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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吃一惊,呼噜呼噜他的头毛,“你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啊!”
“你知道我说得是真的啊!”西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蒙上了眼睛,“我们,每天都在仓库里做最苦最累的活,卢奇看上你,你连拒绝都不能够。要不是龙隐上校救你,那天晚上……就是你了啊!因为你有龙隐上校,所以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你可以住舒适的楼房,被欺负了有人帮,还可以吃美食而不用担心被感染……这都是贱民想都不能想的事情呀。对于我来说,哪里还有什么未来,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可怕的异种,还有可怕的征服者……”
“嘘嘘嘘——”我哄着他,拖着他的小屁股往上颠一颠,“异种我会杀的,征服者什么的,以后你也看不到多少了。你有没有想过,在做贱民,和一个躺到征服者床上的贱民之外,还会有其他选择。”
西楼呆呆地望着我。
我努力笑得阳光灿烂,“我们现在是通缉犯。”
西楼木木的,在我怀里分析这三个字的意思。
“现在我们不玩贱民和征服者这一套了,宝贝,我们因为种种原因逃出来了。虽然还是会有可怕的异种,可能还要加上追杀我们的征服者,但……我们自由了。以前我没能好好保护你,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不会让你再受伤。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知道过去的地方,那里你可以找个好老公,高高兴兴地嫁人……”
西楼的眼里开始变得亮晶晶的,就像从前那样。但这些闪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紧缩成了一个小圆点,“不!”
同时,我感受到了钻心的刺痛。
我低头,一根藤条从背后穿透了我的胸口,尖锐的顶端还沾着我的血,足足有一个拳头大小。
然后,我整个人都被挑飞了出去。
这种程度的伤口一旦破裂,几分钟之内我就会因为大出血而死。所以在藤条挑着我胡乱飞舞扭动的时候,我紧紧扣住藤条,不让它把我甩飞。然后我摸索着插在靴子里的匕首,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斩断藤条。但是切口应该在我身后,我实在没有办法够到,而颠三倒四的视线里,唯一的活物就是西楼,他吓得跌坐在浅水里,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向他求救的念头:“走啊!”
西楼没有走,当然也没有救我,他哭。
我是要带着何等恨铁不成钢的心态离世啊!
“川贝!”我努力喊出这几个字,“走啊!”
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机甲引擎的轰鸣声。
我望向地平线尽头的天空。
正是破晓,有那么一刹那,我竟然以为在那里看到了我男神的机甲。后来我反应过来,他的机甲被我盗走,现在正倒挂在五十米高的树冠上。
然后我意识到来的是卢奇。他的每一辆机甲都是骚包的基佬紫。
在这种时刻,我竟然不是害怕,也不是紧张。
我只是呆呆地想,在我生命结束以前,我再也不可能看到龙隐了。
就这样,没了。
我不知道有多失望。
虽然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但当我越来越不清醒,越来越没有力气,我却越来越贪心。我头脑里有个冷静的声音在庆幸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没有他的时间不多了。
“核心区域遭受攻击,红色警戒,红色警戒。”米迦勒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我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米迦勒!”
“血液含量低于70%,请尽快止血,请尽快止血。”
滑翔至水面的卢奇一炮轰了水藤,水藤这次彻底死去,变成了坚硬的灰质物体,轰然倒在浅水滩上。西楼涉水淌到我身边,跪下来抱着我开始哭。我把匕首交给他,“切断藤条……留下插在我身体里的那一段。”
西楼吸着鼻子接过,他的切割带来了巨大的疼痛,让我无法忍受。但好歹是把我从藤条的尸体中分离出来。血顺着我胸口一泄如注。我狠了狠心,把藤条往伤口更深处推挤,破裂的血管被挤压,止住了大出血。但这种疼痛也让我近乎休克。
“米迦勒,血、血止住了,快一点,再快一点……”
“程序修复16。3%。预计重新启动还需七分二十一秒。”
卢奇在不远处降落,溅起一溜水花,“我就知道你离开我过得一定很不好,米糯糯。”
“回去找川贝吧,他还需要你的草药……”我推了西楼一把,“这里有我。”
“我不走!”西楼抱着我不肯松手,“你不走我就不走!”
“你不要这样……”
“反正不管怎样都要死的!”西楼飞快地截断我的话,“你胸口开了个大洞你能干什么!”
“我其实有、有金手指……川贝还在等你喂药。”
西楼咬牙切齿:“要想川贝好起来就跟我一起走啊!”
“可是我已经走不动……了。”我用力地眨了眨眼。失血让我头晕目眩。
西楼担起了我的一边胳膊,支撑着我站起来。钻出冰冷的水面,我的身体变得更重了,几乎站立不稳。西楼连拖带拽地拉着我上岸,在卢奇的炮火中躲进了森林。一旦有森林的掩护,他再要定位我们就不那么容易了。
虽然知道,现在回山洞几乎是集体自杀,如果米迦勒没来得及重启,那么死了我们还要拉上个川贝。但我依旧混混沌沌地跟着西楼往回走。这倒不是我愿意,是我不知道现在还能依靠谁。
等我们走进山洞的时候,卢奇还在远处拔树。川贝没有醒,西楼放开我,去检查篝火上架着的草药,然后取下来喂给川贝。我努力扶着洞壁不倒下来。我的心肺都受伤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巨大的痛苦,如果我要是这么倒下去,这辈子都没可能起来了。
“米迦勒……”我轻声说。
脑海里传来一声叹息:“求你。”
我靠着动壁,轻微地扯了下嘴角,“好。”
在西楼抱着川贝喂药的时候,卢奇从天而降,落在了山洞里。我想我一直站着就为了等这个时候。
“我快要死了。”我尽量拖延时间,“我跟你有什么恩怨,我一死也都了结了。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我可不确定。”卢奇轻佻地说,“米诺,你就是个小虫子,你们都是。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
我歪了下头,“我想试试万一你有兴趣奸/尸,那倒还是个不错的买卖。”
“我没有。”卢奇在机甲里笑,“不过我对折磨你很感兴趣。如果你能死得不那么快,也许你的朋友们还有时间逃跑。”
我推了把洞壁,一步一步走到卢奇面前,张开了双臂。
西楼在我背后尖叫,“这个混蛋的话你也信!”
不,我不信他,但我信米迦勒。
“哒哒——还是你的小朋友懂事,而且他的滋味也很好。我享用他的时候他的后面还很紧,不过后来大概就不行了。”卢奇恬不知耻道。
“闭嘴,混账!”我大吼了一声,牵动的痛苦让我吐出满嘴的血。
卢奇的声音突然变冷了,“这一切本来都该是你受着的,米诺。落到这一步田地,都是你的错。真难相信你这种不负责任的人身边居然还有几个小伙伴,他们也真够倒霉的。”
我愣住了。
我曾经也这样想过。
我一直都在这样想。
我甚至想过用死来弥补。
但我想起那天晚上龙隐握着我的手说,“去爱你自己爱的那个人。”
关于爱。
关于自由。
我要如何忍心告诉自己,我追逐的一切都是错误的。
我明明曾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
“你永远不会懂的……”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上,“你不会……”
“啧啧啧……真可怜呐。”卢奇轻叹了一声。“我没有必要去搞懂一群loser。”
然后他的机甲突然举刀,准确无误地斩下了我的左臂!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手臂滚落在一边,迟来的疼痛让我站立不稳,跪了下去。
背后西楼尖叫。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贪婪和不满足,是你自视甚高的结果,是你看轻我的结果。但到最后,你还是跪着,米诺,你还是跪着。原本我们会是对多么好的神仙眷侣啊~”
“没有……什么原本啊。再来一次,我会把你的头按进马桶里……”
“你到这种时候都还嘴硬?!你服个软,说不准我就给你一个早死早超生,嗯?”
他冷笑着,举刀又斩下了我的右臂。
“你……你是想听我说爱你么?”我面朝洞外的天空,笑起来,“我说给龙隐听了。”
卢奇静默了几秒钟,然后机甲臂抬起,主炮口对准了我。
“去死吧。”
这一次不是核铳,是光子炮。
靛蓝色的光束旋转着在炮管中聚拢,成型。
一切都和开始的时候一模一样,除了我残缺不全,遍体鳞伤。
但这中间整整有一星期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亲手争取来的。
我没有因此得到财富,地位,安全,但是每一分每一秒里,都有龙隐。
如果我在一切开始的时候,选择卢奇身边苟活,那么我连我自己都会输走。
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唯一连累的就是我的小伙伴。即使我千方百计挡在他们身前,也无济于事。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后我感受到了光。
笼罩着我周身、能让我因为大量失血而湿冷的身体感受到温暖的微光。
以及一个熟悉的声音。
“实体出血量大于70%。”
我睁眼。
“上肢断裂,多器官衰竭……”
我抬头。
“启动紧急防卫系统‘所罗门圣殿’……100%。”
在那一道单单笼罩我的光柱中,我望见悬浮于我头顶的巨型战甲,他的光影在卢奇的机甲屏幕上投下不可逼视的阴影,带着绝对压制的光与热渐渐交织成形!
“呈现绝对形态……完成。申请对单体人类进行处决。”
“是的……是的!”我的胸口滚烫,恍若燃烧,“处决执行!”
巨大的六片黄金翅膀如守护茧般缓缓张开,身着黄金盔甲的米迦勒拄着熊熊燃烧的巨剑睁开双眼,双眼中是来自幽冥的绿色光线。
“凡人,谁允许你踏足所罗门神殿!谁!允许你!踏足所罗门神殿!”
米迦勒咆哮着,举起长剑。长剑所指,光芒万丈!
“大天使之剑,撕裂一切渎神之人!”
我的胸口瞬间爆发出一道可怕的光焰,一切都被吞没在不可逼视的强光之中……
☆、第24章
一片黑暗。
“就要离开地球了,我好害怕啊,哥哥。”
……是谁在说话?
“不要害怕,只是出一趟远门,去看更多连哥哥都没有见过的风景而已。”
这是……我的声音么?
“可是……这么多人类,都需要我去保护,我没有哥哥那么强大,做不到怎么办呢?”
“你是我最心疼的孩子,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和哥哥一样强大,你没有听到他们都叫你光之晨星么?你一定可以带着人类找到新的移居星球。”
“但是……哥哥,我不想离开你,会好寂寞的。人类都睡在休眠仓里,没有人可以陪我说话。”
“不用担心,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
“很快是多久呢?”
“大概……可以掰着手指头数吧。”
“哥哥。”
“嗯?”
“哥哥哥哥。”
“走吧,无畏先锋号准备起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