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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看着面前的人一句一个太子殿下叫着,说着不吝赐教的酸话,没甚表情的面孔略抖了两下眉毛,这一世的异母兄弟水平可真是比上一世差远了,恢复平静。
“五弟啊,几个兄弟都没改口,四弟、四哥的叫,偏生你就这么生分,这让四哥怎么说你好呢,有礼也不能见外不是,得了,汗阿玛还让我去户部呢,时辰也差不多了,五弟回见哈”
五阿哥便见着小四踱着步子离开了。
小四想着现在去见额娘肯定也见不到,去户部什么的不过是托词,眼见七月临近,额娘又有身孕,绝对不能马虎,便是回到住处,挥手招来侍从,附耳吩咐几句让人看好各地界,他不是不信阿玛能护好额娘,只是他也经不起额娘再一次的闪失,一个人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深思。
某些方面有些粗神经的小七带着两个弟弟就去见自己额娘了,当然只是见了一面就被玄烨撵出来回去进学,小七虽长得像罗孔阿可性格却是不像,随着年龄增长脸皮厚度也在增长,笑嘻嘻地进去,笑嘻嘻地出来,看着两个弟弟嘴撅得老高,回头安慰道“没事,这算啥,阿玛还没扔你们出来呢,你们运气算好的了”
小八小九齐齐翻了个白眼,你这叫什么安慰人呢,还是乖乖的回去学课业吧,反正也不能和额娘多呆,阿玛真是小气,从他们记事时起就和他们抢额娘,奈何他们人小力薄,脸皮也没七哥厚,每每落败,真是失败啊!
小七看着两个弟弟垂头丧气地离开,才放下嘴角的笑容,他也看出阿玛不对劲,好像四哥也有些不对劲,想了想便转身去了小四处。
……
“表哥,你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苡兰对正贴着她肚子听声儿的玄烨说道,怎么最近都怪怪的,晚上几乎每次醒来都看见他不错眼的盯着她看,白天突然出现的频率又多了起来,有些像她刚醒来的时候,可最近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不过是些朝堂上的繁琐事,兰儿不必在意,你安心养胎就好,太医怎么说?”玄烨不甚在意的岔开话。
“哦”朝堂之事她不方便多问什么,“太医说胎像稳定,孩子很健康”,停了一下“表哥不用担心”她也不知道玄烨是怎么回事,好像不想怎么开心她怀了这胎。
玄烨一听便知道她又想多了,起身把人小心的揽进怀里,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不许多想,你看我少疼哪个孩子了,不过是担心你身子骨受不住,太医也说了你这个年纪要艰难些”玄烨看着苡兰八年来还是没怎么变化的容貌,只能睁着眼睛胡说。
“这个呀,表哥就多虑了,额娘和阿牟其都有过了三十生产,看八弟九弟不都好好的,额娘和阿牟其现在也好着呢,我几年也不见生场病的,肯定不会有事的”原来在担心这个,苡兰到觉得实在没那个必要,她很健康的。
玄烨一笑,傻瓜,你帮她们调理那么多年,她们总要对得起你的“神药”不是,不过提到这个玄烨就有些无力,他找再好的药材也比不过那个什么空间的,不过兰儿现在已经忘了它的存在,只当那只是个普通的胎记而已,小四也没再提起,就不信没它自己还护不住兰儿,兰儿有他就够了。玄烨对于苡兰多年来对于空间的依赖比他还多,很是耿耿于怀。
“禀主子,主子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凌云、玲珑、玲乐三人已经出宫嫁人,凌锦死活不走留了下来,苡兰身边换上了湖亭、湖月、桃琳、桃辉四个大宫女,凌锦已经是总管女官了。
玄烨微微一乐,还是这么个别扭性子,明明担心的要命偏忍着不说,就猜他忍不了多久肯定得过来,这不就过来了。
苡兰听小四来了,忙叫进来,拉近了打量一番,总算补回来点肉了,他去了一趟江南回来就是瘦了两圈,这是去了江南也不是去了沙漠,也不知道是怎么用膳的,把苡兰心疼的给狠狠的喂了半个月才养回来点,又问他夜里几时睡得,午膳用了多少,唠叨开来。
小四听着苡兰唠叨,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回给苡兰大大笑容,点头称是。苡兰看小四可是笑了,这孩子非得和他四舅舅学着板着一张脸,小小年纪装什么门神啊,下次见到额娘还得记得说一声告诉罗孔阿,别教坏了她儿子。罗孔阿躺着中枪。
“小四啊,平日也多笑笑,别总冷着一张脸,这畅春园的冰窖也够用了”玄烨不放过调侃儿子的机会,难不成这辈子他还想混个“冷面太子”的称号?
小四淡定地看向玄烨,恭敬地称是,起身也是回给玄烨一个大大的笑容,样子跟小七耍赖有些像,于是他也被辇了出来,小四站在庭院里看着兰藻斋四季不败的兰花,这一世终是不同了,彩衣娱亲嘛,也没什么不好。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十,还是慢悠悠的到来,苡兰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绪不宁,玄烨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称病罢了早朝,朝政交给内阁,便在兰藻斋寸步不离的守着苡兰。
苡兰看着对外声称了病、现在却坐在自己身边把玩她手指的玄烨有些无语,印象中他很是勤勉的,哪会无故旷朝,她也不会跑了至于他这样嘛。
“哎呀”一声,玄烨腾得起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是这个小家伙忽然踢了我一下,我没事”苡兰抚着肚子对玄烨歉意的说着,玄烨松了一口气,也摩挲着苡兰肚子,“指定又是个调皮鬼,比小七那会子还能折腾”想吓死他啊。
正想把人揽在话里,就见魏珠神色有些慌张的进来,不敢开口又不能不开口,“主子,富灵阿大人亲自进园子报信,说,说是佟老国公不,不好了,想最后见主子娘娘一面”
苡兰的脑子嗡的一下不转了,玛法怎么会突然不好了?正月里她还和玄烨带着孩子微服去佟家看他了,昨儿额娘来说,他和玛嬷还有兴致一起逛花园来着,怎么会突然不好了?对于这位虽然一年也见不了几面但苡兰一见他就觉得心安的玛法,苡兰还是很看重的,眼泪瞬间蓄满眼眶。
“兰儿,兰儿,你别担心,郭罗玛法一直身子骨硬朗着呢,怎么会,怎么会,不会的,定是传的夸张了”
还是出事了,玄烨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郭罗玛法,心惊心痛但都比不上苡兰重要。
“表哥,我能回去看一下吗?”她有种感觉见不到玛法就会永远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哽咽着求玄烨,“我带着奴才侍卫、太医一定不会有事的”
玄烨想说不,但看着苡兰泪眼朦胧的眼里却是透着坚决,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个样子了,那坚决那他想起了地府百年,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表哥,我求你了,他们都说孙女孙子中玛法最疼的是我,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想着能见他最后一面”
那也是他的郭罗玛法,是倾尽半生帮过他的人,玄烨也担心,但他更不想再从苡兰眼里看到任何失望的表情,咬着唇吩咐“魏珠,去准备,传太子”
……
玄烨留小四和博尔济吉特氏太后坐镇畅春园,带着苡兰、佟太后和护卫、太医火速赶往佟家,佟家四代人能到的都已经到了,跪下给三人行礼,可三人都顾不得这些,径直去了佟图赖主屋。
先是玄烨红了眼睛出来,再是佟太后拿着帕子捂着嘴抽泣着出来,独留了苡兰一人在里面,许久之后苡兰挂着满脸的泪珠走出来,只说了一句“玛法走了”便昏倒在玄烨怀里。
佟图赖是从龙入关仅剩的功臣、太后之父、皇上外祖、皇后祖父,这样的身份丧礼必然是极为隆重的,太子带着所有皇子送行,亲王贝勒百官吊唁,只是因皇上还在病中没能亲自前来。
玄烨守在床前,看着床上睁着大眼呆呆盯着床顶的苡兰,想说些什么,却听道,“表哥,我没事了,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儿”玄烨无奈的走出内室,一个人坐在外间。
苡兰起身将灯一盏一盏的熄灭,在黑暗中独坐。三十三年,自己的出生改变了玛法命运,也是从改变他的命运开始改变了一切,然对自己和佟家影响最深、帮助最深的也是玛法,便是离去也唤醒了自己因为绝望因为逃避而选择忘却的记忆,想着上一世这一世发生的一切,到今天已是一个轮回。
灯一盏一盏的被点亮,苡兰坐在妆镜台前看着镜中缓步走来的玄烨,看了许久,眼睛有些发空的望着镜子,像是透过它能看到了许多往事。
“你,可有怨过我毒死钮钴禄氏、赫舍里氏?报复乌雅氏和郭络罗氏?”
“那你可有怨过我不知珍惜、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
“你可有怨过我暗中布置人手、不受你辖制?”
“那你可有怨过我明知是针对你的算计、依然陪着演戏?”
……
“你可有怨过我没有对太皇太后施以援手?”
“那你可有怨过我利用佟家对付政敌?”
……
“你,可有怨过我谋算大阿哥、眼睁睁看着你许多孩子没法长大成人?”
“那你可有怨过我差点伤了小四、终是没能保住我们唯一的女儿?”
……
苡兰一句一句到最后已是声音晦涩 “表哥可有怨过我这一世的隐瞒?”玄烨从后面抱住她,沙哑的嗓音“兰儿可有怨我忘了这一世的初衷?”
苡兰转身手扶上玄烨的手臂,扑簌簌的大颗的眼泪落到结实的小臂上,“还会疼吗”,玄烨摇了摇头,把人抱入怀中,苡兰终是放声大哭。怨过,痛过,伤心过,同样也有爱过,甜过,欢乐过,上一世她痴心一片所求不过是陪在他身边,落得伤痕累累,却不知其实他们两个都有错误;地府百年她把所有的不甘、怨气散去,剩下的只是深深的爱意与思念,却不知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几步远的地方相陪;这一世她重新来过,爱他却终是不敢再信他,隐瞒与误会让她的记忆沉睡八年,却不知他已经不在乎那些。
玄烨任由眼角的泪珠滚落,温柔地揽着她由她发泄,怨她的隐瞒、怨她的独自承担、怨她的不信任都不如怨自己忘了这一世的初衷,在苡兰昏迷得那段日子他就已经想开了,只要她能醒来,过往一切都不再提。上一世不懂珍惜,辜负了一份痴情,地府里守在她身旁,却是咫尺天涯,明明几步之遥,却是如何也够不到,重来一世,又是忘了原本的初衷,他和苡兰两个人兜兜转转两世百年的纠葛终于在这一天完全说开,不再伤害,不再怀疑。化了脓的伤口连带着血肉一起剜下,虽痛,却是为了愈合。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十,一个轮回,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
日子还在继续,但两个人都已经真正敞开心扉,玄烨不再恐慌害怕苡兰会突然离他而去,苡兰也不再对他有所隐瞒、而是全心的信任。玄烨也是加快了步伐,河工、盐道、吏治、科举……他会对得起祖宗江山,也不会放下苡兰。
康熙四十年,玄烨禅位于太|子胤禛,胤禛登基为帝号雍正,那拉氏为皇后,玄烨为太上皇,苡兰为太后。
玄烨觉得自己做的够了,为小四打的基础也够了,多年的铺垫顺理成章,说服了佟太后完成了他作为帝王的一生,留下空间所有的书籍给小四,带着苡兰去过属于他们两个的生活。
出京的几道岔路口,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周围守着几个随从家丁,只是个个双眼透亮自带威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车前一个管家打扮的白面无须男子与一身大丫鬟打扮的清秀女子再次对视一眼,齐齐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