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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君成斜了自己的大哥一眼。
杨君威又讪讪地闭了嘴。
“我让我身边的亲信回去报信了,”上官勇在这时小声道:“是生是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
“关中能派出的援兵很少,”杨君成跟上官勇道:“侯爷要是指望我父亲再派兵出关,那……”
“我的人会回京求援的,”上官勇起身道:“杨大将军他们好好守住城关就行。”
“回京,”杨君成叹气道:“我们能坚持这么久的时间吗?”
“想活着,你就能坚持下去,”上官勇看着杨君成道:“我们得想办法守住一个水源地,这样我们就不至于活活渴死在大漠里。”
杨君成冲上官勇一抱拳,道:“君成听从侯爷的将令。”
上官勇看杨君威。
杨君威嘴巴张合了两下,才跟上官勇道::“侯爷,我若是再违一次将令,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了结。”
“三公子和四公子也不可能再让北蛮人抓了,”上官勇说道:“从杨大将军遇剌,到现在我们遇上的事,都是苍狼王的连环计。”
杨君成看自家大哥又要开口说话,马上就道:“你要是想骂人,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骂去,我与侯爷没心情听你骂街。”
杨君威瘪了嘴,骂苍狼王的话又被他咽回肚子里去了。
“休息一下,”上官勇跟杨君成道:“北蛮军很快就会追过来了。”
杨君威看着上官勇走远了,才跟杨君成道:“朝廷的援军就是来了,会深入大漠吗?”
杨君成没搭理杨君威,事情上官勇一定已经安排好了,现在不与他们说,可能还不到说的时候吧?杨君成拍一下脑门,可能是沙漠正午的阳光太过强烈,他这会儿就感觉头晕。
上官勇从杨氏兄弟那里回到卫**中后,就又去看了伤兵们。
上官睿找到了伤兵的营地里,才找到了自己的大哥。
上官勇从上官睿的手里接过了水囊,没敢大口喝水,只抿了几口,润了润嘴唇。
“哥,”上官睿看着上官勇小声道:“你让朝廷拿出个宝贝来,朝廷能拿出一个什么样的宝贝来啊?”
上官勇摇了摇头,他这会儿跟上官睿站在一个沙丘上,眼前是一望无垠的黄沙地。
“你不知道?”
“不知道,”上官勇叹了一口气,将水囊还给了上官睿,小声道:“我人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了。”
“我们这是用命在保着白玉关呢!”上官睿恨道:“杨家的错,到了最后是我们在兜着!”
“这种事你就不要计较了,”上官勇在这时反而笑了一下,说:“又不是女人,这么斤斤计较做什么?状元郎什么时候成账房先生了?”
上官睿气结,这是他在斤斤计较吗?
“国不国,君不君,臣不臣,”上官勇脸上的笑容昙花一现,低声道:“这就是现在的祈顺。”
上官睿听了上官勇的这句话后,站在沙丘上久久无言。
远远的,北蛮人的军旗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又一场厮杀近在眼前了。
袁玖带伤单人独骑地冲回了白玉关。
这时荣双和向远清还在忙活着解药,杨锐依旧卧床昏迷,挣扎在生死关口。
袁玖带回来的消息,让杨老夫人呆坐了半晌,看着袁玖,她想问些话,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先问袁玖什么。
袁玖没好气地道:“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杨三公子和杨四公子在北蛮人的军中,这会儿应该被杨大公子救出来了。”
杨老夫人脸涨得通红。
袁玖看自己把这老太太气成这样了,心里也没有解气的感觉,给杨老夫人行了一礼之后,袁玖就说:“老夫人,小的话已传到,小的这就告辞了。”
杨老夫人说:“你还要去哪里?”
袁玖说:“小的奉我家侯爷的命令,要赶回京去。”
“我不是……”杨老夫人想说,我马上就派人去京城求援,可是这话到了嘴边,杨老夫人突然想起上官勇是安锦绣那边的人,面前这个上官勇的亲信一定是要回京去面见安锦绣。
“老夫人?”袁玖看着杨夫老人,等着这老太太示下。
杨老夫人说:“你让大夫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再上京吧,你若是在路上病倒了,反而误了侯爷的事。”
袁玖把头摇了摇,说:“都是皮肉伤,小的自己上点伤药就好了。老夫人,若是没有吩咐,那小的就告辞了。”
杨老夫人冲袁玖挥一下手。
袁玖快步退了出去。
“母亲,”陪坐在旁的杨夫人说:“卫国侯怎么还要让人单独上京呢?他这是,这是不信我们?”
☆、1005不杀人的灭口
杨夫人一句话了,被自己的婆婆冷眼看得低了头。
“杨家的好儿郞啊,”杨老夫人叹了一句。
杨夫人说:“母亲,老大这也是……”
“我的话他当成是耳边风,卫国侯的军令也被他当成耳边风,”杨老夫人没给杨夫人为长子辩解的机会,道:“白玉关要是丢了,我们杨家去哪里安身立命?”
杨夫人抿紧了嘴唇。
“混帐东西,害了我们一门!”杨老夫人越说越怒,“都说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杨夫人被老夫人的迁怒弄得满心的委屈,又担心着儿子们,恨不得自己也找个人来出一下憋在心口的气,可是面对着自己的婆婆,她不敢出言反驳。
“传杨轩来,”老夫人冲儿媳发了火后,又大声冲门外道。
在上官勇率兵在沙漠荒原里跟苍狼王苦战,袁玖、杨轩一前一后往京城星夜赶路的时候,被强留在京城南城外的席军家,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兵将,跟着被安锦绣召上京的席夫人和席大公子走了。
这对于白承泽来说,又是一个打击,但却不得不忍下这口气。他想到安锦绣会传召席夫人和席大公子上京,只是没等他做出安排,安锦绣直接又是一道懿旨在朝堂上就交到了他的手里,让他负责这对母子上京路上的安全。这样一来,白承泽就什么也不能做了,反而得尽力尽力地保证席家这对母子的性命无忧,否则他没办法跟席家军的人交待。
不是没有谋士跟白承泽提过栽赃嫁祸这一招,只是对付白承允和席琰的时候,已经用过一次的招术,再用一回,特别在对手是安锦绣的情况下,这种伎量有大半的可能会弄巧成拙,这谋士的提议直接就被白承泽弃在了脑后。
安锦绣在席家母子带着那三分之一的席家军离京之后,在千秋殿等了七天,终于等到了夏景臣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泄的消息。
袁义看着来报信的袁章退出小花厅后,跟安锦绣道:“要派太医去吗?”
“让他吃些苦头,”安锦绣低声道:“也看看白承泽会怎么做。”
此时原来的五王府,如今门楣上的匾额换成了贤王府的王府里,白承泽听了林兆的来报后,马上就道:“是中毒了?”
林兆说:“不知道啊,军医只说是吃坏了肚子。”
“他吃了什么?”白承泽问道。
林兆摇头,说:“王爷,在军中大家都吃一锅饭,少将军没吃什么东西啊。”
“有外人进军营吗?”
林兆还是摇头。
“带我府中的大夫去军里看看他,”白承泽命林兆道。
林兆领命就往外走,都快走到门口了,突然就听见白承泽拍一下桌子,林兆忙就停下脚步,转身又看向了白承泽。
白承泽低声道:“不能带我府里的大夫去。”
“这是为何?”林兆糊涂了,王府里的大夫不能请,难不成还为夏景臣请太医?
“你让白登带你去医馆,”白承泽再看向林兆时,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道:“请个好大夫去给景臣看看。”
林兆说:“王爷,这里面有明堂?”
白承泽一笑,道:“你去吧。”
林兆没胆子跟白承泽这儿打破沙锅问到底,出书房找白登去了。
林兆出去之后,白承泽坐在书桌后面重重地又拍一下书桌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上吐下泄了?这一定是被人下毒了,有这么大的本事下毒,却不把人毒死,这是在等着他与夏景臣反目成仇呢。
半个时辰之后,白登走进了书房里。
白承泽说:“大夫去了?”
白登说:“爷,奴才替夏将军请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
“林兆没再说什么了?”
白登摇头,说:“林将军带大夫去军营了,爷,您要不要去看看夏将军?”
“等他好了我再去,”白承泽道:“你退下吧。”
白登说:“好,好了再去?”
“那个大夫回城之后,带他来见我,”白承泽道:“你去城门口守着。”
“是,”白登领了命,又匆匆退了出去。
白承泽想想还是不对,传了自己的一个侍卫长来,下令道:“你带人去南城,将去给夏景臣看病的大夫接到我这里来。”
侍卫长应了一声是,退出了书房。
白承泽很清楚,那个大夫不能出事,否则大夫死了,夏景臣的病情再加重,那这下毒的罪名,他就是长一百张嘴,再能说会道,这个罪名他也只能担着了。
贤王府的大管家和一队侍卫去了南城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千秋殿的小花厅里。
袁义挥手让袁章退下,小声跟安锦绣道:“白承泽知道这事是我们做下的了。”
“知道他又能如何?”安锦绣说道:“他要么想办法跟夏景臣消除误会,要么他就只能里外里杀了夏景臣。”
袁义右眼一跳,说:“他会杀了夏景臣?”
“这些留下的人,与席家已经离心离德了,”安锦绣小声笑了一声,“他们认的主子是白承泽,夏景臣这会儿对于白承泽来说,不是必备的棋子了。”
袁义点点头,说:“那主子你要救夏景臣吗?”‘
安锦绣问袁义道:“你若是白承泽,你会怎么下手杀夏景臣?”
袁义想了想,说:“不管如何下手,不能让人知道夏景臣是死在他白承泽的手里,最好这个罪名由主子你担着。”
“夏景臣这一病,对白承泽来说是个机会。”
“可他已经派了大夫去看夏景臣了。”
安锦绣冷笑道:“这只能说,在请大夫时,白承泽还没对夏景臣下杀心。”
袁义说:“要把夏景臣带出席家军营吗?”
安锦绣敲着坐榻的扶手。
袁义说:“其实我们把那个大夫解决了,白承泽在夏景臣那儿就一定解释不清了。”
“何苦为难一个大夫呢?”安锦绣说道:“那可是京都城有名的大夫,救活过很多人的命,我们不能伤他。”
袁义没吱声。
安锦绣叹口气,说:“别不把人命当回事。”
袁义从小到大,真正在乎过的人命就没几个,听了安锦绣这话,也只是一笑,看着就不甚在意地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派人去那医馆,”安锦绣道:“跟那大夫的家人说,有人要杀人灭口。”
袁义一点即透,说:“让那家人去王府要人。”
安锦绣说:“白承泽是想保住那大夫,只是他就这么用侍卫把那大夫带进王府,一般人谁会相信他是在做好事?灭人未成,其实也是一种灭口。”
袁义起身道:“我这就去安排。”
“等那大夫进了王府后,再让我们的人去找那大夫的家人。”
袁义冲安锦绣点一下头,说:“我知道了。”
被白登找到,又被林兆带进席家军营的大夫姓杜,名真,在军营看了夏景臣后,杜大夫觉得夏景臣这病不对劲,可是久在京城这地方行医的杜大夫不敢说实话,横竖夏景臣不会有性命之忧,杜大夫就干脆推说夏景臣是受了寒凉。
杜大夫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让夏景臣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