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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叔。”云英坐的位置刚刚好能见着楼梯口,见到刘大掌柜时不禁高声唤道,叫了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不好意思得吐了吐舌头;都怪听说胡豆到了珍味居太过兴奋。
“是听到准信了吧。”刘大掌柜不以为意的笑着踱步到了云英所在的桌边,其实他和刘二也都着急,这才让商队日夜兼程地跑,生生将原本需要一个月时间的来回缩短了十天。
“这是云英的弟弟妹妹吧,你们也叫我刘大叔吧。”刘大掌柜慈爱得吩咐了店小二给两个小的端了一份中午才出售的小点心来:“这个待会儿装着留着回家吃。”
“多谢刘大叔。”远根早熟,看人脸色的本事不差,领着曼儿给刘大掌柜行了大礼。
“嗯。不错。”刘大掌柜一直温和的笑着,又问了远根和曼儿几个问题。突然建议道:“云英为何不让远根来镇上书院念书?关小哥考上秀才后就要开始往县城跑,不如趁着他还在镇上的时候也好带带远根。”
“我怎么没想到?”云英愧疚地摸了摸远根的头,注意到他乍然亮起的眼神随即又暗淡下去,心里知道这孩子又多想了。
“现在想到也不晚,毕竟孩子才六岁嘛。”刘大掌柜见姐弟三个吃得差不多了。便带着三人到了后院,院中足足十麻袋的胡豆看上去颇为壮观,云英看了看,品相都不错,给远根和曼儿一人抓了一把,让他们在一边玩去,云英才有机会对刘大掌柜道:“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胡豆。当初说好的一半对你们就有些不公平了。我当初想要是因为想要留几十斤做种豆,现在既然有这么多。我给你们做七百斤的豆瓣,这个数量需要一千五百斤辣椒来调配,辣椒我那可只有四百斤,要是全用了可就没有做辣椒面的啦。”
“这个你尽管放心,辣椒也就只有你我如此称呼而已;在外面,毒红果分文不值,前些日子我已经找人以一斤一文钱的价格在外收购,昨儿胡豆到时我特意差人问了。十里八乡的已经凑够了八百斤,别地方还收到了几百斤,慢说是这次的百家集豆瓣辣椒。就是辣椒苗一年的用量也足矣。”刘大掌柜看来也准备充足。
万事俱备,云英也得开始准备东西。首先是煮胡豆的大锅,这个在百家集不愁;其次是自家自用的辣椒需要放盐,按照一比五的分量,自己想做一百斤的辣椒酱至少要买二十斤盐,这个在珍味居就能解决。
最后。这一千斤胡豆和云英买的东西是乔齐算着酉时没什么人搭车的时候到珍味居来上的车,在镇上玩了一天收获颇丰的远根和曼儿上车就倚着胡豆麻袋睡了过去,云英也想睡,可看乔齐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想说什么,便强打起精神问道:“齐叔,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这又没外人。”
乔齐没想到被个小孩子看穿,挠挠后脑勺:“云英,齐叔想把代卖猎物皮毛的活儿给你全叔做,你看行吗?”
全叔?云英脑海里冒出一个二十多岁长相硬朗的汉子模样。他是杨氏的小儿子,今年也才二十三岁,是个鳏夫,膝下留着一个三岁的儿子乔远成。乔远成有杨氏带着,乔全常年都在镇上做活儿,倒是难得在李家村见着。
代卖猎物皮毛的活儿说起来也不多,一趟就能整个五六文钱,还必须得是逢集的时候;乔齐犯得着这么为难吗?
许是看出了云英的疑惑,乔全主动交代道:“你全叔说起来在镇上做活,前几天我才知道他是在帮着人倒夜香呢。这活儿脏累咱们庄户人家不怕,可就连这活都有人抢,这不,他丢了活儿,家里又还有远成要养。你齐叔我倒是不介意一直养着侄子,就是你那齐婶子有时候说话吧……”
乔齐虽然没说完,云英也知道他媳妇那人心不坏,就是嘴巴时不时的冒些话听着不顺耳;乔全那人她听杨氏抱怨过,自尊心太强,哪里听得那些话;向来乔齐也知道他的性子,兄弟俩感情深,别的法子想不到,这原本他点挣私房钱的活儿便打主意让出去。
“齐叔,这卖点毛皮抽的那点抽头怕是不够用的吧。”云英可不看好有人专门做那个,而且乔齐做熟的事情贸贸然换人也不好,想了想,正好自己做酱和以后西山上的活儿差人手,先让乔全回来做两天看看,要是合适的话西山上的活儿也免得自己一个人累得半死。念及此,在乔齐面露沮丧时便又补充了一句:
“齐叔也看见我今天从珍味居接了活儿,左右是要请人帮着做的,要不?你和全叔说说,一日三十文,看他愿意不?”
“咋不愿意?三十文,就是他倒夜香一日也才十文钱工钱,又累又脏的;你那的活儿你都能做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做不下来。这事儿啊,我就代他先应下来了,明日让他去你家……”兴奋过后,乔齐一顿:“云英啊,这事儿你不用和关平娘商量着来?而且这工钱是不是有些高了。”
“齐叔不用担心,这事儿我能做主的。而且这活儿三婶婆和齐婶子都能帮着做,明儿让他们也都一块来我家吧,工钱呢就算二十文钱一天。”乔全是个大老爷们,虽然和三十多岁的贾氏隔了十来岁,但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防,有杨氏一块来家里镇着,她就不信还有人敢说三道四。
乔齐哪有不知道这是捡着便宜了,迫不及待的点头定了下来,赶车的劲头十足。
刚刚出了镇子没多远,前面就有个弓着身子走路的妇人闻声回了头,随即便见她兴奋得猛摇手;看来是错过了前几趟车正走路累得慌。
“罗五婶,今儿怎么这么晚还在路上啊?”乔齐停了车,回头清理了一个麻袋的位置,“幸好你只有一个人,挤一挤也能将就着回去。”
“哟,乔齐这是给谁家拉的货物,一口气买这么多?”罗五婶提着个篮子,上车也不擦汗,满眼好奇的捏着麻袋里东西的形状,末了猜不出来才回头打量云英和她左右睡着的远根和曼儿:“咦?这孩子我瞧着咋有些眼熟呢?”
“五姥姥。”云英不得不开口唤了一声。
“诶。”罗五婶脆生生应了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你是苕花,这是草根和茶花是不?”
尖锐的声音吓得睡梦中的远根和曼儿一起抖了抖身子,云英忙轻拍两人肩膀,让他们继续睡觉,轻声回道:“五姥姥,我们都改了名字的,我叫云英、弟弟叫远根,妹妹是曼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不如苕花、草根、茶花叫起来顺口呢。”罗五婶低声埋怨了一句,抬头又是八卦的模样问道:“难不成乔木头娶了新媳妇发了财,这车上的东西都是你们家的?是啥?给五姥姥说说。”
“这东西是我们家的,但和我爹没什么关系。”云英脸色有些冷淡。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大姨回娘家说过,你那死鬼爹有了新人忘旧人,竟然由着那新进门的小脚娘们把你卖给了别人做童养媳。”说话之际,罗五婶不忘用她那可以媲美探照灯的眼睛将云英好一阵打量。
身材:依旧干瘪无肉;长相:圆脸、粗眉、眉尾还带伤;结论,买着丫头做童养媳的人家不是傻子就是笨蛋,总之是被顾八娘给蒙了。
“苕花,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和五姥姥说。你娘虽然去了,可你大姨、你姥爷姥姥们都还在呢。那顾家凹的小娘皮竟然为着几两银子卖了你,只要你一句话,五姥姥这就叫人去李家村找那姓顾的把你的卖身银子吐出来。”罗五婶看是关心的语气掩饰不了她说起银子时发亮的眼神,看来是有些心疼那银子没落在她手里。
云英心里和明镜似的,罗家人要是真心疼姐弟三个何必等到现在,而且罗五婶话里话外分明就带着和银子有关联的她,怎么不问问远根和曼儿?念及此,云英杏眸一眯,故作可怜道:“五姥姥,云英还真的有事相求。”
罗五婶拍了拍胸口,“云英只管放心,罗家岙有的是人给你做主。”
“嗯。”云英“双眼含泪”,“五姥姥,云英命苦被爹和后娘卖给了别人家做童养媳,这辈子也就只有这样了。可远根和曼儿是娘豁出了性命换回来的儿女,现在爹就要有了新的儿子女儿,他们俩以后的日子怕是艰难了,还请五姥姥……”
正文、084 大喜日子
云英一句话都还没说完,罗五婶突然提了篮子在手里望向路边的一个妇人,
“哎呀,那不是我的老姐妹吗?乔齐赶紧停车,我想起我还有事找我老姐姐聊一聊。”说着,不等乔齐把车停稳,人就利索得跳下了车,敏捷的动作丝毫看不出她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家。
“六姐,你也不要我们了吗?”远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眼中盛满了担忧。
“怎么会?六姐不那样说,五姥姥能跑那么快吗?”云英暗叹这孩子的敏感,也暗笑罗五婶的多心。
远根“嗯”了一声,抱紧了云英一只手臂,“远根也想卖给贾婶。”
“……”这年头,竟然还有觉得卖给别人还觉得荣幸的吗?
云英的这个想法在乔远慧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胡豆还没下锅,乔远芳的婚期便到了,云英带着一块在镇上扯的三尺素色尺头赶在乔家摆早饭酒席前到了乔家,经过人声鼎沸的村长家,她很意外地发现乔家的热闹也不遑多让,远远都能听见有人夸赞乔百胜老爷子福气,夸赞乔成银有两个出色的孙子,这样也就罢了,咋还有人夸乔石头生养了个好闺女。
乔远芳一向不怎么出门,定亲这么久也不见有谁这么夸赞,难不成今天就能一跃成为众口皆夸的好闺女了?
疑问很快便有了答案,一进院子,被好几个女人如同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不是乔远慧又是谁!
容貌本来就不错的小姑娘身上穿的可不是村里人常见的土布衣服。而是村里人大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细棉衣裙,浅粉色的细棉襦裙还用浅碧色绸缎在襟口掐了荷叶边。还收了腰身,将少女发育中的身材衬托得纤细修长。
乌鸦鸦的头发梳着双丫髻,也用缎带绑着,还各插着两朵半新不旧的小巧绢花,白净的鹅蛋脸上是高傲满足的笑意。却还强自抿着嘴压制下几乎脱口而出的笑声。故作矜持地对周围的村妇们谦虚着,“我也是才刚刚升了二等丫鬟,还没那个脸面提拔别的妹妹们进府。这次承蒙我们家小姐开恩准许我回家给姐姐添妆,还特意给了脸面添置了一些小物件,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在云英到来之前,乔远慧已经在院里享受了诸多吹捧、艳羡和夸赞,渐渐地,那股子炫耀意味一过。就开始觉着应付这些愚笨粗俗的村妇简直无聊至极,连带的也降低了格调。
在李家,有柳妈照应着,乔远慧的生活可说是顺风顺水,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就从粗使丫鬟升到了李银凤身边做个端茶递水的二等丫鬟,活儿轻省,还体面。
乔远芳成亲的日子定下来后,她只是和李银凤贴身大丫鬟说了那么一次。没想到李银凤就发话派了马车,还让柳妈准备了礼物送她回李家村。
虽说李银凤说这一次后便要带着她们几个得力的丫鬟去县城宅子,也许要住上几年。但说真的,乔远慧心里的雀跃大过了不舍,若不是为了让村里人都羡慕她过得有多好,她还愿意待在李家干净整洁的大院子里和姐妹们踢毽子呢。
想起毽子,乔远慧的眼神闪了闪,下意识找了一圈院子。刚才若不是想要找苕花那丫头单独说话,她也不会从屋里出来,可纵眼望去,满院子的人头涌动,依着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