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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我说了,我无法杀死它,它是碳基生物,不是我的躯壳,附近也没有我可以使用的躯壳,一切只能靠你自己。”
“怎么靠我自己?”
“你的身体结构的各项参数,包括全身骨骼、肌肉以及腺体,都处于人类体质的极度完美状态。你可以完成对异种的屠杀。”
“你、你是在夸我身材好么?”
米迦勒面无表情地推我回到异种面前,指使我回到初始位置,那个骨刃与尾尖的攻击焦点。
“这是要干什么?”一旦回到那里,我又开始高度紧张。
“你要在这个虚拟世界中模拟战斗。”
“诶?”
“你缺乏的仅仅只是经验,所以要模拟逃生以及反杀,直到生存几率提高到100%。”
“我操这是通关……”
话音未落,面前的骨刃突然划开我的喉咙,我看到空中飙出一泼血。而同时,异种的尾尖贯穿了我的胸口,把我挑到了半空中。它森严恐怖的头颅凑近我,然后,轻而易举地折断我的脖颈。
我的头颅骨碌碌滚到了墙边。
米迦勒冷漠地靠在墙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再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我又再次回到了初始位置。喉咙与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妈的你能不能跟我说个开始再……”
噗。
我的头颅再一次滚到了墙边。
“你只有0。3秒的反应时间,你指望我说两个字?”米迦勒居高临下地抱着胸,“你能做的就是前倾83。6°,这样,异种的前肢和尾部会在扑空的同时两两相击,它会因为疼痛而有大约3秒钟的蜷缩时间,供你逃离。这就是正确的操作方式。”
“妈的前倾83。6°!我立为体前屈很差的!”
“你的韧带很柔韧。”米迦勒蹲下身,拎起我死第二回的那具无头尸体,压着他的上身折叠。“see。”
“为什么他妈的突然说英语啊!”
在我死了三十一次之后,我终于可以逃过那致命的一击。但是我随即因为太过高兴被追上来的异种压在底下,戳了个三刀六洞。米迦勒提着剑在我面前缓缓踱步,冷眼看我被三刀六洞,“你会跑酷么?”
“我……我不会啊……”我一边吐血一边道。
“天花板上到处都是武器,你的头顶就有两支沙漠之鹰,但是弹药是空的。冰箱下格藏着弹夹。你需要跨越整个房间取得弹夹,然后借着冰箱的高度往那面墙上跑酷1。7米,那是你克服重力的极限。根据最基本的物理定律,在至高点你会有短暂的时间静止,在那个时刻转身,以42°的倾角向上跳跃,这样你能在0。83秒中跨越2。56米的距离,够到那两柄枪。你可以顺势拽落它们,着落点将会在破败的铁处女上。避开铁钉,祝你好运。”
☆、第8章
于是我经历了被异种拦腰截断写下七个惨惨惨惨惨惨惨,蹬着墙跑酷拗断脚脖子掉下来刚好掉在异种嘴里,往后跳跳错方向被川贝的集成电路电成焦炭,拽两把枪把整个天花板拽下来被各种冷兵器戳到死,还有插死在铁处女上肚皮上全是洞眼……等等等等的一百七十二次死法。
最后,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我终于可以完美的换上弹夹了。
我瞬间就觉得天地之间谁能挡我啊!
“你有11发子弹。”米迦勒又一次停止了时间,和我站在满地我的尸体前。老子的尸体堆满了监狱,我看着各种死法的我自己,觉得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牛逼的时刻了。
“米迦勒,现在我们有枪了,你指哪儿我就打哪儿!告诉我它的命门。”
米迦勒静静地望着我,“数据库中没有它的资料。”
“那你刚才的针对性通关秘籍在搞个屁啊!”
“它似乎是阿斯巴原虫与人类基因合成之后的产物,但还不是异魔,只是异魔的一种未完全变体。”他头一次显露出迷惘的样子,“毕竟已经两万年过去了,很多信息我也无法处理。”
看着一个系统露出这种表情,以及两万年的跨度什么的,我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爷爷,莫伤心。”
我说完这句话,米迦勒沉默了一阵,头顶开始冒烟,“与设定矛盾,无法解析这个称谓背后所包含的亲缘关系。”
随着他这一句话,整个空间都开始分崩离析,我看到墙壁坍塌,物质分解,露出背后无穷无尽的暗绿色二进制代码。0和1飞速跳动,我们坠入了无尽深渊,而米迦勒在我身边,开始陷入神志不清的状态:
“与设定矛盾,无法解析这个称谓后包含的亲缘关系。”
“与设定矛盾,无法解析这个称谓后包含的亲缘关系。”
“与设定矛盾,无法解析这个称谓后包含的亲缘关系。”
“警告,警告,计算无法进行,计算无法进行。”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机械化,最后变成一连串的乱码,我他妈都看傻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死机了!崩溃了!
只不过因为我开了个玩笑说他是爷爷!
妈了个蛋啊!心理承受能力那么不好的!
死机到不行不行的米迦勒,身体开始分解成一股数据流,消失在无穷无尽的二进制洪流里。而我一直下坠,下坠,下坠,然后,在某一个瞬间,转了转眼球,呼吸。
骨刃的啸声。
背后的杀机。
我被屠杀了近两百次的房间。
不同的是,这一次,是真实。
我还没有适应现实世界冰冷的空气,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前倾,异种的骨刃平滑地挥过我的头顶,割下了几缕头发,然后就割断了自己的尾巴尖,疼得嘶嘶叫着蜷缩起来。
我乘机连滚带爬地扑到冰箱那里取子弹,然后倒退几步,加速快跑跳上冰箱垂直走墙。我前脚刚走,异种就扑过来把冰箱毁了。看我爬上了墙,异种一尾巴就甩了过来,我吓得当即就转身起跳。
我滞空的时候,看到了底下川贝傻逼的表情。
“我操!”他说。
这个时候异种也跳了起来。它的胫骨和腓骨比人类更长,更有力,就这么平地起跳朝我张开了嘴。我想也不想一脚踩在它脸上再次借力起跳,终于够到了那两把沙漠之鹰。我伸手,准确无误地扣住了枪托,拽下两把枪。下坠的时候用枪护住头脸就地一滚,刚好落在川贝的身后,单膝跪地把子弹装上。
“我操!牛逼啊!米诺!牛逼啊!”川贝的表情,激动得像是要吟诗一首:我家有女处长成,巴拉拉巴拉巴拉巴拉……
我站起身,一手一柄巨大而沉重的沙漠之鹰,微微翼展双臂,留给他一个背影。
此时此刻,我他妈真觉得我是个大帅逼啊!艾玛,我都快要爱上我自己。
大概那异种也觉得我太帅了,倒退了几步,飞快地窜出外墙,尾巴在空气里一勾,跑了。
我瞬间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川贝,拿枪筒搔搔头。
川贝一边修人家的主板,“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厉害的?你他妈不是个娘炮么?”
“请叫我硬汉米诺!”
川贝生无可恋地翻了个白眼,拆着他的集成电路,十秒钟之后,门咔地一声弹开。
我们俩逃出生天,来到了走廊,川贝马上关住了门:“现在应该绝对安全了。”
“不要让我遇见卢奇那个傻逼了!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他。”
就当我和川贝还在喘气的时候,隔壁牢房突然传来了尖叫声。那尖叫声是如此得刺耳,以至于隔着沉重的铁门还能感受到声音主人的惊恐。仅仅过了几秒钟,尖叫戛然而止。
我从头顶冷到指尖。
“它还在。”
异种是不可能被我手里的两柄枪吓倒的。一开始川贝集火它,它都无关痛痒。
它只是要跟我玩你追我跑的游戏,因为这里还关着很多很多贱民,都是我的族人。
我把一柄枪插入后腰,对川贝一点头,“你打开所有的牢门,把人都放出来,然后带着他们跑吧。跑到外面叫宪兵。”
“你要跟异种solo啊?!”
“能避免尽量避免,但是它很聪明,我得给你们断后。”
川贝向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死gay了。”然后他开始解锁隔壁牢门。他在摄像中看到过卢奇使用的更高权限的密码。
但是,当门打开的时候,里面血肉横飞,一地的脂肪和器官。
川贝皱起了眉头,我两手握枪,踩着满地黏液走进里面。
这个牢房不是密封的,紧挨着我们那间的墙壁,被打通了。
这一层只有我们的牢房没有外层保护罩,照理说,其他牢房异种进不去。但是它在我们离开后,通过强腐蚀性的唾液,在相邻墙壁上打洞,这让入侵来得很容易。
我看着墙壁上的那个大洞。洞穿透了起码四个牢房,到处都是绿色的粘液,一片寂静。
“川贝,先去救其他人。这四个房间不用打开了,不要把它放出来。”
川贝应了一声,回到走廊里加快速度打开监狱,有序地组织大家疏散。
然后突然之间,尖叫四起,我飞奔到走廊上,异种正拖着一个人闪进房间。我对着它的头部开了两枪,沉重的后座力顶得我肩膀疼。
我和川贝一起跑过去,异种又再一次消失了,地上的贱民只剩下了半张脸。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不要开这四个牢房的门么?”
“它可以随便进入开了门的房间。”
“我不想在这里作战。有什么办法把它引走么?”
川贝一边指挥大家往前跑,一边说,“异种都很记仇。它最想要杀得恐怕是我们俩。”
我想了想,拔出腰后的匕首,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
“你要自尽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能走多远走多远。”然后滴着血,逆着人流往前走。走廊尽头是给重刑犯准备的水牢。
我跑到走廊尽头,一枪打掉了智能锁。背后又是一阵尖叫,我回头,异种正从隐蔽的地方里踱出来,这次没有攻击其他囚犯,而是低头,循着我的血味嗅了嗅。我推门进去,反手将门堵上。里面很黑,是一个直径十米、深不见底的空间,最底下有水。
我站在螺旋形阶梯上,倚着墙,收敛着气息。我的手腕在流血,血滴进水里,咚得一声。
异种开始撞门。它用得力道很大,但是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它一下子就扑向了楼梯的扶手。我抬脚就把它踹了出去,它掉进水中,水花四溅。
我站在阶梯上,借着门外的光,举起了手中的沙漠之鹰。
异种的全身是没有皮肤的,我接触过它,它并不柔软,外骨骼硬化,好像披着坚硬的盔甲,盔甲下是质量极高的肌肉,好像钢铁。
但是它仍然是有柔软的地方,没有生物是没有命门的。
我举枪,对准了它的红目。
两声枪响,一片寂静。
望着水光里不再动弹的类人生物,我抬手吮了一下伤口,觉得浑身冰冷,只有胸口烫得不可思议。我吹了个口哨,忍不住一步两个台阶,走出门去。
在打开门的时候,我想起了米迦勒。他说我的身体很完美,可以完成对异种的屠杀,我仅仅缺的是经验。于是他对我进行了两百次的模拟,那两百次我都输了。
然后我赢了一次。
那是最后一次,唯一真实的那一次。
但当我即将推开那扇门的时候,我心里却闪过一丝犹疑。
虚拟世界中的米迦勒,真的能计算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