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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幽地望着她,她被他望得额头冒汗,低下了头,原本想好的话一时激动竟然全忘了,只好再次在腹中努力措辞该如何承认自己的错误让他息怒。
顾不迷一声不吭地凝视着她,在他古怪的目光下,她更为自己放走莫七彩而忐忑不安,正想着怎么和他说,就见他举目环顾屋中,显然在看屋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她顿时头皮一麻,以为他在找莫七彩,不待他问起,忙老老实实将自己放走莫七彩的事交代了个湥С胱胖辽倌艿酶隹泶蟠泶忧岱⒙洌苫惚ㄍ瓯虾缶咕镁玫貌坏剿幕赜Α
她偷偷抬眼望去,只见他正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目光,好似有些恨她,又好似有些不愿承认的挣扎。
这样的目光,令她不由自主地以为:莫非……他其实……也喜欢着莫七彩?可早先他为什么还要逼着自己杀了莫七彩?再说,他先前折磨莫七彩可不像有一丝怜惜的样子。除非他心理变态,是个“别扭受”,明明心里喜欢得要死,却又不肯承认,想借她的手杀了对方来证明自己不喜欢。想到此处,暗香依依不禁一叹,顾不迷做人真扭曲啊。
可转念一想,好似又不对,顾不迷这人骄傲自负得连成了精的孔雀与他相遇也得自叹不如,做事一向直来直往不屑于拐弯抹角。再说这阵子相处下来顾不迷虽然“不太正常”,可也不是那种心里想一套表面做一套的人,他不是喜欢莫七彩,不是。
又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还在看她,复杂的眼神,令她本就胡思乱想的思绪打了结。他干吗这么盯着自己一直看,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将头垂得更低,看着自己的脚面,像是犯了错等着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她一只脚在地上蹭了蹭,不小心幅度大了碰到了他的脚,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她惊跳起来好似踩到了炸弹,瞪着他紧绷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良久……还是无声。
是杀是剐,总得有个结果吧?!
暗香依依有些沉不住气了,越发胡思乱想起来。
莫非……因为她放走了莫七彩,他一时气怒攻心,被她气疯了?这想法刚起就被否定!
得了,顾不迷哪有那么脆弱,他的心志之坚,钢铁也难出其左右。左思右想都不对,唯有暗叹顾不迷这人喜怒无常太难揣摩,不揣摩也罢。或许是她放走莫七彩真的闯了大祸,可无论如何她也不会任由他杀了莫七彩,想到此,暗香依依心中不仅毫无悔意,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对,可虽然觉得自己做得对,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在他注视下表现得太明显。
暗香依依不敢与他直接对视,却又想知道他现在是何表情,便又斜眼倫倫瞄他。却见他还是看着自己,神情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变来变去变幻莫测,似还在为什么事情挣扎犹豫着。
是不知道怎么处置自己吗?她心道,看来这次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了,一时也态忑不安起来。她一边担忧,一边又用眼睛时不时瞄他,却见他一直这样望着自己没有任何动作言语。
与他僵持久了,她终于按捺不住。
这心一直提着没个着落,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在他幽幽注视的目光下,她悄悄挪动脚步,意图接近门口再计划在他爆发前寻觅一个合适的机会逃脱。可就在她分神渐渐接近门口时,忽然被他―把抓住了胳膊,还来不及挣扎,便被他拖至面前,一把揪住衣领,又一次重重地按在了墙上。砰的一声,后背重重地抵在墙上,她被撞得疼了,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次他出手又快又重,她惊讶之余更以为自已死定了,可还没来得及闭目受死,便觉他突然靠近。就这样,二人眼睛对着眼睛,鼻息对着鼻息。
她忍不住瞪大了双眼直直地望着他,茫然疑惑间,见他轻启薄唇,轻声说:“你若再敢违背我,我就夺了你一身功力。”
提起功力就想到落月迷香,提起落月迷香就想到这门内功若与男子交合就会被对方吸走全部功力,顾不迷竟然说要夺了她一身功力,怎么夺?暗香依依脑海里顿时想到了XXOO。顾不迷这话的言外之意莫非是要与她……
说害怕,她害怕之余还有点儿激动;说激动,她激动之余又有些抗拒;说抗拒,想到她将落月迷香练反了说不准XX00过后不是被他吸去功力而是变成了吸尽他的内力。一想到顾不迷那一身强大的功力若是全部渡给自己又禁不住有些兴奋,可一想到他被吸尽功力没了武功的下场,她又于心不忍而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兴奋顿时变成了惆怅。
她试图挣扎,可顾不迷却不放开她。他的双眸凝视着她,距离非常的近,近得她看他看成了斗鸡眼,只好垂眸不看。
他的鼻息吹拂在她低垂的眼帘上,搞得她不小心吸人的气息中也混入了他呼出的气息。她试图在他的掌控下扭一扭脖子,微微移开些许,可即便移开了,还是觉得别扭。他按住她的手虽然没有初始的力道强,可也不容她轻易脱身,如此近距离长时间的凝视和靠近,不由得再次让她想起了昨晚他俩那些亲密的举止, 脸不由得红了些,小小声呵斥道:“放……你……放开。”
这等不给力的呵斥自然无法撼动顾不迷。她拧着脖子再次偷眼去瞧顾不迷, 却见他神思恍惚,幽幽地望着她,目光恰好看着她的唇。
察觉他目光停留的位置,她的脸更加红了,心若擂鼓地想:他在想什么,他想干什么?!如果他真要那啥自己,要不要和他拼了?还是……还是试试?试个屁啊!靠!无论是她没了内力,还是他没了内力,或者她没了贞洁,哪一种都让她难以接受。暗香依依一想到结果都非自己所愿,心中便百万分抗拒,脑袋也不由自主地摇了起来,颇像失控的钟摆。
顾不迷看着面前拨浪鼓似的摇来摇去的脑袋,瞬间回过神来,骤然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忽而似风一样转身离去。
她呆呆地看着他离去,脑中片刻空白,待反应过来他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走了,提着的心这才放下,身体也随即放松下来,忽觉腿脚酸软,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她不由得再次想起他方才的话和他的目光,心中泛起一丝古怪。
他,他那句话的意思不会真的是要和她……那啥吧?
怎么会?!
就顾不迷那性子,大街上的女人多看他几眼也会让他厌恶到动怒,又岂会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再说了,就算她私自做主放了莫七彩犯下大错,以顾不迷的性子,方才就算她想以死谢罪自杀在他面前,恐怕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搞不好还会说“要死死远点别弄脏了院子”之类的话。
想到他方才又一次按住自己的脖子将自已困住,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忍不住一抖,拍了拍胸口,大口吸气大口吐气大声安慰自已,“别多想了,胡思乱想太伤身,要淡定,淡定!”想到昨晚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没能睡觉,此刻难免心浮气躁胡思乱想,暗香依依迅速扑向了木床。
醒来是因为张长生送来了了早饭。
她才睡下不久张长生就来了,迷迷糊糊中,她闻到了饭香,立刻为了这顿饭爬了起来。
自从来到这里,她清楚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物资贫乏的年代,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热腾腾的吃食,就算是在襄阳王别院借宿时,想吃东西也很麻烦,所以当下睡觉自然放在其次。
正吃着,门忽然被人推开,她以为是张长生,可一抬眼看到了顾不迷,手中的筷子顿时掉了一根。见他立在门口幽幽地望着自己,暗香依依也顾不得掉了的筷子,下意识伸手摸了脖子。早先被他掐了两次脖子,虽没受伤,可终究有些不舒服,尤其想到莫七彩的事还没结论,她便老老实实地放下手中的另—根筷子。在他遇视的目光中,她乖乖站起身来,恭敬问道:“少主有何吩咐?”
顾不迷道:“去红枫山庄。”
红枫山庄?
她顿时不解,问道:“莫七彩不是不在紅枫山庄玛?”
顾不迷道:“一时无其他头绪,既然有人有意引我们去红枫山庄,我们就如他所愿去一趟。”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其勇可赞,其谋却可鄙。对于顾不迷的迎难而上,暗香依依心中不以为然,可表面却仍十分恭敬地说了句:“少主英明。”
顾不迷闻言一怔,好似从未听她说过这般虚伪又谄媚的话,仔细端详,方才察觉在她看似平静的神色下,竟有几分刻意的疏离。他目光一沉,忽然道:“现在就走!”
暗香依依—怔,便见顾不迷已转身离去。
暗香依依看着空了的门口,再看桌上刚吃了几口的饭菜,顿时黑了一张脸。对着门口,她一阵怒视,可即便这样,心里还是觉得很憋屈,忍不住挥拳跺脚,龇牙咧嘴,偏偏这一番动作幅度很大,却没发出一丝声音来。
刚巧张长生端着顾不迷吃完的饭菜经过门口,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顿时怔在门口,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
果然没走出几里地,腹中便有了饥饿感,她目光流转,打起了小算盘,故意放缓了脚步,与顾不迷拉开了一段距离。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胸口,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打开来,看到里面藏着的数块酥肉,眼前顿时一亮。暗道自已就是聪明,临走前将一盘子剩下的酥肉都带在了身上,正试图将最大的两块酥肉塞进嘴里,便见前方顾不迷忽然停了下来,以为他察觉自己在偷吃东西,急忙将整块酥肉都勉强按进了嘴里,剩余的藏在了身后。
可顾不迷并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前方一点,顺着他望去的方向,她看到了莫七彩。
将纸包藏好,努力无声咀嚼的过程中,她听到莫七彩道:“顾不迷,我此番在此等你,只是想与你说三句话,说完这三句话就算你要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顾不迷没有出声,眸中闪过厌恶。
“暗香依依你离远点儿。”莫七彩突然向她喊道。
暗香依依正嚼肉嚼得辛苦,忽然听到这句话,险些被满嘴的食物呛到,狠狠忍住了几欲出口的咳嗽,忍得面红耳赤。
顾不迷却在这时似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回头看向了她。
目光隔空相遇,毫无躲藏的余地。
一看到她鼓着的两个腮帮子和嘴边的油渍,顾不迷的眼角便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而后似明白她背着自己在后面偷吃东西,嫌弃地转过了头去,好似再也不想看到她。
暗香依依想解释,可满嘴食物无法开口,正犹豫着是走还是留,对面突然又跳出一人来,却是王剑飞。
王剑飞仗剑立在莫七彩身前,明明长得挺精神的—个小伙子,可不知怎么了,才半天的光景,面色竟看起来有些发青,精神也颇为不济,刚跳出来扬声说了半句:“顾不迷,你今日若敢伤我小师妹……”便突然面露痛苦,咬着牙哼了两声; 而后还是没能忍住,捂着肚子撅着屁股指着顾不迷说,“你等我……等我……回来再与你说。”便匆忙遁了。
暗香依依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剑飞用比来时快一倍的速度消失在远处,暗道: 莫非他吃坏了肚子?得了肠胃炎?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便见顾不迷已不愿理会面前拦路的莫七彩,举步欲走。可莫七彩却不知死活地挡在了顾不迷的面前,又急又恼地道:“顾不迷,我不惜欺瞒我父,伤我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