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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上尘点点头:“还知道老规矩啊。”
楚杉认真的点点头,豪气冲天的说:“男子汉,大丈夫,做错了就要担当。昨日是我不对。”
楚上尘忍着笑,看着楚杉摊开拳头,是一块松子糖。他伸手从他的掌心捞出来:“知错就好。以后万不可如此冲动了。”
他们的老规矩,楚杉做错一件事情,要认认真真的跟他人赔礼道歉,并且,送上一块松子糖。松子糖甜甜美美,代表以后也会与你相处融洽。
甜腻的松子糖独有的软糯在唇齿间荡漾开来,楚上尘虽是一身疲惫,但看到平日如小公鸡般雀跃的楚杉此时不跑不跳,乖乖的低头认错,像个软绵绵的羊羔,心里因他昨日毁了自己十年珍藏的火也消了大半。
楚杉偷偷抬眼看楚上尘的脸色,见他吃了自己的松子糖,心里暗暗舒一口气,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雨过天晴了。说起来,他从小就是闯祸精,不是这个不小心在山里烧了一把火险些烧掉自己的家夕照山庄,就是调皮把吴叔的胡子揪下来,害的老人家哭天喊地要回乡下,上次还拔剑抵在哥哥的咽喉上,这次又撕毁了他书房里大半的珍贵藏书……楚杉抿抿嘴唇:原来我做过这么多坏事啊……
想想自己做了这么多坏事,哥哥还总是不嗔不怒,心里就一阵感激。
“哥哥,你总是不生气,真好。”楚杉澄澈空明的大眼睛就像最纯净的泉水,闪闪发亮的看着楚上尘。
楚上尘难掩笑意:“不,哥哥也是有脾气的。”
楚杉心里一跳:“哥哥,你不是不怪我了吗……”然后绕过书桌走到他身边扯着他的白色狐裘撒娇。
楚上尘摇摇头:“不怪你。但若是有一天,你离开哥哥了,哥哥就会生气的。”
楚杉黯淡的眼睛又一瞬间闪闪发亮:“那哥哥一辈子都不会生气了!因为开颜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哥哥啊!”
楚上尘看着楚杉认真的表情,心里很快的闪过一丝落寞,但嘴角仍然有着笑意:“好。那开颜你要记着。若是以后你走了,哥哥可不会再理你了。”
“嗯嗯!”楚杉“嘿嘿”傻笑了两声,把楚上尘腿上的暖炉放在桌案上,然后自己一把坐到楚上尘的腿上,面对面的看着。楚上尘仍旧是淡淡的,不反抗也不迎合。昨夜劳累了一夜,他的衣衫有些散乱,但眉目之间的风雅是与生俱来,不显得一分狼狈。
楚杉乐滋滋的看着他,手不由得抚上楚上尘的脸庞,楚上尘也实在没力气去挡他的手,也就闭了眼睛,任他在脸上摸索。楚上尘的面部线条非常柔和,似他的人一般清清淡淡,没有过于刀削斧砍的扎眼,却偏偏十分养眼。极密又卷翘的睫毛,白皙光洁的面庞。指尖划过每一寸皮肤竟都像燃了火一样的发烫,指尖发烫心里又砰砰跳跳起来,“砰砰”的似是擂鼓。
满心满眼都是哥哥的影子,觉得轰得一声心里就炸开了,指尖的颤动随着抚摸一直延绵到心里,铺天盖地都是哥哥的气息,哥哥的眉眼,哥哥的味道……楚杉有些惊慌,连忙放下手来,憋出一句:“哥哥,你真好看。”
四周这样安静,楚杉觉得只听到自己的胸膛剧烈跳动的声音。
楚上尘慢慢的睁开眼睛,极淡的点点头,又揉揉楚杉的头发:“开颜也好看。”
楚杉被夸的十分受用,两只手放在楚上尘的胸前,他揪了楚上尘的衣襟,扭扭身子撒娇:“哥哥……”
“嗯?”楚上尘继续闭目养神。
“亲亲。”声音都带着颤抖。
听到这话闭目养神的楚上尘一下子睁开眼睛。楚杉满脸期许的看着他,小脸红扑扑的,又加上那一双如黑珍珠般明亮的眼睛,看的楚上尘心里莫名,开颜长得和他……好像……
然后他捧着楚杉的脸,在额头蜻蜓点水似得轻轻碰了一下。唇瓣柔软,印在冰冰凉凉的额头上霎时就像秋天的枯草被一把小小的火折子燃烧了一般,噼里啪啦的烧的楚杉的脸和心都被那轻轻一吻撩拨起来,觉得激动难耐,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看着楚上尘的脸,“吧嗒”一口亲在楚上尘的脸上,太过激动留下了晶晶亮亮的口水和响亮的声音。
楚上尘有些惊愕,手指摁着方才被楚杉亲了的右脸,眉眼低下去,又随意的瞥一眼其他的地方,竟微微脸红。
楚杉心里怦怦直跳,又伸手勾住楚上尘的脖子索要拥抱。他的侧脸贴在楚上尘的心口,然后觉得奇怪:“哥哥,为什么你的心没有我跳的这么快?”
楚上尘回抱了他一下,手轻轻的放在楚杉的腰上,然后轻轻安慰性的拍了两下,只淡淡的笑了,心里却有一丝极淡的怅然。
“哥哥,什么时候天气好,你能带我去骑马吗?”
“好。”
楚杉觉得抱也抱够了,亲也亲了。抬头看看窗外,似是大雾之中隐隐约约有一团火红,“哥哥,天亮了,咱们用膳去。”
“好。”楚上尘拍拍楚杉的腰让他下去,自己站起来险些一个踉跄摔倒了:本来就忙了一夜,十分疲惫,刚才楚杉又赖皮的坐在他身上这么久,腿早麻了。
“哥哥,你怎么了?”楚杉已经迈步到门口,回头看见楚上尘扶着桌子有些晕眩的模样。
“没什么,我们走吧。”楚上尘柔声说道。
在延绵的长廊的拐角就碰到了裴戎昱。楚杉看了一眼他,心里虽有不愿意,但还是轻轻的叫了一声:“裴大哥。”
裴戎昱本是面无表情,看着楚杉别别扭扭的喊出一句“裴大哥”,那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惊愕:这楚杉平日里就是一只目中无人的小公鸡,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样子,怎的今日居然乖乖顺顺的成了一只小绵羊?当然,本质仍然是披着羊皮的公鸡……
“嗯。”裴戎昱愣了一会儿,淡淡的应一声。
楚杉又从袖子里摸出两颗松子糖,一颗给了裴戎昱,一颗给了楚上尘:“哥哥,你看我听话吗?”
语气里尽是讨好。
楚上尘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蛋:“听话。”
楚杉乐滋滋的点点头,又对裴戎昱说:“我虽然还是不喜欢你,但哥哥让我喜欢你,我也没办法,以后……我都会叫你裴大哥的,也偶尔……听听你的话。”
语气虽然吱吱唔唔尽是不服气,但楚杉说的都是真话,他从来不撒谎。他确实是不喜欢,但他愿意改。
裴戎昱看着掌心的松子糖,眸子动了动:“多谢……开颜。”
舍了名字叫了表字,裴戎昱其实也不想自己和这个未来小叔子的关系搞僵,毕竟自己现在还需要他来告诉自己很多关于楚上尘的消息。
“不用啦。和好就和好啦,以后我也学着喜欢你的。”楚杉大方的甩甩手就潇洒的往前走去。
裴戎昱看着楚杉大摇大摆的模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难道平日里楚上尘真的已经把楚杉宠到这个地步,一颗松子糖就能化敌为友吗?楚杉你……也太天真了,楚上尘你……也太纵容了。
楚上尘向裴戎昱做了个揖:“前段日子,开颜不懂事,让舒扬你多有难堪。子卿在此谢罪。”
“不会。子卿你见外了。开颜这孩子,天真烂漫,我也是喜欢的。”
“那就好。”楚上尘笑笑,又道:“舒扬,我方才一直被开颜缠着,现在去梳洗一下,你与他先去用膳吧。”
裴戎昱点点头,转身跟上楚杉的步子。
楚上尘负手而立,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消失在漫天的大雾里,面上波澜不惊,但又不知是藏了多大的情绪。站了很久之后感觉到冬风的寒凉,他方才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梳洗之后他却并不着急,而是坐在自己的书案前,在暗格里掏出一枚玉佩,那是他六年前救下昏迷重伤的楚杉时系在楚杉身上的,是一枚血玉。那丝丝入扣的赤色像是楚杉一般耀眼蓬勃,玉色均匀剔透,一看便是上乘,还有金色松散的流苏垂下,初时,楚上尘并不知晓这玉到底是什么玉,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慢慢长大,终于晓得了那枚血玉到底是何意义,这样的玉佩,价值连城,找遍整个中原都没有一枚,但更让人担心的,是这血玉背后代表的,又是怎样至尊的权利和血统……
脑海里是方才他和楚杉在书房里的场景。胸口一热,又有针扎的疼痛:开颜,你终究是要走的。
但有你那句话,我也够了。
这厢是眉眼盈盈陌上桑,却不知晓,那一厢花开花谢不知几时秋了。
☆、第十六话、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凉寒的风投机取巧的钻过半合的窗,撩起淡青色的幔帐,也吹散屋内仅有的温度,似是水中涟漪,荡漾开一片片清冷。相比夕照山庄每日都要上演几出无理取闹的好戏,雁栖山庄显得更加平静,也分外……孤寂。
而这里,是雁栖山庄庄主周莲见的卧房。不似寻常女子闺阁,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脂粉气,倒隐隐的透出利落干练,简朴的味道。
一张极大极软的卧榻,与摆在一旁暗漆梅花箱相得益彰。周莲见坐在梳妆台前,握着菱形花镜,神色有些憔悴。她双手有些颤抖的搽去脸上的胭脂,镜中美人失去胭脂的衬托,长颦减翠,瘦绿消红,却仍旧是倾国倾城,更带了一丝病态的妩媚,她的动人,似是自骨髓里散发出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心魄,她纤长的手指又动了动,轻轻摘下耳环,犹豫了下又解掉了发簪,霎时,三千青丝随着那一支碧玉簪都落下来,寻常人披头散发难免邋遢,但这放在周莲见身上,披散着头发更多了一份不羁的妖娆。
周莲见眉目清冷的看着镜中素颜的自己,出口的声音仍是清朗的,带着一些些喑哑,却甚是好听:“子卿,我自那日赏梅之后,就冻坏了,你晓得吗?”
然后又苦笑了下。周莲见一向是冷傲,遗世独立的女子,这般自怨自艾,憔悴不堪,是从来没有过的。她深深呼了一口气,手指在脸颊上轻轻碾了一下,揭下一张面具,她看着这一张被揭下的脸皮,眉目又黯淡了一下,遂起身不再看镜中之人。
一步步,白色绣花鞋轻轻挪动至那个暗漆梅花箱,掏出一把金灿灿的钥匙,开了精致小巧的锁。那里面放着的,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一件宝蓝色的真丝长衫,一把玉骨金丝的折扇,她“唰”的一声将折扇完全展开来,呈现一个漂亮的圆弧,这扇子十分精致,上面有一幅丹青,画的是荷花鹭鸶图,以泼墨写出荷叶,以重墨勾筋描络,双钩写荷花,璎珞飘摇。白鹭近似白描,不加晕染却生动准确。是一幅写意佳作。一旁用行书提了两句诗:
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用笔苍练老到,隽永清秀。落款写着:千金公子。这是六年前的子卿写的。她仔仔细细的抚摸着每一个字,心中隐痛至极:“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是,这么多年,一种相思,两处离愁,我等你等的这样辛苦。六年前你不辞而别,我天涯相随,等来的,就是这个结果?”
寒冬的风这样刺骨,莲见却面不改色的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衫。直到那滑腻似酥的冰肌玉肤完全裸露在泛寒的空气里,她才罢休。又一件件穿上亵衣亵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