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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力。
“你先上去,我推你。”
陶熊站在姒璧身後,不时警惕地探望四周。
“那你呢?”
姒璧可不认为受伤的陶熊翻得过这堵墙。
“你上去了,再拉我。”
陶熊说著就要推姒璧,姒璧一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他现在推不动陶熊,别说他脚站不稳,陶熊的体重也远远比他重上许多。
姒璧攀爬墙,陶熊在他身後推,还没等姒璧爬上去,宅子里突然就传出叫喊声,显然他们两人外逃一事被发现。
姒璧竭力爬上墙,正欲弯身拉陶熊,一位陶泽家的仆人发现他们,这仆人手抓一根平日拍打谷物的木椎,狠狠砸在陶熊的腰上,陶熊吃疼,松开握住姒璧的手,对姒璧催促:“快走!”
陶熊转身与仆人搏斗,因为失血兼挨饿,陶熊摆脱不了这位仆人,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那仆人见一个人对付不来,急忙大声喊叫,想让其余人赶来。
正在这紧急时刻,姒璧从墙上跳下,掏出匕首,捅向纠缠陶熊的仆人大腿,许是人在险境被激发出潜能,姒璧竟不用陶熊推,自己又翻上墙壁,见陶熊已从地上站起,急忙大叫:“快上来!”
陶熊踢开缠抱他大腿的仆人,急忙抓住姒璧的手,在姒璧的帮助下,翻上墙。
两人刚刚翻上墙,人群正好赶来,也顾不得思考什麽,陶熊抱住姒璧滚落墙外。
姒璧因为被陶熊抱在怀里,落地时有陶熊垫身,没摔疼,陶熊可就不同,摔得龇牙咧嘴,在地上哀号两声才爬起来,爬起来後也不顾得疼,拽住姒璧的手就拼命往前跑。
摔下墙时,陶熊摔伤脚,跑起来一瘸一拐,这姒璧原先因为挨过打,脚也有些瘸,要不是对街就是陶熊的宅子,两人这种速度,肯定被追赶而出的陶泽手下逮到。
陶熊带著姒璧逃进自己宅子,他也没时间跟看宅的几位守卫说出了什麽事,只是大叫:“关紧门!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守卫见他那幅模样极狼狈,又都知道陶城出变故,便迅速将大门关牢,不让在外头叫嚣的陶泽手下进来。
“这样不是办法,等他们去喊人过来,这里就守不住了。”
姒璧很紧张,他很确定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急得团团转的姒璧,回头却看见陶熊正在穿皮甲,还从墙上解下张弓。陶熊问姒璧:“你什麽武器用起来顺手?”姒璧愣愣回:“矛。”
陶熊让守卫递过柄矛,塞到姒璧手中,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走吧。”
“去哪?”姒璧急忙跟上。
“後门。”陶熊丢下这句话,便迅速赶往後门。
陶熊宅子的大门被陶泽手下围攻,而陶熊也命令手下守著,他则和姒璧从後门离开,以便脱身出逃。
後门也不是没人围,只是人少而已,因为援兵还没来,人手不够,就一位陶泽手下在看护,这人被陶熊的弓射中,失去抵抗力。
陶熊再次拽著姒璧没命地跑,这回他跑的方向是城门,姒璧很快意识到这一点,急忙叫道:“不行,城门有人看守!”
“那要看守城将士认不认我这六公子了。”陶熊仍旧没有停止脚步,拽著姒璧继续向前奔跑。
两人腿脚都不便利,忍住疼痛,竭力奔赶,两人赶往北城门,原先对陶熊恭敬的守城卫士,此时都将长矛对准陶熊。
“六公子,大公子有命令,不准许城中人外出,还望六公子回去。”门卫对陶熊如此说。
“我要去虞城搬救兵,你们也是陶城人,难道忍心看陶城被理人攻陷?”陶熊反问。
门卫心里都明白,陶城大公子这样乘乱谋位,会害惨陶城,而且也十分的不道德,何况陶熊说的又是要去搬救兵。
思考一番,门卫终於散开,开城门让陶熊离开。
陶熊很欣喜,拉著姒璧想一并出城门,但姒璧被拦下,门卫说:“只能放六公子一人出去,至於这人,这是个理人。”
姒璧不像花族人将头发扎髻,而是只扎半头,大部分头发披散在肩上,这是理人的发式。
“他是虞城城主的外孙,带上他有用处,快放人!”
陶熊拽住姒璧,将他拉向自己。
门卫半信半疑,但是基於平日对陶熊的敬重,认为陶熊不可能会做危害陶城的事情,便也不再拦阻姒璧。
陶熊拉著姒璧逃离,他们前脚刚走,後脚陶泽的爪牙便赶到,所幸陶熊狠下心,拉扯姒璧窜进北面的山林。北面的山林,平日不大有人去,因为有野兽,也因为容易迷路。
陶泽的爪牙一开始紧紧追寻不放,赖著北面草高木密为隐蔽,陶熊与姒璧才得以摆脱这群追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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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陶泽爪牙的追捕,陶熊精疲力竭,倒在草丛里,再爬不起来,姒璧的情况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他原本受伤的脚疼得厉害,让他再行走不了,他亦倒下,再不想动弹一下。此时正值深夜,夜风寒冷,两人匆促出逃,自然也没有携带上御寒的衣物,又疲又倦,又冷又饿,十分难受。
“现在到哪去?”姒璧有气无力,趴在草丛。
“哪也不去,睡觉。”陶熊倦得不行,他仰卧草丛,望著星空。
“躺在这里,天亮後,你哥再派人出来搜索,会被抓到的。”姒璧没有心思睡觉,而且让他躺在陶熊身边入睡,他也不自在。
“你也动不了了吧?”陶熊知道姒璧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
姒璧勉强从地上爬起,小心挪动受伤的脚,坐在陶熊身边,看著陶熊,说:“你就在这里睡好了,我自己一人走。”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姒璧明显认为他没必要和陶熊在一起,他想回白湖去见他爹,而陶熊则是要去虞城。
“别勉强,这里四处有野兽出没,天亮後再走。”陶熊急忙拉住姒璧,不让他离开。
“各走各的,你我各不相干。”姒璧甩手,他可记得出城时,陶熊说他是虞城城主的外甥,带上他有用。
“怎麽不相干了,你得跟我去虞城。”陶熊仍抓住姒璧的手腕不放。
“凭什麽?”
姒璧挣扎,陶熊紧揪不放,本来疲倦不堪的两人,竟还有力气拉扯,姒璧手肘撞到陶熊的胸口,陶熊“啊”的一声,发出痛呼。姒璧立即停手,他差点忘了,陶熊被他扎一刀,伤口还没愈合。
“凭我救了你,还被你捅伤。”陶熊躺地上喘息,手仍抓著姒璧手臂不放。
“我要你救吗?再说我也救过你,在翻墙的时候。”姒璧不满,想扯回手,但陶熊就是不放。“那是因为你知道没有我,你一个人逃不出陶城。”陶熊轻笑。
姒璧恼火,当时那麽慌乱,他哪能想那麽多,也就是本能地跳下墙救人。
“你们花族人,最喜欢算计人,我跟你们又不同类。”姒璧用力摔开被陶熊紧抓的手,转身到一旁,再不理会陶熊。
陶熊伸出手臂去揽姒璧的肩膀,姒璧本想再摔开这人的五爪,却听到陶熊温柔地说:“我并没有算计你,你兄长已容不下你,你父亲显然也不管事,你回理人中去,只怕有生命危险。”
姒璧不吭声,他自然也明白,他回去理人那里是找死。
“虞主想见你,还记得你挂脖子上的那串佩饰吗?是你母亲的物品是吧?我戴著它去虞城,虞主认出了佩饰,才由此说要见你。”
陶熊继续陈述,他想要姒璧跟在他身边,想要姒璧和他一起去虞城。
姒璧仍不作声,但此时他已经相信陶熊的话,那串佩饰确实是他母亲的遗物,而他曾在梦中梦见他母亲,要他去花族人那里,找他的大父。
“无论带你去与否,虞城都会出兵援救陶城,这是两城间的协议,盟过誓,歃过血,违背者,神鬼怒。”
陶熊想化解姒璧对他的敌意,两人结伴在一起,他就必须保护姒璧,让他安全抵达虞城。
“我不信你。”姒璧倔强地说。
陶熊得寸进尺地揽住姒璧,笑说:“抱一起,会暖和些。”
姒璧原本要反抗,想到陶熊身上有伤,只得静静由陶熊抱在怀里,陶熊抱他时,他也想起两人跌落墙时的情景,陶熊显然是有意将他裹怀里,以防坠地摔伤。他是没摔著,当时陶熊摔得不轻。
这个人,真是个怪人。
姒璧心中这般想著,渐渐睡去。
陶熊的怀抱很温暖,何况又疲倦得不行,这一觉姒璧睡得很舒坦。
天蒙蒙亮,姒璧在睡梦中被陶熊摇醒,陶熊说:“我们由林道进入虞城,不会有人发现。”姒璧点点头,从地上爬起,他一动弹四肢,浑身疼痛,更别谈受伤的那只脚。姒璧还能从地上站起,反之,陶熊吃力得用手将身子支起,却似乎就用竭力气,坐在地上,再无力让自己站起。“啊,浑身都疼。”陶熊说得苦恼。
姒璧看见陶熊身上满是血迹,不仅是肩上的刺伤,背部也有血迹,想来是翻墙的时候,摔伤後背。姒璧按住陶熊说:“别动,我看下,你背也流血了。”他将陶熊穿的外衣脱下,先是察看肩上刺伤,续而察看後背的伤,後背皮表有擦伤,但显然伤到骨头,姒璧一碰触,陶熊就疼得冷汗直冒。
陶熊会伤成这样,姒璧原先没想到,现在看到,便知道今天赶不了路,他仍很虚弱,而陶熊则是再勉强也走不了多少路。
“你搀我,天快亮了,必须进入深林中。”
陶熊手搭上姒璧,姒璧握住陶熊的手,将陶熊拉起,搀住,天确实快亮了,所以姒璧能看到陶熊不自然潮红的脸,他在发烧,因伤口感染而发烧。
“如果遇到野兽怎麽办?”姒璧搀扶陶熊往前挪动。
“你刀子带了吧,削竹子,会有办法的。”陶熊心里早有应对。
姒璧身高与陶熊相仿,就是身体不如陶熊结实,再加上他脚受伤,搀扶陶熊行走,每一步都很辛苦。陶熊为了不增加姒璧的负担,几次推开姒璧想自己行走,姒璧不放手,他必须将陶熊带入深林,他也只有这个念头,他要是丢下陶熊,陶熊将会死在这里。
“我小看你了,你还挺坚强的。”陶熊身子的大半重量都落在姒璧身上,他迷迷糊糊地被姒璧拖著走,即使是这样,他似乎也还很乐观。
“少说话,留点力气。”姒璧累得直喘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开陶熊。
“这里就可以了,很隐蔽,你放下我。”
陶熊尽量不让自己昏迷,他不时的观察四周,他知道一进入深林,就可能遭遇野兽。
姒璧将陶熊放下,自己也累趴在地上,真正是一点都不想再动弹。陶熊刚落地,立即昏迷。他失血,伤口感染,发高烧,脸烧得像熟螃蟹,双唇干裂。见到陶熊这幅模样,姒璧爬起身,决定去找水源,他很渴,陶熊同样需要水。不过,自己就这样爬离陶熊,要是野兽袭击陶熊怎麽办?姒璧从竹林里折来竹子,削尖,将它塞在陶熊手里,并摇醒陶熊,要他留意野兽,陶熊含含糊糊应声。姒璧虽然不放心,但也实在没有其他选择,他给自己也削管竹子,便用竹子当拐杖,缓缓向前探路。他要带回水,也要找到能帮陶熊疗伤的草药。
姒璧有野外求生的经验,他是理人,捕猎是理人的一大营生,为了捕到想要的猎物,有时候要在林中守侯十天半个月,这就意味著要在野外入宿及寻觅食物。姒璧是公子,但理人的传统,要求公子需要擅长狩猎动物,这不是为了营生,而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