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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卢柯摘下铭牌,交给谢东行,神情自然。从容赴死是一个说来容易,做起来困难的词,很多时候死也并不可怕,但是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看着死神降临,并且始终昂首挺胸地迎接,那就需要极大的勇气。
谢东行看着铭牌上的号码,和代号“琥珀”,皱起了眉头。
“队长,多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和指导。”田卢柯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谢东行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怎么都想不出来,迟疑的眼神慢慢变得冷毅,也举起了右手,回了一个军礼。
此时再多的言语都是徒劳的,一个简单的军礼就蕴含了一切,表达了一切。
谢东行放下手臂,弯腰钻过了大门。
“你们两个过来吧。”谢东行对吉达和何大尤说道。
何大尤动了动,想要出来,可见吉达没动,也不敢轻易离开。吉达望着身后的田卢柯,一脸悲切。
“吉达,速度,抓紧时间。”谢东行说。
吉达抿了抿嘴,冲何大尤点了点头,两人同时松开了大门。
门后的田卢柯始终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与队员们告别,大门重重地落下,再也看不见了。
又损失一员。每一次生离死别都是在心头剜上一刀。
谢东行在门前站了一会,把铭牌放入了口袋,收拾好复杂的情绪,当他转身面向大家时,又已经是平时那个沉着冷静的龙牙队长。
其他队员们也都已清楚发生了什么,怔怔地望着他们的队长。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走!马上B区就要爆炸了。”他说道。
队员们反应过来,连忙组织众人向前走。
几分钟之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背后响起,隔着一道大门都似乎能感觉到那份灼热,一切事物都在高热中灰飞烟灭。
所有人条件反射地卧倒,身体下面的大地都在剧烈颤抖。
大概一分钟之后,摇晃才渐渐停止。
谢东行坐起身朝B区望了一眼,他抬弯看了看表,才2点15分。
不过才过了一刻钟,就经历了几番变故,一场生死,快得让人应接不暇。
对于死亡这种事情,谢东行早已习惯了,但是永远都无法看淡,只能默默地埋藏在心里,暗自祭奠。
30
30、出路 。。。
“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一下;我们暂时安全了。”他命令道;没有丝毫劫后轻松的表情。
D区是牢房区;装饰和布置都比B区冰冷了许多;一群人来到一处监牢休整。大部分人一个个像泡水的烂泥,瘫软在了地上;内心还没有恢复平静。
龙牙队员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决定在这里休息到天亮。
牢房有许多小间,还有床有被子,大部分都是干干净净的;可没有人愿意睡到里面去,统统挤在了过道里。或许在经历过这些恐怖的事之后,所有人对封闭的空间都有了一定的恐惧。
雷烈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哎,兜了一大圈,又转回来了。”这里正是雷烈的牢房,他歪着脑袋对谢东行说,“要不要参观一下我的小间?VIP双人包房,包吃包住包娱乐,还不花钱,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哪里找。”
谢东行扫了他一眼,眼中透出一丝哀伤:“行啊,去看看。”
他们走到过道尽头,左手边就是雷烈的小间,狭小的空间里摆了一张上下铺,枕头和被子都扔在地上,白色的被子上面还有几个大大的脚印。
谢东行也不多看,一屁股坐在他床上,打开了无线通讯:“海豚,小兵,过来一下,最后一间。”
唐炎飞和林君立刻走了过来:“师兄,什么事?”
谢东行神情冷峻,示意他们走近些,轻声说道:“有件事我们得商量一下。”
见他那么严肃,唐炎飞也紧张了起来:“什么事情?”
“封锁装置是全局性的,一旦触发,每个区域会被分别隔离封锁起来,也就是说……”他顿了顿,“我们出不去了。”
唐炎飞张大了嘴,一时无法消化这句话。
林君眨着眼,心里咯噔一下。
雷烈也是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朝人群望了一眼。
“出不去了?师兄你有办法的吧?”唐炎飞寄希望于他。
“对,队长你召集我们过来,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他们与谢东行最本质的区别,不是军事技术上的细微差距,而是临到关键时刻,总是不自觉地去依赖他,谢东行的存在对整个龙牙一队而言就是精神支柱。
谢东行低着头:“这个防御装置只能从外部打开,但是指望总部再派人过来,然后从外面解锁把我们救出去,这个可能性为零,而且总控室被毁了,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联系总部了。”
唐炎飞和林君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这个监狱的建筑材料都是特制的,一般炸药都很难破坏,而封锁层更是用高密度材料打造,想要用我们携带的炸药打通道路,也是不可能的。”
唐炎飞和林君脸色更加白了,此刻他们就是被关在了铁笼子里的老鼠,要是就这么困死在这座监狱里,那可就太冤了。
雷烈双手抱臂,靠在床架子上:“东南西北都走不通,那就上天入地吧。”
谢东行继续道:“挖出一条通向外面的地道,这可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做到的事情,等我们挖通了,怕是人也差不多了。”
“那就只有剩下上天了?”林君抢先说道。
“我想来想去,也只有通风口有出去的可能。”谢东行闷着头,一口气说道:“平常通风管道有电网,现在反而没有这个阻碍了,但是也有问题。通风口的尺寸非常小,我们这种身材的在里面爬行就很困难,像吉达这样的根本不可能钻进去,还有那几个胖的也都不行,那个孕妇也是。这还是在通风口畅通的情况下,如果有什么堵塞就不好说了。通风口的线路复杂曲折,从最靠近外侧的入口进去到出来,总长度也有近千米的距离,在这么窄小的管道里长时间爬行,我们可能没有问题,但是那些人不一定能承受。”
身处在黑幽幽的看不见底的管道里,对一个人来说,心理压力是巨大的,长期在一个一层不变的环境里重复机械的动作,会让人变得紧张恐惧。人在很多时候都是渺小的,当看不到终点希望的时候,往往会在中途崩溃,活活被自己吓死。
更何况那些人的神经早已被折磨得脆弱无比了。
“另外,在通风口里撞见丧尸,也是有可能的。”谢东行终于说完了,他抬起了头看着他们几个,“你们怎么看?”
几个人面面相觑,似乎这是唯一也是最后的出路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谢东行沉重道,“那我们必须要舍弃一批人了。”
几人不约而同地向人群看去。吉达、何大尤、孕妇这几个人就不提了,幸存者中还有一些身材发福的,都属于被淘汰的。
他们还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因为逃过一劫,一些人正高兴地笑着,另一些人则跑得太累,早已香甜地睡下了。
雷烈和林君都不说话,唐炎飞迟疑了一下道:“好像……也只有这样了。”他极不情愿地说着这话,因为他知道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而事实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
“既然没有异议,就这么决定了,我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先去爬一遍通风口,确保线路是畅通的。”谢东行低声念了一句,“希望不是一条死路。”
“师兄,你要是累的话,我去好了。”唐炎飞说。
“我去,你留下。我不是累,我是要先看一遍通风管道的布局,我可不想在通风管里迷路。”谢东行断然说道,没有多说为什么。
谁都知道一个人去会有多危险,各种无法预料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丧尸或许还是小事,要是迷失在蜘蛛网一般的管道里,恐怕凶多吉少。
雷烈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谢东行望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就这样吧。”谢东行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出去的办法,通风口是下下策,最好能把所有人都带出去。”
唐炎飞和林君离开了,谢东行顺势一倒,躺在了床上。
雷烈在床沿上坐下:“你不知道上床要脱鞋的吗?”
谢东行无心玩笑,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忽然说道:“我很不喜欢看着我的队员去死。”
雷烈明白他在说田卢柯和可能会被丢在这里的人:“没人喜欢看到他们死。”
“这些年,我越发能理解袁教官的话,没有什么苦比得上战友离去之苦,我们平时多吃点苦,就是为了战斗时让别人少吃点苦。”
雷烈俯□子,一只手覆在了他脸颊上:“那你怎么不体会一下我的苦,要是你真的打算牺牲自己,我真的会杀了你,然后大家一拍两散,下辈子再见。”
谢东行握住了他温暖的手,脸是暖的,手心也是暖的:“我等你杀我已经等了十五年了,你怎么还没动手?”
雷烈苦涩一笑:“你还记得呢?”
“你跟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只是你忘记的比较多。”
“我没有忘记,东东,我只是遵循我的意志选择了一条路,不管给我多少机会,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冥顽不灵。”谢东行叹了口气,“行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也懒得跟你吵架了。”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打开封锁层了吗?宇文休不是在外面吗,你不是能联系到他吗?他虽然脑子不太正常,但事已至此应该能和他说得通吧?”
“我猜他倒是想救我们,可惜不可能,解锁是需要警方总部授权,通过声纹、虹膜、指纹三位一体来开锁,先不说他们给宇文休授权有多大可能,我们根本都联系不到总部,更别提授权了。”
“搞那么复杂?”
“因为这个设计本来就不打算打开,这里关了太多的危险分子,一旦发生不可控制的□,就直接封锁再也不管。这次事件要不是有那么多平民,恐怕早就锁死,哪还用那么费劲?”
“你认为是因为那些平民?”雷烈不屑,“你以为会有人在乎他们的性命?我看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对。”
谢东行没有反驳:“可能吧。”
“将军老糊涂了,才把你们坑进来。”
“他是心存仁心。”谢东行翻身坐起,“好了,时间不多了,我得记路线了,你不要吵我。”
“背熟点,我可不喜欢走冤枉路。”
“你也背下来,免得出错。”
“我不背,那得死多少脑细胞啊?大鬼队长怎么会出错,我看好你哟!”
凌晨3点,谢东行和雷烈准备就绪,即将出发。
“要是过了5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