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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可怪不得我。”
魏秉充满迷恋的环顾了御书房金光闪闪的陈设,一步步向长逸帝逼过去,脸上带着狰狞的欲望:“皇上,现在就退位吧……你现在退位,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还能保你一条性命,以后你吃穿不愁。”
长逸帝此时已是面色发青,瘫坐椅中动弹不得,魏秉一步步的走过来,手中还藏着利刃。
挥刀的瞬间被巨大的力量弹开,迅疾的影子冲过来挡住了魏秉的匕首。
刚刚躲在屋角的屏风后看不真切,直到看到魏秉都快走到龙椅了才发现不对。长逸帝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这下好了,居然是这番境况。
“又是你!?”魏秉退了三步,看着眼前的人,“当年心慈手软放过你两次,果然是误着。”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觉得你能打赢我么?”慕青渊言辞冷漠,“束手就擒,交出解药,皇上大概能考虑给你一条生路。”
“我都做到这步了,早就没想过失败了还能活,功败垂成我虽死不悔。反正有皇上垫背,死得也值了。”魏秉道,“慕青渊你想清楚了,寻儿可还在我手上。”
“你!-————”慕青渊一时手抖,指着魏秉的剑锋怎么也劈不下去。
“你退下去,皇帝我来做,放你与寻儿二人远走高飞,如何?”魏秉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往上攀,慕青渊果然放不开花九这个死结。
长逸帝奄奄一息,再不做决断,怕就只有不了了之了。
慕青渊垂着眼帘,半晌没有动静,好像在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如何?”魏秉追问道。
忽见剑光一闪,挑着魏秉的下巴过去,带出一条轻微的血印,慕青渊沉声道:“你我之仇不共戴天,我不可能助你完成你那贼心。至于花九,无论你把他藏在哪里,我总会找到他,不劳你费心。”
言罢提脚踹在魏秉肩胛骨上,声音清脆,应当是骨头
碎裂的呐喊,魏秉软软的倒下去,嘴角居然还噙了笑。
“为何不杀我?”魏秉的声音止住了抱着长逸帝疾步向外的慕青渊。
“我还有话要问你,且留你一条命。”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再责备皇帝这个疏漏的计划,看着他面色青灰手脚发僵,也能料想到是个什么结局了。一旁备好的御医在皇上寝宫等候了多时,就是为了防万一,看着皇上这个状态,先是吓出一身冷汗,稳了稳自己才敢开始把脉。
慕青渊一直守在一旁,看着众多御医忙上忙下,觉得自己略显多余,便又回到御书房去。推了门往里看,本应当只有魏秉一人在此,此刻却又多了两人。
“小九??”慕青渊先是认出了其中一人,失声叫出名字,惊讶不已,另一个人是……“魏陵?”
本是蹲伏在魏秉身旁的二人听着慕青渊这么喊,便站立起来。
还不等慕青渊把“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此类的问题说出来,就被花九打断了去。
“青渊,你……还是把他放了吧。”花九头一句有些迟疑,继而又看向魏陵,“看在他的份上。”
看在魏陵的份上?
“并非是我要杀他,是他犯了弑君之罪,怎能随意放了?”慕青渊不明所以,便当先说出了最正常的想法。
“慕公子,看在我曾经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可否……放了他。”魏陵转过头去看了看斜躺在地上的魏秉,已经是不年轻的人了,又是文人,慕青渊的一脚,他当然是受不住的。
“你救过我?”慕青渊蹙眉,把脑海里的记忆翻了个遍。
“是,三年前你被他从魏府扔出来的时候。”魏陵道,“是我救了你,出钱让你在京城的医馆住了月余。你可记得?”
“我当然记得的,只是当时是伙计转述,所以并不知道是你。你当时救我,就是为了今天作为交易么?”慕青渊不置可否,反倒反问一句。
“并非如此,救你乃是看在小九的份上,只是今日恰逢此事,这才厚着脸皮作为交换。这人对我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亦是花九的生父,慕少侠可否就网开一面。”魏陵突然不敢回头看那个人,害怕他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明明曾经是这么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躺在那里却只有瘦骨嶙峋的一副破败皮囊。当年救了慕青渊单纯是碰上了,觉得花九与他二人爱得辛苦,这才出手相救,现今作为交换,未免让人觉得疑虑,这盘棋下得太大。
“你们是否都搞错了,”慕青渊道,“这人的生死,并不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只是替皇帝做事的人而已
,主人家不发话,我如何好私放犯人?”
魏陵沉默。
”“那皇帝不是就要死了么?”花九咬着唇问道,“既是如此,那你现在一句话,让魏陵将他带出去,再不管他二人,岂不是就什么都可以了?”
“小九?!谁告诉你皇帝要死了?为人臣的,这么说话合适吗?”慕青渊倏然一声断喝,好像在训斥不懂事的小孩子。
一片死寂。
三人僵持着,谁也找不到话说。
“你又回来做什么?不应当是直接让士兵把他押下大牢去,然后改天拉出来审问定罪么?”花九问道。
“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他,只是看他这样,估计也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了。”慕青渊转身欲走,要是再在这里,估计自己也扛不住这二人的软磨硬泡吧,其实自己明白皇帝现今的状况,也明白花九的说法完全可行,更明白魏陵给自己的救命之恩应当报答。但是这个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啊,不共戴天,好容易撂倒了,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慕少侠,请留步。”虚弱的声音轻轻的传过来,三人均是一震。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魏陵,转过身立刻跪倒在魏秉身边,老相爷此刻实在是虚弱得紧,当时慕青渊的一脚若是踢在右肩,震到心脏,大约魏秉这时已经不在人世了。
慕青渊与花九呆愣愣的看着魏秉,不知道他的意思。
“若是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会再骗你们了。”魏秉缓缓地说道,看起来说话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慕青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其实自己想的并不是要问,只是想让他道歉,让他悔过自己对慕家的罪行,那一刻慕青渊忽然又想明白了,官场之间哪里有对错之分,只是循着上意而已,当年的慕老爷,估计也做了不少与魏秉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事情。哪还有什么好问的。
魏秉见着慕青渊半晌没说话,便自顾自道:“我知道我害了你一家,只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你应当明白的。这么说也有推卸责任的意味了,人的欲望,永远填不满,你可懂?成王败寇已是天定的铁则,既然我又败在了你手里,你当然就能随意摆弄我。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怪只怪自己不够聪明,读不透上面的意思而已。”
慕青渊脑海里嗡的一声响,魏秉的话好似洪钟鸣响,前人与慕老爷,慕老爷与魏秉,魏秉与自己,自己再之于后来之人,其实都是一样的关系,在不同的时候受宠,再在权倾天下之时被抛弃,每个臣子不过都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尽忠职守为了大好河山,最后也挨不
过卸磨杀驴的命运。
所以谋反,乃是必然之举。
“慕少侠可懂了我的意思?”魏秉言道,“既是如此,不如我再告诉你们一件事吧。”
魏陵听了这话,忽然激动起来,好像要捂住魏秉的嘴不让他说一般。
魏秉摇了摇头,这种轻微的动作依然扯着伤口,脸上痛苦的神色涌现,片刻他又压制了下去:“陵儿何必如此呢?我知道你这些时间查了很多事情,那些都是真的,你不要欺骗自己了。”
“我查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我自己有评断,为什么非要你来说,非要你告诉我让我绝望了,你才高兴是不是?”魏陵的声音高起来,竟像是嘶吼一般,显然是不想相信魏秉即将说的话。
“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于你来说,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分别呢。”魏秉眼里生出无限怜爱,看着魏陵,“便都是为父的错了,原本只是为了保护你,不想做得有些过了……”
魏陵再也忍不住,跪在魏秉身旁小声的哭起来。
花九与慕青渊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看了场无头无尾的戏。花九还稍微好些,至少从魏陵那里知道过他的心思,慕青渊就完全是一头雾水,猜不透是个什么境况。
当然两人都不知道,魏秉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这么的让人震惊。
魏秉用极慢的语速,从一个莫名的地方开始讲:“寻儿,哦不,小九以前常常问我,说他自己并无意做官,为什么我非得将他捧上去,为什么放着一心忠于我的魏陵不管,反倒伤害他。其实你们都错了,魏陵才是我亲生的儿子,小九,乃是慕家的后人。”
!!!
花九与慕青渊不敢对望,两人心中都是一阵翻腾,万万不敢相信,等着魏秉的下文。唯有魏陵在一旁痛哭出声,口里喊的尽是不信的字眼。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心要把花九扶持上去的原因,一来为了保护魏陵。二来一旦成功,我便能免蹈慕老爷当年的覆辙,这盘棋我从二十年前便开始策划,只可惜疏漏太多,最后竟酿成这样的败局。”魏秉有些叹息的摇头,然后凝起神来看着花九与慕青渊,这二人好像还不知道魏秉的话意味着什么。
“不可能,”慕青渊首先发话道,“若是我慕家后人,我怎么会不知晓。”
“那时你被送走,我遍寻不着,你便成了我这计划里唯一的败笔与疏漏,也是你让我功败垂成。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慕家一场大火,你的胞叔,慕青松之弟慕青泉,其妻正是十月怀胎,花九便是此时出生,慕家人仓皇逃生,小孩子便被我截住了。”魏秉
顿了顿,“那时将他送给何奉勉,原本是觉得他在这场争斗中妻离子散,表以安慰。不想最后你们居然阴差阳错的结识,果真是天意弄人么。”
所以,我和小九……是兄弟么?
慕青渊木然的转头看着花九,后者也是一脸木讷,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我一手设的局,我当然是清清楚楚,这些你们不用考虑真假,只需要相信便好。”魏秉咳嗽着说,“陵儿,我唯一对不起的便是你,我那时只是想护着你,没想到你居然……”
“怪我一直不懂你的意思么?”魏陵红着眼眶,自己倾慕多年为之欲死的人,到头来居然是自己的生父。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慕青渊声音里是压制的愤怒,“我原本动摇了想放了你,现在我改主意了。”
“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守着这些秘密去死,你们却活得轻松自在?老夫一生鞠躬尽瘁最后落得如此田地,享不了天伦之乐甚至连善终都做不到,我又是招谁惹谁了?”魏秉边笑边说,然后双眼圆睁怒吼道,“我要你们永远都解不开这个心结!”
“你!”慕青渊再也抑不住怒火,飞身上去一剑刺出。
“呃……”
“你?”
“魏陵!”
“反正我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了,替你挨了一剑,算是还了你多年的养育之恩。这样我就不欠你了,下辈子的话,不要投胎成你的儿子就好。”魏陵抽着气,“慕少侠,不劳你动手了,我自己来吧。”
魏秉看着面前一幕,魏陵直直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