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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静笑道:“东西我就留在这里了,另外,谢谢东海王提前给在下通风报信!”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他也再不用掩饰自己的身手,言罢已是身形晃动数下,便消失在了任少阳的眼前。
定定注视了那木盒良久,任少阳这才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盒子,掀开盖子,一枚洁白的药丸安静的躺在红色的绒布之中,通体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的好辛苦,还请宝贝们不吝评论呀~~!
☆、第六十一章 疯狂
一场秋雨一场凉,缠绵的秋雨打在屋顶的灰瓦上铮铮有声。青龙街的酒楼飘香阁、妓院怡红居还有珠宝楼鸣翠轩等一应华阳世家的产业几乎是在同一天被朝廷集体查封;只是;华阳世家在京城的负责人几乎都跑的干干净净,只捉到小猫两三只而已。
然而朝廷也不是没有收获;竟意外从飘香阁一名小厮口中获知了有关柳尘卿的下落。原来蜀山一直遍寻不获的师弟;竟然是在华阳静手中!
华婉紧皱着眉听完木风的回报,问道:“摄政王那边你可潜人回禀了?”
木风点点头:“清晨钱统领带人查封华阳家产业时王爷正巧路过;已是早一步知道了,王爷心知您心悬柳大侠的下落;特命小人先回府中将这消息带给王妃。”
华婉点点头:“知道了!”木风刚刚退出房间;从屋外又快步走进来一人;正是久违了欢言。她一见到华婉便有些哽咽;然而此时相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将手中的金镶玉绣的王妃朝服捧于华婉眼前:“王妃,内廷已是派了催了几次,皇上想要见您。”
霏霏小雨从轿帘之外飘过,华婉扯了扯身上披着的红绒大氅,仍觉有止不住的冷意从外渗进身体。很快便可以见到痴症已痊愈的皇兄,只是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兴奋。
细碎的脚步声在轿帘之外响起,一直由几个老太监抬着来到一处僻静宫苑,华婉这才由一名太监扶着下了轿子,一抬头便看到那废殿之上的“凌云殿”三个破旧大字。
不明白皇兄为何约在此处相见,地上还有些泥泞的潮湿,华婉小心翼翼的牵起裙角,尚未走近,破旧的殿门已是从内打开。
“贾南风?”华婉挑眉看向那为她开门的女人,贾后看上去气色并不是太好,她看到华婉唇角亦是不自然的牵出一丝笑意:“原来是摄政王妃到了,皇上正在里面等你,快进来吧!”她说话语气都似从未有过的温婉,几乎推翻了她在华婉心中所有的旧日印象。
“怎敢劳烦嫂嫂亲自相迎!”华婉冷淡的客气中透着疏离,贾后却并未介意,只是很快转身向内殿走去。殿内传来惠帝的声音:“是司马华婉到了吗?”
司马华婉这四个字本已成了宫中的禁忌,这是个应该已经死去的名字,随着那场宫变的大火,死因也和太子相同,皆是以暴毙昭告天下。华婉眼圈一红,这才跟随着贾后的背影一同踏入了凌云殿的门槛。
便在她刚刚跨过门槛的瞬间,殿内传来了清亮如珠玉落盘的古琴之声,只是那琴声断断续续,好似操琴之人并不十分熟练,弹得有些磕磕绊绊。
进的正堂,华婉便见到穿着一袭便衣的惠帝于窗边正襟危坐,身前摆放了一架焦尾古琴,十分认真的正在缓缓拨动琴弦。刚开始还不成调,等到华婉走进之后,那些声音便渐渐贯连,洋洋洒洒清高孤绝的一曲《广陵散》从他指尖流淌而出。一直到最后一个尾音拨完,惠帝这才双手轻按琴弦,霎时五音皆止,黑亮的双眸缓缓抬起,直直看向华婉的双目:“当年太子太傅桓义曾经教给我的琴曲,我记得那时我老是弹不好,妹妹你却总是缠着我弹这首曲子给你听!”
“那时我总是跟在皇兄身后,因为在宫里,也只有皇兄待我最好!”华婉无限感怀道。十几年前的惠帝还是人人口中没口称赞的太子,他的聪慧学识无不让小小的自己钦佩万分,而且最重要的是,惠帝性子谦和更时常照扶自己这个没娘的孩子,华婉一直都对惠帝是从心底里感激,因此听说他大病要祈福的替身,这才主动去父皇处承担了下了。
惠帝摇头沉重道:“是皇兄害了你,若非我那时大病一场,你也不会被父皇送上蜀山做我的祈福替身,被迫离开皇宫。若非这个贱人使坏,皇兄也不会一痴多年!”惠帝说罢眼神愤怒的瞪向一旁的贾后,贾后忙垂下头一个哆嗦,却不防惠帝突然走近她一个窝心脚就踹了过去,贾后哀嚎一声摔在地上,她似乎疼极了,却死死咬着嘴角不敢大呼出声。
这一幕让一旁的华婉眼角一跳,她快步上前想要扶起贾后,却被她拦了下来:“不妨事”,贾后惨然一笑,手腕处露出的疤痕又让华婉霍然一惊,刚想开口问询,她已是飞快的将袖子扯下挡住那道疤痕,这才自地上爬起身,恭敬的向惠帝福了福身子:“皇上,臣妾是否需先行回避?”
“你被挑了手筋?”华婉冲口问道,一双眸子犹疑的望向惠帝和贾后。
贾后闻言身子一震,忙敛着眉目退到房中一角。惠帝已是很理所当然的接口道:“这种贱人,只挑了她的手脚筋已是最轻的惩罚,她害皇兄痴傻了这许多年,这笔账皇兄且只能先放一放。造化弄人,我虽清醒了过来,却仍旧只是一个傀儡皇帝,而皇妹你,此刻却变成了摄政王的禁脔。是皇兄没用,皇兄对不起父皇的殷殷嘱托,我司马家的江山都已在皇兄手中快要断送掉!”惠帝说到这里,已是黯然落泪。惠帝边流泪边自焦尾琴后走出,一双黑眸深深的注视着华婉:“司马华婉,皇兄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皇兄重振我大晋河山吗?”
“皇兄,华婉自然是愿意,我这次回洛阳,便是想要助朝廷一臂之力,婉儿从刘聪那里听到了不少匈奴内部的部署,或可帮助我大晋军队早日夺回失去的领土!”
“不,华婉你错了,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助的不是我大晋,而是穆玄!而皇兄现在最大的困扰亦不是匈奴汉国,而是摄政王穆玄!”惠帝提起穆玄的名字时,似乎面容都有些扭曲变形,可见心中是有多恨:“寡人既已恢复神智,朝中所有一切决策理当政出寡人,何时又须他穆玄越俎代庖将寡人架为傀儡?”
眼见惠帝越来越狰狞的神色,华婉几乎有些不敢将眼前这满面凄厉的中年人和记忆中那温文尔雅的太子哥哥对上号。惠帝的声音越来越大,兀自沉浸在他对穆玄彻骨的仇恨之中:“如今我们当务之急,便是除去穆玄!只有除掉了他,寡人这个皇上才能名正言顺,到那个时候,寡人只需登高一呼,定能四海归心。刘渊不过外敌,穆玄却是家奴,攘外必先安内,皇妹你觉得呢?”
华婉没有言声,只是蹙眉看着有些疯癫的惠帝,惠帝却将她这种态度视为了一种反对,他双眉一竖,厉声道:“莫非连皇妹也不相信为兄可以比穆玄做的更好?”
“皇兄你先冷静一些,妹妹自然相信若是皇兄理政一定强过穆玄百倍,妹妹还记得以前父皇曾在朝贺番邦众王面前盛赞过皇兄,父皇说的是此儿当兴我家,皇兄还记得吗?”华婉的声音平静如水,却似抚平惠帝激动情绪的一汪清泉,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缅怀的笑容:“记得,自然是记得,那可是父皇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赞誉为兄,为兄后来可兴奋了好一阵子。”
见惠帝情绪终究缓缓平静了下来,华婉这才小心翼翼道:“只是现在情势有些不同,皇城兵力尽在摄政王手,如今谈还政于帝,似乎为时尚早,不若我们先利用穆玄将刘渊赶出我中原大地,再利用清议来逼迫他还政于皇兄如何?”
华婉话音刚落,惠帝已是大叫着在原地跳脚:“敷衍,敷衍,都是敷衍!张华敷衍我,皇后敷衍我,如今连皇妹你,也来敷衍我!”此刻他的声音凄厉如夜枭啼鸣,脖子上已是挣得青筋直冒。
华婉骇然间,惠帝已是朝她冲了过来,她只觉双臂剧烈一痛,已是被惠帝用双手牢牢牵制,她身不由己的被他剧烈摇晃,霎时头晕目眩,惠帝狰狞的面目近在迟尺,恍如地狱恶鬼:“连你也偏着他?对了,我忘了,皇妹已是安心的要做摄政王妃,早就忘了自己还是大晋的公主吧!皇兄的处境你都不管不顾,你还配做我的妹妹吗?你要眼睁睁看着皇兄被逼死吗?”
“皇兄,你冷静一些,冷静一些呀!”华婉被这样的惠帝吓花容失色,她尖叫着想要推开眼前这个有些疯狂的男人,却见惠帝更进一步的双手攀上了她的脖子,喉头一阵剧烈的痛楚传来,瞬间几乎要窒息了。
“你们都背叛我,都骗我,都不在乎我,所以都要死,都要死!”惠帝尖声叫着双手越掐越紧,华婉拼命的想要抠着他的手指,却丝毫扳弄不开。
华婉只觉眼前金星直冒,便在她快要窒息的一刻,眼前的惠帝却又突然惊咦一声,随后飞快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华婉,满脸全是后怕:“你没事吧?”
“咳咳咳。。。。。。”华婉扶着脖子瘫坐在地。
惠帝想要去扶她,却又被自己刚才的举动给吓坏了一般有些手足无措:“妹妹,对不起,是哥哥太急躁了,哥哥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华婉被他这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变化给弄得心惊肉跳,闻言生怕自己又刺激到惠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
“今日寡人有些累了,我下次再请妹妹进宫,我们再好好聊一聊!”惠帝一脸讨好的笑容对华婉道,随后他脸色又是一变,对一旁一直躲在阴影处的贾后喝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将寡人的妹妹扶起来,先好好送回摄政王府!”
贾后如同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一般顺从无比,一直到华婉被她搀扶着送出了凌云殿的大门,她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皇上的状况你都看到了吧!”
“皇兄究竟是怎么回事?”凌云殿内叮叮咚咚的琴声又幽幽的响起,华婉此刻听来,那广陵散的琴音之中竟处处皆是阴郁怨恨之气,哪有半点原曲谱中的潇洒和坦然?
“你可知这个废殿原来是何人所居?”贾后指了指身后的凌云殿突然反问她道。
见华婉疑惑的摇头,她这才冷笑一声:“这是穆玄的生母,惜烨太妃生前的寝宫,这件事情在宫中自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你皇兄知道后,便分外喜欢来这个地方弹琴做诗。他心心念念的要除掉穆玄,便连一切有关他的物事都格外重视,好像只要时时呆在这里,便能挖出他的一些秘密一般!”
“皇兄他,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华婉满脸皆是忧色。
“不好?只是不好?还是你根本不敢说出那个字?”贾后嘴角含着一丝恶毒的笑意望向华婉,一字一句道:“他根本就是疯了!”
“不,不会的!”华婉猛烈的摇着头。
“不会?哼!”贾后一声冷笑,随后又似想到心酸之处自己亦是留下了眼泪,她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双腕之上深可见骨的痕迹:“这些就是你皇兄做的好事,他的痴症虽好,只是现在癔症更加严重。他总是觉得所有人都要害他,可是在外人面前,他又偏偏可以表现出正常人的样子。”
“你当年对皇兄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皇兄心中气忿难平,只是将你挑断手脚筋已算轻饶!”华婉冷冷说道。
“是,我是该死,他这样对我自然不算什么!只是刚才在殿内,他那样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