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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一不说话了,他看着漫天飘落的细小雪花,那些被风吹起来的雪粒飘到一边,空中中间一个大的空洞,黑沉沉的,好像一个黑洞。
他半天说:“萧萧,一切都是命……我遇到你,你遇到严初,你死去……都是命。你能活过来,也是命。命理不能强求,不能运算,不能调遣。你明白么?”
萧理啐了一口,“你老是说些这种有的没的,你给我说句老实话,我到底能不能有肉身回来,如果没有,我也认了。”
欧阳笑笑:“给你个念想不好么?”
萧理也不接话,趴到一边自顾自想问题。欧阳抬手把他抱起来,低声道:“萧萧,我会救你的。这也是我的命。”
萧理抬起脸,疑惑地看向他。
门口突然间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音。
严母略微颤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它来了。”
欧阳一站了起来,他大踏步往院子门口走去。严母骇地叫:“严初,你朋友做什么?叫他停下来,别去!”
原本还粘着严初像是个恋爱正浓的小女子的莫喜却也站起身来,微微一笑:“伯母,没关系的,你别怕,那不是什么厉害玩意。”她打了个响指,一只黑色的八哥从房间里如风一般盘旋着飞了出来,两字尖利的小爪子握拳般紧捏在一起,随即一阵白色粉末在空气里飘散开来,严父严母二话不说,晕了过去。
被莫喜一开始就喂了解药的严初大惊:“做什么?”
“没什么,迷魂草,晕一个晚上就没事了。”莫喜又打了个响指,两条被毯从卧室里飞出来,盖在两位老人身上。她耸耸肩膀,让八哥停在她的肩头,笑道:“走吧。时间紧迫。”
欧阳一已经拉开了院子的大门。门外空空荡荡,一片黑暗,只有不远处一家一家门口的红灯笼在暗夜里发出微微的昏黄的光,照耀着底下的青石板路,被雪和泥染得有些脏污的石板,一路延伸向远方,光照下没有半个脚印。
“没有脚印。”萧理道:“是鬼,不是妖怪。”
“不一定,只是一种障眼法。”
欧阳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黄色涂满花纹的符箓,往空中悠悠然一扔。符箓在空中燃烧起来,一堆黄色的粉末从火焰下飘出来,随风吹向远方,落在地上。
青石板路上出现了一连串浅得几乎不能够看见的脚印,蔓延向路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雪下得好大=,=都不好出去玩=,=
年兽(三)
欧阳一抱着萧理大步跨出门去。
“等等。”莫喜从后面赶上来,最后头是严初。严初眉头皱着,他毕竟是普通人,虽然看过一些灵异事件,但毕竟接受能力并不够,此刻心里多少有些忐忑。萧理看出他的担忧,从欧阳一怀里跳到他的肩膀,低声道:“没关系的,紧紧跟着欧阳,他会保证我们安全。”
严初点点头。他从怀里拿出来那把桃木剑,勉强一笑:“这多少可以吧?”
莫喜一笑:“如果是妖怪的话,这桃木剑不是很管用——不过好好收着,是好东西呢。”
欧阳一在前面道:“别闲扯了,跟着我走。”
几人循着那若有若无的脚印往前走去。萧理问:“这是什么东西?”
欧阳一摇摇头:“没见到,说不好。”
“你们是从哪里知道这里闹鬼什么的?”
“这里有家人的远方亲戚在T市,和朋友来我酒吧喝酒,聊天提到这里。”欧阳道:“许多年不见了,这么有礼貌的——妖怪还是鬼,敲门?如果不出门就没有关系,还是每年过年的时候才出现。传说中的年兽可没有这么好脾气。”
萧理好奇道:“真有年兽?”
欧阳一一笑:“谁知道。但既然有故事,总不能是凭空捏造出来。”
他们的声音和脚步声在空旷旷的村里上空来回飘荡,隐隐竟似有回声。每个人家的家门都关地极紧,窗也是关阖地没有一丝缝隙。莫喜把肩膀一抖,叫做老玄的八哥嘎的一声叫,飞了起来,黑色的鸟儿在半空中来回地飞舞,一眨眼间就飞过了眼前好几家人家,在众人眼前掀起一阵风浪,随后停在莫喜眼前。
“有没有什么东西?”莫喜问。
“没有。”八哥张嘴道,语调难得的正经认真:“都很正常,家人拢在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并没有哪家传出哭声。”
欧阳一道:“一定是被我们吓走了。莫喜,你的煞气太重。”
莫喜撇嘴:“岂不说是你身上法宝的灵气惊走了那玩意?”
萧理看看莫喜,张嘴又问:“莫喜,你是一只僵尸,过来抓妖怪干什么?不要说欧阳一把你拎过来的,这太没说服力了。”
莫喜咧嘴一笑:“无聊,就过来看看。”
“嘎嘎——无聊——就过来看看——”老玄扇动翅膀,嘎嘎地笑。
萧理无语,几人就继续往前。很快就出了清溪村的地界,来到了树林外的那条河流。昨天严初和萧理还来玩过水的河流,此刻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异常的洁净,只是安静得过分,水流竟似是停滞不动一般,一条鱼儿也没有,毫无生气。
欧阳一又烧了一张符,一串脚印从这里蜿蜒向上,一直像是攀上山顶。欧阳一道:“走吧。爬山。小心脚下。”他想了想,又掏了一张符箓,打了个响指,那张符箓在空中刷的翻个身,随后刷刷刷自动折做了一个球的模样,球中央空荡荡的空气处却发出了明亮的光线。
严初和萧理都被这仙家法术惊到了,莫喜笑道:“别呆了,还有更厉害的手段,走吧。”
山路平一段抖一段,这座山只开发到山腰往上一段路,再向上,陡峭的路段就就只能靠人自己攀着岩石而上。好在严初以前也常常玩攀岩,跟在欧阳一和莫喜后面,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往上。萧理紧紧地抓着严初的肩膀,大气不敢喘一口。
好容易再走到一段平稳的山路,欧阳一道:“休息一下。”几人环顾四周,却见沿途而上的河流一边,是一片光看就觉得十分阴森的树林子,比清溪村那里的树林密了何止百倍,夜晚的冷风吹拂下发出飒飒的响声,像是人低声细语讲话的声音。
老玄扇了扇翅膀,叫起来:“有味道。”
欧阳一当即道:“进去。”
萧理有点怕:“这么黑?”
欧阳一道:“我有照明灯呢,这不是?”他掂了掂手里的符咒变化做的光球,随即光球啪地一声灭了,在半空中化作粉末纷纷落地。众人无语,欧阳一连忙再拿出张符纸出来,像原本似的变换了只光球出来。
“这个会没电啊……”萧理揶揄地说了句。欧阳一觉得没面子,只得道:“放心,有足够的。”一边抬脚往树林里走去。
他走过去了,剩下几人总不能留在当地,于是跟着欧阳一也一道进去。树林里阴冷冷的,本来就是在山顶,山风剧烈,冰寒地吹过众人。严初觉得极冷,他手里紧紧抓着桃木剑,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他的手上升起来,一直窜进心里,再从心里流出来,像血液一般通过各路血管往全身上下而去,顿时一股暖意充斥着全身。
他低声问肩膀上的萧理:“冷吗?”
“没事。”萧理摇摇头。
他们在欧阳一的光球的照耀下小心翼翼地往前行进。脚下有些颠簸,不时有盘根错节的树根冒出来,冷不丁就能把人带上一跤。土地和空气都是潮湿泥泞,萧理睁着一双黑玻璃一样的眼紧紧看着四周,防止有什么毒蛇虫子从树枝上倒挂下来。
明明只是座普通的山,也明明应该只是个普通的林子,但这片树林却好像深山老林一般。老玄不敢高飞,那些遮天蔽日的树枝树叶把天空都挡住了,原本就黯淡的月光一点都倾泻不下来。它乖乖地呆在莫喜的肩头,也不敢再嘎嘎地叫。
欧阳一倏然停步:“老玄,你闻闻。”
老玄喙上两个孔用力吸了吸,半晌道:“一样的味儿。”
“味道重了?”
“重了。”
“那就是这里了。”
欧阳一从怀里掏出一把玄铁小剑,这把剑看上去十分钝,但欧阳轻轻松松一挥剑,就劈砍掉了眼前纠结着的一连串密密匝匝的藤蔓。藤蔓后是一个隐蔽的小小的只容一人弯腰爬着进去的洞。
莫喜皱眉道:“这地方我们进不去。”
欧阳一上前敲了敲山壁,片刻道:“是空的。”
“哦?”莫喜扬起眉毛,她笑了:“是中空的?那就好。”
萧理刚想问:哪里好了?就见到莫喜一条胳膊伸出来,那胳膊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涨大,只听嗤嗤几声,手臂上的皮衣全部碎裂,露出一条成年男子大腿一般,青筋暴露,块块肌肉堆叠着的超大胳膊。莫喜一个纤细女子,右臂却是这般模样,那种对比感看得萧理头晕目眩。
欧阳一在旁边闲闲地介绍:“这才是飞尸的真身。”
莫喜大喝一声,声音震耳欲聋,无数飞鸟从巢中惊起,扑啦啦飞起来一片。萧理就见莫喜高高扬起的右臂猛然下砸,好像一个夸张的大铜锤,下砸之势带起了一阵山风,呼啸之间就砸爆了一片山石,无数的石头快悉悉索索地掉落下去。
“果然是空的。”莫喜的胳膊倏地又变回了原样,赤【裸】而纤细。她看着被她一人之力生生砸掉了的山壁,笑:“这样就可以好好走路了。”
萧理和严初双眼睁圆,呆滞了很一会儿。虽然只是不算很厚的一层山壁,但一胳膊下去就碎成片片,这也有点太夸张吧!果然,千年的僵尸也不是白混的……
严初把怀里的萧理紧了紧,跟在欧阳两人身后进去。
山洞窄而小,旁边的山壁上满是青苔,脚下也滑溜溜的。空气里全是一股腥臭的气息,萧理小时候去动物园,被一道去的欧阳一使坏推到蛇窟里去,满鼻子闻到的就是这种味道。他条件反射地就要吐,干呕了两声,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没事吧?”严初摸摸他。
萧理摇头。他现在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出来一条蛇就好。
好在老天总是挺喜欢萧理的样子。他们很快就到了尽头,那里并没有蛇……只有一只狼一般的野兽站着,它全身灰色的毛发,一双碧莹莹的眼睛,只是形容憔悴,原本应该健壮的身躯也是形销骨立,瘦得简直只剩下了一身骨头。它微微地张开大嘴,露出里面尖锐的獠牙,还有点点唾液从它的嘴里滴出来。
它身边堆着不多的骨头。骨头被齐整地堆在角落里,雪白洁净,就像是每天都被一遍又一遍地舔过。三颗人头安静地卧在一边,黑洞洞的眼眶,直直地盯着前方。
“是狼?”萧理盯了几眼,并没有觉得这头狼看上去有什么威胁性。但它身边确实堆着人骨头。
那狼浑身颤抖,看着欧阳一和莫喜,眼中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