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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电脑萤幕,以一根指头敲打键盘,发出单调的声响。
“纯纯,你最近很会发呆喔。”吕彩梅抱着档案夹走到她桌边。
“没什麽。”
唉!心中驱之不去的还是一股莫名的倜怅,他明明吻得热情如火,又是这麽悉心照顾她,怎麽才过两天,他又回复那张冰冷的脸孔?甚至不看她一眼?
“你还在发呆?”吕彩梅以五根指头在她眼前比来比去。
“啊,彩梅,你不下班?”
“协理呢?我有事报告。”吕彩梅探了空无一人的协理室。
“他走了,下班了。”
“什麽?”吕彩梅立刻跳脚,抬头看锺:“才五点四十,我这个要回去煮饭的职业妇女都还没下班,他当部门主管的就跑了?好奇怪,他最近每天都好早走,今天大雄才在说找不到协理呢。”
“彩梅,你不急的话,明天再说。”
“纯纯,你无精打采哦。”吕彩梅直接摸上她的额头。“感冒好了嘛。”
“感冒是好了,可是……”季纯纯低下头,还是用一根指头敲着空白键,敲一个,说一个字,“我、好、像、爱、上、雷、隽、了。”
“啊!”吕彩梅睁大眼,捂住了口,又猛吞一口口水,这才反应过来,很难得地低声说:“纯纯,你不是因为生病他去看你,就爱上他了吧?”
“也不是,我说不上来,好像自然而然就爱了。”
“我知道,这叫作日久生情。”吕彩梅也不急着回去煮饭了,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准备充当爱情谘商顾问。“那他呢,他爱你吗?”
季纯纯神情迷惘,吻她就代表爱她吗?“我……我不知道。”
“怎麽会不知道?他没说“我爱你”吗?”
季纯纯摇摇头,经过他几日的冷淡相应,她几乎要怀疑那个热吻只是作梦。
吕彩梅大致抓到这对男女的爱情盲点。“纯纯,雷隽这人是怪些,倒也不坏,我这半年来偷偷观察,其实他对你是有心的,只是你以前心思放在宇鸿上,他也就不说了;我本来在想,你如果爱上别的男人,那就算了,没想到你还是爱上了他,他又闷闷的,所以害你为情所苦喽。”
“我可能伤到他的自尊心。”季纯纯见吕彩梅好奇的眼神,脸蛋微感燥热,但面对好友,她急於寻求不一样的看法。“他吻我……我推开他,跑掉了……”
“唉!他受伤不小啊!你看他叱吒风云,只要他要的订单,几乎都能争取到,这个人的宇典里面,一定找不到挫折两个字,你推开他,他一定很挫败。”
“也许,我还是不太了解他。”季纯纯感到懊丧。
“纯纯,想不想听雷隽的八卦?”
“他有什麽八卦。”
“听一下嘛!多听多了解。”吕彩梅很热烈地说:“你还记得卖日志本的陈丽君,雷隽的大学同学?”
“记得呀,她很夸张,讲话比你还大声。”
“有一次我和她谈事情,说着说着,就讲到雷隽,她问我雷隽是不是很闷,闷到想让人家打一拳?我说,是呀,你怎麽知道?她说,雷隽以前有一个很要好的女朋友,他很爱她,可是那女生以为他爱上别人,又哭又闹,在宿舍要跳楼,雷隽吓到了,终於把那个女生劝下来,後来他们就分手了。”
“雷隽离开她?”
“不,陈丽君说,是那个女生甩掉雷隽,从此雷隽更闷,好像变成了哑吧,整天念书跑步,看到同学也不打招呼,气得她们一群女同学再也不想追他,只想朝他那张俊脸揍下去,教他抬起头,瞧瞧其他漂亮的女孩子。哈!陈丽君说是雷隽余情未了,还在爱那个女生。纯纯你先别担心,听我说啦,我想这不是什麽生死恋,而是创伤症候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听到“余情未了”时,季纯纯的确心情一沉,又听到吕彩梅的见解,不自在地笑说:“都十几年前学生时代的陈年旧事,就算当时受伤,现在也好了。”
“欸,纯纯,你别忘了,你和雷隽为他爸爸住院的事吵架,他连七岁时被她妈妈灌药自杀的事都记得,还恨着他老爸,那都二、三十年了,十几年前的事又怎忘得了?”
“现在他不气他爸爸了。”季纯纯为雷隽解释。
“我知道,”吕彩梅笑着拍拍她的手。“是我们的纯纯骂醒了那颗冥顽不灵的脑袋瓜。我是从他妈妈自杀连想到他女朋友跳楼的事,你看,一连两个女人在他面前闹自杀,又都是为了感情的事,你说,他以後怕不怕谈恋爱呀?就像地震创伤症候群,被一个九二一吓到了,以後稍微来个小地震也受不了呀。”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可是……也许是他不想结婚,还是gay……”
“哈哈哈!”吕彩梅笑得很大声,还好大部份的同事都下班了,没人留意她们的聊天。“雷隽是gay?那我们也来谈恋爱好了。纯纯,别这麽没信心,我认为雷隽不是不爱你,只是他不敢去爱而已,只要你不在他面前闹自杀,我想你们一定可以天长地久的。”
季纯纯脸上一热。“我才不会闹自杀,生命很可贵的,就算失恋难过,咬牙撑过去,再找一个就好了。”
“对!这就是乐观开朗的纯纯。好!纯纯,去追他!”吕彩梅高举右手。
“呃?追什麽?”
“追雷隽啊!”吕彩梅夸张地显示着急的神色:“雷隽在公司的形象愈来愈好,我昨天听人事经理要帮他作媒,咱国外部几个小女生也仰慕他仰慕得要命,纯纯你再不赶快表示,就真的永远把他推开了。”
“怪难为情的。”
“要爱情,还是要面子?”吕彩梅微笑问。
面子?季纯纯从来没想过面子问题,她只想拥有他的温柔。
既然他裹足不前,那麽,让她来突破僵局,也是可以的。
她绽露甜美的酒窝,将电脑萤幕上乱敲的文字、符号,空白一一抹掉,重新回到档的起点,专注而愉悦地继续工作下去。
※※※
八月底的夜里,空气仍然有三十度的燠热,季纯纯从冷气公车下来,走没几步路,已经汗湿衣衫。
她提着沉甸甸的纸袋,忐忑不安地往雷隽住处走去。
虽然是她立下决心“追”雷隽,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况且她根本没约雷隽,也许他不在家。不在家也好,她可以把东西放在门口或是转托管理员,这样间接让他知道她的心意,她就不会尴尬了。
纸袋里有一个系上红色蝴蝶结的密封玻璃罐,里头塞满了她亲手做的小饼乾。
趁着周休二日假期,她整整忙了一个白天,烤出几样口味的手工饼乾,作为他们的“见面礼”。
她轻露甜笑,拿出手机。
响了八声,无人接听,就在她以为要转接语音信箱时,一个娇媚的女人声音传来。
“喂!”
季纯纯吓了一跳,也许是打错了,她试探地说:“我找雷隽。”
“你找雷隽?”那女人显然也很吃惊。
“我……我是他同事,姓季,刚好到他家附近,想……嗯,想去找他……”
“雷隽,有女生找你!”那嗲声嗲气的女人立刻惊声尖叫,好像十分生气。
“我不去了。”季纯纯立刻挂掉电话。
她按住狂跳的心脏,雷隽的身边有女人?她一直以为他没有女朋友,还是……
她错了?!
她站在雷隽的住处大楼外面,但她没有勇气按电铃,回头就走。
他可能不在家,在这个周末夜里,他仍会像以往一样,找一家俱乐部或PUB,和女友彻夜狂欢……
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正是雷隽,她任茉莉花的乐曲铃声响着,当作没听见,反正她耳朵不好,她就是没听见他打来的电话。
眼眶酸酸热热的,胸口很闷,她好不容易鼓起的表白勇气,却在那个娇嗲女子的尖叫中,完全丧气!茉莉花再度响起,她仍然没有接听,快步穿越巷子,只想尽快离开。
糟了,她心烦意乱,刚刚还是什麽路几巷,怎麽变成了别条街名?绕了一大圈,又回到雷隽住处旁边的巷子。
茉莉花一唱再唱,她痴痴站在路口,不知方向,就听着雷隽细心为她编辑的铃声……
“纯纯!”雷隽从转角处胞来,手里还抓着手机,他瞪视她握在掌心的手机,气急败坏地说:“铃声那麽大声,你没听到吗?我远远都听到了。”
“我没听到。”季纯纯心虚地关掉电源,将手机塞进背包。
“有事吗?”
“没事。”
季纯纯低头盯着凉鞋上的脚趾头,刚刚一瞥,她已经看清楚他穿着短裤,随意套上T恤,脚上趿着拖鞋,头发犹湿,应该是刚洗澡出来。这副家居装扮令她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她闻到香皂味道,想到了男女欢爱後的冲澡……
“你一定有事。”雷隽定定地看她。
“没什麽啦!我只是路过,呃……想来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来看我。”
“就这样?”值得她特地跑一趟过来?
“很抱歉打扰你们,我要走了。”
“我们?”雷隽想到待在他屋内的女人,很快领悟到她别扭态度的原因。
今夜,她是特意打扮过了,一袭白色洋装淡雅宜人,清秀脸庞薄施脂粉,两瓣红唇娇艳欲滴,那曾经尝过的滋味是如此地甜蜜……
雷隽转移视线,硬生生压下偷偷冒出的火苗,他告诉过自己,绝不会再让烈焰焚身。
“纯纯,我要你明白,我去看你,只是基於同事立场,我希望你赶快康复,这才能回来上班,不至於耽误工作。”
他好久没这官腔官调了,季纯纯觉得他变得十分遥远疏离,甚至比他们初识时还要陌生。
他们几乎将成为一对恋人了,不应该存在这种冷漠感;她突然有了勇气,想要彻底拆掉所有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阻隔,不再在两人的心事迷雾里捉迷藏。
“我不明白你为什麽这麽说。”季纯纯很努力地继续说下去:“可是……你对我很好,帮我买便当……还……还抱我……”
“你是病人,我多少顺着你的意思,那些举动并不代表任何意义。”
“你吻过我。”她几乎是颤抖着说了出来。
“一个吻,也不代表任何意义?”雷隽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
“不止一个吻呀!”
“你可以将我的吻解释为性冲动,更何况你也有反应,好来,好去,满足彼此就够了。如果你不能接受我的说法,尽可向总经理告发雷协理性骚扰,该赔偿、该负法律责任的部份,我绝不会推诿。”
他竟然说得如此无情!将彼此的情爱解释为不堪的性欲需索?!
季纯纯的心被捏痛了。“雷隽,我想告诉你,那天推开你,是因为……很突然,我被吓到,有些念头我转不过来,我不是拒绝你。”
雷隽望着对街屋子的灯光,没有说话。
“後来我想通了,所以你隔天来看我,我主动接近你,可是那时候我很累,没力气告诉你,现在我可以说……”
“我没时间听。”
“雷隽?”季纯纯好像挨了一鞭,打得她心魂俱裂,但她仍忍住痛楚,不放弃地走上前。“我了解你爱我的心,如果我让你难受,我会……”
他立刻退後避开。“我从来没爱过你。”
不可能的!那他近三年来的关心陪伴算什麽?她急了,脱口而出:“雷隽,那我说,我爱……”
他截断她的话:“纯纯,对不起,我感情向来不定,有女人愿意上我的床,我通常来者不拒,但是我不谈恋爱,请你不要将上司对你的关心扩大解释,对我而言实在很为难。”
一桶冷水当头浇下,季纯纯全身发冷,他竟是拒绝得如此彻底。
抑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