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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谢东行问道,银白色的手术刀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划出一个个圆圈,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白光。
囚犯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谢东行面无表情道:“子弹在你最下面一根肋骨往下两公分处,根据我的队员开枪时与你的距离,推测子弹的位置很深,我想我可能要把刀口开大一点才能找到子弹。不过我们的药品数量有限,我不想把麻醉剂浪费在你身上。”
话中的潜台词太过明显,就是两个字,活杀。
那囚犯的脸白得没有了半点血色,但他仍然不相信谢东行这么一个穿着军装的人,真敢对他用刑,嘴抿得更紧了。
谢东行没在多说,用刀在他伤口上轻轻戳了一下。
“啊!”那人当即惨叫。
“你叫什么名字?”谢东行重复道。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吉达,把他给我按住了,不要让他乱动。”谢东行说着,手术刀就刺入了伤口。
不会再有任何警告,既然不愿配合,那就来硬的。
囚犯像被电击似的,猛地从桌子上弹起来,但被吉达牢牢压住,根本动弹不了,脸涨得通红。既然是在第十八号监狱里,那在他手里走过的人命肯定不止一条,可此时此刻他不过只是待宰的羔羊。
旁边周涛的手术已经快完成了,他看着这个囚犯,挑了挑眉毛,同情地眨了眨眼睛。
谢东行不再提任何问题,专心致志地沿着子弹的轨迹,割开他的肌肉。
“啊!我叫赵齐!我叫赵齐!快住手!你想只要什么你问就是了!住手!我!我叫赵齐!”这个自称赵齐的人杀猪似得喊叫。
“闭嘴!我动手术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大吵大闹!”谢东行喝道,手术刀更是不停。
“我叫赵齐!快住手!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工作略忙,不过不会影响更新的,请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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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
“让你闭嘴听到没有?”谢东行喝道。
“求求你!放过我吧!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啊!
“我忽然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
“不要!你问啊!你问……”他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拍打着四肢,突然一口气没有缓过来,昏厥了过去。
吉达弯腰看了看:“队长,他昏过去了。”
谢东行瞥了这人一眼,伸手在他颈椎下方某一处的穴位用力一捏,这比浇一盆冷水还有效,赵齐尖叫一声,从昏迷中清醒。
剧痛让他说话开始有气无力:“救命……放过我吧…… ”他虚弱地扭头去看谢东行,只觉得站在那里的不是人,而是死神。
谢东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冷声问道:“你们有几个人?”
“就我们五个了……都死光了……”
“领头的是谁?”
那人迟疑了一下,谢东行毫不犹豫地刀又往身体里刺了几分。
“啊——是宇文休!”
一旁的雷烈闻言,眼底闪过一道厉色。
谢东行则默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宇文休,这个名字岂能不熟悉?在第十八号监狱这样一个罪犯云集 的地方,他所犯过的罪行都鲜有人能及,据说他的名字已被写入了警方的经典案例中,每一个警察都 必须认真学习。
“他居然活着?”雷烈出声道,“C区居然还有人活着 ?”
恐怕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能存活。
赵齐万分得意,可又疼得只能哼哼。
“我们是来救援的,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谢东行问道。
“救援?你们又不是来救我们的!你们要救也是救这些看门狗!”
“所有的人,我们都会想办法送离这座岛。”
“那又怎么样?我们关在这里是关,离开了这座岛 ,不一样是关?还不如死在这里。”
“当然不一样。”谢东行语气仍然没有什么起伏,他向唐炎飞伸出手,唐炎飞会意,把麻醉剂递给了他 ,他在轻轻推了下针筒,透明的液体从针尖上低落 ,纤细的针刺入皮肤,麻醉剂缓缓推入了体内。做完这一切,他才又说道:“生存,是人类的本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听着他说出这句话。
生与死,这里每一个人都有切身体会。
龙牙特制的麻醉剂生效很快,赵齐舒服地哼着,显然并没有把谢东行的话听进去,只顾享受疼痛渐弱带来的舒适。
谢东行动作娴熟,很快取出子弹,缝合伤口。
“好了。”谢东行放下了手术工具。
赵齐费劲地扭着身子看伤口:“你用那么粗的线给我缝伤口?”
“是不是还要我给你缝个花样,或者系上个蝴蝶结 ?”
“不用不用。”赵齐忙道。
“你祈祷伤口不要感染吧,我可没空每天给你检查伤口。起来,别在我跟前碍眼。”他又吩咐队员,
把他带走,绑起来,让他安分点。”
“你终究还是心慈手软了。”雷烈笑道,“什么时候 把你那套用刑的本事拿出来亮亮相,你的队员们恐怕都还没有见识过吧?”
谢东行瞅了他一眼,示意其余人出去,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唐炎飞取了水来让他洗手,问道:“师兄,我们该怎么对付宇文休?”
“不用理他,让大家小心点就是了。”谢东行随意道 。
“不理他?”唐炎飞疑惑,“他可是个潜在的威胁。”
“他抢枪做什么?为了自卫。他为什么要自卫?为 了活命。说到底,他就是想生存。那么浅显的道理想他那样的人又怎会不明白?那些寻死的话,是他用来哄骗这些小喽啰的。所以,不用理他。”
“难道就让他这么逍遥?我们在明,他在暗,我怕他会危害到我们和这些幸存者。”
“所以我们要提高警惕,但是我量他也不敢胡作非为。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还指望着偷偷尾随我们离岛,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捉拿他的时候。”
唐炎飞微微叹气:“有道理,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这座监狱里都是黑桃A式的人物,我们要保护的人那么多,我实在是有点焦虑。”
始终跟在旁边的雷烈突然说道:“什么是黑桃A式的人物?”
唐炎飞解释道:“一种罪犯类型,就是无目标偶然性连续性杀人,只要进入到他的……”
“这种事情你跟他说干什么!”谢东行打断他的话。
唐炎飞怔了怔,似乎没有料到队长会那么严厉。
“去巡视一遍,然后让大家继续休息,明天我们还要继续搜索。”
待唐炎飞离开后,雷烈又再次追问:“什么是黑桃A 式的人物?”
谢东行不耐烦道:“海豚不是解释过了吗?”
“真的是像他所说的?”
“你以为呢?”
雷烈目不转睛地盯着谢东行,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想要的答案,有时候他真有一种冲动,想把谢东行身上那层厚厚的冰霜,融化成水。
他不动,谢东行也不动,彼此相望。
久久地,雷烈转换话题:“宇文休可不是个好对付 的。你的猜测固然有你的道理,可天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会有对付他的办法的。”
他的固执让雷烈脸色不太好看,但雷烈还是和声道 :“我建议明天一早就撤离监狱,我们可以在海滩上等人来接我们,总比在监狱里安全。”
“不可能。”谢东行的语气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我已经说过了,明天还要继续搜索,整座监狱我们只搜了一小半,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极有可能还有幸存者正需要救援。”
“你怎么就不听劝呢?还能有什么幸存者?都那么久了,能找到这点人不错了,够你回去交差了。”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交差,把活着的人救回去是我的使命!”
雷烈急道:“狗屁使命!你为自己考虑一点会死啊 ?”
“像你这样的人,当然不会理解我的想法。”
雷烈脸色骤变:“像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 ?黑桃A式的人?”
“你自己心里明白。”
雷烈冷笑:“你不就是嫌我手血腥吗?你有什么不敢大大方方说出来的?还要遮遮掩掩地干什么?你说呀,雷烈是个满手血腥,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白天,在监狱门口,在面对狱警周宇的尸体时,谢 东行对他说,你的手已经沾了太多鲜血,还是我来 吧。
“你觉得我这是在嫌弃你吗?”谢东行愠怒。
“难道不是吗?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的手上不也是沾满鲜血吗?”
“我杀的人都是有罪的,你杀的那些都是无辜的人 !”
“我为什么要杀那些人?”雷烈勃然大怒,
都是为了你!”
“别把我扯进来!别拿我做你犯罪的挡箭牌!
雷烈表情扭曲,咬牙道:“你现在都不认了是吗?”
“你到现在都还冥顽不灵!你在这里呆了十年,这十年里你连一点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谢东行提高了音量。
“我需要愧疚什么?我无愧于心,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够了!我现在要休息了,我不想再和你多说了!
雷烈见谢东行要走,态度又软了下来,拦住他道: “东东,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就听我一句劝吧!”
谢东行依然冰冷:“这是我的任务,你没有权利干涉!你要想走,你自己走吧!”
雷烈脸一沉:“你这是要赶我走了?”
谢东行略一迟疑,倔强道:“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扰乱我军心,不如早点走,我也不想听你啰嗦。 ”
“你再说一遍?”雷烈用威胁语气说道。
谢东行更是怒上心头,半步不肯退让:“你想走就走。”
雷烈脸黑得像块黑炭,再也不犹豫,扭头就走。
”
谢东行微微一愣:“你给我站住!
雷烈果然停住了脚步,在他内心深处,仍然想听到一个留下他的声音。
“你……”谢东行舌头打了个结,好半天没有说出话, 对着他的后背瞪了好一会,“你要是想走,把枪留下。”
按他们的规矩,人在枪在,人与枪,不可分离。
对谢东行来说,留枪就是留人。
雷烈却愕然回头,眼神凶悍:“你想要我死,你明说就是了。”
在这里,没有了武器,几乎寸步难行。
“我……”
”雷烈手在背上一抓,把步枪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