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七天前他被急诏调离,到了之后发现并无诏书中说得那么重要,简单的处理后,便将事情分派下去,随即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顾不得一身风尘,一路上心中忐忑,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入府之后,那不安的感觉愈发深刻,催促着他想尽快见到兮若,似乎只有她才能平复他心底的惶恐。
直接冲入落芳居,只见到了丫头小蝉在打扫院子,翻身下马,抬脚踢开房门,小蝉在他身后惶恐的拜跪,战战兢兢的喊道:“将军大人,公主暂时不在府中。”
墨羽未曾理会,直接冲入房间,发现满室清冷,心也跟着返寒,又风风火火的冲出了房间,伸手拎起小蝉的领子,怒道:“若儿呢,她去哪了?”
小蝉眼圈泛红,讷讷的,“公主,公主她也没去哪里。”
墨羽咬牙切齿,“再说废话,本将军拿你喂蛟鱼。”
小蝉身子筛糠的抖了,忙结巴道:“是,是和上次一样,去见锦,不是,是去宫里见,是见……”
墨羽眯起深邃的眸子,从小蝉支离破碎的语句中,他很清楚的分辨出了‘上次’,‘锦’,甩开小蝉,纵身上马,莫提闻讯匆匆赶来,正好拦住了墨羽的去路,恭谨施礼道:“大人,老奴有事正要与您禀告。”
墨羽挥手道:“回来再说。”
莫提愣了愣,疑道:“大人才回,如何要走?”
墨羽已现出不耐,冷冷道:“去找十七公主。”
莫提喃喃的,“十七公主,她没在府中么?”
墨羽不再理他,驱马向外狂奔,莫提回头望着墨羽的背影,心中悚然一惊,叹道:“大事不妙!”
第一百一十三章 暗香叠影
策马疾驰,横行于闹市,如此怠慢礼法,路遇者却只是纷纷避让,竟无一人出面阻拦。
他本是个严于律己的人,奈何此时心中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寻不到章法,自控不去失手伤人已是难得,逞论谨遵法制。
征战沙场,一夕之间风云变幻,绝非难以理解的局面,三不五时的突发情况,更是习以为常,是以那日天将露白,宫中急信便至,寥寥数语告之于他,乃是十万火急的变故,他尚来不及等她醒来同她亲口说一声便上了路。
等他亲见了那被浮夸为十万火急的大事之后,隐约明白自己大概是着了算计,心慌意乱,却还要安慰自己,消息是德昭帝的心腹太监高兴送来的,德昭帝巴不得他能将兮若宠上了天去,岂会在他们二人关系日益深厚的时候出来算计他?
可是这勉强的安慰在冲进清冷的落芳居之后,被那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丫头含糊不清的几个字给彻底击垮,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终究是德昭帝的女儿,且已经成功束缚了他的心神,将德昭帝的谋划完成的很好,德昭帝也该顺着她的意,或许,这本就是他们父女二人合谋的一出戏!
往时,他如讨糖吃的稚子一般伏在她身上乞求着她的真心,她只是眉眼盈着浅笑,静默不语的望着他;他不得所愿,恼羞成怒的啃咬了她完美的颈子,说她没心没肺,很是凉薄时,她依旧只是以笑脸相迎,嘴角的梨涡娇俏,叫他又爱又恨。
她终究是不爱他的罢,所以才会那么淡漠的应付着他的求欢,可是他这样的一个男子,天下间多少女人巴巴的望着他的一个回眸,她怎么就能不爱他,除非……除非她心中原本就藏了一个男人,所以才看不见他有多么优秀。
墨羽无法控制自己凡事总要往最坏方面打算的习惯,任凭胡思乱想占据着他整个脑子,再无思考能力。
过了朱雀门,进了承天门,行云被侍卫扣下,却未曾拦下墨羽的前行,他直接冲向太极殿,得知消息赶来的高兴在大殿外侯着他,墨羽瞧见高兴,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揪住高兴的前襟子,怒声追问着兮若的去向。
童弦将兮若送入月华殿之后,途中遇上他们的人,全被他通知上头给扣住了,因此高兴未曾接获兮若入宫的消息,如今被墨羽揪着领子追问,自是十分不解,实话实说了,反倒招惹了墨羽更炽的怒火。
高兴的回答让墨羽感觉自己先前的猜想得到了印证,如何能不气,既然是进宫,想当然是受了德昭帝的护航,张皇后是不可能护着兮若进宫与人私会的,作为德昭帝心腹的高兴竟然不知道兮若来了,鬼才信他这番说辞。
高兴哭丧着脸,信誓旦旦的保证他对兮若的去向当真一无所知,至于说德昭帝召见兮若,那更是没有的事,德昭帝七天不曾早朝,三天前就起不来身了,奏章悉数被张皇后搬到了立政殿,可以说现今张皇后已开始明摆处理政务了,德昭帝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顾不上了,又岂会顾着去找兮若。
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一个小太监,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瞧见墨羽之后,却又噤声不语,墨羽暂时无暇顾及皇宫里的是非,看着高兴不知兮若去向这事不像说谎,墨羽招呼也不打一个,转身就走,他脑子里实在太乱了,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心底似乎破了个洞,心血源源不绝的淌出来,不知该如何弥补。
墨羽耳力很好,那个小太监又太不防备,顺风隐约传来断续的对话,“是,月华殿。”
高兴谨慎道:“你确定不是十四公主?”
小太监极肯定道:“确是十七公主。”
墨羽的心倏地揪紧,月华殿,这个地方他虽只过去一次,却是印象深刻,他就是在那与兮若见了第一面,不过那个场景在她心中,定是极其不堪的吧,所谓自作孽不可活,那个时候他从未想过将来,谁能料想不计后果的报应来得这般快,真是悔不当初,可又能如何?心中纷乱,脚步却未曾停歇,直奔着月华殿的方向而去。
来向高兴汇报的小太监在墨羽加快步伐后,偷偷向墨羽这头望了望,脸上盛满得意,心中想着自己竟也有如此走运的时候,这个赏混得如此容易,谁不知道十四公主出手大方着呢!
高兴本打算立刻去月华殿看看究竟,可随即得知德昭帝被凤仙桐气得背过了气去,轻重缓急他还是端的明白的,无暇分身理会月华殿的事,一路小跑回德昭帝的寝宫了。
月华殿内,异流涌动,帐暖生香,柔吟浅语,似要把相思声声急述。
墨羽推开角殿虚掩着的门,一眼过后,只觉脑中一阵昏眩,勉强稳住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画面,进退两难,抓着门板的手指关节泛起了白,明明好好的人,却在这一瞬体会到了所谓万箭穿心的痛苦,报应吧,那个时候他压着凤仙桐给她看,此时此地,她躺在别人的身下娇喘连连,让他眼睁睁的看着。
可那个时候她不爱他,看见了那样的画面,也只是知道自己有可能遇人不淑,心中怨恨一下自己的父皇,对他不抱什么希望,如今,他却是爱她的啊,她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
角殿的门和床有一段距离,墨羽却推门的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被人压在身下的女子肩头一截显眼的羽毛刺青,那是纪柳柳的手笔,他认不错的。
那个压着她的男人,墨发极长,此刻散开着,与她的发纠缠在一起,在纯白的褥面上形成一幅妖娆的图形,那个男子有着极其优美的背脊,窄细的腰身,被发丝衬托的肌肤如玉般温润,他们交叠在一起的腰腹以下盖着凉被。
做这样的事,被子总不能次次盖得周全,是以,正对着墨羽的这侧,凉被滚卷,露出兮若一截白皙的大腿,和压着她的男子不着寸缕的圆润臀形,他们太过浑然忘我,他已经推开门了,可他们都没发现他的存在,还在继续着。
那个男子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间,应该是吻着她的颈子,他看见她先前垂在一边的手突然勾了勾,随即抬起胳膊,揽住那个男子窄细的腰身,而那个男人在被她一双藕臂拥住的一瞬,身子竟僵了僵,少顷恢复柔软,复又啃吻起她的颈子。
随后墨羽听见那些不知是因情欲还是因他太过心痛,反正有些缥缈的声音,断断续续,轻柔徐缓道:“锦槐——我有了你的骨肉——带我走,求你!”
什么轩辕氏的异胎,什么他的骨肉,全是骗人的,她有了别人的孩子,她和她父皇支开他,就是为了和锦槐私会,然后让锦槐带她走,那他算什么,他要人天下人看尽凤华雄的笑话,不曾想反倒要被天下人看尽笑话了,他掏心掏肺爱上的女人不爱他,反而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了别人的骨肉,她要走了,他怎么办?
耳畔是她含糊不清的阵阵呢喃,“锦槐、锦槐,孩子——带我走……”墨羽攥猛地收紧拳头,咬牙闭眼,愤然转身,大踏步离开。
他一直把事情往最坏的地方想象,因为那样,一旦噩梦成真,他已有了准备,便不会措手不及,可今天她还是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想过她可能与男人私会,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撞见她和男人颠鸾倒凤,那么亲密,她在他身下的时候,从来不曾拥抱过他的,可是她的胳膊紧紧的缠着锦槐的腰,求他带她走!她心中当真有个男人,那个男人是锦槐——她孩子的父亲。
眼见为实,由不得他不信!没有人可以在撩拨了他之后全身而退,何况是凤华雄送给他的一件礼物,他不管她心中那个男人是谁,她只要记得,她是他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夫人,他一天不休了她,她就只能属于他,即便他腻味了她,也绝对不会把她让给别人。
来得气势汹汹,去的风驰电掣,从侍卫手里夺回行云,眨眼功夫便消失在宫门外,她如此玩弄他,这种下贱的女人,他不会再托以真心,可是为何这么难受,难到血已经从心口的破洞处流光了么,该死的老天真应景,居然落了雨,湿了他的眼,他的脸还有他的前襟子。
一路狂奔,出了城,直到一处静谧的河谷草地,墨羽拉了缰绳,从行云背上直接翻落,躺倒在参差不齐的草丛里,抬眼看天,原来老天根本就没功夫搭理他,晴好的狠,更别提落雨了,抬了胳膊遮了眼,却依旧有水泽流淌,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窝囊废,二十年前,他看着母后被人侮辱,无法喊出一声,二十年后,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翻云覆雨,只是落荒而逃,恨过了,怨过了,可他还是爱着她!爱着该死的她!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雪歌算计
那在墨羽看来浑然忘我的交叠身影,却在他转身的刹那便拉开了距离。
雪歌撑起上半身,偏转过头来望向空荡的门边,乌亮柔顺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身前,铺展于胸口,挡了半片旖旎风光,一并遮了他绝艳冷魅的面容。
人虽走,物未歇,暗香依旧,帐随风舞,银色的眸透过发隙望着扇合个不停的门板,唇角舒扬——墨羽的反应,让他十分满意。
将视线转回到兮若脸上,因他转头的动作散下的发丝,有一缕落在了她红润的唇上,她的视线始终木然,她温软的手臂依旧勾着他的腰背,自是无暇理会唇上的发丝。
他偏头凝着她的唇,突然觉得这红唇青丝的简单映衬,竟也可以如此妖娆,她的身子真软,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虽然浅淡,却好像连他布下的迷香也能冲淡,因他的鼻间只余属于她那独特的幽香,无法忽略她柔软的手臂缠上他冰冷的身子时那份悸动,仿如那温暖的臂弯不单笼上了他的腰身,也一并轻拂过他身体内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那里,似乎就是那些认识他的人说他不曾具有的心!
他的一举一动向来都能寻到背后的目的,因他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