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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院长呢!林老师,这位是我父亲,我们一大早就从台北出发赶到花莲,就是要找院长,向院长报告我找到亲生父亲的好消息!对了,院长在下在?”
“院长——院长她……”林老师再也说下下去,紧接着眼泪就成串成串的掉了下来。
“院长怎么啦?林老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啊!”
林薇努力地平稳心绪,声音虽然细微,但所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具有惊天动地之势。
“杜院长——杜院长她今天早上八点钟左右的时候,因为心脏病发,不幸逝世了。”
“逝世?”尚可茵瞠目结舌,明知会有这样的结果,但仍然是震惊得无法相信。她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心底传来一阵阵的冰凉。“你说——院长心脏病发过世了?”她的脸都扭曲了。
“是的。”林薇一边拭泪,一边说道:“院长以前心脏是有一点小小的毛病,可是并不太严重,谁知道——谁知道会突然发作——等我们发现后送她到医院时,已经来不及——来不及了。”
尚可茵寒毛直竖,全身轻轻地发颤,整个人陷入恐惧的深渊中。她很害怕,也很内疚;她暗自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她绝不是故意要造成这种局面的,可是事已至此,她完全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她喃喃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陆腾搂着她的肩,轻声地安慰道:“小嬿儿,你也别太伤心了。”他作梦都难以想像.尚可茵根本不是为院长之死伤心,这只是在极度恐惧下所产生的自然反应。
林薇抹掉眼泪,继续说道:“晓语待会儿应该也会赶到;张老师应当有通知到她才对。”
“晓语——”尚可茵讶异的一楞,侧头看着陆腾;她绝对不能让晓语和陆腾见面,血缘关系是永远无法抹煞的牵系,如果让他们面对面的碰上了,她无法预知会出现何种让她不能掌控的情况。不能!绝不能对他们见面的……
“林老师,那院长现在人在哪里?”尚可茵想到支开陆腾的方法。
“已经转送到殡仪馆安放了。”
尚可茵脸色惨绿地对着陆腾道:“爸!我们去看看院长。”
陆腾点了点头。
但她才一移动脚步,顿时不醒人事的倒进陆腾的怀抱里。
※※※※※※
肃穆庄严的灵堂里摆满素雅的白菊,气氛显得哀凄而凝重。艾晓语静静地伫立在杜院长的遗相前,十分伤心欲绝;她到今天都还不愿意接受眼前的事实——一直都相当健朗的杜院长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意外?连抢救的时间都没有,她甚至没留下只字片语就走了!
虽然人事无常,但她真的无法释怀,她觉得自己很差劲,她连院长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记得小时候她最爱爬上芒果树伦摘芒果,而杜院长每回发现她在树上时,总在树底下又吼又叫的,深怕她一个不小心会从树上摔下来。她还记得她老是喜欢腻在院长的怀里又搂、又抱、又撒娇的,她总是趁此机会用力嗅着院长身上那股慈母的味道。而当她万分不舍地离开花莲,邵氏企业的溜冰团时,杜院长仍是不辞劳苦的千里迢迢从花莲来到台北,对她嘘寒问暖地关怀着,种种恩情都她感激不尽,但来不及回报,院长却已撒手人寰,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何谓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苦了!
“晓语——”尚可茵在她身后轻轻叫唤:“我带了早餐,你也过来吃一点吧!”
她眼帘是低垂的,从踏进灵堂起,她都不敢抬头正视杜院长那张慈祥和蔼的相片。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艾晓语动也不动一下,声音喑哑地道。
“我知道你很难过、很伤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不吃不暍,院长也不会活过来的.你自己的身体也要顾好才行。”她强行把她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一块三明治递到她面前,道:“院长如果地下有知,知道你这么孝顺,她也会很安慰的。”她劝着艾晓语进食,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掉下来,说:“哪像我?我才真的是没用!一受刺激就在家里躺了二天,一点忙都帮不上,我真对不起院长!”尚可茵用背对院长相片的方式来表达她的歉意。
“不能怪你。”艾晓语替她辩解:“你从日本回来后就不曾好好休息,又突然接到这个噩耗,身体当然会吃不消。
“谢谢你的谅解,有你这番话,我的心里真的好过多了。”她故意转移话题,不想继续围绕在杜院长病逝的问题上打转,她会心虚的。“晓语,你被割伤的趾头痊愈了没有?”
艾晓语叹了口气,说道:“伤口都愈合了,已经完全没事了,你别只顾着为我担心,你都还没告诉我,你找到生父的事呢!你在陆家待得习惯吗?自从你搬离邵氏宿舍后,我都找不到你的人,想问一下你近况都不成。”
“陆家的人都对我很好,我过得很幸福;我是想等过一阵子,自己完全适应了之后再邀请你去见我父亲。好了,别只顾着说话,快把三明治给吃了,否则你的身体真的会吃不消的。”她执意要她进食。
尚可茵早就做好了决定,她是绝不会让艾晓语见到陆腾的;她好不容易才避免他们父女相见,她不会傻到去掀自己的底的。
艾晓语手拿着三明治,仍然一点食欲也没有。她又深深叹了口气,把三明治重新摆回桌上,站了起来走到杜院长的遗相前,心中有无限的追思。
尚可茵动也不动的立在原地,她双腿虚软、全身乏力,根本连上炷香的勇气都没有。她空洞的双眼如今盛满的全是快要崩溃的脆弱愁绪。
※※※※※※
偏僻的郊区荒芜得像个人烟绝迹的废墟,静谧得连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衬得周遭环境更加荒凉,无声的寂静让人很不好受。
尚可茵根本无视于眼前的他,只是自顾自的点上一根菸吞吐着。这是她最近学会的;自从杜院长死后,她一直都坐立难安,惟有藉着尼古丁才能缓和她紧绷的情绪。
而她现在的脸色可比这气氛更深沉十倍。
“可茵姊,你说句话行不行啊?你别光顾盯着我看,我的脸上又没长花。喂!你别闷声不响的行不行?二百万就行了,只要二百万。”
岳小皓谄媚的笑脸在她眼前无止尽的扩散,她扔掉那根已燃烧到尽头的香菸,对他摇摇头说道:“二百万而已?这种话你居然说得出口!我记得不久之前我才给过你五百万的,怎么?一下子就花光了?哈!我可真佩服你花钱的本事。”
“嘿嘿!你也知道的嘛,五百万又能花多久?台北市的物价指数之高是全世界有名的,吃个几顿饭,多买几件衣服,就去掉了大半,再赌个几把,又去了一部分……这几天我的手头真的紧了些。”
“当时我答应给你五百万时就已经提醒过你,那些钱是要让你拿去做点生意的,而你现在却来告诉我五百万是这样子用掉的!”
“我是在做生意啊!我也是想用钱来滚钱,只不过我的运气稍微差了一点,老是赌输!没办法之下才来找你帮忙的,你就再给我二百万让我翻翻本。”
“我告诉过你那五百万是唯一的一次,你花光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别把脑筋动到我头上来!”她又点燃一根菸。
“二百万只是个小数目,你付得起的,何必那么小气呢?这样好了!算我先跟你周转,等到我赚了大钱再还给你。”
“你不必再说了。”她戴上墨镜,拿起皮包,说:“我尚可茵的话一说出口就绝对不会反悔,你休想再从我这里拿到半毛钱!”
他看她似乎是吃了秤铊铁了心,因此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你该不会忘了那件事吧?你要我把事实真相抖出来吗?可茵姐,你是个聪明人,何必做得这么绝呢?”
尚可茵咬牙切齿地道:“我真后悔当初对你有一念之仁,现在才会自食恶果,让你明目张胆的恫吓我。岳小皓!我会给你五百万并不是因为我怕你威胁,我只是不想做得太绝,给你留点余地,你最好适可而止,打消念头。”
“我背叛晓语替你撒下大谎,你应该感激我才对;而我只是向你拿点钱而已,你何苦恶脸相向?况且,这些钱对你面言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的,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别以为你知道真相就可以拿乔,可以来威胁我!”她面露杀机地瞪着他。“别惹火我!为了你自己生命着想,你最最好三缄其口,一辈子别再提起此事。”
岳小皓把她的警告不当一回事,依然悠哉地道:“一个礼拜后我要看到二百万。”他自认尚可茵绝不敢不付这笔钱的。
“我最后再说一次,以后别再提那件事。”她撂下这句话后便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迳自离去。
“他妈的!岳小皓气极地大声咒骂着,一转身,冯彤彤心痛的表情出现在他眼前。
“我真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
“彤彤——”岳小皓慌乱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都听见了些什么?”
“我听见你对尚可茵敲诈勒索!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冯彤彤不再说话迳自转身离去。
“彤彤!你听我说……”他拉住她,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是尚可茵先对不超人家,我拿她这些钱是问心无愧的。”
“问心无愧?你自认问心无愧就行了吗?我问你!如果她去警察局告你的话,那怎么办?”冯彤彤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别忘了!再七个月你就要当父亲了,你忘了答应过我要走回正途的吗?”
他按住她的肩说道:“我当然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你跟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们现在就是要多存一点钱,将来才能给孩子一个好环境啊!”
“赚钱有很多种方法,而你却选择了最差劲的一种。我告诉你,那是行不通的!我看得出来尚可茵是不会受你威胁的。”
“她敢?”岳小皓凶神恶煞地说:“她不会白痴到那种程度,我就不相信她不受我的威胁。”
“你究竟是抓她什么把柄?她为什么会怕你?”
“你不要问。”岳小皓别开脸。
“我刚才曾经听到你提晓语的名字,难道这件事跟晓语有关系?”
“没有,你听错了!这事怎么会跟晓语扯上关系?没这回事!一定是你听错了。”钱尚未到手,他还不想把这个秘密给泄露出去,以免节外生枝。
“你没骗我?晓语一向很照顾我们的,你可别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跟你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别啰唆好不好!别再说了,我们回家吧,我还得合计合计那二百万要怎么用呢!”想到不久之后又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他不禁眉开眼笑起来。
“小皓,放弃吧,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再去招惹她了!她刚刚的样子真的很凶恶,我怕她会对你不利。”冯彤彤忧心忡忡地提胆提醒他。
“不会的,我太了解她了;一个女流之辈能干出什么事来?她不敢动我的。”
他自信满满,冯彤彤却心神不宁。她摸着微凸的小腹——希望恶梦不会成真。
※※※※※※
“你又哭了!”邵南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邵氏宿舍里,低着头,温柔地看着那正趴在桌面上抽泣的艾晓语。“你别再伤心了,你看看你!都瘦得不成人形了。”
她抬起头,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视着他,呜咽地道:“你进来都不敲门的吗?”
“我敲了,只不过敲门声都被你的哭声给掩盖住了,所以你才会听不见。”
“在这种时候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她微嗔地道。
邵南星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