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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岚依干笑地摇摇头,篝火旁仍是载歌载舞的热闹歌声,人来人往的嫔妃大臣们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波涛涌动。
“那甚好,姐姐,那你就随我们来吧。”慧良娣笑着牵过她的手,将白岚依同三梅隔开,热情道。“我带姐妹们去寻位置,我知道哪里看那些伶人的表演最是爽快。”
“我们其中啊,就属慧姐姐的主意多。”在一旁的容良娣更是盈盈地附和着。
白岚依被迫随着她们的脚步,“和和乐乐”地往着广场一处看台走去。她们刚一坐定后,就有着宫女捧着烤得香喷油嫩的肉脯摆到了食案上。
“姐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慧良娣也在白岚依的身旁坐下,脸上的笑意嫣然。她用手环指了一下龙落殿,“这里视野还不错吧。”
“呵呵,挺辽阔的。”白岚依也只得笑着附和道,星眸望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盈盈的,她们所坐的这侧是后宫嫔妃,而另一侧便是大臣朝子的位置。她侧头一寻,很快就找到了重烟楼的身影。虽是隔着袅袅青烟的篝火,她仍是能够看清他脸上那独有的淡泊儒雅的笑意。
重烟楼许是察觉了她的目光,也在这时转过头来,朝着她温和一笑。当见到她身旁的莺莺燕燕时,笑意更是变得浓郁,也有些无奈。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有着周围吵杂喧闹的声音,白岚依却是能听清他想说的关心话语,她嘴角噙着乖巧的笑容,朝他点了点头。
白岚依却未察觉她与重烟楼的这般互动,都暗暗地落在了周旁人的眼中。慧良娣嘴角笑意渐冷,修长白皙的手指捏起了一根银签,深深地扎入瓷盘内的烤肉中。
宴席正酣,歌舞生平,美酒佳肴,觥筹交错,每个宾客的脸上都写着笑意。大漠之人本就豪爽。酒酣耳热之际,更有甚者也加入了舞蹈伶人之中,手勾着手跳得欢快。
而处在这热闹宴席中的白岚依倒是显得有些沉闷了,身旁坐着那些面和心不和的太子侧妃们,也只得是少说话,多吃肉了。也好在有着这些美食陪伴,这次宴席也算不枉此行。
白岚依手中拿着那烧烤棒子,大口地咬了起来。这烧烤滋味比起她在东市客栈里的铁板烧相比,更具有原始风味。她看着周旁的嫔妃们都是拿着小银签扎着,小口小口的嚼着。心中暗自认为,倒不如她这般吃法,来得地道。
“姐姐,看来这烤肉很是合你的胃口啊。”慧良娣见她这般大块朵胫的样子,笑着说道。
“是啊。”白岚依也是笑着回应,惜字如金。
慧良娣却悠悠地放下竹签,用湿巾帕掩了掩嘴角,有些羞涩地说,“我身为摩满国本土人,倒是有些不适应这油腻熏肉了。”随后用手拂了拂肚子,朝身后的宫女一点头,其后者也规矩上前来搀扶着她起身,朝着过道旁的阴暗处走去。
人有三急。白岚依看她这样欲语还羞的样子,就知道她此行的去处。见身旁位置空了出来。她倒是觉得空气流通更顺畅了。心情大好,又不由地多吃了几根。
待到酒饱饭足之后,白岚依终于是懒洋洋地斜靠在侧边所放的镂空竹枕上,夏日夜晚凉凉的轻风拂在脸上,撩动这额角那几撮碎发。
白岚依伸出指尖,将那不安分的发丝稍稍顺平,也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娘娘,奴婢陪你去吧。”三梅见她起身后,笑着搀扶着她的手。
“去哪?”白岚依没反应过来,纳闷地看着她。随后转眸那身旁那位置仍是空着,慧良娣去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看来的确是肠胃不适。随后摆摆手道,“三梅,你就呆这儿吧。我只是吃撑了,想走动走动。”
三梅望着四下嫔妃也是热络地走来走去,并不像在垵苠国宴席上那般恪守礼仪。也就规矩地应了一声后,退回到了原处。
白岚依转头望向对面的那侧,只见重烟楼身旁也是围着了一群朝臣,似乎在说些什么事般,个个神情严肃,与这个宴席的欢乐气氛不大相符。
她笑着耸耸肩,想起了之前在垵苠国梅洛园时,白颖辰身旁也是围着了一群朝臣。这宴席倒是笼络自派政治势力的好时机。
白岚依仰头望着那片璀璨的星空,地上的篝火似乎都将整片天空给燃得通明。越是在欢乐时节,却越是衬得人内心的孤独。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朝朝暮暮……”白岚依仰头看着那无数颗星子汇成的银河,轻声地嘟囔道。垵苠国太子现如今被废了,储融宣,这可是你我之间的鹊桥归路?而,如今,我们又要怎么样才能再聚重圆呢。
白岚依心中一酸楚,星眸涌上了雾气,为了避免这难堪的模样被其他嫔妃们瞧见,遂垂下头,快步地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有意地选择了人少的地方。
周旁护卫见到她一身太子妃的雍容打扮,也没有拦她。
白岚依一路闷着头走,直到龙落殿的宫闱角落,无处可走时,才停住了脚步。龙落殿中央的篝火晚会欢乐的歌唱声也渐渐小了下去。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手无力地支在红漆宫墙之上,任由着星眸涌出莹泪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今晚会如此的悲伤,平常她都掩饰得很好。不是么?
突然一个温热的指尖从身后伸来,划过她的脸庞,勾去了那抹泪痕。白岚依浑身一僵,本是以为这里无人,即便有着巡夜的宫廷护卫,也不敢大胆上前。没想到竟碰上了不要命的登徒子,真是让她哀戚的心情雪上加霜。
“谁!好生放肆!”白岚依有些恼怒,伸手不客气地打掉那温热的指尖。欲转身时,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腕搂住了细腰而弯不过身来。她已是恼羞成怒,怒斥地威胁道:“你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喊人了啊!到时可不是挨板子的事情了!”虽然这离广场中央有着一段距离,但她就不信没有其他巡夜护卫经过。
“岚依……”那来人已经将头埋进了她白皙的脖颈之间,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叹息间,饱含着浓浓的思念。
这道温柔而低磁的声音,在她的梦中已是出现了无数遍。此时听到,却是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了。她本是挣扎的身子顿时凝固,星眸也直愣愣地看着前方那红漆围墙,而不再执意转过头去。她生怕只要她一回头,会发现这般温柔真实的感觉会像泡沫般消散。
“岚依,你倒是不认我了。”身后那人见怀里的人儿一动不动,轻轻地发出沉笑声。
“不!不……”白岚依回过神来,急忙争辩道。她终于是鼓足勇气转回身来,仰眸看着那张俊朗的脸庞,与那深邃而温柔的墨眸痴痴地胶着。她嘴角噙起不可思议的笑容,掌心抚上了他的脸颊,轻声道:“储融宣,我多怕这是一场梦啊……我正苦苦思念你的时候,你居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了……而又像立马便会消失一般……”
“傻丫头,”储融宣眸间皆是怜惜,轻柔地摸摸她的脑袋,“让你受苦了。”
白岚依则仍是紧紧地攥住他的袍袂,低垂着头,不言语。她的视线已是模糊,看不清楚现实与梦境。储融宣温柔的一句话,却是能触动她隐藏内心的那块坚冰,瞬间溶解,泪已成诗。她才发现这段时间的快乐,只是自我的迷雾而已。
“岚依,对不起。”储融宣将她拥入怀中,除了怜惜,还是怜惜。
“不要再离开我了。”白岚依反手环上他的腰际,嘤嘤地哭道,“带我走好不好?”而却等到回答,她仰眸再次看着储融宣那冷峻的脸庞,如同一只害怕受伤的小鹿一般,“储融宣?”他既然能进到这后宫之中来,定是有能力带她出去的啊。此时的她,多恨自己不会武功,成了一个负担。
“岚依,你许是不知道。”储融宣似乎做了很大的抉择,声音低沉,“前日祥夔皇帝被弑,如今是群臣无主,垵苠国内乱成了一团。”
“被弑?”白岚依震惊地睁大眼眸,“被谁?”
“白琅昊。”储融宣眸间一片冷然。
白岚依惊得倒抽了一口气,从未想过那白琅昊如此狼心狗肺,为了那权利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杀。她想到那祥夔皇帝那威严而精明的王者模样,生出这般野心的儿子,是他终了一生的败笔。“那翎王爷那边呢?”
“翎王爷手中本是握着垵苠国大半的兵权,再加上替天行道,顺应人心,已是准备起兵讨伐那乱臣贼子白琅昊,为先皇报仇。而此时风净山庄自然也是讨伐白琅昊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而从旁协助翎王爷。”储融宣声音沉缓,“而白琅昊久居东宫,已是建立了自己盘根错乱的势力网,废黜之后一旦失势,那股势力必然是不答应。故这次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也是有着这般势力的撑腰,双方势力免不了一番苦战。”
“摩满国是支持白琅昊那边的吧?”白岚依语气也变得沉静,她想起了刚才离席时重烟楼身旁的群臣面色严肃,许是已知道了这个消息。而重烟楼却没有告诉她。
“如今事发突然,摩满国还未有着明确的表态。”储融宣俊眉微蹙,“但是在两国建交之前,对于摩满国的贼兵骚扰我朝边境防不胜防,翎王爷便已是多次向先皇进谏,欲讨伐摩满国。若是一旦翎王爷称帝,对摩满国宣战定然是势在必行。双方利害一权衡,倒是不难猜到摩满国的选择。”
“只是可惜了这维系薄弱的邦交了。”白岚依嘴角噙着一丝嘲弄。这事态一下子恶化,两国关系已有回到交恶原点的前兆。她作为和亲公主来到摩满国的政治因素已是淡然无存,她的存在价值已是微乎其微。
“储融宣,带我走。”白岚依想到在这白白浪费生命的几个月,抬眸急切地说道。
“岚依,”储融宣叹息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此时还不是正确的时机。”
“不是正确的时机?”白岚依一怔,不甘心地追问道,“那什么时候是正确的时机!”她不要深思熟虑的计划,她只想跟在储融宣身旁,朝朝暮暮。
“岚依,垵苠国现在双方势力交恶,我贸然地将你带回去的话,只怕到时身不由己,不能够抽出足够的精力保护你。”储融宣眉间已是蹙成了川字,天知道,要让他对着白岚依说出这些话,有多么的困难。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能够自己保护自己啊!”白岚依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双手更是紧紧地攥着他月白色袖袂。
“傻丫头。”储融宣躬下身,轻轻地在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印上了一个吻,“眼下垵苠国政局交恶,无论是朝内,还是对外,你只怕回去,也难保再次被利用……”他说到此处时,眸子一黯,“只要双方并为彻底撕破脸,翎王爷还未称帝前,这摩满国的皇宫是能够保护你,免受这些干扰。岚依,我保证过不了多久,我便会堂堂正正地接你出去。”
“这皇宫竟能够保护我了。”白岚依星眸仰起看着他,他的眸间很深沉却是坚定,让她紧咬着下唇,不再言语。储融宣给予的保证,她不会去怀疑。可是,为什么要让她一次次地与他分开,却是不能并肩作战呢。
“储融宣,我爱你。”白岚依眼角的泪痕已是干涸,她望着储融宣的眸子一样的坚定,“我在这儿等着你。”她想得透彻,即便不能并肩作战,她也不愿做一个拖后腿的人。这样的话,储融宣也会无后顾之忧。
储融宣听到她真情的告白,眸子一暖,伸手拂过她的发丝,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