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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凡连头都没抬,正在桌上练字呢,只嗯了一声,道:“行了,晚上你和绿萝乞巧吧,别烦我。”
呃。丹若满腔热情被楚亦凡这么一浇,立时一点都不剩了,怏怏的凑过来道:“姑娘,连太太都吩咐过了,叫您今天晚上一起去彩楼乞巧呢。”
“不去。”楚亦凡在自己院里,说话很是直接简洁。
绿萝进来,劝道:“姑娘,既是太太吩咐了,您就去吧,就当是玩玩看热闹呢。”
楚亦凡写满了一张,这才放下笔,松动松动手腕,道:“就说我课业重,今天就不去了。”
绿萝见楚亦凡答的坚定,知道她是真的不愿意去,心里暗叹一声,道:“是,奴婢这就去回了太太。”
丹若举着手里的小盒子,问楚亦凡:“姑娘,这蜘蛛怎么办?”
“你们两个玩吧。”既是抓了,也别白抓,她和绿萝可都是大姑娘了。
丹若一笑,道:“就知道姑娘最能体谅人了。”
知道她爱玩,楚亦凡也就只微微一笑,并不多话。两人退出去,各自行事,只留楚亦凡一个人在屋里接着练字。
楚夫人柳氏正在花厅里听着绿萝回话。等她说完了,便微微一笑道:“凡娘倒是个贞静的孩子,罢了,既是她不喜欢,也别勉强。最近她怎么样?”
一语带过,并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细细的问起楚亦凡的饮食起居来。
绿萝答的中规中矩:“姑娘前些日子苦夏,饮食上都稍差些,最近才勉强好了一点,就是喝冰饮比较多。每天早起给太太请过安便书小书房同众位姑娘们上课,回来吃罢午饭,稍事休息便是窝在院子里练字……晚饭若吃的早了,饭后就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回去再做多半个时辰的针线,敲过更鼓也就收拾洗漱睡了,很有规律。”
柳氏点点头,道:“姑娘小,你就多精心些。也别晚上多做针线,仔细坏了眼睛,冰饮也少喝,她还小呢,肠胃受不了。她虽喜欢,你也好歹哄着些,别尽随她的性子。”
绿萝自是应承,柳氏微微抿了下嘴角,道:“这都过去这么些日子了,我倒是一直没问你,那天在林子里的竹叶青,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怎么我还听说之前凡娘落了水?”
如柳氏所说,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六姑娘的伤都养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怎么夫人才过问呢?绿萝一时不知道柳氏是什么意思,不敢妄动。
她只垂了眸子,温顺的道:“奴婢也不太知情。当日是丹若在姑娘身边伺候,据说是厨房的雅儿不小心撞了一下六姑娘,这才失足落的水。那竹叶青却不知道,想必是沈三公子带来的也未可知……”
柳氏喃喃的道:“雅儿?我还奇怪,她怎么好端端的就投了井,原来是畏罪自杀。”
绿萝一激灵,就出了一身冷汗。雅儿投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正在惊疑中,又听柳氏问:“你家姑娘如今可大好了?孟大夫开的药,可都如数喝了?”
绿萝沉吟了一下,道:“都熬了的,姑娘也从没嫌苦,都,都全喝了吧……”
却冷不丁对上柳氏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眸,明明看上去和悦如春风,绿萝却觉得后椎骨一阵刺痛,刚下去的冷汗又涌了上来。
第一卷 023、坦白
绿萝觉得自己窒息的几乎喘不上气来,好像谁一把就握住了她的心脏。她一向身体强健,一年到头,连个头疼脑热的时候都没有,自以为那颗心脏跳动的极其有力,可就在这一瞬,她方发觉,她的这颗心脏还是太脆弱了。
只被人似无所觉的这么一握,就已经钳住了她的脉门,她除了坐以待毙,竟是毫无反抗之力。
她垂死挣扎着抬眼,看了柳氏一眼。她那清明的,柔和的,甚至带了点笑意的眼眸却忽然凭空多了一丝杀伐的血腥。
绿萝不支,颓然的垂下头去,只听得柳氏冰冰的如同冰碴子落到地上的清脆,问道:“凡娘那里,就没有别的了?”
绿萝心一沉,如今只有一个念头,如同放大了数十倍的音量,在她心口、脑仁、耳边不停的回荡:太太都知道了,太太都知道了。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虽说太太病弱,但整个楚府都握在她的手心里,哪个角落有点风吹草动,她怎么会不知情?
雅儿死了,怎么就那么巧?绿萝根本不信这个说辞。失足?只怕是被人灭口了还差不多。说不定那个熬药的嬷嬷,这会也不定在哪个角落的地底下吟唱着自己的委屈,也说不定早就过了耐何桥,进了最阴暗冷森的地府了。
接下来呢,就是自己了吗?
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某一点,绿萝的指尖发烫,颤抖了半天,才勉强支住自己的膝盖,道:“有,有的,姑娘后院的一株海棠,好端端的,竟枯萎了。”
柳氏神色未变,心里却突的一声。小小年纪,她倒是戒心了得。可随即又看向绿萝。没有这些丫头帮衬,她是如何做到的?
绿萝却轻轻的啊了一声。才说完这话,她忽然明白了从前她不太明白的东西,后知后觉的喃喃着补充:“怪不得……”
这次柳氏没给她任何的台阶,只是神色端凝的微笑不语,等着她自己坦白。
绿萝轻抬了下巴,并不敢直视柳氏,声调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一点起伏:“太太恕罪。姑娘身边人少,只得奴婢和丹若二人,往往姑娘喝药时都嫌奴婢们在跟前碍事……奴婢只是听丹若提了一句……”
看来,她是真的不知情,想不到这些关键紧要的细节,竟落在丹若那丫头身上。平时瞧着她大大咧咧,什么时候竟有这般心计了?
柳氏不动声色,温声道:“凡娘还小呢,她不懂事倒也罢了,怎么你也这么不尽心?那药怕是她嫌苦,都泼洒了吧?”
绿萝不敢辩驳,只垂头道:“奴婢,不清楚,大概,大概是喝了的。”
柳氏眼睛一眨,声音里就带了波动,却是带着笑意的问道::“什么叫大概?喝了就是喝了,没喝就是没喝,你是她贴身的丫头,怎么连这都弄不清?这次我便不和你们计较,可再有下次……”
不言而喻,彼此都是明了的。
晚风温热,正是一年中最难熬的时节。
丹若见房中灯还亮着,便进了门,果然楚亦凡还没睡。倒是不练字了,却就着灯光看书。丹若放下托盘,道:“姑娘还不歇着?”
楚亦凡放了书,问道:“绿萝还没回来?”
“没呢,姑娘,这是刚用冰水湃过的西瓜汁,您喝一口消消暑?”
楚亦凡正是觉得闷热呢,便伸手接过来,笑道:“难为你有心,我这正热呢。”
丹若是个直肠子,道:“奴婢可不敢居功,是老爷叫人送过来的。”
楚亦凡唉哟一声,道:“是父亲送来的?人可还在?派了谁来的?我应该当面谢过才是。”说着就要下地。
丹若上前替她穿鞋,道:“姑娘且好生歇着吧,老爷派了他身边的孙妈妈,这会儿早就走了。”
楚亦凡顺势坐回床上,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重新端起玉碗,用银匙搅着鲜红的冰凉的西瓜汁,一副若有所思状。
丹若道:“姑娘你就放心好了,孙妈妈也没说什么,只说奉了老爷的吩咐给姑娘送碗西瓜汁……奴婢遵照从前的规矩,打了重赏的。”
丹若性子直,说话也直,楚亦凡也就朝她一笑,道:“父亲为什么会指名给我西瓜汁?是大家都有呢,还是单单我有?”
丹若一下子就噎住了,挠挠头道:“这个,奴婢可想不出来,奴婢也没问。”
楚亦凡淡淡一笑,道:“这碗也不是咱们这里的吧?我可记得这些都是有份例的,从哪来的,就得还回去,你总不好意思让孙妈妈亲自来取?”
丹若一拍脑袋,道:“奴婢晓得,奴婢亲自送回去。这玉碗可不是大厨房的,老爷的秋爽居里有个专门的小厨房……”
楚亦凡还是似笑非笑,道:“你这丫头一向都是莽撞糊涂的性子,冷不丁走错了路也是常事,就只当是串门了。”
“啊?”丹若迷茫的看一眼楚亦凡:“姑娘,奴婢虽然糊涂,但进府也好几年了,路都走熟惯了的,从没走错过。”说完了,忽然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奴婢知道了。只是奴婢这一去路走的有些远,怕是要穿过大半个府了,姑娘身边没人服侍哪成?”
楚亦凡轻松的笑笑,道:“我这就要歇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你,别嫌路远,走坏了鞋,我赔你两双。”
丹若嘻笑道:“姑娘的鞋,奴婢可不敢要,您也得有那闲心才成,不如哪天姑娘给奴婢描两个新鲜的花样子好了。”
楚亦凡笑道:“你倒是敢说,你当我不会做鞋吗?”
丹若心道,不是奴婢敢,而是确实您那手艺,做了我也不敢穿。嘴上却不敢,只道:“奴婢是说姑娘没这闲功夫,您正经事还做不完呢。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姑娘书上那极好极新鲜极别致的花样子……”
这会倒过来了,丹若像上眼馋着糖的三岁小孩子,生怕对方不兑现,再三嘱咐并得到对方再三保证之后这才走了。
丹若刚出门,就见柳氏身边的刘妈妈迎面走过来,道:“太太正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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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24、诱供
丹若毫无心机的一笑,道:“我正要把这玉碗给太太还回去呢。”
刘妈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玉碗,做了断语:“这不是太太房里的。”
丹若啊了一声,秀眉一蹙,道:“不是太太房里的?那是哪儿的?”
刘妈妈略微不耐的道:“你也太不尽心了,这玉碗是谁送来的,又送的什么?寻根问底,出处不就出来了?”
丹若毫不犹豫的道:“是个年长的妈妈,我瞧着眼生的紧。一时又是忙,又是乱的,倒把这碴忘了。再者,我哪敢拉着妈妈们问长问短,自是知道她们都忙的脚打后脑勺呢。”
这话也带了恭维刘妈妈的意思,她的唇角略微的扯了一下,笑影一闪而过,随即正色道:“该说的说……如今你倒成了没头苍蝇。太太急等着你问话呢,不然你再找人送吧。”
丹若为难的道:“绿萝姐姐尚未回来,院子里就两个小丫头,年纪又小,人又生的呆头呆脑的,万一打碎了可怎么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刘妈妈心里不满,脸上就带了不高兴,淡淡的道:“你说的,都在理。”
但是,她却不能握住理,理在太太手里呢。不管她有天大的急事,现在去见太太是当务之急。刘妈妈却没那个耐心替她讲这个道理,道:“话我已经带到,你还是跟我先去太太身边复命吧。再不然,我先去回了姑娘,你也安排安排?”
丹若一脸为难,却是赞同了,道:“都是奴婢愚钝,倒要难为妈妈多等一时,我且把这玉碗放个稳妥的人手里。我倒想起来了,这玉碗好似是老爷院子里的孙妈妈送来的。”
她喃喃说着,却已经折身进了院子。
刘妈妈跟着进来,既是等,就不能不去见楚亦凡。虽然她并未多瞧得上这个庶出小姐,但刚才丹若那一番话,倒是让她心中有了些异状。
老爷怎么会派孙妈妈过来?送东西在其次,难道是有什么话?
楚亦凡听了刘妈妈的来意,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既是母亲有话问丹若,就紧着叫她去吧。那玉碗一时还不还的倒不打紧。”
刘妈妈自是满口奉承:“六小姐最明事理,老奴也替太太高兴。”
楚亦凡微微一笑:“妈妈倒是谬赞了,百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