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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遭人打上门来,胡璐派满门此时已然沸腾起来!警钟声声长鸣,弟子们惊慌失措,而有一个消瘦的年轻人,阴郁地睁开了眼睛。
祝小九走入了胡璐派。
山门已碎,门后云蒸霞蔚,令人满目灿然,一条云径从中延伸出来,通向云雾笼罩的远方。
很气派么。祝小九边走边看。他看着这正规的门派,想起自己跟着师尊和师弟一起四处流浪的日子,心中感慨不已。
果然还是要找一个山头。想起林莫说过的关于成仙的说法,祝小九深以为然。等到复活师尊之后,就去找个风水宝地……
“祝前辈?”孟怜枝小心翼翼地提醒,“我们到了。”
祝小九胡乱应了一声,再抬起头,果然看到一座座高高低低的楼阁,坐落在一片片云彩上,雾气缓缓轻拂,一位位身着道袍的修士腾云驾雾穿梭其中,确实是一副仙家气派。
然而,这只是表象。只要集中精力,祝小九就能看到另一个世界。
灿烂云霞之下,氤氲着滚滚邪气;壮丽楼阁之中,盛满着森森恶意。而那些如临大敌的修士身上,竟然都栖息着如同胡毕樊身上的恶虫。
这整个门派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恶侵蚀,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不是刚刚强闯进来的祝小九,而正是被恶意污染的自身!
可惜,没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
祝小九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转而注视着一位正在一大群人簇拥下走来的老者。
他皱了皱眉,与此同时,改变了原先的主意。
“你就是掌门?”
这般嚣张的态度,立刻引起胡璐派门人的不满,当即就有人出声呵斥,可是祝小九却并不在意。
这名老者眉目威严,尽是一派冷厉,他的声音也同长相一样又冷又硬:“弱之肉,强之食,不过自然之理。”
“弱肉强食?”
孟怜枝低声重复了一遍,显然这四个字触动了她很多记忆。
不知何时开始,修真界就到处都是这四个字。当一个人是弱者,就任由强者摧折;可当他成为强者,难道也要去欺压弱者?
若是如此,仙与人,又究竟有什么不同呢?
这个念头只是隐隐约约一闪即逝,其实就连孟怜枝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而此时,祝小九已经得意洋洋道:“按照你的说法,我比你强,所以你就要听我的。没想到你既然有如此觉悟,简直再好不过。”
“大放厥词!”老者冷冷道。
“我是不是大放厥词,你难道感受不出来吗?”祝小九撇了撇嘴,“你一个修仙的,又不是修炼什么抢夺大道、杀戮大道这样的邪门歪道,竟然去信奉什么弱肉强食,真是莫名其妙。”
老者神色一黯,随即又冷声道:“世道如此。”
祝小九听闻此言,忽而一笑,他伸出手,掌心空空如也——只有他自己看得到,那里趴着的,正是自胡毕樊身上得到的恶意之虫。
昨日他本想立即吸收,可是却还是将它留到了现在。
“你说世道如此,我偏偏说不是。”祝小九道,“弱肉强食是因为天道无情,可修者弱肉强食又是什么道理?不过是误入歧途罢了。如果你不信,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胡璐派门人又是一阵骚动,他们完全不明白祝小九扯这么一通歪理的意义何在。在他们看来,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争论的必要,而将入侵者赶出去,才是他们最重要的目的。
出乎意料的是,掌门并没有立刻下令,甚至没有拒绝或反驳祝小九的话。他只是低垂着目光,若有所思。
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根墨色的棍子。
一名胡璐派的弟子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
我看错了?
可是很快,他发现周围的情况有些不对劲。有些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还有一些已经克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迟了一步,他才感到什么东西正从自己胸口蠕动着爬出,这感觉让他毛骨悚然。
发生了什么?
虽然低头去看的时候他已经有所预期,可他看到的一切,却让他宁可自己没有看到。
——只见一只黑色的虫子,尾端还埋在自己的心口处,正昂着身子,试图接近那空气中突然出现的黑棍子。
这是什么?!
他看向与掌门对峙的少年。
难道这个少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我们身上种下了这些黑虫?
这些当然不是祝小九做的,他只是运用自己小世界的能力,让这一切暂时展现在所有人眼前罢了。
他是天生魔种的主人,直接用魔种就可以演化自成循环的小世界,所以结丹这一步,倒是比林莫来得容易。可是出于某种莫名的心思,他并不想在林莫面前暴露自己练成的小世界,所以一直有意隐瞒,直到今天,才第一次运用金丹修士特有的手段对敌。
小世界范围之内,一切规则都受他所控,显现恶意自不在话下。而那些舒展着的黑色小棍,则只是跑出来尽情进食的天生魔种罢了。
趁着众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讶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从胡毕樊身上取得的恶念之虫上。现在,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恶念都被天生魔种虎视眈眈地看守着,只有这一条自由的虫。
祝小九想用它,引出一切的源头。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处心积虑
“这种东西是人心恶意凝结所成。”祝小九拎着那条虫子晃了晃,“而你们,已然被其侵蚀,误入恶途而不自知了。”
话音刚落就引起了轩然大波,胡璐派众人议论纷纷,用不信任的目光打量着语出惊人的祝小九。
对他人的看法毫不在意,祝小九只是弹了弹手指,将那只恶虫丢到了地上:“现在,就让它找出自己的主人吧!”
流云拂过地表上如蛇般蜿蜒的奇异花纹,感受到天生魔种的压迫力,原本无知无识的恶虫竟然如遇到天敌一般微有瑟缩之意,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它沿着在这里无处不见的蛇状花纹,向着最熟悉的地方缓缓爬去。
孟怜枝望了祝小九一眼,她已经发现,事情并非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或许就在今天,就在这里,她能找到人心异变的根源。
想到这里,她的心潮竟然有几分澎湃,可当目光扫到仍然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祝前辈时,她又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前辈他在想什么呢?孟怜枝想。或许,在经历了漫长岁月的大能眼中,人世间的一切巨变都不过像日升月落那样简单。
祝小九什么也没想,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跟在黑虫后面,看着它圆滚滚慢吞吞的样子,恨不得踢上两脚让它爬得更快些——偏偏这虫子似乎不怎么认路,几乎是一步一停,于是,沿路经过的几乎每一个弟子都得到了祝小九凶神恶煞的瞪视。
这个家伙看起来很蠢,应该不是他。
这个看起来又很笨,大概也不是。
这个……嗯,这个太胖了……
就这样,祝小九将所有弟子得罪一遍之后,终于看到黑虫在一个人的脚下停住了。
“钰菡,果然是你。”出乎意料的是,这句话竟然出自那名老者口中。他深深看着那名弟子,冷厉的眼中却闪动着复杂的光。
祝小九站在那个钰菡的面前,仔细打量着他。
这不是个引人注目的人,即便他已有金丹初期的修为,可站在众弟子之中,竟然毫不起眼。祝小九仔细看了好几遍,才最终确认,恶虫的主人竟然就是这个家伙。
“掌门,这一切正是弟子所为。”钰菡恭恭敬敬地答道。不过他的姿势和语气虽然谦卑,可脸上却分明是一副轻蔑的表情。
这种倨傲的态度明显激起了民愤,很快就有人怒骂起来——
“你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狼子野心!”
祝小九后退了一步,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个局外人一样,完全插不上话了。
掌门轻轻抬起手,弟子们全部噤声了。
“为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
“掌门,问这话就显得太没意思了。”钰菡笑道,“您觉得,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有谁能轻易忘记呢?”
一听到似乎有□□,祝小九立刻来精神了:“能不能解释一下,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
看了一眼这个破坏了自己一切计划的罪魁祸首,钰菡目光中无怒无喜,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当然。”
接着,祝小九就听到了一段无比悲惨的少年受虐史。
钰菡出身贫寒,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了一名胡璐派的长老,对方一时怜悯将他带上山来,他就成为了一名胡璐派的弟子。刚开始,钰菡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接下来的日子,希冀着得道成仙,可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却发现,一切都不像自己想象得那般美好——因为他的天赋。
他的天赋并不好,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他没想到的,却是接踵而来的艰难困苦。别人修炼一天的成绩,他却要努力十天;别人能轻易领悟的知识,而他苦思冥想都不解其意。时间一久,各种嘲讽与讥笑如影随形,填满了他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被欺压,灵魂被践踏。而在十年一次的弟子大比上,他更是因为修行缓慢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训斥!
“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祝小九失望地抱着胳膊在一旁说风凉话,“就没有更提神一点的吗?比如说掉落悬崖啦,缺胳膊少腿啦,还有被人下毒经脉俱废什么的。”
钰菡完全无法理解祝小九究竟在期待什么,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听出那语气中的浓浓鄙视。
怒火从心中燃起,虚伪的假面登时破裂,他阴鸷地怒视着祝小九,双目中闪烁着是偏执狠毒的光。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的咝咝声,仿佛沾染着毒液,腐蚀着人的心灵:“你知道什么?你能明白,永远被人高高在上俯视的——”
“你才永远被人高高在上地俯视呢!”祝小九勃然大怒,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大叫起来,“我以后一定会长高的!”
气氛突然凝滞了。
另一边,林莫收拾好了东西,又寻了一顶帽子盖住了没有长好的头发,就准备去找徒弟们。
——当然,这段时间他也没有闲着。将系统抓获之后,林莫曾经出去逛了两圈,发现林府里的人居然都已经跑得干干净净,连那个总管都不见人影,不知是不是连夜转移了。而冯子孟的情况倒是不怎么好,虽然已经清醒,但仍旧卧床不起。他的内脏与经脉尽皆受损,估计要修养好一阵了。
“我要走啦。”林莫对躺在床上的冯子孟道别,“你真的不需要请个大夫看一看吗?”
冯子孟面无表情地咳出一口血:“……无妨。”
从出血量来看,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林莫暗道。不过毕竟是修真人士,吐几口血或者断几根骨头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就这样吧,你保重。”林莫拎起自己的小包袱,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不知道小九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一想到这,林莫的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期待。
“林莫。”冯子孟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却并没有转过头去。
“你不适合修仙。”
听到这话,已经走到门口的林莫伸了个懒腰。他抬起头,今日阳光正好,万里晴空,白云朵朵,正是一派大好风光。
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林莫懒洋洋地冲冯子孟摆了摆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