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吧,要我如何,我照办便是。”
静默片刻,随后是他爽朗的笑,笑过之后,他的手自她腋下探出,托起她的下巴,目光从铜镜中与她对在了一起,咂嘴道:“只是突然发现本将军娶了个有趣的女子,有几分不凡的魅力,竟能动摇了本将军的人的心思,或许,本将军对你有一分动心了,乖乖听话,识得本分,从今往后,本将军会十分温柔的待你,如何?”
兮若冷笑一声,“我有旁的选择么?”
他回得也快:“没有。”
依旧淡漠的语调,不屑的回他:“既然别无选择,背过人去,墨将军此举实在多余,我自认很识时务,也过了天真的年岁,将军莫不如将这般心思用在旁人身上,在我面前,也就实在损了您的气概,很是做作。”
听她的话,墨羽将脸上的笑微微敛了,先前轻托她下巴的手突然变了姿势,改为拇指和食指一前一后的掐住了她愈发削尖的下巴,食指上的乌金戒指硌得她细致的肌肤生生的痛,饶是如此,兮若也咬牙承着,并不吭一声。
铜镜中的一双人,肌肤相贴,花容玉面,十分登对,却是貌合神离,各自藏了心思。
墨羽的声音很好听,可言谈时总不经意泄着几分戾气,不遮掩之时,那戾气便更是浓郁,阴森可怖,附在兮若耳畔轻飘道:“平盛长公主年轻之时落了诸多口实,经她带出的公主果真不很讨喜,恐将步其后尘,最后得了个孑然一身的下场,这么多年,她未考虑过这一点?”
身子不由轻轻的战栗了起来,兮若并不担心有一天会得了静修师父的下场,与青灯古佛相伴的日子清淡却十分称心,引得她担心的是墨羽提到了静修师父削发之前的身份,这么多年,她已经将那个称呼淡忘了,因知他不会凭空的提起,咬唇片刻,还是止不住的出声道:“你莫要打扰师父清修。”
他贴着她,又是那样看似和煦的笑,语调轻松道:“但凡是人,便有其软肋,既已担了本将军夫人的名头,便该顺着本将军的喜好,无论人前人后。”
明明是笑着的,手上的力道却有加了三分,火燎燎的痛感愈加明显,可兮若却在痛感深刻之后,将粉饰过的脸上挤出了灿烂的笑,并不去看镜中的墨羽是什么表情,想着先前见过纪柳柳的媚态,依样画葫芦的往后一贴,抬起手臂向后绕上墨羽的颈子,将他勾的更与她靠近了一些,微微偏过头去,将脸皮亲昵的摩挲着他的,软糯着声音道:“妾身今日才见了夫君的俊美,又有如此好本事,得此佳婿,顿觉老天怜爱,又觉惶惶,夫君如此非凡,众家姑娘都恋慕着夫君,恐夫君见妾身寡闻陋见,不日便去了宠爱,因此总要做些别样的姿态,但求与众不同,能得夫君偏宠。”
这话没半句真心,说得连兮若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直起,心中念着他要假装恩爱,为求日子好过,她就顺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玩弄心机,她也会。
只是转了个眼神,便错过了铜镜中映出的墨羽闪神的画面,兮若的笑容很是特别,比那窗外的晨曦更令人温暖,她虽学得快,可纪柳柳那媚态是自幼便比照着姐姐学的,举手投足的模仿了许多年,深刻到了骨子里,对比之后,兮若这模仿来的媚便透出了几分生涩,虽然她将身子的重量全倚在他怀中了,柔若无骨的手勾着他的颈子,脊背却忘了遮掩僵直,就是这漏洞百出的柔顺,却在不经意间触动柔软的一角,墨羽回过神来,当真露出了厉色,将她推出自己的怀抱。
兮若并未防备墨羽这一手,很是狼狈的跌坐在地,眼神透出份迷茫,伸手擦过依旧火燎燎的下巴,看着手背上清晰的血迹,将牙磨得咯吱咯吱的响,猛地抬起头来,已经将刚才心中想过要伪装柔顺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瞪着墨羽,把想将他扒皮抽筋的表情全挂在了脸上。
墨羽冷漠的扫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兮若,这几日将她折磨的狠,若非是秘制的丹药,她今早是绝对起不来的,虽那丹药好用,但她身子委实的虚,想来并没有立刻站起身子只是因为她腿软,可他没有一丁点想要出手拉她一把的意思,抱臂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冷笑道:“本将军对你方才的表现很是满意,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一刻钟之后随本将军进宫。”
第二十三章 不是妖孽
手中捧着个干馍,缩在轿厢的一角,间或瞥一眼气定神闲的墨羽,忍不住将白眼一翻再翻。
他在她眼中脱不开个武夫出身的色胚形容,除去与女人厮混时的陶醉,就是面对她时无所不用其极的龌龊,此二点去了,别无其他印象,怎料到他也有这般优雅的一面,在她心底,自回到皇宫之后遇见的这些人中,也只有玉雪歌才能将优雅诠释的淋漓尽致,至于墨羽,她如今算是明白了,坊间流传出来的好声誉,竟是这样得来的——这厮混得风生水起,全然靠伪装!
兮若并不在意墨羽此刻究竟有多好看,偷瞄着他的时候,心中总也绕不过玉雪歌,不过她自己倒是没察觉这点,恨恨的啃一口干镆,切齿的嚼着,忍不住再去看墨羽泛着若珠玉光泽的唇,红润饱满,想来早饭一定很有油水,可惜她错过了,如今只能啃这干硬的馍,那色胚绝对是故意的,偌大的将军府,怎会刚好只剩下这么个存了好多天的干镆?心中愤愤: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最讨厌了!
“但凡女人,同本将军献媚倒也是再寻常不过的,只是十七公主这张脸上,也只有一双眼还算勉强能撑撑门面,若常做贼眉鼠眼般模样窥望本将军风采,久而久之,怕连这双眼也斜了,并非天姿绝色,本将军娶的已很不情愿,若这最后一处也不堪入目了,本将军如何能打起精神同公主在人前‘亲密恩爱’!”
清冽的声调,徐徐缓缓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颇有些笑闹的味道,不过他此刻却是面无表情的,看也没看兮若一眼,似乎心中也正是这样想的。
兮若闻听此言,一口气没顺明白,被未及咽下的干镆渣子呛到了,生生的咳,一张脸瞬间涨红,不想罪魁祸首不知何时竟靠在了她身边,探手到她后背,助她顺了气。
气息均匀之后,兮若攥紧手中的半截干镆,偏头斜眼的瞪着咫尺眼前的墨羽,她想说自己嫁他本也心不甘情不愿;还想说跟他表演恩爱实在是件很恶心的事情,更想说如果他看不惯她这张脸,给她封休书,或者她给他封休书,这样对他们两人都算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可是在瞧清楚墨羽眼中的警告之后,兮若也只是笑着舒展了攥着干镆的手,将干镆送到嘴边,很是优雅的咬了一小口,细嚼慢咽的,好像吃下的是难得的珍馐佳肴,咽下这一小口之后,微微半敛了视线,长长的睫毛快速的扑扇着,柔顺羞怯的说了句:“妾身谨记将军大人的告诫。”
说罢,手比兰花轻托腮,举半截干镆遮朱唇,嫣然浅笑,将那柔媚姿态拿捏的很是到位。
不过见兮若如此表现,墨羽却是锁紧了眉峰,人家闺秀皆是举着团扇遮脸,眼前的兮若举着半块干镆,配合了这等姿态,也不知是那干镆影响了美感,还是兮若将这干镆衬的十分突兀,总之这画面令墨羽很是肝疼,撤了替兮若顺气的手,疏离的转过身去,淡然道:“本将军很满意公主的识时务。”
见墨羽不再用那双招摇的桃花眼盯着自己,兮若收了脸上的笑,撇了撇嘴,方才他抚着她后背的时候,竟让她想起了玉雪歌轻捋着小白的画面,两相比较,想来这色胚看似亲昵的举止,不过是拿她当宠物看待罢了,好在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不会以为一觉醒来,这喜怒无常的色胚便无端生出了许多的同情心,要拿她当夫人看待了。
或因久居山间,兮若知道将军府中即便是下人都当她没什么见识,她从不认为自己遍览群书便是博学多闻,可也辨得出人情冷暖,今早出门前,管家莫提一直中规中矩的随侍在墨羽左右,可墨羽将她送进轿厢后,帘子合起之前,她分明瞧见了莫提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兮若明白那不是毫无缘由的唾弃,心中暗叹:色胚的心思,果真很难猜!
藏在枕头下面那个手抄本的小册子上载着:但凡是个真男人,总受不得绿云罩顶的侮辱。可她如今嫁的这个色胚,没有绿帽子,便亲自造一顶扣自己脑袋上,顶着招摇过市,很光彩么?
狠狠的又啃了一口干镆,一再斜眼睨着墨羽半拢的青丝,不得不承认,这色胚居然长得人模人样的,就是脑袋不怎么好用,实在可惜了那张会骗女人的脸。
再次瞥过视线去,却对上了墨羽蕴含怒意的眸子,心头漏跳一拍,迅速的反应过后,堆出逢迎的笑,不等开口说话,墨羽冷淡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若再偷偷腹诽本将军,今日回府之后,便去祠堂受家法。”
惊愕的瞪大眼睛,想也不想脱口道:“你莫不是个懂得读心之术的妖孽?”
话落便觉失言,用干镆塞住小嘴,讪讪的笑。
墨羽眯起了眼,倾身靠近兮若,伸出左手徐缓的探向兮若的下巴。
兮若身子抵在厢壁上,努力将头向后仰去,嘴角的笑有些凝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探向自己白皙的手指上那枚乌金戒指,阳光从帘窗缝隙间钻了进来,正落在那戒指浮凸的钩喙上,折出的光线透出几分阴冷的邪气。
直到避无可避,先前被硌伤的下巴上又传来痛感,兮若才敛了笑,翻翻白眼,冷淡道:“戏耍一介纤纤弱质女流,算什么好妖孽?”
墨羽没有反驳兮若的话,反倒愈发的贴近,气息拂过她细致的肌肤,勾得她一阵战栗,半晌,他才阴测测的笑道:“你果真在腹诽本将军。”
他不是妖孽,他是奸诈小人!
见她瞬间失神,他笑得愈发透出邪气,左手依旧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右手轻触她笑着的时候浮现梨涡的嘴角,低声道:“若是本将军想知道的事情,别妄想有人能瞒得住,再过一刻时就能见到今天让你见的人,脑子清楚些,别失了本将军夫人的颜面,还有,你当清楚一点,在本将军对手的眼中,本将军比妖孽更可怕。”
第二十四章 有仇当报
佛陀以‘众生平等’的信念度化弟子,奈何世间人多不信佛,得势者总要端出几分居高临下的优越性,识得时务的便自动自发将人划作三六九等,久而久之,就连世人自己也觉得这便是准则,平等不平等的,不过是句当不得真的笑谈。
据说静修师父大彻大悟了,可是悟了的师父却从不肯让兮若存着众生平等的念头。
先前年幼懵懂,翻看的宫廷秘辛上载着,但凡是个公主,总有几分与生俱来的傲然,由此及彼,揣摩着师父这般教她,完全是骨子里的执念使然,且她自己曾经也是个很受宠爱的公主,即便后来德昭皇帝将她看做是母妃与他人偷情的证据,可这在静修师父眼中,不过是一个愚蠢的男人被假象蒙蔽了理智,那些原本该属于她的傲然,决不允许被任何诡计打磨去。
直到回京之前,兮若才明白了静修的用心良苦,尽管当初离京,最后一面德昭皇帝是那么决绝的断然,可早晚有一天,他会将她接回去。
在那金碧辉煌的牢笼中,若执着平等的念头,天真到认为以己之善就能换得他人真心,想必最后连怎么死得都不清不楚,所以,那么严苛的静修师父才会纵容她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抄本禁书,揪根到底,她没有实践依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