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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因的脸上淡淡浮起点笑,“你可就是惜夕姑娘?”眉眼间轻流露出三分柔媚,“我们和你家小姐乃是故旧。说起来,你也曾见过我们的。可还记得,九年前,啸云山寨的后山?”
以为她就算不心簇动荡,也会做出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却不料惜夕居然诚实地摇头,“很抱歉,两位公子。我的记性一向不好。”望着有些尴尬的紫因,又补一句,“若是拜访故旧,请改日——今夜小姐要忙着洞房……”
缘起卷 第十章 成亲当晚的访客(三)
红笑歌正盘坐床上算得出神,不期然听见窗外惜夕不大不小的一声,“今夜小姐要忙着洞房……”立时被口中的花生红枣噎得半死。忍不住到窗边探头一声低吼,“跟谁说话呢?!有必要说得那么详细不?”
惜夕的刀已归袖,翩然落到她眼前,吐吐舌头,一指树上,“有两位公子,说是小姐的故旧……”
红笑歌仰头去望,模模糊糊看见两个黑影,不由得皱眉,“故旧怎么会跑来听壁脚?”
紫霄却看得清楚——灯光辉映,那双长而媚的眼澄澈如昔。不由得气息一滞,手按住剑柄,止不住地微颤。紫因却早已下去,轻笑一声,眼却朝屋内瞟去,“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红笑歌听到这称呼,眸子里蕴进些惊异。睨了眼端详他半晌,却是摇头,“你一定弄错人——我不认识你。”
“那你可认得我是谁?!”紫霄一怒跃下,惧意化作浓浓杀意,手一动就想拔剑。但,惜夕袖轻动,脸上笑意依旧,袖中刀尖却已顶住他腰间。
红笑歌不明所以,轻轻晃身挡住紫因窥视的目光,闻言果真又将紫霄从上到下扫视一番,十分肯定地摇头,“不认得。”
紫霄气得浑身抖颤,恨不得一剑毁去那双令他噩梦不断的眼眸,“九年前,啸云山!”他记了她九年,她居然敢说忘记!?
紫因已望见屋内地上那酣睡的男子,心内无来由地酸。瞥见惜夕的动作,不动声色地轻轻扯紫霄一把,有礼地浅笑,“红小姐的六岁生辰,我们曾随叔父前来……”
红笑歌想了想,终于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挖陷阱的兄弟俩!”
一句弄得紫因俊面飞红。她却转眼蹙眉不耐,就要关窗,“今天我结婚,要叙旧等明天!惜夕,送客!”
“红笑歌!”紫霄顾不得顶在腰上的刀,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可记得我差点因你而死……”
刀尖一晃,险险钉在他手旁的窗棂上。惜夕温柔地低笑,眼中的冷意却淡淡逸出,“这位公子,要寻仇,也请等明天——我今天也很忙,请不要再添乱。”
他却只望住红笑歌痛楚惊怒的眼神发呆——怎会这样?她居然不会武功?心蓦地一震,情不自禁地放开手,但掌心那种温软的余温渐渐浸进心里去,混着恐惧和愤怒,如麻绞缠。
紫因趁势将他往后一拉,别有深意地朝屋内再瞟一眼,“红小姐,我们并非为寻仇而来……您屋里那位仁兄,与官府正在追捕的一名杀手很是相像。若真是那人,只怕会给红小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否让我们进屋去查验清楚,也好……”
话音未落,腰上一麻,不止说不了话,连动也动不了——眼角余光瞥见紫霄,亦是同等待遇,心中惊怒异常。却见红笑歌一个白眼甩过来,大是不耐,“说了有事等明天,偏是不会听。”
惜夕轻轻掸掸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埃,笑靥如花地收了刀,凑过窗边同笑歌低语,“小姐,估计他们进来时候也没旁人瞧见,我们跟他们也不熟……个人意见,还是让小的们抬去山上埋了,免得日后麻烦。”
紫因和紫霄以为她只是唬人,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但听她一声呼哨,院里立时脚步声阵阵,直往这边过来——方知她所言是真,当下皆变了脸色。
“等等。”笑歌眼珠一转,沉吟半晌,揉着被捏痛的手腕,忿忿地瞪他们一眼,一点泪光在眼眶里荡,“好像爹认识他们家什么亲戚……算了,先扔去柴房,明天再说。”
“是,小姐。”惜夕应声,但眼中的惋惜半分不假,直看得紫家两兄弟寒意阵阵。浅笑回眸,又是一派娇憨,“小的们,听见小姐的话了吧?绳子绑结实点——要是让他们溜出来,就换你们自己进柴房。”
众家丁齐喏一声,一涌而上,照例按倒绑翻,抬了就走。他二人气怒交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女子笑笑地消失在窗边。
问题是
这个明天怎么这么久?都三天了!为什么还没人来柴房?!
也不晓得那惜夕用的什么手法,这穴道死活冲不开!而那群小喽啰们也不晓得从哪儿学得这技术,绳子绑得连蚂蚁也难觅缝隙!
硬生生憋到第四天,眼看他两个已是舌焦唇裂,只剩得一口气在——那柴房门这才“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
许久不见阳光,他二人都觉着头晕眼花。等望清门口的人,不由得眼睛一亮——红府大管家王之落皱着花白的眉问身旁的紫凡,“大公子,莫非这两位就是你要找的人?”
望着自家两个武功心思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兄弟,竟落得眼前这等模样,紫凡古井不波的脸上终于泛起点愕然,“不错。正是舍弟。”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王之落唤家丁上前松绑,嘴中不住干笑,“还好有丫鬟发现惜夕姑娘的留书……”
“红笑歌呢?”紫霄刚脱了困,便嘶哑着嗓子问。
“哎哟,这位公子,大小姐的事我这小老儿哪会知晓……”王之落圆滑地转开话,指挥着家丁把两人抬出去,又转向紫凡,“大公子,您看,您是现在就带这二位公子回去呢,还是……”像是礼貌询问,却分明不想留客。
紫霄还待要问,紫凡以目光止住他的话,“我现在就带他们走——擅自潜入本就不对,大小姐新婚之夜还来搅扰,这真是……烦请您替小子先向世伯告个罪。待舍弟复原,小子自当带舍弟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大公子言重了,呵呵。”王之落笑眯眯地招呼着,“还不快将二位公子送到大公子车上去——您若是没别的事,小老儿便先去回禀老爷和夫人了。”走出去一段,又回头,却是冲着紫霄和紫因说的,“对了,二位公子,下回来玩,还是走大门吧……最近不太平,后院添了几条大犬,伤着自家人……可就不好了。”
缘起卷 第十一章 打劫(一)
亲送了那辆马车离开,王之落瞅眼合拢的大门,又扭头觑着围上来的家丁们。黑白混杂的眉毛下,一双细眼似睁非睁,“给我盯紧点!再叫这等闲人混进府中来——仔细你们的皮!”
众家丁唯唯诺诺,果真不敢懈怠,分做几拨陆续散开。
王之落皱皱眉,一扫先前的龙钟之态,脚步轻捷地往前厅去——未到门边,已听得安水翎在里头发威,“擦!你们那么多人,居然还看不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有人弱弱地插嘴,“可是还有惜夕姑娘在……”
里头霎时一片死寂。
王之落的眼底荡上点笑意,稳步入去,“翎丫头,好端端又发什么脾气?”他本是啸云山寨的第一代二当家,与安水翎她老爹情同手足。纵是安水翎早做了郡王夫人,他也改不了口。
安水翎撇了面前那一排摆出认罪姿态的家丁,冲来抓住他的胳膊,眼里闪出点兴奋,“落叔,找到笑歌了?”见他摇头,如被泼了瓢冷水,“我就知道……“忍不住又咬牙切齿,“这几个小崽子,真是气死我了!”
王之落朝那些个家丁丢个眼神,待一干人等出去,这才淡淡瞥眼在一旁安闲饮茶的红奇骏,低笑道,“王爷都不发愁,你这丫头急什么?”
红奇骏放了杯,回以苦笑,“落叔,我怎会不发愁——连笑倾与笑兮都跟去了……”
“你发个……什么愁!”安水翎瞅见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及时把“屁”字咽了下去,却又忍不住火冒,“他们几个兔崽子都跑了三四天了,你却还是整天画画养鸟……”越想越憋气,眼底不禁汪上两包泪,“红奇骏,你今天把话说明白了!是我们几个重要,还是你的画和鸟重要?”
“说的什么傻话!”红奇骏忙轻揽住她的肩,温言抚慰,“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快别闹了,看叫落叔笑话……”
这一招果然奏效。安水翎的眼泪一收,撅了嘴咕哝,“落叔才不会笑话我呢——那你说,你到底派不派柯戈博他们去找笑歌?”
王之落睨眼觑着这小夫妻两个,皱纹里也绽出笑来,“翎丫头,你真是急昏头了!这等小事用得着动用府中的暗卫么——你那宝贝疙瘩有惜夕护着,你还怕她吃了亏去?”
安水翎愣住,“可是……”
“他几个的脾性你这做娘的还不晓得?”王之落大笑,“只要他们不欺负别人,那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红奇骏朝他丢过个感激的眼风,又搂着娇妻半真半假地笑,“我愁的可不就是这个么?若是笑歌和笑兮在外头还是同在家一般胡闹……”
“你说谁胡闹了?!”安水翎顿时将先前气火的缘由抛诸脑后,柳眉一竖,便来护犊,“要是别人不惹他们,他们哪会出手?再说了,哪怕天塌下来,也自有我这堂堂啸云山寨大当家担着——就算胡闹,咱们也有的是资本!”
红奇骏竭力掩饰着眼底浓浓笑意,轻咳一声,“夫人,你好像已金盆洗手很多年了……”
安水翎一怔,但眼珠一转,又豪气干云地一拍他的肩膀,“我若顶不住,不是还有你这南郡王压阵嘛!”
王之落忍不住哈哈大笑,“说得好——那你还愁个什么劲儿呢?”
她哑然。半晌,恨恨地一跺脚,扭头便朝后堂跑,“原来你们合伙绕我——不管就不管,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娃!”
他们两个不由得笑得更大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边,王之落这才脸色一凛,低声道,“王爷,紫家的人已经送走了。”
红奇骏微微颌首,手指轻叩案几,“后山的茅屋呢?”
“已清理完毕——化尸粉毒性太强,只怕会灼烧草根。所以改用芝兰水融尽,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笑歌她们也该到剑川地界了吧……白家的势力不可小觑,还得叫柯戈博多留意些。”
“是,王爷。”王之落领命退走。
红奇骏呷口茶,妙长的飞目微微睐起——母鸡的翅膀下永远也飞不出雄鹰……但,多了那个身份不明的新郎,笑歌此行可能顺利?
夕阳映红了天边的云霞。通往都城阳鹤的官道旁,一群人围着辆青篷马车愁眉不展。
“小姐。”惜夕凑到正望着破轮子发呆的红笑歌耳边,“姑爷貌似想一个人先走……”
“卸了他的腿。”红笑歌头也不抬,继续研究轮子构造。
夜云扬正往树林挪动的脚立时僵住,“我只是想去瞧瞧前面可有客栈……”尴尬地转回马车旁,“不信就算!”
“信……”红笑歌扔下那断做两截的轮轴,冲他笑吟吟,“那你信不信我真给你套个项圈?”
夜云扬剑眉一扬,正要发怒。红笑倾已揽住他的肩,重重一捏,“同舟共济,闹什么窝里反!”又轻声道,“妹婿,好汉不吃眼前亏……”
红笑兮却嘻嘻笑着挨近姐姐身旁,“小笑,你真的有带项圈来啊?套嘛套嘛,我顶你!”
红笑歌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兜头就是一下,“备了很多——少不了你的!”不理他登时泪光莹莹的大眼睛,又睨着那袖手旁观的张宁远,气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