我先摆平妳逃婚的念头。如果摆不平的话,那就表示我没有齐家的能力,他将不会把连氏企业的掌控权完全交放给我。”他很坦白地将他与爷爷的约定告诉她。
她一听,心里觉得好难过。
“原来我是你跟你爷爷的赌约啊……”她低喃道。
“……是。”看着她落寞的表情,他的心口突地一揪。
“所以,你现在对我好,是希望我能心甘情愿地嫁给你,这样你才能顺利地从连爷爷的手中接收整个企业的掌控权?”她抬起水亮亮的眸子瞅着他,无辜的表情令人心疼。
“……可以这么说。”点头之前,他微微犹豫了一下。
对于这桩联姻的态度,他完全没有想要隐瞒她,但从她的口中叙述出来,他却感到有些怪异的心虚感。
他像是个工于心计、眼中只有权势的薄情汉,对她十分的亏待。
她咬住唇望着天花板,鼻子有些酸酸的,接着眼中泛起一层微微的水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更不能嫁给你了。”她叹了一口气,轻声低喃道。
“什么?”他微微一愣。
她坐起身,揪着床单看着他。
“我现在要很慎重地告诉你,我绝不会嫁给你的!就算硬把我架上礼堂,我也绝对会逃婚的!”
她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坚定的反抗眼神,让他的心神微微一震。
他跟着坐起来望进她的眼,沈默不语。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
“真的不愿意嫁给我?”他问道。
“对!”她的回答十分的果决。
连毅品一听,伸手揽住她的颈子,将她拉到他面前,马上让她凝聚起来的勇气瞬间溃散。
她双手撑在他胸口,紧张得吞咽一口口水。“做……做做做什么?”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结巴。
“真是伤脑筋,我决定了的心意,就绝不会改变。我也要很慎重地告诉妳,我们的婚礼会照常举行,如果妳敢逃,那就逃吧!”他似笑非笑地凝视她的双眸,一字一字慢慢说。
她气呼呼地张大眼。
可恶!他看扁她吗?
他的嘲弄语气,激发出她所有的决心。
“我如果不逃婚的话,我就跟你姓!”她握拳对他喊道。
连毅品一听,忍不住笑出来。
“很好,有勇气。不过,小棉花儿,我会让妳跟定我的姓。”
不等她开口,他直接覆上她的唇,堵住她所有的抗议。
※※※※※※※※※※※※※※※※
“可恶!可恶!他分明瞧不起我嘛!”
“谁瞧不起妳?”沈家大姊捧着杂志,抬起头冷眼看着老么跳脚。
“当然是连毅品啊!”
“喔。”点点头,沈大姊低下头去继续看杂志。
“他老是说我笨,又看扁我不敢逃婚,我就那么没行情,除了他,没有别人能嫁吗?”沈雅星在大姊房里暴走,气得哇哇叫。
“有没有别人能嫁,我们是不知道啦,不过我们的确没人不看扁妳敢逃婚。”沈大姊凉凉地回答,翻过一页杂志。
“大姐!妳怎么这么说?”沈雅星对她猛跺脚。
“话说回来,连毅品那么好的对象,妳逃婚做什么?”
“他老是欺负我嘛!”
“啧,如果可以,我还真希望能取代妳嫁给他呢!”可惜人家看中的不是她,唉。
“那妳去呀!我举双手双脚支持妳!”沈雅星凑到她身边,兴奋地紧抓她的手。
“我没妳那么笨,也没妳那么顺连老爷子的心眼,没办法耶!”沈大姊抽回手,故作惋惜地对她摇摇头,嘴上暗地里损她两下。谁教她那么幸运,被连家大公子给看上,抢走她们众姊妹们从小就心仪的白马王子。
沈雅星咬着唇,满脸落寞地坐了下来。
“怎么?真的不想嫁给他呀?”看小妹不开心,沈家大姊放下杂志,还是稍稍心软地关切一下。
“这件婚事来得又急又快,我很惶恐,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沈家大姊看看她,思考了一下。
也对啦,她家老么性子敏感、胆小又爱胡思乱想,结婚这种大事,对她来说,当然一时之间无法完全接受。
“妳一直说要逃婚,那妳要不要先说一说,如果真要逃婚的话,妳打算怎么逃?”沈家大姊好奇地问。
“用两条腿跑啊!”她很理所当然地回答。
很多电影里的新娘在落跑时,脚上都会穿着一双球鞋跑,偷偷准备一双球鞋应该不难吧?
沈家大姊翻翻白眼,觉得她家老么真是笨到没话说。
“老么,妳很呆耶!万一连毅品开着车去追妳呢?两条腿会跑得过车子吗?”
“我……我叫我们家的司机来载我!”
“别闹了!司机领的是爸妈的薪水,他会听妳的,还是听爸妈的?”
“我……我可以拦计程车!”
“要是你们结婚的地点很偏僻,比如说连家在山上的那栋别墅呢?那里妳拦得到计程车啊?”
“那……那我可以……”她拧起眉头,努力思考如何解决姊姊丢给她的情境模拟难题。
“别跟我说妳可以拦路搭便车,万一遇上坏人,小心会被载到没人的地方给劫财劫色,然后先奸后杀再弃尸在荒郊野外!到时我们如果想要找到妳,就只能靠妳托梦给我们了。”沈家大姊一脸严肃地警告天真不懂世事的笨小妹。
沈雅星被姊姊一长串的恐吓描述给吓白了脸,嘴唇抖抖抖,已经六神无主。
“那……我该怎么办?”她绝望又懊恼地猛咬手指尖,觉得自己被困住了。
难道,她最后只能很没用地等着让连毅品乖乖押去礼堂结婚吗?
她都跟连毅品呛声放话说她要逃婚了,到时逃不了,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我也爱莫能助,妳就乖乖地等着嫁人吧!”沈家大姊凉凉地喝着茶,看到小妹心慌意乱的表情,心里就一阵暗笑。
“不能叫司机、不能拦计程车,更不能随便搭便车,难道我要自己开车吗?我又不会开呀!”她烦躁得在原地团团转,两手猛抓头发,抓得发尾乱翘。
“不会开车?去学不就好了?小笨蛋,连这个也要问!”沈家大姊不耐烦地脱口回答。
“学开车?”对呀,她怎么没想到?“大姊,谢谢妳指引了我一条明路,我马上就去找驾驶训练班学开车!”
沈雅星双眼亮了起来,跳起身来,开心得双手一击,马上奔出大姊房间。
“等……等一下!我指引了妳什么?……啊,糟了!”沈家大姊一头雾水地看着小妹跑走,过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在无意间再一次煽动了小妹的逃婚念头。
家母有交代,由于她已经有过一次刺激老么动了逃婚念头的前科,所以如果她不想陪着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