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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唇舌相缠…相贴的身体难分彼此,契合的激情…连冬夜的冷风也难已冷却。
「我是实……请你不要忘了。」我语落进他的唇上。
现在…我只想要吻著你的双唇不让你吐出伤人的字眼。抱紧你的身体…不想感觉寒冷。我要用全身记住你的一切…在这最後…最後的一刻。
最後的这个冬夜里…我只是一个单纯爱著你的人,不再扮演你心中所爱的替身,我只是我…。。短暂的做回我自己……不是别人。
也请你…请你能忘了你心中的所爱……在心底空下一个空间让我短暂停留。
我不会舍望你记得我的一切……
只是请你…能在我离开的日子里…偶尔想起还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偶尔就好……
我会祝福你的幸福,作为报答……
★ ★ ★ ★ ★ ★
月中十五…我生命中的最後一刻。
「公子…舒月已照你的吩咐,亲自送祺少爷他们离开了。」我背对著门口躺在床铺上,听著舒月带回的消息。
「嗯……东西…有交给他们吗?」我努力发出如细蚊的声音。
这身子自昨晚回来後就开始发起烧,也许是因为昨晚的激情消耗太多体力,身体档不住病魔。
我活著的日子剩下多少,我几乎可以从身子每况愈下的情形上知道……
至少…昨夜我得到了一个短暂的美好,该满足了……
「有的,祺少爷转告我向你说声:「谢谢。」」
「嗯…我知道了…咳咳──咳!」来的突然──猩味的热液窜入我的喉间,令我忍不住剧烈猛咳著……
「公子!」
舒月上前扶起我不断颤动的身体,她著急的拿出袖中的手巾,让我靠在她自己身上。
她用著手中的手巾,擦拭我嘴角不断溢出的乌血。
「公子…你这是何苦呢?在入冬的夜里裸著身子与大少爷交缠……就只是为了帮祺少爷偷取解药,难道…你不知道这对你的身子是种伤害吗?」舒月拧著秀气的眉头,难过的指责我。
哈…在我凌虐过身子後,舒月总是这般表情。
舒月她是第二个知道我对聂习弈抱著何种感情之事的人,同时她更是将这件难以解开的情节…看的最明白的人。
舒月曾经劝过我别在爱习弈,原因不是因为她瞧不起我的身份原是个小官。
而是因为…她知道我再多麽的爱他…他还是不会爱我……这个原因其实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只是我从来不想去承认……即使她说到嘴酸,我也不肯承认。
於是到後来…。。。她放弃了,我跟舒月表面上虽是主朴的身份,可是她却是除了祺以外…另一个陪我一起难过掉泪、一起分享秘密的好友。
只是…她从不支持我继续爱著习弈,因为她知道我的死心眼…是到死都不会改变的。
我病的多麽严重,她更是最清楚的人。见我日渐消瘦、虚弱的身体,舒月她…内心难过,好几次她都在以为我看不见的偷偷的拭泪……
若…我有个万一,她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亲人…朋友。
「你成全祺少爷…为何不成全自己的心自由呢?」
轻轻放倒我,舒月细心的替我盖上保暖的锦被,虽然…我身体的温度一直不断的下降…可是锦被还是令我很温暖。
舒月将染血满乌血的手巾放进水盆中不断搓揉…水成一片红。
「我…不想…因为我很爱他…决定死前都爱著呀。」说话时…我觉得我的气息好微弱呀…
是我的时间快到了吗?这麽快…
曾经…我答应过自己,只要我活在这世间上…我就会不断…不断的爱著习弈,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挡我的死心。
但…若我离开这世间後…所有的爱便会在我阖上眼的那一刻…停止。
所以…对死,我只觉得那是一种解脱。
从爱上习弈之後…就不断感到心痛的苦情中解脱。
只是…我还有点想看看习弈如何解决今天中午这场没有新娘的婚礼呢…好戏就快上演了,我该提起精神才是……
捻起我右手边…遍布整个床铺的花瓣,含入嘴中。
甜甜的馨香……洗净浑沌的脑子,我要记住这最後一刻。
「公子…难道你一整夜都在服食『一刻花』吗?」看著我…舒月的声音里有一点点颤抖。
「嗯……你知道我不想在最後的日子里过的恍惚的。」起身走下床…深觉身体似乎不在疲软无力了。
「公子你──」
打断她的话,我故作神秘的说:「嘘……有人来了。这件事就谈到此吧!」
哒达──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琴阁…替来人斟了一杯茶,我坐在矮凳上等著!
「实!」门开了,来人如我所料…是习弈。
他一身红艳的喜衣,令我看的刺眼。
我的梦里…没有新郎的存在,如果…是你能出现…有多好……多好。
「你快换上这件衣…」说完他示意身後的ㄚ环将衣服递到我面前,短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解释。
那是一套…与你相同的款式的嫁衣。红光映满我的眼框……心不住的跳动著。
跟我作的那场梦里的那一套嫁衣……一模一样。
努力的将快盯上红衣的眼神移开,「为什麽?」没有和以往一样顺从他的意思,我反问……
而他似乎没有料到我的问题,有点迟疑……
「祺…祺他被谷彦带走了。」话中…他有著落寞。
可这落寞…是我造成的,想到此我心中一阵痛快呵!
你也会觉得落寞?呵呵……这跟你带给我的心痛根本不足一比。
「所以…少爷要我代替祺与您拜堂,直到您再次找回祺……」见你点了头,我心酸了起来。
在你眼里…我最终都是代替的用途,你宁可让我一直一直不间断的作为祺的替身,也不肯张开你的心眼将我看个真切。
久了…我知道我也厌倦了,心痛的也麻痹了,可是因为爱你…让我一开始就不是自己,所以我…什麽都忍。
因为我在心里深处曾经幻想过…你对我……也许有一点点情份在,所以我不想离开你身边…只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看见我……
明知道你不会回应我的爱…我仍是爱的不停歇
然而…我接下来要问的事,你会让我感到我所舍望的那一点点情份吗?
「烦请少爷您告诉我,当您再次找回祺後…您会如何发落我?」走上前…我忍著心痛面对他问道。我不猜测所有可能…只要你亲口说出。
「你……我在南方有个别院,你可以──」
「别院……别院……!?」听到此…我心寒不住!
你要我离开…离开你的身边!
心一阵重击…痛的我说不出话。
真没想到…我给了你所有不求回报,没有怨过、恨过你不爱我。
可你却是没有犹豫的说出你早已决定好的结果,你对我…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情份…没有。
「实──」
「祺是我放走的。」
我决然说出一切,在话落之时……随即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
『啪──』
很大很重的力道…无情的落在我没有防备的脸上。
「公子!」舒月试著扶住我,可是她迟了一步。
力量之大…我这没用的身子根本无法承受,整个身子被打飞撞上一旁的琴座,一阵混乱…尖叫声还有怒骂声。
「你明知祺对我的重要,为何你还这样做?为什麽?」他大声的吼著,话中有著很多很多沉重的痛。
「因为他们相爱!」忍著头晕想吐的难过…我回嘴。
我不过是成全一对相爱的人…我做错了所以你打我?只因为成全的是你爱的人…而非成全你,所以我就错了!!
没有…我没做错!因为他不爱你,我没错!
没有!!
「相爱?!你又知道什麽是相爱?」
你问我什麽是相爱?
别问我…脸上的麻痛、撞上琴座的激痛、还有心痛!你又知道多少?!
你打了我…没有任何迟疑,你对我…果然没有任何情份!!没有情份…我亦不知道什麽是相爱……
我当然不知道!因为我爱的是你呀…可是从你身上我只感到心痛!然而我却还是这麽死心…的爱你…
相爱是什麽?我不知道……
呵呵──好可笑!
我该为我放走祺而没让你娶他高兴才是…他走,你心痛了!你同我一样觉得心痛呵……
「哈哈哈──」我痛的无力自琴座上爬起,以著难堪的姿势抬手抚著麻痛的颊,不停失笑。
所有的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好笑的闹剧。
你要娶一个男人为妻,〔虽然这种事在这个时代里…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可是那个人爱的不是你…他逃了,你找了我来替代…讽刺的是我爱著你!
呵…这场闹剧该停止了吧。
「你笑什麽?」他揪住我的襟口粗鲁的拉起我。
冲力过大…腥热缓缓流出我笑著的嘴角……
「笑什麽??笑我…快死了呵……」
血流上了你纠著我衣襟的手…不断…不断地…。流出我的身子没有停止,我想衣襟应是染满红艳就像是新嫁衣一般红,这算是很骇人的景象吧
不只周围的人抽气声不断,就连杀人无数的你的手……也连连颤抖。
「我没有错…没有……」
就快看不清眼前的你,耳边的声音…听不见了,力气不断不断的消失……
死没有多麽可怕…至少我解脱了呵……因为爱你只有死能让我停止。
再也看不清楚你的面孔,阖上眼……
最後一刻……爱你。。。我说不出口……因为你,让我嚐到无比的心痛。
★ ★ ★ ★ ★ ★
「实?实──」
杜实整个人倒在聂习弈的手臂上,不论聂习弈如何摇动、叫唤……阖上的眼睛再也没有开启。
自杜实逐渐冷冰的身子中不断溢出的鲜血…令他头一次知道什麽是全身发寒。
不可能…你不可能…就这麽……
压抑不住心中的惊讶,聂习弈将手探向苍白的脸庞上……停住。
还有气息!
「快!快去找七潾过来!」
聂习弈一面对著一旁不知所措的仆人急吼,一面用双臂起怀里无反应的身子。
「舒月,快将湿布拿来。」
他交代著舒月,并轻轻地将杜实放上床铺……
忽地──一阵熟悉的馨香溢满他的呼吸。
他撇头一看,眼见的是…满布床被的红艳花瓣。
「一刻花……」
聂府里最毒人的毒花,怎麽会出现在祺的房里?
接过舒月递上的湿布,他轻拭杜实嘴角乾去的血液,怎麽想都想不透所看到的不寻常里隐藏的真相。
「舒月…是你负责照顾实的生活起居,你定是知道实拿「一刻花」的用处…不要瞒我,你说…」他口气凝重的问道。
「这…公子他是…是…」舒月迟疑著不知道该不该说出。
曾经…公子他求过我,千万不能将他服食「一刻花」的事透露出去,尤其是少爷。
因为他想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单纯重病。
可是最了解公子心情的我…知道……公子嘴上说是因为不想在迷糊中活过最後一刻,可是他心里却是想著要早点脱离这个世界…所以才会服食『一刻花』,增加身体的负担。
这全是因为习弈少爷…带给公子太多太多的痛苦了,多到…公子难以承受…去面对…。。
如今…我该说吗?
「公子他服食『一刻花』。因为公子是想…想要……早点安息……」考虑过後…舒月还是咬著牙将事实说出。
公子对不起…我没有遵守约定,可是…我这是因为想帮你呀。
服…食?!闻言,聂习弈手头擦拭的动作停顿住……
你想死!?看著苍白如一的脸庞…他无言的问道。
你们都一样…恨不得离我远远的。
祺是…你也是?
眉头蹙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