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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春儿忙活完了,兮若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沉沉睡去,春儿因着墨羽的吩咐,不敢移开寸步,见兮若睡得沉,自己也趴在床头迷糊了过去。
夜半,春儿朦胧中听见低哑的呜咽,仿如困兽在垂死挣扎,初期觉得是自己做恶梦了,可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才猛然惊醒,抬头一看,躺在床上的兮若不知道何时醒了过来,身子绞扭成一团,手脚被缚住的地方因为挣扎擦破了皮肤,已有血迹染红了白色的布绳,就着昏暗的灯火,触目惊心的骇人。
听见春儿起身的声音,兮若猛的转过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瞪着春儿,惊得春儿身子一哆嗦,膝盖一软,跌坐在地,颤声道:“公主,您怎么了?”
挣扎的缓了些,目光渐渐清澈,可说出的话却让将将怕爬起来的春儿又跌了回去,“春儿,杀了我。”
春儿惊骇的连连摇头,颤声道:“公主,您莫要吓春儿,春儿这就去给您寻郎中过来。”
说罢连滚带爬的向门口移去,身后兮若的声音支离破碎,可还是断断续续的坚持,“春儿,杀——杀了我,求你……”
春儿停了动作,瞬间明白墨羽命她不准替兮若松绑是怎么回事,僵硬的转过身子,看着床上的兮若视线又开始混沌,陷入了另外一波激烈的挣扎,春儿知道,自己就算出门去也寻不到什么郎中,他们的院子是锁着的,想必墨羽就是因为知道兮若半夜会如此,才会特别交代着让她寸步不离的守着。
这一波挣扎过后,兮若的口齿略微清楚了些,依旧还有‘杀了我’这样的要求,可较之先前平和了许多,只是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反反复复的,春儿听不真切。
如此反复的持续了两个时辰,看着外头的天渐渐泛白,兮若才算是挺过这一关,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春儿松了口气,简单的拾掇了拾掇自己,随后开始细致的替兮若清理手腕脚踝的伤口,等到新换过被子之后,见兮若还没醒来,春儿放心的上前给她解开布绳,自然这也是墨羽走之前吩咐的。
就在春儿跪坐在床畔,替兮若松开内侧手腕上的布绳时,兮若突然动了下,春儿心头一颤,身子绷得僵直,很久不见兮若有第二个动作,才发现她只是翻了个身,春儿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才想下去,兮若含糊了一句,这一次,春儿听清了。
“雪歌……”
第三十六章 会怪我么
这是个令人如坐针毡的发现,春儿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顺手揪住床头挂着的幔帐,也没能阻止落地出声,好在折腾了一夜的兮若依旧静静的躺在床上,并没有察觉春儿的异常。
挣扎的爬起来的春儿勉强压住哭意,小声呜咽道:“公主,这不是要奴婢的命么?”
抬头看看,兮若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面容憔悴,汗湿的青丝成缕,粘在脸侧,竟将肌肤衬的如死人一般白中泛青。
这一眼看出了春儿一身冷汗,倒也忘记了哽咽,颤手颤脚的靠了上去,伸手探向兮若鼻端,因控制不住手抖,老半天没试出兮若还有没有呼吸,另外那只贴着兮若面容的手下一片冰冷,那凉从兮若的脸上一直延伸到春儿的心里,终是忍不住,嚎啕起来,“公主您醒醒啊,莫要吓唬奴婢啊!”
任春儿如何哭喊,兮若始终静静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气的样子令春儿彻底绝望,全然乱了阵脚,呆呆的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只知道哭了。
一声巨响,惊得春儿身子一抖,回头望去,单薄的房门撞击了墙壁之后反弹回去,声嘶力竭的扇乎着,看上去摇摇欲坠的,一个藕荷色身影伴着瞬间倾入房间的晨曦踏进门来,身后影影绰绰的许多人,全恭谨的立在门口,没一个妄动的。
在春儿不解的眼神中,那藕荷色的身影快速来到兮若床前,环佩叮当,依旧是媚颜惑人的姿态,却让春儿觉得今天的纪柳柳很是不同,细细端量,她的一举一动还是从前的样子,实在说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对于怪异的纪柳柳春儿并不上心,她只知道先前很厌烦这个出身青楼,却依仗着墨羽宠爱在她们主仆面前趾高气扬的夫人,这一刻见到纪柳柳却泪如泉涌,心中只一个念头,这个纪柳柳再不好,因着墨羽的关系,断然不可能让兮若这么去了,如此,总算是见到点希望了。
纪柳柳俯下身子,伸手探向兮若露在幔帐外的细瘦手腕,秀眉紧锁,片刻后回转身子对呆立一旁的春儿轻声道:“你先退下吧。”
春儿不解的看着纪柳柳,却没有顺从她的吩咐退下,小声嗫嚅道:“驸马爷吩咐过奴婢,一定要守着公主——寸步不离的。”
纪柳柳秀眉一挑,并不与春儿徒费口舌,直接扬声道:“来人,将这多嘴的丫头给我拖下去。”
春儿面色一白,脸上现出慌乱,声音微微扬高道:“你要干什么,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圣上和驸马爷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样的虚张声势很苍白,就是春儿自己也不信,门外走进两个十分壮实的婆子,并不理会春儿的叫嚣,将她连拉带拽的拖了出去。
春儿眼睁睁的看着兮若的房门在自己面前合起,却没有任何办法,出了门才发现纪柳柳带来了很多人,她们根本不给她去找人帮忙的机会。
待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之后,纪柳柳放下了方才的高雅姿态,上前一步,伸手拂开春儿方才慌乱之中扯下的幔帐,静静的凝视着床上苍白虚软的兮若许久,才微微俯身将黏在兮若脸上的湿法拨去,手指触到一片湿冷,湿润的指尖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幽幽道:“我跟在将军大人身边这么多年了,多少也算是了解他的,我看得出,公主在将军大人心中也是不同的,只要您顺着他点,他断不会给您下双倍药量的,我也提醒过公主的,您又何必自讨苦吃,到头来,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若再有几次,怕这条命当真就保不住了。”
自说自话,自然得不到兮若的回应,说罢苦笑一声,自怀中摸出玉瓶,倒出了一粒颜色略暗的药丸,锁着眉头看了一眼,却并不急着将药丸给兮若服下,只是矛盾自责道:“将军大人告诉我说这是解药,可我知道,这不过是另外一种毒药罢了,这毒克制了公主体内现在的毒,六个时辰之后,又要服另外一种毒将这毒压下,从第一种毒入体之后,就是无边无际的折磨,我祈望这世上是有奇迹的,可是,如果老天并不遂我愿……公主,您可会怪锦槐呢?”
他的声音很轻,夹着并不遮掩的伤感,真正的纪柳柳已经发现了他的踌躇,锦槐不信墨羽看不出,今天墨羽出门前还是将这玉瓶交给了他,这并不是第一次让他来给兮若喂毒,可锦槐就是觉得今早墨羽眼神中透出他不解的深度,再是不愿又能如何,待到有一日摊开了来算,他也不过是助纣为虐的刽子手,如何好意思拿真面目来见兮若。
门外传来巧儿略略扬高的问话:“夫人,今日将军有重要的客人到,府中的婶子们要给公主上妆了,她们央奴婢请示夫人,可给公主服下药了?”
突然攥紧托着药丸的手,高高的扬起,可半晌之后,却还是无力的垂下,再看一眼毫无反应的兮若,低声更低,不复先前酥媚入骨的勾人,暗哑道:“我虽不忍你日日受苦,可你这样的好年纪,只因我一时不忍而葬送了性命,你大概会更恨我吧?”
说罢竟将那药丸送入自己口中,这一刻倒是不曾想过这毒药对自己会不会有影响,有些无法控制的赌气味道,含着药丸俯下身子,颤手抚上兮若冰冷的脸颊,然后将自己的嘴里的药丸送入了兮口中,保持着姿势,等着兮若将药丸吞下,他才徐缓的起身,伸手拭去兮若嘴角的痕迹,良久,竟绽开一抹笑,淡淡道:“今后将军大人若还是命我来做这样的事情,我便陪着您一起尝尝这毒药的味道。”
门外巧儿的声音越来越大,锦槐深深的看了一眼兮若,贴近兮若又说道:“我不知姐姐究竟看出了什么,但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姐姐的影子,从未想过改变,可这一次希望可以在不破坏恩人的计划外,由着心思做些事情。”
随后站直了身子,捋了捋鬓角的发,透过一边的铜镜端量了自己浓淡得宜的装扮,攒出了个妩媚的笑,慵懒开口道:“进吧!”
第三十七章 同是呆子
一拥而进的许多人中,巧儿首当其冲,待到看清轻抚鬓发,斜眼睨着她的锦槐时,面色一白,结巴道:“夫人,奴婢——奴婢……”
锦槐媚眼一挑,混不在意道:“罢了,多说无益,万不好耽搁了将军大人的吩咐,巧儿你说是不?”
巧儿脸色已是白中泛青,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锦槐瞟了巧儿一眼,绕过她仪态万千的走出了兮若的房间。
今日果真如墨羽说的是个好天,阳光落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锦槐迎着晨曦,闭了眼仰起脸,感受阳光的抚慰,可是为何身子还是如此冰冷,一直冷到心底深处,真好笑,傻子似的犯浑,不过,姐姐先前一直都说他很呆,他从不肯承认,总是用大把大把的时间去学那些自己根本不喜欢的本事,只是为了证明他也很聪明,可这一刻不得不承认——他果然是呆子!
“夫人?”
清亮的嗓音打散了锦槐的思绪,俯了脸正视着站在对面的挺拔男子,莫提的养子莫桑,他正目光炯炯的打量着自己,锦槐嫣然一笑,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至少在这里不止他一个呆子,那般心高气傲的姐姐,这么多年来,眼中心底只装着那一位谪仙似的公子,凡夫俗子岂能入目,饶是如此,偏偏有那么多男人死心塌地的喜欢着她,例如这个莫桑。
这一刻莫桑的视线是放在锦槐这里的,可锦槐知道,莫桑不过是在看一个影子罢了,锦槐姿态优雅的拂过鬓角,柔声细语的笑道:“莫副将,这里可是落芳居,您怎么进来了?”
听见锦槐话中有话的招呼,莫桑眼底的迷醉顿时消散,目光转为清冷,不带感情道:“将军命属下来知会一声,十四公主府来的贵客已在路上,侯在落芳居的下人手脚麻利点。”
锦槐挑挑眉梢,淡淡的应了个,“哦?”
见莫桑脸色渐渐阴沉,锦槐脸上挂了别有意味的笑,款摆着腰肢离开了落芳居,留下一脸愕然的莫桑。
在锦槐眼中,莫桑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呆子;而在莫桑眼中,虽然锦槐是纪柳柳的胞弟,可他就是不喜欢锦槐看他时眼底的同情,总之他们是互相不待见彼此的,今日的锦槐阴阳怪气的,莫桑觉得他大概又吃错药了,自己先前是信誓旦旦的说过十分不屑凤家的淫娃荡妇,他恨不得将她们扒皮抽筋以报当年殿下受的苦,是万万不可能与凤家人同处一地的,可今日他是受殿下命令过来的,锦槐那是什么眼神啊!
莫桑虽嘀嘀咕咕的,却没忘了自己的差事,传了墨羽的命令后仿佛身后有恶犬相追的离开了落芳居。
其实不必墨羽格外命令,墨府的丫头婆子手脚本也很麻利,而锦槐抽调来伺候兮若的更是府中手法最为娴熟的,莫桑并没有深思墨羽差他过来的缘由,可锦槐从莫桑出现之后就明白了,莫桑以为锦槐那番阴阳怪气是针对他,其实不过是锦槐的自嘲罢了,远在千里的暗卫的一举一动皆躲不过墨羽的掌控,如今在墨羽眼皮子底下的自己又能兴起什么风浪呢?
莫桑传了墨羽命令后不多时兮若便醒了,那时她们已经将她打点的十分完美了,惨白的面色被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