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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玉秀一咬牙,从床上就扑去沈稼轩,沈老太太说了,男人一旦碰到女人的身子,再君子再英雄的男人都变成禽兽,必定会木已成舟,到时他想赖账都赖不掉。
咚!半截青砖从窗户砸了进来,一是被窗户阻截了力道,二是洛醺力气本来也没有多大,另外床铺离窗户还有段距离,青砖落在屋地上没有砸到葛玉秀,却实实在在的把里面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沈稼轩拔腿出来看,洛醺扭头就跑,最后被他轻松捉住,拎着来到一丛花树后面喝问:“是你胡闹?”
洛醺道:“是我。”非常的大义凛然。
沈稼轩看她肩头还背着包裹,已经得知她下午就离开了沈家,这么说她现在是重新回来,心里突然一阵欢喜:“你为何这样做?”
洛醺昂着脑袋:“我爹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身相许。”
沈稼轩:“……”
正文 025章 色魔夜袭
洛醺本想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话到半截稀里糊涂的拐了弯,听得沈稼轩无言以对,大红的灯笼映照下是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洛醺品味一下刚刚自己的话,才发现错误,纠正道:“我的意思,我婶对我好,皓暄对我好,我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沈稼轩粲然一笑:“真没看出,你还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洛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假如你娶那个葛玉秀,我下四滥下五滥的手段都有。”
偏巧这个时候惊吓过度的葛玉秀裹着衣服从房里跑出来,听见洛醺的话,冲过来手指她:“你!”
洛醺暗叫不妙,若非被沈稼轩逮住,自己完全可以逃跑的,事情已经发生,她见机行事道:“我走错地方了。”
葛玉秀再憨,也明白刚刚那半截青砖是她抛进去的,你走错地方可以,你用砖拍人说不过去,本就对她没有好感,立即道:“我去告诉我大姨。”
她转身跑掉,沈稼轩知道接下去母亲一定会来兴师问罪,无论洛醺的动机是什么,她的行为实在过分,所以自己假如一味的袒护她,怕让母亲生气更怕让别人说三道四,老太太出手对洛醺就是重罚,不如自己先下手,洛醺才能逃过一劫,忽然想起一事,问:“你不是走了吗?”
洛醺道:“我都说了,受人滴水之恩当以身相许……啊不对,是当以涌泉相报,我留下来给你们沈家干活一年,算是偿还那一百块大洋,然后我再走。”
沈稼轩半喜半忧似笑非笑,怅然若失的叹口气,再道:“你既然很侠义,就侠义到底,等下老太太必然会来过问此事,不如我先把你关进柴房,在老太太那里才能说得过去。”
洛醺好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关就关。”
比之以前面对惩罚的怯懦,她如此天翻地覆的改变让沈稼轩不得不怀疑她究竟是怎么了,探寻的道:“你看上去非常开心的样子。”
洛醺嘿嘿一笑:“欧阳说了,他理解我在沈家做童养媳是逼不得已。”
原来如此,沈稼轩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望去远方,那里只有茫茫夜色,黯然伫立稍许工夫,然后轻声道:“走吧,去柴房。”
不出所料,葛玉秀衣衫不整的来找沈老太太,进门就嚎哭起来:“大姨,你得为我做主。”
沈老太太屋里还有李香韵和黄织秋,葛玉秀是老太太的嫡亲外甥女,她们都明白此后自己的地位会落在四奶奶之后,是以不约而同的过来讨好老祖宗,扶正不敢奢望,只想在沈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舒舒坦坦,假如被打回原形,一个是车把式的女儿,一个是无家可归的乞丐,还不如做个挂名的沈家奶奶。
沈老太太看葛玉秀衣衫不整的样子,还以为儿子已经再次做了新郎,更以为葛玉秀是初夜之惧来找自己告状,低声斥责道:“你这丫头,你嫁给稼轩就得伺候他,这不算委屈。”
葛玉秀咧着大嘴哇哇的嚎:“大表哥没让我伺候他,本来我们已经快好上了,谁知那个小贱人一砖头差点没把我打死。”
沈老太太立即瞪大了眼睛,小贱人这个词汇应该是洛醺的专有,她问:“你说什么,洛醺她去搅合你们的洞房花烛夜?”
葛玉秀抹了把流到嘴边的鼻涕,道:“就是她,她背后下黑手,从窗户扔进屋里那么大块青砖,真要砸到我身上,大姨,我娘就没老闺女了,你也没人生孙子了。”
李香韵和黄织秋彼此对望一眼,用手帕掩着嘴偷笑,原来沈稼轩并非只对自己这个样子,她们甚是幸灾乐祸。
葛玉秀接着又嚎哭,哭的老太太心烦气躁:“行了,没出息的玩意,你的胳膊比洛醺的大腿都粗,单手都能把她提溜起来,这点破事都对付不了,跟我走。”
按沈稼轩所料,沈老太太果然去兴师问罪,但听说洛醺被关进了柴房惩罚,沈稼轩又百般哄骗,老太太总算消了气,一场洞房花烛夜又差点有血光之灾,她心里惶惶不安,连夜把能掐会算的柳姑子找来,柳姑子一句:“您的外甥女,实乃天煞孤星,她家里之所以没有兄弟,是她命中克兄弟,更克夫。”
克夫!沈老太太吓得手中的烟袋差点落地,立即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把葛玉秀送回罗锅山,这桩婚事黄了,同儿子的性命比起来,这个很少来往的妹子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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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内并无灯火,暗淡的夜色从木栅的窗户透入,洛醺才得以能够依稀视物,仍旧躺在茅草堆里,等着半夜沈稼轩来把她放出。
人逢喜事精神爽,欧阳不计较自己是童养媳的身份,感情如初,她非常高兴,也不觉得被关柴房有什么恐怖,同欧阳的往事纷至沓来,回忆是美好的,憧憬的未来更是美好的,欧阳说他干的是大事,早晚功成名就,高官得坐后接她去享福。
想着想着,她一个人笑出声,又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算算应该快到半夜了,索性不睡,等着沈稼轩按约定来放自己出去。
此时突然门外面的锁链哗啦一声,她以为是沈稼轩前来,喜滋滋的爬起,还迎到门口,门打开,一高大的身影黑黢黢的嵌在门槛中间,见她在门口站着,对方吓了一跳,哐当关上房门随即一把抱住她,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人已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才本能的反抗,怎奈两个人力道悬殊,不多时她就被按在茅草堆里,想喊救命,对方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去解她的裤带,她唯有拼命的挣扎,裤子已经被退到半截,对方粗重的呼吸预示着即将兽性大发,千钧一发之际,柴房窗户旁有人轻声喊道:“少奶奶。”
听声音是麦子,按着她的这人立即停下动作,这种事情被人撞见他当然害怕,于是起身就想推门跑出,刚好洛醺和他撕扯时抓着他的衣服,他跑洛醺拽,一枚铁制的钮扣拽下,他撞门而去,把外面的麦子吓了一跳,发现那背影高大是个男人,突然明白了什么,冲进来看洛醺,茅草被扑腾得满地都是,洛醺已经系好裤子,头发乱糟糟的表情呆愣愣的。
“少奶奶,刚刚那人?”
洛醺手中紧紧攥着钮扣,没有回答,扑在麦子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麦子拉着她就要走:“去找老爷,把那个人抓住。”
洛醺没有动,道:“算了,反正他也没得逞。”
麦子不依:“他一定是沈家人,不告诉老爷,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迟早他还来祸害你。”
洛醺摇摇头:“他已经跑了,没有任何罪证,我们去抓谁。”
这倒也是,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能把对方当场按住,现在就是死无对证,麦子安慰她道:“我留下来陪你,我力气大,等那坏人再来我就一棍子打死他。”
洛醺心思纷乱,没有吱声,忽然问:“你怎么来了?”
麦子支支吾吾,害羞道:“少奶奶,我本来是想让你做主把我许配给老杜的。”
洛醺有些意外:“老杜?他大你好多。”
麦子认真道:“我愿意,那次他从张老闷手里把我救下,我就觉得他是个好人,跟他过日子吃糠咽菜我也愿意,就是怕人家嫌弃我,我毕竟是二手货,嫁过张老闷,还和二癞子私奔过。”
洛醺神思恍惚,心里一直在想着这枚钮扣的主人,随口安慰麦子道:“既然老杜是好人,他不会在意这些的,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给你们说合,你和二癞子就是偷偷跑了而已,并没有做什么丢人之事,张老闷是你爹娘为了那两亩地把你卖给他的,老杜只能可怜你,不会嫌弃你。”
麦子高兴的道:“这回能成?”
洛醺无法保证还是道:“能。”
两个人正说话,这时门又响起,麦子抓过身边的一块木头高举着冲去,并伴有一声大吼:“打死你这王八羔子!”
门开,她手中的木头重重打下,对方抬手一劈,木头咚的落地,同时也把她扭住。
“这是怎么了?”是沈稼轩,他把麦子一推,推倒在洛醺身边的茅草上,手中的风灯晃了晃她们两个,蹙眉问:“麦子,你为何袭击我?”
麦子刚想说有人来侵犯洛醺,洛醺却制止她道:“你半夜闯入,麦子以为你是坏人,都是误会。”
洛醺之所以不让麦子把刚刚自己被人侵犯的事说出,是因为她在同那个恶人撕扯时,从他上衣的胸前口袋上拽下这枚钮扣,纵观整个金水湾,穿这种铁制钮扣洋服的男人,唯有一个,那就是沈稼轩,自己之前在他那件猎装上就看见过,因为好奇所以记住。
正文 026章 揣剪子扎自己的脚
洛醺没有再对谁提及这件事,认定是沈稼轩干的,他是沈家大爷,即使自己手里有这枚钮扣做罪证,也没人能制裁得了他,更别说沈老太太出名的护犊子,更别说县长都同沈稼轩交好,在金水湾甚至县里或许省里,都是他沈稼轩的天下,洛醺懂得不能以卵击石,这件事被她悄然压下。
只是之前沈稼轩在她心里的好印象一落千丈,或者可以说是荡然无存,她在想是否应该提前离开沈家,基于欠沈家的一百块大洋,自己心里曾经歉疚,现在既然他不仁自己完全可以不义,但不能说走就走,她要把这件事说给父亲听,他沈稼轩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离开沈家父亲一定能同意,父亲同意,自己才走的心安理得。
走之前得解决一件事,那就是麦子托付撮合她和车夫老杜,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洛醺第二天就找老杜问,老杜听了受宠若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是满口应承,接着感恩戴德的对着洛醺鞠躬叩谢,忽而担忧道:“此事,老爷可知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听老杜说起沈稼轩,洛醺蓦然就想起昨晚之事,心就气得突突的跳,啪嗒撂下脸:“麦子是我的丫头,是我花两亩地换来的,问他干什么。”
老杜憨憨的呵呵一笑:“少奶奶,那两亩地,可是老爷叫人帮忙开垦出来的,主要是我们做下人的,老爷不发话我哪里敢娶媳妇。”
洛醺知道,很多伙计都是卖身在沈家的,有活契有死契,死契就是一辈子在沈家为奴,即使是活契,在没有离开沈家之前,他们的人身自由都掌握在沈家手里,婚丧嫁娶之事这些伙计是不能擅自做主的,所以她能理解老杜的心思,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她虽然非常不愿意见沈稼轩,也还是硬着头皮过来找他。
琢磨自己在柴房时他都敢欲行非礼,自己送上门来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都因为麦子被沈老太太责令下地干活不能陪着她,麦子是她洛醺用地换来的丫头不假,但麦子现在端的是沈家的饭碗,沈老太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