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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之力。蔡斌那会儿相当识时务,眼睛一闪,就向青年表示商队东西车马钱财随便拿,只要不伤人即可。
青年当时点点头,表示可以考虑答应蔡斌要求。但是却在撩开蔡妩所在车的车帘看到露出一角的行礼后反悔,一把拽起蔡妩说:“这丫头懂医?既如此那就要委屈各位暂时跟我们带一块儿了。”
蔡妩当时后悔地想死:你说杜若呀杜若,你没事找事把针灸针给我收拾到行礼里干嘛?被人误会了吧?
她有些怯怯地跟那个像是带头的人解释,结果带头那位上下打量她一眼以后眯着眼睛说:“我牛烈是个粗人,不怎么懂得怜香惜玉。姑娘懂不懂医自己清楚,要是被我知道你耍什么花招,别怪我那些兄弟对姑娘父亲长辈动粗。”说完扫了一眼把刀架蔡斌脖子上的小哥,小哥会意,很有威胁感地把刀往里挪了挪,就见蔡斌眯眼一皱眉,脖子处就立马被划了一道血痕,蔡妩当即回头抓着牛烈胳膊:“我学过一些医道!更擅长针灸,对外伤也略知皮毛!”
牛烈挥挥手,示意手下:够了,不用再恐吓了。然后才转头看向蔡妩:“你车上可有伤药?比可能开药熬药?”
蔡妩想了想,若是普通刀剑伤之类的外伤,她是可以应付的,于是点头。
就听牛烈眯眼说:“那就够了。我家公子的伤就由你来了。”说完也不待蔡妩反应,一把抓了她腕子,冲手下们吩咐:“把公子扶进车里。男的绑了,至于这个姑娘……暂时先放车里当郎中使吧。”
然后蔡妩他们就被劫持着来到了这么一个城外宅院,从头到尾,蔡妩和蔡斌他们没再说上一句话,只她被塞进马车时,担忧地回头看了自家阿公一眼就被牛烈拉了个跟头,栽了进来。而等到到了这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明显已经是因为黄巾乱被遗弃的富家别院后,蔡妩更是和蔡斌他们被分开关押。蔡妩现在是被当做小侍女加郎中一样对待,而蔡斌他们则被集体囚禁,用来威胁蔡妩,让她不要动歪心思。
这会儿蔡妩一边低眉顺眼地拿着块小薄木板当蒲扇扇着药炉的风,一边脑子转的飞快的想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绝对不会是山贼,先不说山贼会不会先为了药材后为郎中的打劫商队,就是打劫完了以后不回自己山头而是在荒郊的废弃院落里落脚也很可疑。当然,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们对她的态度:虽然不客气,但是很规矩。要是真的山贼的话,十个她这会儿也早没清白了。
蔡妩偷眼看看身侧监视自己的少年:神情冷漠,目光坚定,身材略显瘦弱但是脊背挺直,再想想他们佩刀上暗红色的血槽,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军队的人。虽然他们打扮是平民装束,可言谈行动间净带着一股子行伍作风,说他们是平民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想到这里蔡妩不由咬牙:姑娘我今年是命犯太岁了吧?这趟出行真是长见识,流民乱匪猛兽恶霸地痞不用说了。这会儿干脆直接被一帮身份诡异的人劫持。想想就够考验人心的。而且还是在并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逃跑报官求援都不知道行不行。
等药熬好的时候,蔡妩把药倒出来,晾在小陶碗里。等了等才端到屋子里去:她是实在不想去面对那位凶神恶煞的牛烈,那人脾气一看就是个火爆的,搞不好一个不小心她小脖子就被咔嚓了。而她身后那位监视她的少年则是在看到药熬好以后,欺身上前往另一碗里倒出少许的药汁,在蔡妩不明所以的时候,用手一推蔡妩:“去给公子送药。”
蔡妩被他推搡地烦腻,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压着火气说:“别推,我自己能走。”然后小手端着药碗往公子房里去。
牛烈已经把自己主子放到收拾干净的榻上了,正尽忠职守的护卫在一旁。见蔡妩端着药碗进来,眯了眯眼睛,转头看了看仍在昏迷的主子。最后还是警惕地指指一旁落灰的桌案:“把药放那里。”
蔡妩还没反应过来牛烈意思,就听牛烈对指着她身后的少年说:“把药给她喝了,你下去吧。”蔡妩瞬间明了牛烈意思,不由火气上窜:“你是在怀疑我?我要是想害死他,刚才给他包扎时就不撒伤药直接撒附子粉了。何况我父亲还在你们手里。”
牛烈眯着眼不理她,只重复道:“是你自己喝,还是我给你灌?”
蔡妩不由瞪圆了眼睛看着牛烈:“你别太过分。”
牛烈一扭头吩咐蔡妩身后的亲卫:“给她灌。”
蔡妩终于忍不住要跳脚,指着牛烈手抖地骂了句:“你你……你就是个混账王八蛋!”然后赌气一般操起身后药碗一扬脖子喝尽,转头瞪着牛烈:“你满意了?”
牛烈面无表情看她喝完,等了一会才拿起案几上的药碗,舀了一勺要喂给伤员。蔡妩站在榻边不远处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这是个没伺候过人的。这样喂药,病人就算能喝下去能不被呛到也怪!果然,牛烈一勺药汁还没喂进那位公子嘴里,公子就闭着眼睛呛咳起来。
牛烈皱皱眉,有些手足无措地擦去流到自家公子脖子处的药汁,然后纠结地盯着陶碗。一转眼看见蔡妩挂着有些看戏的笑,不由火大,指着蔡妩:“你过来,给公子喂药。”
蔡妩指指自己:“我?你确定?你不怕我下毒了?”
牛烈把药碗往蔡妩脸前头一递:“少废话,公子有个三长两短你父亲和你那些叔叔们都得陪葬。”
蔡妩又瞪他。先前的惊惧也逐渐被愤怒取代。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蔡妩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挑战底线。现在的蔡妩别说怕他,她不一爪子挠牛烈就是他上辈子积德了!
蔡妩接过药碗,没好气地冲牛烈来了句:“过来扶着!”
牛烈被蔡妩冲人的口气弄的一愣,刚想迟疑却听蔡妩紧接着来了一句:“壮士要是不想不扶着的话,榻上这位公子喝不进药,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您的责任了,与小女子无关。”
牛烈被噎了一下,皱着眉轻轻扶起自家公子,却听蔡妩继续轻轻叹口气:“果然是个粗人,这高度会窝到脖子的。”
牛烈瞪了瞪蔡妩: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刚才还很温顺的姑娘这会儿怎么说句话都那么刺人。但看蔡妩对他的瞪视已经完全自动忽视,牛烈只好又轻轻调整了个姿势,然后沉声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蔡妩低垂着眼睛,端着药碗,边拿勺子不紧不慢地搅动药汁边低声地感叹说:“要不怎么说有人会是笨死的呢?这样容易灌气管里,更容易呛到。”
牛烈深吸一口气,显然在强制按捺怒气。
蔡妩也懂得见好就收,一把拍上牛烈胳膊,总算是扬眉吐气地抬着下巴,把碗递给牛烈:“拿着。”
牛烈拳头攥起,最终还是脸色铁青地接过碗,就见蔡妩自己跟着坐在榻头,小心翼翼地把榻上人的脑袋轻轻搁在自己大腿上,一手环过他家公子的脖子,一手冲他:“给我药碗。”
牛烈看着这个颇为暧昧的姿势呆了呆,才反应过来赶紧递上药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蔡妩喂药。蔡妩倒是细心,一勺一勺喂缓慢仔细。等完事还拿帕子给他家公子拭了拭嘴角。
看的牛烈有些目瞪口呆,他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了:这丫头脑袋是怎么长的?她不该因为被抓了对他们公子迁怒非常,恨之入骨,伺机加害吗?怎么……怎么还会尽心的照料?
还有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对着自家公子做这么暧昧的动作,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呢?最好她是老实没机心的,若是想耍什么小聪明,就算医术在高明也留她不得。
察觉出牛烈视线的探视,蔡妩抬头瞪了他一眼:“我是个大夫。你家公子这个伤势,只有这个姿势最不容易引起伤口破裂。哼,这么重的伤势托了有一个礼拜还没好好医治,你家公子居然没因高烧发炎死掉就是你们上辈子烧高香!”
牛烈眯着眼睛以掩盖刚才一闪而过的杀意,凝视着蔡妩沉吟不语:礼拜是什么意思?这丫头果然是个言行大胆的。不止举止不同,连话都说得不明不白。
蔡妩把人放下以后,一扫先前面对牛烈是的恐慌怯懦,仰着头与之对视:“我可以答应照顾你们公子到他伤势好转,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对我的父亲和叔叔们无礼。餐食不许少,不许有人受伤,不许有人生病。不然的话……”蔡妩口气忽然一转,挑着眉毛以一种流里流气地口吻说:“反正你家公子昏迷着也挺有看头的,多昏迷几天也无所谓。”
43、有惊无险终脱身(修改)
接下来的几天,蔡妩真的彻底沦为护士加侍女。在冒着被发火的危险,为自家阿公叔叔们争取到福利以后,蔡妩并没有像牛烈想的那样再出什么幺蛾子,反倒老老实实地照顾起伤员来了。
而那位公子在喝完蔡妩药后的当天晚上就起了高烧,牛烈狠狠地瞪着一副早在预料之中表情的蔡妩,从牙缝里蹦出来:“你不是说你没做手脚吗?”
蔡妩看白痴一样看着牛烈:“你家公子在长伤口,他不发烧你才该哭呢。”说完转身出门,临了还解释一句:“我去打凉水来,不然等人醒了非烧傻了不可。”然后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屋子里牛烈撑着额头,皱眉看着蔡妩的背影:现在的情形很不妙。这个黄毛丫头似乎已经拿捏住自己的软肋,动不动就会那公子安危说事。而且那丫头除了开始那段时间表现惊慌,现在居然已经懂得跟他提条件,态度之平静根本不像个被劫持者,这样的姑娘让他捉摸不透,不得不小心提防。
而蔡妩回来以后,则根本不理会牛烈的疑虑探究,直接湿了帕子往病人前额上搭。搭好以后,也不管牛烈的诧异,从外头抱来了一堆干草放在房间角落里,然后一个人老老实实窝在草堆里愣愣地睁着眼睛发呆去了。
倒是牛烈被她呛了一下午声,看她忽然静下来,觉得有些不适应。
蔡妩则理所当然地解释说:“我先睡会儿,上半夜你看着吧。下半夜换我。他帕子得勤换着些,不然降温不好脑袋容易坏掉的。”说完就当真闭上眼睛了。
剩下牛烈一个人眼睛闪烁一言不发审视她。
而蔡妩只是闭着眼睛,并没入睡。耳朵支楞着听着房间里动静,不敢有一丝懈怠,同时还强迫自己放松呼吸,让牛烈以为自己睡着了。她这会儿大脑运转良好,对于牛烈他们也有了初步猜测:有伤势,警惕性高,行伍出身的军人却掩饰身份做平民打扮,不敢进城,不敢请正规的郎中看伤,显然他们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藏。至于为什么不想暴露,可能跟那位公子受伤原因有关。可是他们商队的人被劫持她被要挟,那就意味着他们商队知道这位公子受伤的事。
一个不太乐观地结论慢慢浮现:或许等他们这位公子醒了,她和阿公们等来的不是这群人的感恩戴德,而是杀人灭口!
蔡妩在思考几圈以后发现只有现在她表现的不同寻常女子些才能够让牛烈即使提高着戒心却也摸不透她下一步想干什么,这样她才有机会干点什么,使得到时候即使她猜想成真,那位公子或许也能成为一时的挡箭牌。
蔡妩估摸着时间,到子时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看牛烈,拍拍他肩膀指指自己的小草窝:“你去歇着吧。这里我来。”
牛烈怀疑地看看蔡妩,摇摇头说:“不用。我就在这里看着。”
蔡妩耸耸肩,不再理他,只专注地看着床榻病人,伸手探探体温以后给他换了条帕子。蹲坐在榻上,抱着两腿支着下巴,又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