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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我们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不过,前两个月,赦宥救回来了一个傻乎乎的脑袋不正常的小孩子,叶子。
据说只有八岁,却很喜欢粘着明夷。
我当然不会吃一个又有病,年龄又小的小孩子的飞醋。
我只是觉得,明夷对这小孩子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亲密了一点。
亲密得连我都快忘了。
以前天天来药房陪我的,现在也不按时来见我了。
以前我要山里采药,他一定来帮我的,现在也扔一句:“小心点。按时回来吃饭。”就又陪他的叶子去了。
[无情花物语:第三十一章]
今天又是五月十五,端午节。赦宥摆宴,让宫里所有的人聚聚。可我不想去。
还去干嘛?难道看明夷和那小鬼玩亲热?
“小煌儿,怎么又坐在房间里,发闷气了。”
回头一瞥,是季咸!
我立刻起身相迎,拉着他的手,让他安坐在桌旁。
季咸自顾自的拿起茶壶,斟了一杯,两皮绿色的小嫩叶,从茶壶里顺着水溜进了茶杯,还不停的杯中旋转。
季咸端着茶杯,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却并不喝,笑眯眯的看着我:“快吃饭了你还坐在这儿!难道我猜得没错,你真吃醋了。吃一个八岁小孩子的醋。”
我转头,斜视着窗外。我怎么可能吃醋。那天明明都把答案写在纸上了,我不可能吃八岁小孩子的醋,你还说。
“如果没有,那就跟我走。”
季咸不由分说地拉住我的手,把我往门外拖。
我,我,我都还没有说要去呢!
可是,我到底还是个不想认输的人。看就看呗!
不就是明夷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玩过家家吗?
走到大厅,明夷果然和那小子坐在一起。还有说有小,和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说的,有什么好笑的。
我甩开季咸的手,大咧咧的做到明夷的旁边。
明夷见了我,刚才和叶子的笑颜依然挂在脸上,看的我生气。
“怎么这么晚才来?”客套话!
我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筷子,无聊的放在手里把玩。不时的瞟他一眼,但他居然没什么反应,又自顾自的和叶子说笑起来。
看得我直想咬牙。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说什么爱我,说什么想一辈子照顾我,都是骗我的。
现在一个小不点的地位都比我高了。你居然不理我,而和他说话。
你就是嫌弃我不愿意说话,沉默没意思,是不是?
一道道好菜,端上桌来。
可我却食之无味。就看着明夷不停的给叶子夹菜,说什么叶子身体不好,要多吃。以前怎么也没见他对我这么殷勤过!
“夷,我吃饱了,我们出去玩好不好。”饭才吃到一半,叶子突然眨着他那天真的大眼睛,满脸希望的恳求着明夷。
夷也是你个小不点叫的?我还没这么亲热地叫过他呢!你叫他叔叔就可以了,没大没小。吃饭还想出去玩,还让明夷带你出去。你,你不要以为你是小孩子,所有的人就都应该宠着你。
“好啊!我也吃饱了。正想出去呢!我们走!”明夷温柔的抚摸着叶子的前额,那样子充满了爱腻与宠信。
明夷,你是故意的吗?
心里堵得慌。
生活就是这样子。本来以为除了明豫,我和明夷之间不会再有第四个人插在中间。但是,现在事实却告诉我,我又一次犯错了,事实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从初见到明夷时的信任,到知道真相后的不信,到两年生活后的再次渐渐相信,再到现在的失望。
一次,一次,我们都在希望和失望里徘徊,循环。
也许,这就是我们两的命。
在所有人的不在意中,我放下了手中的长筷。
在所有人的惊讶中,我拉开凳子,站起了身。
在所有人的担忧中,我对明夷优雅的笑了笑。
在所有人的不解中,我头也不回,走出了大厅。
大厅中,人们的静默后的惊慌,由大到小,渐渐消失在我的耳旁。
宫外,月明如玉,圆如盘,攀到一个山巅之上,刚才的烦闷一扫而空,剩下的仅仅是平静与祥和!
挺直了背,席地而坐。
嘴里默念着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都说了,此事古难全,我为什么还不甘心!为什么心中还要留下惆怅!
一个人轻轻的走到我身后,脱下身上的长袍,披到我的肩上:“终于愿意说话了?”
我没有答话。
“就是这首词不好!这么好的日子应该换一首!”
我抬头,望着明夷,微微笑了笑:“应该换成什么?”
“换成一首乐府!”
“乐府?哪首?”
明夷盘腿坐了我的旁边。
我靠在他的肩上,静静的听着他用那颇具磁性的嗓音念出那一句会让我感动一辈子的诗句: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