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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地面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东西，有闹钟，电脑屏，MP3，单反相机，铅笔盒，LG包包，钥匙扣等等。
这些玩意全是她在毒沼里捡到的。
不是魔界的东西，也不是龙族的东西，也不是天界的东西。
她回城的时候，这些玩意统统都叫奴隶们搬了进来，自己则直接带着巨花去了大殿。其他人全都不知道这些意外的收获。
她在大殿里宣布的也仅仅是毒沼里那些魔兽的动向。
她觉得这个诡异的情况不该公布出去。
苍大哥是在人类社会中生活过，所以莉比娅把他喊过来辨认一下。
苍很明确地告诉她这些是人类社会的东西，他走的时候顺手带走一个手表和另一个小盒子。苍说手表还能用，自己戴。至于小盒子是什么东西，苍却没有多说。
莉比娅也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一个飘渺的情况。
在魔界出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让她觉得什么地方出现了点问题，但是她还琢磨不透。
她有点烦躁，挥了下手，阴影处走出一个衣着整齐的男奴隶，他去到一个空杯子前，拿起匕首往手腕上划去，血液很快满满装了一杯。
杯子递过来，莉比娅一边思考一边喝着，龙族的血液混合着力量融合进她的体内，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去跟苍大哥仔细打听一下。
而且苍大哥身上渗透出来的寒气令她非常在意，本想多观察一会，大哥就匆匆忙忙走了。
那么就明天，找个时间，再去见苍大哥好了。
第二天一早，Aaron从院长室出来，有点失神地走在过道里。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问过院长，被玄冰空间弄的伤该怎么治。
院长明确的答复是用百年姜玉泡水洗澡就好。
“不必全部，一小块就可以了。”院长说，这是他在古代文献上看到的信息，“不过，不知道行不行。”院长思考着，“我也是在资料里看到的，从来没有人能在玄冰空间里活下来，一直没有治疗的案例。”
“放进水里就好了吗？”Aaron问着一些细节。
“谁受伤了？”院长警惕起来。
“我…整理资料的时候…有点好奇……”扯了一个并不高明的慌。
“哦……”院长意味深长瞄了他一眼，转过身看着窗外。
Aaron看着院子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地思考该怎么继续谈下去的时候，院长回答了他。
“文献里说，放姜玉进水里，要煮到水变成金黄色才有用。”院长的声音。
“那……”Aaron开始纠结怎么圆谎的同时把姜玉借出去。
“姜玉前几天被赛尔拿去了。”院长回答了他，“在他那。”
在赛尔那。
姜玉在赛尔那。
要借姜玉就必须去赛尔那。
一些剧痛的回忆翻涌出来。
Aaron失魂落魄地走着，走过了一道道长廊，走出了科学院，又走进一道长廊，路过了空空的大殿，继续转过一段回廊后，他在墙壁的一条长凳上坐了下来。
这里有个楼梯，在往上走，拐几个弯，走廊尽头就是赛尔的寝室。
平时赛尔不是在大殿就是在寝室。
他垂着头，银色长发遮挡着脸。
苍躺在房间里，脸上是一片淡淡的蓝。
他沉沉地睡着，自从晚上躺下后他就一直没有起过来。
他已经整整睡了一天，不吃不喝，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斯利亚坐在床边，也是垂着头，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一个盒子。
那个小盒子是他在帮他脱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苍太累了，没有发现地上的东西。斯利亚却发现了，他不动声色地等苍睡下，才弯腰捡起来。
他在天界的时候学过人类的文字，大多能看懂，但也仅仅是文字而已，很多东西，具体是什么用法他却没有概念。
他望着包装盒上的字样，却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感觉不到他身上的疼痛呢？
“明明伤没好……”斯利亚喃喃地翻动着手里的小盒子。
昨晚他与他挤在床上，苍仰躺着，斯利亚侧躺着。苍身上的寒气席卷着斯利亚，斯利亚悄悄翻身搂过去的时候，碰触到手臂上，坚硬的冰，被他的手蹭掉一小块。
于是夜里，斯利亚坐在地上，靠着床沿休息，他怕自己把苍给压碎了。
玄冰的气息一直在蔓延，对于玄冰的事情他也仅仅是听说过，没有应对的经验。
小盒子被他翻动着。
看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了。
当时Aaron回答说不知道治疗的方法。
斯利亚觉得应该还有一个人可以去问问。
赛尔。
有种直觉，让斯利亚感觉到正是这个人躲在幕后让苍去冰原找龙骨。
他肯定知道玄冰空间的事情。
找他真的没问题吗？
继续翻动着小盒子。
恩，就去找他问问吧，也许有办法的……
视线盯着盒子上的字。
等苍醒了，再问下避孕套是什么东西吧……
Aaron下决心般站了起来，有种强烈的牵挂让他转了个方向。
他觉得自己去找赛尔之前，应该先去看一下苍。
就去看一下而已。
他咬咬牙把泪水咽了回去。
就去看一下而已。
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仅仅是去看一下。他连回答的词句都懒得去想了。
就去看一下而已，然后就去找赛尔。
明明知道面对赛尔会得到什么待遇，身体强烈的抗拒着，但是情绪却违和地期待着。
有一种耻辱让他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他开始寻找着一些飘渺的联系，让自己有点理由去见他，好像这样做，他们两人就会有些共同点，那些共同的事情，共同的秘密，共同的话题，仅仅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与那个天使无关。
他开始期待赛尔能再次出现。
他心里不确定直接去找赛尔，赛尔会不会答应把姜玉借出去。若是把他带去施加惩罚，他将用肉体去承受代价，把自己作为砝码去交换姜玉。
我去帮你借姜玉。
我一个人去。
只属于我和你之间的秘密。
斯利亚站了起来。
赛尔在哪呢？我该从哪里找起呢？干脆去外面找个人问问吧？
视线落在苍熟睡的脸上。
曾经有段文字记载了人类社会里的一个故事，有个公主吃了毒苹果昏迷不醒，最后被王子的吻唤醒了。
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呢？
火热的唇覆盖上冰冷的唇。
苍，睡够了，你就起来吧。
斯利亚呼出的气息暖着苍，苍呼出的气息冰冷着他。
感觉到什么，松开口，回过头。
幻形出来的Aaron在门的前方紧紧握着拳。
赛尔和三皇子一脸的兴奋。
他们派了不少探子，监视着Aaron。白龙族可是魔力最高的补品，Aaron是皇城里唯一的一只白龙。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惩罚他的机会。但是他却一直小心翼翼地过日子，规规矩矩一个科学院高级干部，平时跟皇族没什么往来。赛尔耐心等待着，直到苍去北方那天，Aaron对苍爆发出来的感情终于让赛尔抓住了惩罚的线索。
他就在这唯一的线索上挂满了吊钩，等着Aaron自己送上门来。
例如现在，虽然Aaron是幻形移动，幻形的缺点是在现形的时候会扩散出一种能量。那是空间被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挤压所产生的能量。
探子通报在苍的房间里感应到的正是这种能量。
大鱼又上钩了。
也许上钩的还不止一条。
这样想着，让兄弟两人迫不及待地要冲过去了。
四皇女莉比娅一脸阴沉地望着破门而入的两个哥哥。
赛尔觉得自己又要吐血了。
房间里混乱地分布着几个人。
苍一无所知地躺着。
斯利亚冷冷坐在床边。
Aaron表情复杂地站在门口前。
四皇女莉比娅阴沉沉地在门边。
两兄弟并肩愣在门朝内打开后画出的那片扇形范围内。
第四章 皆空
“你来这干什么？”四皇女莉比娅问赛尔，无视了气急败坏的三皇子。
这几个字在不久之前，由斯利亚丢给Aaron。
“你来这干什么？”赛尔心虚地把字眼弹回去，视线移开个方向。
赛尔紧紧盯着Aaron。
Aaron接过视线稳稳回望过去。
三皇子贪婪地盯着天使。
莉比娅沉着脸，无视了所有人一路走到床那边，伸手要去揭苍的被子。
“别动他！”斯利亚紧张地拽住她，视线对上莉比娅阴冷的眼睛。
就是那么近的距离，莉比娅非常明确地感受到来自苍身上的那股异样的寒气。
她也是从文章里阅读过相关记载，关于玄冰空间的一切，没有任何的案例可以参考，只有远古的文字记录。
她的所有感官把寒气融合进记忆中的文字里，一段一段像齿轮一样咬合起来。
“有办法治吗？”莉比娅问的是赛尔。
确认她没有意思要碰苍后，斯利亚识趣地松开手。
被折上去的袖子又滑下来，遮挡起满手的伤痕。
莉比娅毫不介意。
她介意的是如何医治玄冰空间造成的伤害。
“有。”回答的是Aaron。他接过问题，镇定地签上自己的名。“姜玉。”他说，怕牵连了院长又补充一句，“我去查了文献。”
“在我那。”赛尔很乐意在Aaron的名字上盖下自己的章。
“很好，带来，治好大哥。”莉比娅见今天苍昏睡着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撒下的网捞了个空，心里有点失望地开始返程，“大哥醒了就通知我。”回过头，句子抛给了朝斯利亚，又回过头无声地复制了一份给Aaron和赛尔。
在她眼里，事情就是那么简单，他们随便一个都跟大哥有接触，可以跟进大哥的身体变化。
斯利亚低下头。
赛尔撇撇嘴。
Aaron垂下眼。
三皇子被无视了有点气结。
有些话在这群男人心里酝酿，他们忍着，默默望着莉比娅，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窗户，走过小桌子，接近着门，她走出了门，不动声色地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后，三皇子及时地把门扣上了。
好像哪里出了点偏差，他们心里酝酿的话飘进空气里变成了一道道的无形目光。
Aaron心里有种情绪冲击着他，他利落的在一页又一页的契约上签着，睁着眼却看也不看上面的文字。当他幻形进来看到他们两个吻在一起的时候，那支准备好的笔终于吸满了墨水，悬起个高度等候。
赛尔望进Aaron的金色瞳孔，用眼神把一些话递进去。
Aaron接住了，又稳稳的在空白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他毫不犹豫地朝赛尔微微点下头，表示知道了。
赛尔又递出个眼神给三皇子。有话快说，一会要办事了。
三皇子坏笑着，一个想法在心里冒出来。
赛尔沉默着转身走出门，Aaron无声地跟上他。
门被打开，又关上，脚步交错移动，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离房间越来越远。
“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