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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嘲讽的丑恶笑脸来。
“我的能力一直都是在晓语之上的,但这次居然被她打败,让她迎头赶上……”她回想刚才记者会上的那一幕,所有照相机的快门都对准了晓语,就当她下存在似的。
她想起晓语在全场观众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气喘吁吁地杀出记者的重重包围,而这份荣耀本该是属于自己所有的,如今全被别人夺走了!全落在自己最好的朋友、亲如姊妹的艾晓语身上。
那场车祸——全是那场该死的车祸!要不是鬼迷心窍的去救她,自己也不至于被撞倒,更不会因为腿伤而大失演出水准;舍己救人的结果却换来失败的下场!尚可茵泪痕狼藉,又笑得似乎快疯了一样。
“什么守护神?说什么会保佑我?都是该死的谎言,全是骗人的!”她扯下脖子上的翡翠玉佛,用尽力气狠狠的把它丢出去。
玉佛以优美的弧线掉落在远方的草皮上,悲哀的躺在月光下。
一丝丝的愧疚又浮现心头——她发泄完满腔怨恨后心里也稍微平静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分了,毕竟没有理由将罪过全加在晓语身上;两人多年深厚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的了,她也为刚才的行为感到不安。
斜躺在远处草皮上的玉佛似乎也带着层层哀伤。那是晓语最心爱的宝贝,也是她对自己的一番心意,是不该随意抛弃的,这样的举动仿彿代表和晓语的交情从此决裂了一般。
她走向玉佛掉落处,蹲下去轻轻拾起了它。红色的黏稠不知怎么地沾附在玉佛上,连带的也沾染在她手掌中。
尚可茵皱起眉头自语:“这是什么?”看来很像是血。
“救我……”虚弱的男音从矮灌木丛里隐隐约约的传来。
“是谁在说话?”尚可茵仓皇地往后退,在黑暗中不断传来幽灵似的求救声音,怪骇人的。
慢慢地,矮灌木丛中爬出一条身影,月亮从厚厚的云层里稍微露出脸儿来,照射在趴伏地面的他身上。尚可茵不禁讶然出声:“是你!”她又瞧见他的肩膀上正往外冒着汩汩的鲜血,她脸都吓白了。“你——你怎——怎么流那么多血——”
古天涯忍住五脏六腑被撕裂的痛楚抬起头看清来人——是那张令人难忘的艳丽脸庞,而今又再度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他仿彿很放心似的朝她伸出颤抖的手,说:“带我离开这里……”
尚可茵傻楞楞地盯着他,无法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张着嘴,久久说下出话来。
“我叫你带我离开这里,你听到没有?”他语气虽然微弱,但那股强势与傲慢却未稍减一分。
“我凭什么要救你?你又凭什么指使我?”尚可茵从迷惘中清醒,淡淡地对他开口。
她明知自己心头那团热火正在燃烧;也明知有种深不可测的眷恋纠缠住心房,却不能让他看出来;绝不能让他看轻!她也有她自己的傲气。
古天涯唐突的一笑、黑眸里的阴鹅更盛。
“亏你还笑得出来!我不想救你,你难道不害怕吗?”
“怕?哈!我古天涯的字典里从没有这个怕字。”他努力撑起身躯坐了起来,简单的动作却得让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更让他痛得龇牙咧嘴。他休息甚久之后喘了几口大气,说:“你过来——”他声音依然霸道。
尚可茵没动半步,用沉默来回应他。
肩膀的伤口似火烧般灼痛了他,他知道自己快支持不住了,眼睛的焦距也开始散乱。“你怕我?”他仍戏谵地取笑她。
禁不住他言语上的挑衅,尚可茵冲到他面前,说:“我尚可茵的字典里也同样没有个怕字!”
古天涯硬撑一口气,神智混乱地道:“既然如此,那你敢不敢带我离开这里……”
“为什么不敢?”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后就虚脱地倒进她的怀里。
第四章
昏睡在床上的他紧闭着双眼,脸色铁青,却依然散发出猛兽般霸道的强烈气势。在单纯环境里活了二十年的尚可茵,无法判断出这个男人到底是从事何种职业?还有,为什么他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枪伤?但这些答案却都因为他陷于昏迷状态不得而知。
她终究还是不顾一切地将他救回宿舍里。她步步为营的躲避旁人的质疑,并脱掉自己的外套披挂在他肩上,藉以遮掩还滴着血的伤口,用酒醉的名义请计程车司机帮忙,将他沉甸甸的身躯连扶带拖的拉进计程车里;一如电影中的情节终于大功告成,幸好过程很顺利,没有人发现异状。
她用剪卫剪开他上半身的黑色劲装,怵目惊心的伤口让她差点休克,但看他神神秘秘的举止,又不敢直接送他上医院以免惹出事端来。在莫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将急救箱里的红药水、紫药水,甚至什么云南白药,反正只要是能治疗伤口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期盼那些药能发挥一点效果。
低低沉沈的痛苦声从他嘴巴里传出来,但他却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真的是得了失心疯了,居然把他给救回来!这不等于是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吗?而且我真正的仇人算起来应当是他;害我比赛失利——他才是罪魁祸首!是他开车撞我的,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会输!都是他——全是他——”忿恨之火从她心口冉冉升起。何不趁他毫无还手之力时重重赏他几巴掌?这样才能稍稍消除她心头的怨恨。
尚可茵果真举起手来打下去——却只是轻轻地触及他的脸颊。一份不舍之情悄然占据心头,她不舍得打他。不自觉中,她轻抚他的脸,却发现他的脸上正涔涔冒出汗珠来,高烧也让他原本俊逸的脸孔转成了猪肝色。
心慌意乱——是她此刻最佳的心情写照;她为自己不知所措的处境急得淌下泪来。她赶忙又打开急救箱将里头的东西全部翻倒在桌面上,找了半天才让她找到一颗能退烧止热的阿斯匹灵。她倒了杯白开水,撬开他的牙齿和着药一起灌入他的嘴内。
“老天爷,求求您!千万别让他出事啊!”尚可茵目前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祈祷。
“可茵,是你在里面吗?开开门!可茵……”敲门声惊动了她,她匆匆地替他盖上棉被,抹去脸上残存的泪珠前去应门。
“你跑那儿去了?一转眼就不见人影!我在体育馆里找了你半天。要回来也不先跟我说一声,我都快要担心死了……”艾晓语见她安然无恙,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她撇撇嘴角,勉强装出笑容来。“我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吗?谁叫你替我瞎操心来着……”
“可是你当时的脸色很难看,仿彿生了场大病,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失踪,你要我怎么放下心……”
她满是诚挚的关心;她对她付出的关怀令尚可茵突然觉得自己很龌龊、很卑鄙!在阳明山时,她对她可是满腔的恨意。
低低的声再度传来,打破了艾晓语和尚可茵之间的宁静。
“你听到没有?房间里头好像有人——”一直站在门口的艾晓语伸头向里面探,尚可茵却有意无意的挡住她的视线。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无缘无故的被人砍伤了,又怕麻烦不肯进医院。晓语qi書網…奇书,你能不能帮我想个法子……”尚可茵回眸看他一眼:他还发着高烧呢!
“男的?”艾晓语大胆的臆测,因为尚可茵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寻常的怪异。
“你想到哪里去了?别乱猜!快点帮我想个法子要紧,他一直发着高烧……”
尚可茵焦躁无比的语气也令艾晓语为之心情凝重起来;既然要保密,就不能随便找医生,那……她灵光一现——找邵南星!
“你等等!我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可以帮我们……”她边跑边说。
“你要去找谁?”
“放心!我找来的那个人绝对会帮我们守口如瓶的……”她没回头细想尚可茵怎么无缘无故的多出了个男性朋友来,更没去怀疑她那遮遮掩掩的态度,人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
也不知道邵南星选择住这里的真正用意是想就近保护她们,确实执行他做保镖的任务,还是另有用意?他的公寓离她们所住的宿舍才隔二条街而已;听说那幢房子也是邵氏的产业。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或是别有用意,单纯的艾晓语也没打算去追根究底。
她三步并二步的直奔邵南星的住所。
“邵南星!”她按着设在楼下的门铃,向对讲机大喊着。吼了半天,却未见任何回音。“怎么没人来听?该不会是出去了不在家吧?”她退了几步,仰头看着位于五楼的公寓,灯是亮着的。不管了!上楼敲他的门会快些吧?
她等不及电梯到来,立即沿着楼梯一阶一阶往上爬;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时间让她喘息,有人正等待救命呢!“邵南星,你在不在家?开门啦!邵南星——”她用力的敲着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慢吞吞地打开了。“门要是被敲破了,你非得赔我……”这几天他忙着向陆腾搜集资料,看看日月教是否有蠢动的迹象。他带着一身的疲累浸泡在浴缸里,才刚舒服地睡着了,却又被惊天动地的敲门声给震醒;还好来人是艾晓语,换做是别人早被他从五楼踢下去了。
他泰然自若地倚在门上,浓密的头发还滴着水珠,上半身裸露着毫无遮掩,露出足以媲美古希腊离像的结实肌肉,下半身围着一条白色浴巾,正似笑非笑地瞅着几天没见的她。
她咽了咽口水,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她得用力吸上几口气,才不至于因窒息而丧命。红晕不自觉地爬上了她的脸;这几天她好不容易才克服面对他就面红耳赤的毛病,看来又前功尽弃了。
羞涩归羞涩,但她清澈的眸子仍伦伦地瞄他。
艾晓语羞答答的模样真教人万分怜惜。“你喜欢站在门口欣赏我吗?进来吧!你可以坐下来,我会让你好好看个够……”他依然改不掉促狭她的毛病,因为她脸红时的娇俏模样真的是美呆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才不屑看你呢!”这是违心之论,不过她却必须如此反击回去,免得被他看扁了。
“艾小姐又发威变成母狮子啦?”邵南星揶揄道。
“母狮?我长得那么凶恶吗?那你可得小心点!免得成为母狮口中的美味佳肴……”
“乐意之至……”邵南星笑得好乐。
艾晓语看他一脸贼样,反覆思索自己是不是讲错了什么话?
“刚刚看你火烧屁股似的猛敲我的门,干嘛?被男朋友追杀,想找我护驾是不是?”邵南星一边穿上衣,一边问着她。
“糟糕!”她大梦初醒般用力拍着自己的额头,说:“我居然把正事给忘了,还跟你在这里穷蘑菇!快——你快跟我走——”她又开始团团转,焦急的猛催促。
“发生什么事了?”
“你快跟我走,有人等着你去救命呢!”
“这么严重?”
“是啊!可茵都快急死了,那个人病恹恹的,好像快死了……”
“病恹恹?”邵南星终于捉到主题。“你是说那个人生病了……”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我也搞不清楚状况,可茵说那个人受了伤,又怕节外生枝,所以不能上医院,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只好来找你喽!”她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可是找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医生,哪会懂得替人看病?”邵南星哭笑不得地瞪着她。
艾晓语一时语塞;对啊!他又不是医生!她怎么没想到这最重要的一点?
“我真是急昏头了!碰上那个突如其来的紧急状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