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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家丁齐应一声,捉紧想要挣扎的夜云扬,浩浩荡荡往水房去——自从大小姐公布了《红府家丁卫生守则》,那里的热水供应从未间断过。
搬来浴桶倒满水,众家丁很有经验地往房梁上拉好绳子,量过长度之后,把另一头套在他的脖子上,大管家亲自动手打了个漂亮的九转活结。众家丁这才分工明确地站作几批,摩拳擦掌,等候指令。
一声令下,第一批开始收紧绳子。云扬本想假装窒息引他们放松警惕——但人家更有经验,坚定地数够二十下,勒得他真的翻白眼了,第二批才趁机冲上去使刀飞快地割断他身上的捆绳,顺便把他的衣服也一破到底,七手八脚连同裹伤的布条也一并扒个干净。
第三批插空进去重新把他的手扯去背后绑上,根本不管他伤势如何,直接架起来往浴桶里一放。
第一批配合默契地在他即将断气之前放松拉绳,第四批手持小鬃刷的替下前两批,毫不客气地上去摁住就是一顿洗刷刷所以,不是他重伤未愈武功打折,也不是他不想挣扎。如果真的非要为他的失败找个理由,那么只能怪他碰上的对手太可怕。
直到他被刷得全身红透,上药敷伤塞了嘴,又换过新郎红袍,热腾腾香喷喷地被捆绑好抬到某个房间的地毯上时,那群人才悄无声息地退下。
有人撩开虚掩的珠纱帐趿鞋下地,慢慢地靠近来。他不肯转头去看,只无端联想起大酒楼里小二哥大喊“菜来啰!”的场面,屈辱而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啧啧,你就是被小笑的绣球砸到的?”童稚的声音却是大人般的语气,杂着浓浓的醋味,“也不怎么样嘛!砸也不砸个好点的!”
夜云扬愕然睁眼,正对上一张不可一世乜着眼斜瞟他的……小鬼的脸?
那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男生老成地抱着手,拿脚尖踢踢他的身子,“喂!我警告你!别想打我家小笑的主意!这世上只有我才配得上……”
“红!笑!兮!”惊天动地地一声怒吼,他话还未完,便被骤然卷进屋里的一团红影拎着后领提了起来。
“做什么,小笑?”他扭头对上笑歌那双几乎喷火的美目,瞬间换上一脸的天真无邪,“小心哦,小笑。青花蜘蛛还在我身上呢。”
缘起卷 第五章 无妄之灾(三)
预料中的尖叫。
笑歌一面脸容扭曲地奋力压制失控的喉咙,一面还得尽量不让拎着弟弟领子的手发抖——白皙的手背上威风凛凛地立着只鸡蛋大小的青黑花纹蜘蛛,颇有气势地拿八个单眼跟笑歌对视,一对硕大螯牙来回擦搓,很有点“久违了”的意思。
红笑兮得意地享受着脚慢慢触到地面的感觉,但领子上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他不悦地想要命令爱宠加大威胁力度——没瞧见那恐怖的婢女惜夕,他才不怕这纸老虎姐姐呢!
其实倒不是笑歌不想放,是她实在不敢动——这蜘蛛与她对战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以她身上某个部位多出两个冒黑血的小洞告终。死倒不会死,只不过全身起码能保持腐尸色十几个时辰。
她瞟一眼地上的“粽子”,决定大喜日子还是不要硬碰硬,直接出声证明小不点的想法错误,“惜夕!来给我弟弟的宠物收尸先!”
“是,小姐。”惜夕不晓得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笑得一脸无害,但眼中的期待毫不含糊,“小少爷,不介意吧?”
红笑兮的得意僵冻在脸上。惜夕才出声,他已猛地挣开笑歌的手,把蜘蛛飞快地捞走。看着她露出很是惋惜的表情,“药王谷蜘蛛”的第四代传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小嘴一扁,眼看就要倾盆大雨。
“你敢哭!”笑歌毫不客气,如今惜夕在侧,底气十足,“你掉一滴眼泪试试!我马上让你所有的宠物光着八条腿出门!”
事实证明,这个威胁是十分有效果的。小不点大眼睛里骨碌着的泪马上消失无踪。光是想想已经很可怕——谁见过光腿大肚的蜘蛛?
“还有啊,红笑兮,有点伦常观念行不?我好歹也是你姐,乱给我取昵称也就算了,能不能别老幻想我能嫁给你?弄得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狎亵幼童兼乱伦来着!”红笑歌不依不饶地一边敲他的小脑瓜一边抱怨,“我就说拣啥回来不好,非拣个半死的臭老头!还什么‘药王谷蜘蛛’,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尽瞎教!”
“咳咳。小姐,注意用词。”惜夕明明眼睛都弯作月牙,还不忘提醒,“小少爷年纪还小。”
“不许说我师父是臭老头!”小不点蹦起老高,拼命挥舞着小细胳膊,却很有眼见地忽略惜夕对他年龄的评价,只冲着红笑歌呲牙咧嘴,“见过沙包那么大的拳头吗?小笑!别以为我喜欢你我就不会揍你!你信不信我真揍你!”
“……”看来平时不注意不行了。偶尔露个一两句那时代的经典台词,这小子就极懂得活学活用。红笑歌无语半晌,还是忍不住摸摸他那个童花妹妹头,“我信。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先回去,看看沙包……做完对比再来?”
惜夕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地上的“粽子”闭紧眼睛继续装酷,身体却禁不住轻颤,似乎十分痛苦。但,瞧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显然不是由于受伤引起。
小不点一脸屈辱地忿然出门,临走不忘踹一脚地上的人,“给我记着!”
“好了。”红笑歌拍拍手,压低身子打量粽子先生被布团塞得变形的脸,“这个……相貌……也还可以……”但语气分明很是勉强。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粽子先生这一日受的刺激比暗杀失败受的还大,心性不禁有些狂乱。虽知“男人不以容貌为重”的说法,但看她那种不以为然的眼神,不知为何仍是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
她茫然地望身旁的清秀女子,“咋了?惜夕,我说错什么了?”
惜夕捏着个下巴也凑近看了一回,摇摇头,“小姐说得已经很委婉了。”
“我就说嘛。”她直起身子,揉揉后颈,“凑合着使吧,一时间也挑不到更好的了。”
粽子先生显然对这个说法更是气愤,拼命用舌头试图把布团顶出来——无奈红府家丁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布团塞得腮帮子里像装了两屉包子,就差没加两脚踩得更结实些。不过,就现在的手法来说,已属一流水准。估计地球毁灭了,那布团也不一定能顶出来。
“小姐。”惜夕想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跟他说清楚,大家合作会好点?不然绑成这样,一会儿拜堂可能跪不下去。”
“也是。”笑歌本来已经开始悠闲地喝茶,闻言把杯子放了,瞅了眼未来的老公,又摇摇头,“万一不答应,岂非浪费口水?就这么绑着去。大不了,到时候叫架他的人冲后腿弯给他来两脚。”
粽子先生这回算是知道自己碰上真强盗了。
别说杀手自尊什么的,就算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就那么莫名其妙就被她XX了。本想咬舌自尽啥的,但是布团把下巴骨都快绷脱臼了。就算这时候抽了布团,给他个馒头也未必能咬得出牙印来。
想了一想,觉得这种时候服不服软对他来说没太大区别,不如先获取她的信任,再寻脱身之法。纠结一会儿,挣扎着,“唔唔唔唔(可以商量)。”神情大为软化。
“小姐,他好像有话要说。”惜夕认真端详之后报告。
笑歌咽下口中的茶水,不耐地一摆手,“有什么可说的。一会儿拜完堂直接打残。对了,订做的轮椅送来没有?”
反正是恶女了,偶尔真的坏下应应名也行。虽然这人挺无辜,但是为了她的自由大计,牺牲个把人也不至于招致人神共愤吧。何况她绝对会负责他的下半生(当然,下半shen除外)。
想她一大好“青年才美”肯舍身守这“粽子”过一辈子,他付出点代价也属天经地义吧?而且粽子先生居然敢在她的招亲现场发愣,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本地人哪个不是贼溜精地,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So,天赐良机,羊入虎口,顺理成章。还不趁机办了这“粽子”,也太枉她红笑歌再世为人了。
“唔唔唔(放开我)!唔唔唔(救命啊)!”某粽闻言,登时将杀手的气质问题抛诸脑后,一番奋力挣扎,但也不过就是滚动两下而已,伸颈仰脖,“唔唔,唔唔唔唔唔(如此,我宁愿一死)!”
“送是送来了。不过,小姐,这样做恐怕不妥当。”惜夕颦蹙,柔声细语。
“唔唔!唔唔!(是啊!是啊”某粽感激地快要流泪。终于啊,终于有人肯仗义执言了!
只见她轻凑到笑歌耳边去,柔荑反遮樱唇,但话音无比清晰——犹如利箭穿心,“个人意见,要不先跟他商量下合作;要不拜堂之后,咱们直接把他弄成傻子。免得一天到晚唔唔不停,扰人清静。”
某粽情不自禁展开想象的翅膀——昔日英俊少年,而今轮椅代步。眼歪口斜,涎水滴滴浸湿胸前围兜。一群小破孩围着他欢蹦乱跳,“傻子!傻子!”
真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师妹啊,师父啊!云扬对不起你们啊!”心中痛吼着,星眸缓缓一闭,两颗豆大泪珠滚落耳畔。
正当他万念俱灰之时,一个宛若天籁的声音传来,“惜夕,还是把布去了……不成交就按第二方案办。”
缘起卷 第六章 无妄之灾(四)
“为什么是我?”夜云扬的嘴得到自由的一刻,第一反应是咬舌,但下颌马上被人拿住,只好含糊问了句自己都觉得很傻的话。
如此便莫怪屋内的两个女子都回以“你是白痴”的目光。但惜夕仍是礼貌相答,“因为你接了小姐的绣球。”
夜云扬痛苦反省之后,先来一招试探,“我家徒四壁,身无分文。”
“有手有脚,自食其力。”红笑歌抿口茶——凭她这脑筋还能饿着?
他一时语塞,随即重拳出击,“我家远,尚未征得家中长辈同意。”
“先斩后奏。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她眼皮都懒得抬,有招接招,简洁明了,“接绣球不娶,是为败坏女子名节。”
他想一想,狠一狠心,祭出狠招,“我已有心上人。”话一出,真想把自己舌头咬掉——太不会说谎了!说“已婚配”多好!后面伏笔还可以多些!
“没问题。拜堂之后,随便你爱娶几个都可以。”红笑歌答得更爽快,心底拔拉一阵小算盘,还要再续一句,“不过我不负责帮你养。”
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莫非自己真的会被这群人弄疯?又狠一狠心,眼神一冷,祭出杀手锏,“我是杀手。我刚杀了人。”
但,以当前的粽子形态,又被美女玉手捏得脸凹嘴凸,明显不太可能有机会体现杀手冷酷气质。因此红笑歌的态度也是极度不屑,连瞥他一眼的工夫都没有,“杀手?真巧啊。忘了告诉你,本小姐从良,哦,不对。下山之前,是干山贼的。”大大地打了个呵欠。不耐烦地把茶杯往桌上一顿,“少废话!选吧!乖乖拜堂,还是想被敲成傻子?”
“小姐,这样太粗鲁了。”惜夕轻摇螓首,满脸不赞同,“我们有药,干嘛要敲?”
夜云扬黑线中。看得出纠缠杀手问题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管是否前后矛盾,索性自毁名声,“我不能人道。”
“甚佳——求之不得。”
“我……我自幼不惯与人同床。”
“正巧——你睡地上。”
“……我睡觉打呼噜、磨牙、说梦话外加梦游。”
“简单——绑好堵上嘴。”
“……我脚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