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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鬼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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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在他们拉拉扯扯的时候,陶真已经被扶了起来。陶真依旧露着小酒窝笑,他拍拍扶起他的那个黑衣人说:“宋宁,我没事。”

    宋宁微微的一点头。他对王韶普说:“请跟我们去一趟。”

    王韶普眯着眼看着宋宁:“老子为什么跟你去?”

    宋宁的表情不变:“祖师爷说恶鬼要回来了。”

    王韶普不为所动:“我不去,我在这里等了这些年,就是为了等他回来,老子不怕他不来。”

    宋宁很执着:“请您去。”说着,宋宁竟然跪下了,他盯着王韶普说:“请您去,老祖宗今年杀了34个婴孩,您要是不帮我们,我们真的就要亡族了。”

    陶真站在宋宁的旁边的,他的眉眼是笑得,可是柳生却觉得这个人根本没有在笑。陶真无时无刻不在笑,生的时候笑,也许连死的时候也是笑的。

    王韶普摇头,他站在瓢泼的山雨中,望着黑沉沉的天池,有一点深沉的样子了:“你们早就该亡了,不是我狠心,论起狠心来,谁又比谁少,我就在这座山里,守在这里等他回来,如果他敢回来。”

    柳生听得稀里糊涂的,但是他总算是听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大白打算在这里老死终身了。柳生回头也看看向了黑沉沉的天池水,他知道这里一定藏了一个秘密。其实这个秘密是跟他没有多少关系的,可是大白要在这座山里老死终身了。

    柳生不好意思的伸出一只手:“我,我还是想说一句话。”他也不用什么人同意,他朝着大白问:“要是你等的那个人一只不来呢,大白呀,你可以等上一个六百年,两个六百年,那么你可以一直等下去?”柳生伸出一只手握了大白的手一下:“大白,我想帮你的,你说要陪我去找一找,难道你要陪我在这里找上一找?”

    柳生叹了一口气:“那恐怕是要找上八辈子也找不到啦。”

    说完,柳生也不去扶宋宁,他低下头指着王韶普说:“我的本事是不如他的,我只会杀鬼,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想跟你去看一看,也许我能做点什么,但也许我什么也做不了。”

    宋宁仰着头看柳生,他的眼睛里有流进去的雨水,所以柳生离得他那么近,致使他看柳生的面目仍旧有些模糊。宋宁唯一看的清楚的就是柳生的眼睛,无畏无惧,大方自得。让人不得不信。

    宋宁站了起来,抹了一把雨水说:“好。”

    柳生跟在宋宁和陶真的后面,是真的打算跟着他们去一趟。他跟在后面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笑着问王韶普:“你真的不去,我真的要走了。”说完,就转过了身去,似乎是等着王韶普回应他一样,停顿了一会儿。

    王韶普盯着柳生的背影。他自早就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场执念里,无法从这场执念里挣脱出来,他自己办不到,他需要有一个人拉他一把,哪怕是轻轻的一下。他盯着柳生,柳生突然又回过身来,一本正经的拉着了王韶普的手:“你还是跟我走吧,我还是有点怕,我害怕。”

    柳生的那句我害怕说的堂而皇之,一点也怕丢脸。王韶普笑了。柳生的手不温暖,在瓢泼的大雨中甚至有点凉,有点冷,可是王韶普觉得这简直是自己握过的最美的一双手。曾经多少手握住了他,男人女人的,男妖精女妖精的,可是从来有一双手这么的让他觉得安稳。

    王韶普的桃花眼眨眨,他对柳生说:“我总能裸着下山吧,你好歹让我穿件衣裳吧,我裸着让你看看也就得了,怎么能便宜了别人去。”

    柳生站在雨中,朝着王韶普挥挥手:“快去穿件衣服,我在这里等着你。”说完,又对宋宁和陶真说:“麻烦你们等一等了。”

    王韶普一躬身,化成了一只肥狐狸,屁颠屁颠的跑去找衣服了。不一会儿,那只大白狐狸就叼着一身衣服跑了回来。大白狐狸把嘴里的衣服送到柳生的手里,变成人形,穿上衣服,朝着柳生抛媚眼。王韶普不嫌弃雨下的大,他倒是觉得这个时候对柳生来个湿。身诱惑什么的挺不错的。

    但是无奈柳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柳生转过头去就跟着宋宁和陶真启程了,王韶普只得又屁颠颠的跟上去。

 36长白鬼事三十五

    柳生与王韶普跟着宋宁和陶真长白山的水怪也不管了,他们坐上车。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进,走过了崎岖的山路,向东走了几里地,慢慢的地方从荒无人烟终于有了点人气了。先是有了稀稀拉拉的人,再就是有了房,有了商店,人群。

    可是人终究还是算不上多。就算是个镇子,哪怕是个村子,这里的人真的是有点少了。

    车停了下来,柳生下了车,他打量眼前的情景。灰黑色的青砖墙,青砖墙上雕琢着古怪的图腾一样的花纹,连成了片。在青砖墙里镶嵌着一扇门,一扇沉重又巨大的门。木黄色的门上钉着铜钉,刻着花纹,这个花纹有点熟悉,跟宋宁和陶真袖子上的花纹似乎是一样。

    王韶普眯着桃花眼,盯着这扇大门。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也许没有。柳生觉得自己也许是看错了。

    宋宁和陶真一人推开一边,那扇大门发出了咯吱一声,打开了。柳生几乎以为自己到了鬼宅了,黑色的屋檐,灰色的墙壁,一切都是没有生机和希望的,灰扑扑的在那里,即使这里的一切都不陈旧,却让人觉得这里的一切一定在岁月里沧桑了太久,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柳生抬头,看向了王韶普。王韶普正巧也回过头看柳生,他对着柳生笑了一笑。

    陶真在院子里吆喝:“哎哟,老头啊,我把那只狐狸给你带来了,你快出来。”

    陶真吆喝完,只听一声开门声,一个老头走了出来。这个老头七十岁上下的年纪,留着一把的胡子,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穿着一件布褂子,一双眼浑浊泛黄。他的脸上布满了沟沟壑壑,眼角耷拉下去,鱼尾纹尤其明显。

    他拄着拐杖走到院子来,没有看任何人,径直的走向王韶普,朝着王韶普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可是这只手又不敢去触碰王韶普,放佛怕王韶普是假的一般。

    似乎是确定了王韶普是真的,他终于开口对王韶普说:“你来了,终于来了,我濊貊遗族等了七百多年,终于把你盼来了。”他缓缓的跪了下去,匍匐着,无比恭敬说:“请你救救我濊貊遗族,使我们免于灭族之难。”

    王韶普站在那儿,没有动,似乎是眼前这个人的苦苦哀求,都是和他没有关系的。他冷漠的站在那儿,任眼前的人跪着。

    王韶普不去扶,柳生也就不好意思去扶人。他在这个大院里溜达了起来,慢慢的走着,死沉沉的大院子里似乎只有这个老头一个人,没有住着别的活人了。死人都是有的,柳生闻见了经久的死亡的味道。

    这个院子里两边的都是一间紧挨着一间的灰瓦房,柳生一间挨着一间的走过,这经年的死亡的味道就从里面传出来的。

    柳生回头看了看别人,王韶普仍旧站在那儿,老头跪着,宋宁和陶真站在老头的身边。柳生抬手轻轻的推开了一间灰瓦房的门。

    光线灰暗的灰瓦房里竟然放置在三十多具婴儿的尸体。这间灰瓦房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十多个各式各样的摇篮,木质,铁质,竹编,样式各样。在每一个摇篮里都躺着一个婴儿,不,应该是婴儿的白骨。白骨上面盖着一床床的小被褥。

    柳生一间间的推开,每一间房里都有这样的摇篮,都躺着这样的死去的婴儿。不同的是有的已经成了白骨,有的还是腐尸,有的甚至还是死去不久的尸体。

    这里的灰瓦房至少有着三十余间,那么这里少说有一千具婴儿的尸体。

    柳生的心里有了那么一点不忍心。小小的婴孩是多么的可爱,黑黑的眼,稚嫩的什么都不懂。死在这里的婴儿是什么都来不及懂,就死在了这里。

    王韶普不说话,是觉得自己没话说,他对面跪着这个老头说到底,其实跟他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情仇。但是他对濊貊这一族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柳生啊的叫了一声,指着一间一间的房说:“死了好多的人,数不清了,他们是怎么死的?”柳生知道那老头以及宋宁和陶真都看见他开门,却没有拦他,他们也是有目的的。

    王韶普转过头去,看见了这千数的死去的婴儿们。

    老头伸手拉住了王韶普的手,他拉住又松开,丢弃了拐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指着一间灰瓦房里还新鲜的尸体说:“看见没,这三十四的婴儿是我杀的,这里,这里,所有的婴儿,都是我濊貊族的孩子,都是被濊貊人杀死了,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我是罪人,活下去的濊貊人都是罪人,我们用他们的死换取继续活着的机会,逃避了一代又一代。”他站在这里院子里哈哈大笑,笑完,捂着脸嚎啕大哭。

    王韶普皱着眉头,看着嚎啕大哭的老头说:“你们就是为了狗屁的一句话杀了这么的孩子,你们可真是本事了,这多年了喜欢乱杀人的秉性还是改不了。”

    “不,你不懂,我们活着的濊貊人是怎么活着的,那也不是随便的一句狗屁话。”宋宁忍不住的插话了,他扶起大哭的老头,抿住了嘴。他的目光似乎要穿透这死沉沉的院子:“那句话是真的,他说我将重活在你们中间,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世世代代不能解脱。”

    柳生听的稀里糊涂了,他轻轻的咳了一声:“我是想问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陶真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他转着手里的枪走近柳生和王韶普,贴近柳生的耳朵说:“你是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呀,这个我也知道啊,要看你是在这儿听老头哭哭啼啼,还是跟我去看一看啊?”

    王韶普觉得陶真凑得柳生太近了,他都快要动手去揪陶真的耳朵了。但是陶真走开的挺快。陶真大步的走到前面,笑着朝一干人拍手:“众位,众位,我看大家有的稀里糊涂,有的清清楚楚,不如大家再把七百多年前的事儿讲一讲,知道的就当是温习,不知道的也就知道了。”

    陶真说完,他手里枪朝着院子正中央的一扇门开了一枪:“那扇门后面就是坟地了。”陶真的手被宋宁拉住了。柳生听见宋宁小声的对陶真说:“胡闹什么?”

    陶真笑嘻嘻的抱住了宋宁的头:“我没有胡闹。”

    王韶普拉住了柳生的手,他轻轻的把那扇门推开,说:“去看看,不知道我给你讲一讲。”那扇门被推开了,门的后面没有看到大片的坟,倒是有一座祠堂。老头在宋宁的搀扶在颤颤巍巍的打开了祠堂上的上的锁。

    祠堂的门打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满墙的壁画。

    走进祠堂里,那个老头指着第一幅壁画说:“这讲的是我秽貊族源起,公元前约1800年,肃慎以南的秽、貊两族逐渐迁徙在喜都融合成为惠漠秽貊部族,为了纪念两大部族融入肃慎王国,肃慎王遂改国号为德惠,改“喜都”为“合龙城”。”壁画上画着的是两个两部不同服饰的人,交汇在一起。

    壁画上那些古古怪怪的小人们连脸都看不清楚。但是老头很骄傲,民族感情很充沛,这种骄傲哪怕是无知的,也让人笑不出来。

    老头继续说:“秦汉之际,我们濊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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