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起来这李霈的年纪只怕比萧虎大不了太多,但是他同萧虎比起来却是稳重太多了。不过萧豹想这样正好,那种顽皮的天真才应该是萧虎与生俱来的本色,是他无心表露出来的天性。若是有一天他也变得象这李霈一样严肃懂事不粘人,自己还会这样喜欢他吗?
在这同时萧豹也不得不承认,李霈也很讨喜…………尽管他长得没有萧虎俊,可也端正得很。而且他还会脸红,若是与一向朝着自己撒娇耍赖从来不知道客气的萧虎比起来,这可真是稀罕。
萧豹忽然觉得有趣,一时间忘了忧愁和烦恼,而且竟然起了玩心。
他的眼睛又情不自禁的微微眯起来,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新的目标。他在心中考虑着要是现在去逗他一逗,可能也能解闷。
这样想着,萧豹的嘴角轻轻朝上弯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6
6、第6章 。。。
作者有话要说:李霈晕了;小豹内疚了。。。。。。
又是一个明月夜,无法安然入梦的却不只是一个人。
一支小小的鸣镝箭被李霈仔细捧在手中。他已经将这支奇特的响箭翻来覆去地观看了大半个时辰,还是猜不透那射箭之人的来历。
此箭与平素李霈常用之箭大相径庭。它比通常所见的那些箭要短,不过五六寸长。乍看之下并不起眼,箭杆以竹制,羽以雕羽制。但是仔细看来才觉得不一般………只见那箭镞非金非铜非铁,用的是一种奇异的黑色金属精心铸造的,居然铸造箭镞的工匠还有闲情逸致在那箭镞之上铸了精美的花纹,象是一种神秘的图腾,还被悉心打磨得无比的光滑锐利。
这样子让李霈觉得很是困惑,不知道这明明是用来取人性命的利器,为何还要花这么多心思去制作,好象制作者的初衷不是为了使用而是为了供人欣赏。
而且在那箭镞之下还特意加了一枚小小骨角哨子,琢磨的也颇为精巧。
李霈当然知道这便是“鸣镝”一名的来历,因为这种箭在被射出之际,哨子破空而去急促的气流便会使它发出响亮的哨鸣。
可是李霈所知道的仅此而已,到现在他也想不明白一个文弱书生怎会在简单的行囊里随身携带这样一支罕见的鸣镝箭。
说起来不过是场意外的偶遇,可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李霈就是再想上几天几夜,就算是想破了头,也猜不到这小小鸣镝箭与那书生的来历。
这简直是个猜不出谜底的谜,让李霈懊恼不已。他原以为自己射箭的本事已经称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但是最近却是接二连三的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头一个便是萧虎。
唉,那少年的事情不说也罢。他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的那一刻起,就处处透着奇怪。若不是原绿卿怜惜他,象这样来历不明的少年断无留在原将军身边的道理。
李霈素来机敏警觉,他敏锐得察觉到了不寻常,但是想要追寻那些原本就很无稽的线索,又都无迹可寻,自然也就无计可施。李霈只有更加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萧虎时而天真时而愚笨的举动,那绝对不是特意装就装得出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让观者莞尔或是叹息。
李霈这辈子也忘不了头一次见到萧虎拿着自己的雕弓玩耍时的样子,那少年明明毫无心机,满脸都只是好奇,可是立即便让众人吃了一惊。
因为在军中任是谁都知道,李霈的弓沉得很,那是当年他师父特意请人为他制作的出师礼。寻常人等连拿起来都嫌沉重,想不到到了萧虎的手中就似一件儿童的玩具,轻而易举便拉成一个满弦。
好吧。。。。。。就当是萧虎是天生神力,又加上平日跟随着原将军耳濡目染,李霈勉强接受了萧虎射箭的技艺没过多久便几乎与原将军和自己并驾齐驱的现实。
但是今日这一场又该算做是什么?那主动与自己相较的文弱书生哪里有半分懂得武艺的道理,最可恶的是即便就当他也是家学渊源,但是他明明连弓都不曾携带,偏偏随身带着如此特异珍贵的鸣镝箭。
当那短短的竹箭由李霈临时借给书生的雕弓上如一股疾风一般离弦而去的一刹那,尖锐的破空之声立即让李霈脸色苍白。来不及眨眼,牢牢钉在三百步外的大杨树树干上那支自己刚由自己射出的长箭便被这奇异的鸣镝从箭尾的白羽剖成两半,齐刷刷的应声落地。
。。。。。。
这一刻独自坐在营帐中的李霈沮丧的以手抚额,他右手拇指之上的青玉扳指冷冰冰的倒让他有了些清醒。可是他忽然又想到那书生随随便便地拉弓便射,他连扳指也不曾佩戴,也不知道自己那柔韧的野牛筋箭弦有没有勒痛他的手指。
疯了疯了简直是要疯了。。。。。。李霈摇摇头,想要把心中这些莫名其妙的怪念头以及那书生眼中那种似曾相识的神情全部抛在脑后。
那书生的年纪看起来与自己相仿,他那时应该并不曾笑过,奈何李霈就是觉得他朝自己拱手时笑了笑,至少那个似笑非笑的模样已经成了他心中一个深深的烙印。
说实话李霈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心情。应该不单单只是沮丧吧,还有惊讶,不敢相信。。。。。。
照理说李霈最应该恼怒的,可事实上他并不曾恼,在他的心中更多的却是好奇………他很想知道那书生究竟是个什么来历,他清醒地意识到这鸣镝箭的不同寻常,仿佛在它将自己长箭对剖的那一刻,自己生命中有着什么模糊而未知的东西也被它牢牢钉在了同一个地方。
而那尖锐的哨音也仿佛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连接着遥远的未来,以及曾经的过往。
这真是一个谜。
黑色的箭簇在烛火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神秘的精美花纹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时隐时现,仿佛正在向李霈无声地诉说着什么来自远古的秘密。
同一刻明亮的温柔月光里,萧豹仍然在月下独酌。
自从来了这座原绿卿驻守的小城,萧豹的酒量是越来越好了。
这时候他还是白天里所幻化成的那个书生的模样。萧豹最近比较偏好扮演这种形象,就是象这样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同时又没任何特点可言的书呆子。尽管这样子比他原本的样貌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但是扮成这样就不惹人注意,省了很多心,也就省了很多事。
萧豹敢打赌莫说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算是萧虎面对面的看着自己,只要自己忍得住不朝他笑,他也绝对认不出自己。
就比如说今日吧,连那既沉稳又聪明的李霈站在自己面前不也没被他看出来,萧豹真的很得意。
那时候萧豹心中强忍着笑,面上却是波澜不兴,就象寻常孩童在精心制造一场恶作剧。他在想哦你也会吃惊的么?前几日你不还诚恳邀我同行,怎的今日看着我一点儿疑心也不起,可见是我扮得很象了啦!
但是等到萧豹见到李霈因为吃惊而变得苍白不自信的脸,心中忽然觉得有些不忍,模糊的负疚感袭上心头,让他后悔不该同李霈开这样的玩笑…………自己提出同他比试射箭本来是一时兴起逗他玩的,但是对于李霈,那样的比试结果显然过份残忍。
所以萧豹笑不出来了,同时他罕见的后悔了。
天知道萧豹真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那个结果让自信的李霈那般难以接受。如果知道会是这样,萧豹定会换个花样。
但是后悔又如何?
萧豹觉得和人打交道可真难。他其实不太喜欢同人打交道,他本来生性洒脱豪迈,但是这三年里他结交的朋友也没一个是真的人。
若要与小熊小狗交朋友,甚至是与一株树一朵花一条溪流一座山谷交朋友,绝不会有这么难。
一杯接着一杯,萧豹在微醺的醉意里暂时忘了一直在牵挂着的萧虎,朦胧之中的他只能专著于一件事: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同李霈说抱歉吗?显然是行不通,那么又该怎么办,才能挽回今日这个无心的玩笑?
哦。。。。。。请他喝酒成不成?
萧豹笑起来,他第一次见到李霈时不就是见他沽酒回城。那么找个机会与他同饮,这样成不成?
长夜未央,明晃晃的温柔月光洒了一地寂寞的亮银。
7
7、第7章 。。。
作者有话要说:风雨欲来啦。
一道用火漆封口的密旨被当朝皇帝的密使飞马送来原绿卿的案上。
除了此时帐中的两个人,谁也不知道在它之前到达的还有来自太子颂文的另一封同样封了红色火漆的快件。
原绿卿难得的微微蹙了眉头,默默凝神望着分别摆放在书案左右两端的密信…………一封是皇上召他速速回京,拟与他国使节共商如何攻打共同的敌国,之后利益分享,本国的疆域可得以大幅扩张;另一封的意思则完全相反,那是太子颂文嘱咐他万万不可归来,此时朝中重臣们已经为了此事争得乱了阵脚,皇上被佞臣挑拨得昏了头,一心只想遣原绿卿即刻便出征。
太子颂文与他的父皇素来不睦,在政见上往往意见相左。自从太子颂文的生母林姓皇后离世之后,皇上愈来愈不喜爱这个林皇后所诞的长子,一直犹豫着废了颂文另立他最宠爱的冯姓贵妃所诞的幼子颂稚为太子之事。
只是碍于太子的舅父是当朝国舅,此事若是办得不妥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才一直拖到今日。这其中的细微末节外人自然不清楚,但是太子颂文的失意已经是由来已久的事实。而他这个太子的头衔最后是否能保的住,却是谁也说不定。
皇上与太子颂文在一件事情上的意见倒是惊人的一致:他们同样看重原绿卿,都想让这位战功卓著的年轻将军成为自己一颗最重要最有力的忠诚砝码。
对于自己的地位如何,原绿卿心中清楚得很。就凭此时自己手握重兵,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在这座君臣父子仁义道德的天平之上,自己的意志和决定偏向于哪一方,对另一方的威胁或者打击都几乎是可以致命的。
但是原绿卿不想要这样。其实他是个不想做将军的将军。
在这个无比荣耀的位置上他所立下的功勋实在是太多了,可是征战的地方越多,他就越是麻木与厌倦。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原绿卿平时尽量不去想,只是他最近越来越时常情不自禁地想。
每当在浓浓的烽烟久久无法散去的战场上,在被征服的陌生土地上,他怕看到的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满是血污的惶惑恐惧的脸。
谁也不知道原绿卿有一个秘密,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自己最怕的东西是什么…………不是沧桑老人的眼睛里悲悯的嘲弄,也不是失去家园的母亲悲伤愤怒的泪水,而是某一刻他无意之间看到的一名幼小孩童的天真笑颜。
他实在太小了,小到不明白在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小到不知道为今夜睡在哪里下一餐可以果腹的食物又在哪里,小到披着褴褛的衣衫依然还有力气顽皮地追逐笑闹,小到再黯淡再肮脏的灰尘也依然蒙蔽不了他那双无辜又单纯的眼睛。。。。。。
在那个孩子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屈辱和恐惧的痕迹,可是面对着那个天真不设防的笑容却让冷漠坚韧的原将军茫然。他心中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崩塌,他忽然变得软弱而困惑,开始竭力思考自己并且说服自己,曾经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想不明白,最后心中只剩下一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