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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没有爱,或者说,他的爱只能给事业,只能给金钱,只能给子嗣。
而人呢,人心总是善变的。他猜不透人心,也懒得猜,更觉得不值得去猜,这没有实质的东西,看不到,摸不着,得到也没什么成就感。它不像事业,随时能看到,也不像金钱,捏在手里很真实。
他不是好人,却是个喜欢踏实的人,他有过很多情人,没一个让他觉得踏实,连那个美得令人惊叹的老婆,也就只有那么一刻让他悸动。
唯有秦端,这么个人抱在怀里,就让他觉得踏实,觉得心热,连事业和金钱,都想暂且放一放。
程晔熙不由把怀里的人抱紧些,低头吻着怀里那人的头顶。
秦端一直在哭,无声的,默默落泪。
程晔熙眼睛微红,心疼得不知所措。
他问不出秦端哭泣的原因,秦端一言不发,没有回抱,但却克制不住地往他怀里靠。
程晔熙知道,秦端嘴硬得很,可也对他爱的很深。
姜仁之来的时候,程晔熙已经任性地让两位访客喝了一肚子茶。
佣人敲门,被冷着脸唬一声,然后……就没人敢上来打扰他们了。
姜仁之接了程晔熙的手,被程晔熙托孤一样拜托一阵。他哭笑不得,看看秦端的情况,处理起来却是不方便程晔熙在旁。
好歹哄着程晔熙离开,姜仁之关好门,有些无奈地叹息。
程晔熙心里忐忑,甚至接待的“商务笑”都摆不出来,行到楼下,冷冰冰的女管家倾身耳语几句,程晔熙眉心一紧眉梢一挑,打开门进去。
接待室里男男女女好不热闹,刘乔正双目含笑,说着什么,身边一左一右,两个漂亮小姐,都是程晔熙养在身边备用的。其中一个黑色长直发的姑娘正被逗得花枝乱颤,小手覆在刘乔肩头,可见亲昵。
对坐的有五个人,其中两个年纪稍长的男子,一个三十五六,一个已过而立。两个人看起来倒是精神,只不过其中年纪更大些的,脑后“烦恼丝”已去一半,稀疏地露出明晃晃的头皮。
剩下三人,两女一男,都是商务装,想必是跟着这两人的秘书。
房间里众人看到他进来,都起身示礼。程晔熙一边纳罕刘乔怎么会在这儿,一边打起精神应对起来。当即笑道:“诸位都请坐,我刚才有些家事,让诸位久候了,抱歉抱歉。”
几个人都道“哪里哪里”,一屋子虚情假意,显然气氛一变,都开始算计。
刘乔又坐着喝了杯茶,从程晔熙一进来,他就在打量程晔熙脸色,秦端刚才那一下,又是叫佣人又是叫医生,刘乔七窍玲珑,早就把事情弄得一清二楚。
程晔熙虽然狡猾,架不住刘乔是个人精。看程晔熙眼尾微红,眼里的血丝还未褪尽,头发也是匆匆打理过,梳痕犹在,可想秦端生病,把程晔熙疼坏了。
思及刚来那天,程晔熙也是这样着急秦端……
刘乔心里苦笑,自己纡尊降贵,亲自招待程晔熙怠慢的客人……为的是让程晔熙心无所挂地去疼那个小宠。
真是够了……
感觉到程晔熙有意无意在打量他,刘乔虽然老练,也有点担心自己会被看出破绽,看对面两人似乎有些话想单独和程晔熙谈,刘乔便托词离开。
正往后院去,听到程天慈正喊叫着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是小少爷要秦老师,秦老师病倒,佣人不敢告诉小少爷,一时天慈被他老师宠出来的小孩脾气就爆发了。
刘乔叹气,走过去好一阵哄,抱着小孩去花房晒太阳读故事书。
看着怀里哄睡着的小孩,刘乔心里阵阵波澜。
程晔熙啊程晔熙……你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情人事业两丰收。却不知道我心魔难断,已经要被你逼疯……
想到自己意图通过秦端多打听些程晔熙的事,被程晔熙冷眼警告,刘乔心里就像生嚼莲子心,又苦又凉,说不出的难过。
没来以前就想着,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就行了,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变态。可现在,看着程晔熙也是能接受男人的……那已经被封闭的心魔,居然蠢蠢欲动按捺不住。
现在的我,你早已经认不出吧……
作者有话要说:
☆、秦端的心结(上)
“难受么?”姜仁之走近秦端,手指轻轻梳理青年卷曲的黑发。
手指下传来阵阵微颤,姜仁之心口冰凉,浓重的悲痛席卷而来。
青年脸色苍白,泪水决堤一般,这沉默的河流源自心伤。姜仁之不明白人为何会有感情,他总是搞不懂这些感情怎么会如此激烈如此沉重。
手指抚过青年的泪水,那双琉璃样的眼珠濒临绝望,视他为一线生机般,垂死挣扎着,哀求地望着他。
“你,能看到它们。”
不是询问,姜仁之肯定地陈述。
青年脸上露出些惊愕,接着激烈地喘息,虚软的手脚努力挣扎,要奋力抓住姜仁之。
“嘘——”姜仁之揽住青年的头,侧身躺在青年身边,浅灰衣衫登时淡墨晕开一般,在大床上开出朵素雅墨莲。
姜仁之一下下抚着秦端的后背,令他安静下来。
秦端额头抵在那微凉的怀里,不知是因为背后的安抚,还是因为鼻尖萦绕的药香,悲伤的心渐渐平复,胸口微闷,渐渐入睡。
这一次,他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可却是他做过的,最幸福的梦。
脸上还有冰凉的泪,他迷茫着,通过一条黑暗的甬道。奇怪的是,这里虽然黑暗又陌生,他却一点都不害怕。
站在黑暗里适应了一阵,隐约听到远方传来嬉笑声。
他怔了一下,拔足狂奔,生怕自己慢一步就错过见到那个人的机会。
前方渐渐出现一点光,他很清楚自己应该一点点适应光明。
可他等不了了,哪怕见一面就永远失明,他也要看那人一眼。
果然,他一口气冲到光明里,眼前只来得及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自己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又啜泣起来,声音却像小孩子一样,柔弱、纤细。
空气里有些夏天的气息,带着草香和阳光温度的风拂过。
一双手覆在他脸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问他:“哦,我的小Neo,你怎么又哭了?快告诉我,这次又是为什么?”
他喉头酸痛,手攥成拳头,他多想抱住这个人,但他太害怕了,他怕自己一动,这个梦就会立刻结束。
那个人叹着气,一个劲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终于绷不住,哭得难看又难听,声音哽咽道:“Fiona……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那个人没说话,但他堆积在心里的思念已经溃堤,他泣不成声,却还是一遍遍告诉那个人,他是多么思念她,离开她的每一天,他都被思念煎熬着。母亲去世了,她是他唯一的亲人,有她在的地方,他才能觉得自己不再孤单。
那个人小心翼翼把他抱在怀里,“Neo,对不起、对不起,我发誓要好好照顾你,可是我却先打破誓言,离开了你。”
那个人哭泣着,好听的声音不住颤抖,“Neo,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恨自己,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放手吧,你应该活得更自由。求你,别被仇恨蒙蔽双眼。”
他难过极了,甚至想就这样死了吧,他要永远留在这里,他不要再回那个肮脏的世界。
“不,Neo,你必须回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还有你的梦想没有实现。”
那个人扶着他的脸,手指擦干他脸上的泪,他睁开眼,终于看到那张他思念已久的容颜。
她瘦了,变得成熟,更漂亮,但却再也没有那种无忧无虑的神情。
他看着她悲伤的眼睛,他们是如此默契,以至于他完全感受到她的思念和担心。
那双哭红的眼睛带上些欣慰的笑意。
“Neo,你真帅,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他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就像个流鼻涕的臭小鬼,但也无所谓了,无论自己怎么成熟,在她面前,都会被当做一个臭小鬼。
“Fiona,我是不是帅得连你都被迷住了?”
“是的是的,”那张熟悉的脸又焕发神采,渐渐生动起来,“噢,Neo,你真是迷死人了,我担保,你在情人节舞会上一定是最迷人的王子!”
他忍不住笑起来,低头抵着那个人微凉的额头。
“Neo,亲爱的,你答应我,好好活着,别虚度光阴,也别自暴自弃。你这么优秀,我真为你骄傲。我爱你,Neo,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一如既往的爱着你,你并不孤单,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答应我,好么?”
他心中无比难受,但他无法拒绝,他是那么珍惜她,正如她那么疼爱他。
“我答应你……”
他哽咽着,感觉到那个人颤抖的唇亲吻过他的脸颊。
“亲爱的Neo,你该回去了,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为自己活着。”
他明白,又是分别的时刻,或许次就是永远的再见,再也不见。
他紧紧牵住那双温热的手,这双手是那么柔弱,却曾为他支撑过一片光明的天。它们牵着他,离开了罪恶和黑暗,离开了病痛和绝望,而现在,它们又牵着他,将他从仇恨的泥潭拯救。
“Fiona……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从没有为你做过什么……”
“不,Neo,你带给我的,远比我给你的多很多,你现在还不懂,总有一天你会懂。”
他深深换了口气,胸腔里郁结的烦闷都被清扫一空。
“Fiona,你的灵魂没有罪恶,是这么干净透明。你会去到天国,蒙受圣父恩泽,永远快乐宁静。我为你高兴……”
他看到那人脸色微变,知道她也在为即将来到的分别难过。
她纤长的眼睫抖了抖,有些悲伤地微笑,轻轻推推他:“回去吧。”
他退开一步,两人紧握的手渐渐脱离。
“Fiona,你恨过吗?”
“……没有……我对你们……。只有爱……”
他忍不住笑起来,他们都没动,但彼此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直到对方面目模糊,直到彼此身影消失。
Fiona捂着脸恸哭。
Neo,我没有恨过,但你要知道,爱永远都是那么自私。
作者有话要说:
☆、秦端的心结(下)
秦端再一醒来,除了有些睡过头的慵懒,并没别的不适。
屋子里很静,没有人,他使劲伸展开身体,完美地伸了个懒腰。
就着四仰八叉的动作,他摊在床上,慢慢回忆梦里的一切。有些心酸,但更多是温暖和放心,积郁已久的情绪第一次完全放松。
他懒懒扭过头,在床头的触屏上点开窗帘,阳光灿烂,照得他心头敞亮。
“我会活着,好好活着,即便为了你……”他把手按在心口,那场似幻亦真的梦带给他的温热还残留在心口。
这么多年,折磨着他的那些事,因为那个人的劝解,居然一夜就想开了。
好好活着,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秦端深深呼吸,有些兴奋过头地打滚起床,一不小心撞到大脚趾,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笑容酸涩地坐着揉脚,可是就连这疼痛,似乎都带着欢欣一般。
然而出了卧室,接触到真实的人。
他又觉得,这泥潭,已经不是那人几句话就能带他离开。
门口守着佣人,见他醒来,立即通知主人,很快,姜仁之就带着药先到。
秦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