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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贾政凤姐俱是一惊:“你哪里来的银钱置地?”
宝玉顿时脸红耳赤,吭哧半天,方才言道:“当日我随姑父到江南游学,恰逢蔷儿在扬州弄鬼,被我揭破,收了他贪墨二万银子。当时想着府里也不缺这二万银子,孙儿便做主,让姑父帮着置下三处产业,上田八百亩分给迎春姐姐探春妹妹,余下一千母熟地乃是旱田,五百亩给惜春妹妹,再余下五百亩的出息,孙儿都捐赠给姑父在江南所办义学,另有二千亩山林,眼下没有收益,不过山上木材颇多,也能卖个好价钱。”
贾母讶然:“你姑父知道?”
宝玉道:“知道,孙儿当初置地尚缺五百银子,也是姑父帮着垫付,后来应土地出息才还上了。”
贾母拉着宝玉手左看右看忽然哈哈大笑:“嗳哟,痛快,我这憋屈十几年今日终于舒心一回啊,宝玉,老祖宗没有白疼你啊!”
凤姐一旁抚手笑道:“这都是老祖宗教得好哟。”忽然醒悟:“怪得蔷儿那个不上道的上次要诬陷你了,原来是算换这笔账啊!”
贾母一挥手:“宝玉的土地不用卖了,再说也来不及呀,甄家的银子我出了,鸳鸯,领你二奶奶去小库房估算那些个金银器皿古董田产,看看能不能值得十五万。”
贾政一时臊得无地自容。
当晚,凤姐偷偷叫来宝玉言道:“老祖宗一辈子就攒下那些东西,还有许多是老祖宗做姑娘时候极喜欢的古玩器皿,我真不忍心看老祖宗都去变卖。”
宝玉黯然摇头:“不光姐姐不忍心,就我也不忍心。”
凤姐叹气,稍作犹豫,最终言道:“宝兄弟,我今日叫你,是有事相求,知不知你应不应?”
宝玉看看凤姐,见她眼里有焦急有彷徨也有信任,且宝玉知道凤姐害谁也不会害自己,因起身一礼,言道:“只要我力所能及,无不从命,姐姐请讲!”
凤姐忙拉宝玉坐下道:“你知道,我跟太太(王夫人)十几年,对太太家底心知肚明,太太这些年掌管家务,我说了你别恼,是见缝插针,雁过拔毛,凡生钱的地方,大到库房土地庄子,小到厨房账房,太太无不插手,每年至少万两进项,可是叔父前些日子一两也没寻得,银钱在哪里,只有太太知道。眼下府里银钱吃紧,我想来想去,只有宝兄弟你出面一试,就说你眼下官声有碍,或许太太会拿出因前来也说不定,当然,太太攒下东西,将来都应该属于你的,去不去的,你自己掂量!”
宝玉闻言,有些羞愧,有些恼怒,豁然起身言道:“凤姐姐放心,非正当的银钱我一两也不贪,我这就去寻太太说去,叫她拿出银子来救急。”
凤姐知道宝玉一贯好性儿,不想今日这般气急败坏,知道自己话说得太直了,忙着给宝玉解释:“宝兄弟,你听我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急切,说错了话,你别在意啊,你知道姐姐一向心直口快,可是对宝兄弟,我敢发誓,我从没起过坏心。”
宝玉已经冲出门去,闻言也不回头,只是高抬手臂猛烈摇晃:“姐姐别说了,我自省的!”
却说宝玉一股之气来到梨香院,麝月喜得一蹦老高:“太太,太太,宝二爷来了。”
王夫人薛姨妈喜眯了眼,两人抱着宝玉不撒手,宝玉却是除了规矩行礼,再无他话。
王夫人薛姨妈却浑然不觉,双双摩挲着宝玉疼爱不够。王夫人问:“这一向都做什么呢,怎么瘦了呢,有人刻薄你么?”
薛姨妈却问:“你宝姐姐也不照看照看你吗,这孩子,我早就交代她特特看顾你些,她总不听话。”
许久之后,王夫人薛姨妈姐妹终于发觉把有兴致不高,脸色不愉。王夫人忙着问道:“我的儿,你怎么啦,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快告诉娘亲,娘亲为你做主!”
宝玉看着王夫人:“太太说真的?”
王夫人笑道:“这孩子,可不是真的,说罢!”
宝玉这才言道:“朝廷要追债务了,太太知道吗?大舅父来人要债了,甄家也来了人,我们自己也有债务,现在老祖宗凤姐老爷个个燋头烂额的,太太,您能不能?”
王夫人闻言眼神一愣,陡的一拍桌子:“能不能什么?我说呢,你今天怎么良心发现来看我这个废弃的娘亲了,原来跟你那个没良心的老子一个样,我一心一一为你们,东奔西走,操心劳力,倒头来,你们一个个来算计我,昧良心的东西,白眼狼,你给我滚,滚出去!”
宝玉被王夫人推搡,又不敢十分使劲儿抵抗,很快被推搡到门外去了。宝玉心也灰了,却不甘心这般回去,因道:“太太,家里欠债您可以不管,大舅父与甄家的银子您也不管吗?圣上有令,逾期不还抄家赌债呢!”
王夫人忽然一声冷笑:“抄吧,抄了才好呢,大家一起完蛋!”
宝玉心中一阵绞痛,他不知道自己母亲如何成了今天这样,可是他不相信母亲会这般绝情,因双手抓住门方,做最后一次努力:“太太,您纵不管老爷,娘娘您管不管?我您管不管?家里债务不清,娘娘要受责罚,连我也要被御史参奏,您就忍心吗?难道银子比儿子还亲啊?”
王夫人正要再骂几句,忽然眼皮一跳,手脚发抖起来,下一刻,王夫人已经抖成一团了。
金钏麝月云雀儿忙着进房,七手八脚把王夫人台上炕去,薛姨妈忙着打开五屉柜,找出一包东西,王夫人伸手就抓了往嘴里塞,一时哽住了,咳嗽起来,她又是抖又是咳嗽,一时间白色粉末漫天飞扬。
薛姨妈也顾不得跟宝玉解释,忙着给王夫人喂水,又把白粉末状的东西冲了水喂王夫人服下,王夫人渐渐不抖索了。
薛姨妈这才有空把宝玉往外推:“好孩子,你先去吧,容我给你母亲慢慢说啊!”
宝玉见王夫人病的蹊跷,好的也蹊跷,因追问道:“姨母,我娘这是什么病啊,我听宝姐姐说都好了,快痊愈了,如何又这般了?”
薛姨妈正要说话,房里王夫人已经似哭非哭的闹起来了。薛姨妈再也顾不得宝玉,忙着返身关紧了房门。
宝玉拉着麝月询问,麝月只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太太怎么啦,反正隔三差五就要闹腾一次,每次都要姨太太才能安抚,我们几个都不得上前。”宝玉转眼瞧见金钏,想起自己母亲所为,忙着对金钏深施一礼:“姐姐这一项可好?家里都好呢?”
金钏回他一礼:“都好,劳二爷挂记!”宝玉还想在宽慰她几句,金钏已经掉头去了。
宝玉心灰意冷,出得门来,正碰见外出归来的薛蝌,宝玉也没心思与他寒暄,打声招呼就要走,薛蝌却赶上一步道:“你们太太的病你也经心些,再不然后悔也晚了呢!”
宝玉忙着追问:“表弟知道详情?”
薛蝌忙着撇清:“我怎么能知道,不过依照常理劝你一句,别跟我们似乎,如今想孝敬双亲也没处寻去。”说完就走,把个宝玉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只得恹恹而回。因一无所获,也不好来寻凤姐,只是回得怡红院去,躺下发呆。
却说宝玉正看着账顶,东想西想,烦躁不安。却见晴雯匆匆进门悄声对宝玉言道:“二爷,金钏来了!”
宝玉想着金钏白日对自己异常冷淡,料不会特特来看自己,以为晴雯说笑,翻个身继续发呆。耳边却想起金钏特有沙哑的声音:“奴婢金钏见过二爷,二爷身上好!”
宝玉闻言心里猛跳,翻身抓住金钏摇晃:“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太太?快告诉我!”
金钏摇头:“二爷安心,太太无事!”
宝玉这才放开金钏,脸色讪讪道:“金钏姐姐请坐,秋纹倒茶来。”
金钏却道:“奴婢不喝茶,奴婢今日来此有事与二爷商议,未知二爷可否与金钏一叙?”
第 122 章
却说金钏白日见宝玉求救受挫,回到房里静坐片刻,乘着薛姨妈压服王夫人的功夫;闪身进了薛姨妈卧房。
待到晚饭过后,乘着薛姨妈尚未回房,金钏悄悄跟麝月商议,想回家一趟,因为金钏与麝月都是家生子儿,家都住在贾府后街,不过一刻的路程,麝月又是个忠厚之人,之前金钏也替他遮掩过悄悄回家探望,遂应了金钏,只嘱她早去早回,万勿叫人察觉。
金钏满口应承,却乘夜来至园子角门,找到晴雯嫂子灯姑娘,赛给那媳妇子一个荷包,请求灯姑娘叫出晴雯一见。那媳妇子与角门婆子小厮顶熟悉,不过几句玩话便进了门。
晴雯本不待见她嫂子,也不爱管人闲事,见了她嫂子也不大热情:“你又许了人家什么,进园子来晃悠?丑话说在头里,你可别指着我替你圆谎,我可没那些本事!”及至闻听是金钏,方才动容。想起她的冤枉,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忙着随她嫂子出来相见。却是金钏求见宝玉,晴雯知道金钏星夜前来定有要事相求,却也稳了金钏几句:“我们姐妹一场,替你引见倒没什么,你可别让我作难才好。”
金钏指天发誓:“我若有一丝不轨之心,叫我不得好死。”晴雯这才答应下了:“我知道你的人品,不过白嘱咐一句,何止这般毒舌,呸,收回去。”
因金钏不想叫人知道自己进过园子,晴雯找一条自己之前旧裙子给金钏穿上,又塞给门房婆子几钱银子叫她们卖果子吃,进园子走了僻静地界,避过众人眼睛把金钏悄悄领进了怡红院,随即清退房里所有丫头婆子,自己拦门做针线,替金钏宝玉瞭哨。
宝玉这人虽女儿家一向爱惜心软,想着自己母亲那种情景,以为金钏定是受了母亲委屈来求助自己以期脱身,见左右无人,方才言道:“姐姐请坐下说话,姐姐这些年照顾太太幸苦了,宝玉铭感于心,但凡有什么要求只管明言,我只要力所能及,无不尽心竭力。”
金钏一笑:“奴婢此番前来并无所求,却是为了帮二爷解决眼前危机。”
宝玉讶然:“你,帮我?”
金钏点头,背过身去,自怀里掏出一张图来交给宝玉,宝玉看时,有佛像,拜坛,宝玉认出,这正是王夫人佛堂示意图,因问:“这是?”
金钏指着地上厚厚羊毛地毯,悄声言道:“二爷揭起这毛毯,眼前的危机便迎刃而解。”
宝玉看着金钏半晌方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自己?”
金钏苦笑:“二爷是不是要问奴婢自己为何不取为己有?奴婢虽穷,不义之财却不贪,奴婢怕遭报应呢!”
宝玉一时尴尬不已,脸色讪讪,起身作揖:“宝玉唐突了,姐姐勿怪。”
金钏偏过身子不受宝玉之礼,少顿又道:“说奴婢完全无有私下也不尽然,奴婢变成今日摸样皆是太太把奴婢当成彩霞所致,而彩霞会变成姨娘碍了太太眼睛却是姨太太出谋,奴婢不能报复太太,做那背主奴才,却可以阻止作恶之人发横财,也算是报答主子。”
宝玉闻言瞠目:“这话从何说起?”
金钏晶亮眼中有了雾气:“二爷可知彩霞好好的因何变成姨娘?我今日说此话或许落在老太太太太耳里就是一死,可是奴婢相信二爷,不妨告之宝二爷一句,二爷且别把歹人当好人。当初太太生日,老爷来贺寿,太太故意让彩霞服侍二老爷,就是听了姨太太献计,在老爷所喝酒里动了手脚,致使老爷酒后乱性,这才收了彩霞。从而受到太太威胁,不得不回正房歇息。后来事情揭破,老太太大怒,为了遮人耳目索性让老爷抬了彩霞做姨娘,让太太禁足养病。太太面子里子都失却了,这便恨上彩霞,也害得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