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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顾不迷终于救治有望?还是为他的出手相救感激涕零?抑或是因她自己这一路的辛酸和委屈?他轻声问道:“为什么哭?”
她一边抹泪,一边抽噎道:“不知道,就是想哭。”
这个答案全然在他的意料之外,可偏是这似是而非的答案唤醒了心底最深的那抹柔软,他心中涤荡起从未有过的温柔,却又不想被她瞧见、看破。
这样的心思,他不用细细分辨也知道是什么。
无来由的欢喜,无来由的失落,亦无来由地恼恨了自己。
他敛眉无声轻笑,似嘲讽似无奈,还有了然一切的决断,不过瞬间,便已做了决定。
他忽然在她耳后轻笑揶揄,“我只穿了一件薄衫。”
暗香依依猛地自他胸口抬起头来,欲挣脱却被他更紧地抱住,反将彼此贴得更紧了些。
肌肤相贴处,热力源源不断地传来,那么明显而陌生,暗香依依的目光不期然地瞄到了本不该看到的——他果然除了一件薄衫什么都没穿。。。。。。
虽然来自未来,男子的身体不是没见过,可眼下这般亲密地相贴却还是头一次,让她十分不适应,“放开我!”三个字在他期待什么的目光下怎么也无法义正词严地说出口,只好卡在了喉咙里,之后强自吞咽了下去。这样紧紧相拥终究觉得不妥,她脑袋一时发热竟说了一句平生最为无厘头的话。
虽然暗香依依一生做过无数件莫名其妙的事,也说过无数句没头没脑的话,但这一句,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再想起,最引以为耻的话,她僵着身子,大声宣誓道:“我没反应!”
“嗯?”待慕容逸反应过来,从突然失笑,到放声大笑,越想越好笑,一发而不可收。
借机挣脱了他的束缚,看到他笑得快不行的样子,她脸红脖子粗,待反应过来自己说这句话的潜在含义,一时也恨不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憋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气苦。
见她侧着身子,望着远处躺在地上的顾不迷,他停止了笑声。
察觉他不再笑了,她马上道:“先看看他吧。”
即将触碰到她的手,闻言,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如果我不看呢?”他似笑非笑道。
“你不能食言!”她转头看向她,明显急怒交加。
“我为什么不能食言?”他笑着反问。
“你!。。。。。。”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剩下求了。。。。。。要是别人,下跪都可以,可慕容逸显然要的不是这些。他只是在戏耍自己,只是有时候假作真时真亦假,慕容逸的性子本就难以揣摩,既然看不透,她索性选择闷不吭声。她正欲转身去看顾不迷,手腕却被他扯住,“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救他。”
“什么事?”她问。
“嫁给我。”他答。
“啥?”暗香依依回眸的神色,看得慕容逸又一次失声大笑。
他曾说过喜欢她,可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尤其他说喜欢时的语气和时机,都让她难以相信那是建立在爱情上的喜欢。她只当他是一时心血来潮又恰巧闲得无聊才说了那样的话戏弄自己,所以从未放在心上。可当下她没听错的话,这一句不只是喜欢,而是男女之间共结连理最直白的表示,也就是求婚!赤裸裸的求婚!这一刻,暗香依依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只觉得他在这样的时刻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在趁火打劫,再见他笑成这个样子,顿觉他又是在戏耍自己。
她以为他又在戏弄自己,转头垂眸,默不作声。
见她没有立刻应下,他心底没来由地欢喜起来,可随后又有一丝失落。他上前一步,低头近看她。慕容逸察觉她梗着脖子耳后红透,心中顿时起了一丝变化,微微地悸动,些许的欢喜,还有一丝酸酸甜甜的麻。
他低头在她耳边,柔风细雨般轻声又道:“你若答应,我即刻救他。”
想到自己所练的落月迷香,以及当下想救顾不迷的心切,还有他似真还假的戏弄心思,暗香依依心念一转,回眸道:“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先救顾不迷,待救了他,届时娶不娶我你说了算。”且不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可以等他先救了顾不迷再告诉他自己内功心法的秘密,届时他如果不怕一身功力被她吸光,就放马过来吧。
闻言,他却收了笑意,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又问:“如果今日救他的是别人,你也嫁吗?”
在他逼视的目光下,她偏转过头去,幽幽答道:“可惜没有别人,否则,我也不用嫁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伸指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避无可避地看向自己。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慕容逸望着她的眼,再一次问道:“如果是别人,你也毫不犹豫地嫁吗?”
见他如此执着,忽然有所触动,她抬手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指,毫不畏惧平静地道:“在知道是我害他中毒时,我愧疚、害怕、不安、委屈、难过、不知所措,甚至找来敌对帮派的莫七彩为他解毒!在知道他点了自己的死穴忍受钻心之痛快要死时,我决定以命抵命,他死我也死!我已连死都不怕了,你说,嫁给谁,嫁与不嫁还重要吗?”
他似笑非笑地放开了钳制,不再强求她面对自己,沉吟半晌方走到顾不迷身边,俯身探向顾不迷的脉搏,而后,手指在他身上极快地游走了一番,停在了他的左右睛明穴。沉吟片刻,慕容逸又检查了他的眼睑和口鼻,待看到他口中的寒玉时,不由得笑道:“未默倒是舍得。”
“你怎知那是未默之物?”暗香依依问道。
“普天之下有几个姓未又能师承鬼盗的?未家的传家宝凝魂玉可锁人魂魄七七四十九日不死,如此奇物,天下至宝,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少,不巧在下正是其中之一。只可惜,顾不迷用过之后此玉也就废了。”慕容逸道。
暗香依依已知此玉奇效,想到未默对自己的情谊,幽幽地看向了此刻尚挂在房梁上呼呼大睡的未默,怅然道:“把未默放下来吧。”
这时,慕容逸已将顾不迷自地上抓起,见她望着未默,忽然俯身对她道:“救人可以,未默不放!”他的笑容在她眼前放大,咫尺间彼此的气息也混淆不明起来,她又一次败下阵来偏过头去。
慕容逸一笑,自顾提着顾不迷的衣领,一路拖着往木屋走去。暗香依依只觉那姿势很有几分故意虐待顾不迷的样子,不由得蹙紧了眉。她想阻止,可想了想又作罢。小不忍则乱大谋,慕容逸的心思一向变幻莫测,此刻想着救顾不迷,说不定一个不高兴便不救了,如此她便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走向木屋。
怎知慕容逸并非要把顾不迷带进屋中医治,而是直接拖进了木屋旁的花丛中,随手一丢,便让顾不迷睡在了花堆里。他回头看向一头雾水的暗香依依,笑道:“先解毒,再解死穴。”
“这。。。。。。”怎么看顾不迷怎么像被弃之荒野,完全不像解毒。
想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慕容逸道:“别小看了这花丛,他在此睡个三五天,毒自然可解。”
“这么简单?”暗香依依难以相信。
慕容逸眨了眨眼,笑言道:“不信的话就等着瞧吧。”
暗香依依辩无可辩,也只能等着瞧了。见顾不迷此刻脸朝下,她刚想过去挪动一下顾不迷让他躺得舒服些,就被慕容逸拦住。慕容逸道:“凡能解毒者必带毒,你不能进去。”
暗香依依想着自己早先看那花丛多种鲜花争相绽放,十分好看,还想亲近亲近。此刻闻言,她顿觉慕容逸所建木屋四周不是机关就是毒花,寻常人来此怕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此人难怪被人称作鬼医,不只鬼医还很诡异,暗香依依心中腹诽,却也不敢再踏人花丛一步。
可看着顾不迷当下的姿势总觉不舒服,她便试探地对慕容逸道:“能不能把他翻过来?”
慕容逸看了看顾不迷,反而转头问暗香依依道:“我看这样挺好的,干吗要翻过来?”
暗香依依心道你这明显就是故意的,却又不好明说,只好选择沉默。她想着如何趴着是小事,先解了他身上的毒再说吧。如此便再没计较。
慕容逸牵起了她的手走向木屋,她却一步三回头。慕容逸忽然停住脚步转头问道:“你脖子上装了机关吗?不停地扭来扭去。”
她低下了头,闷不吭声。
慕容逸轻声问道:“他有什么好?你对他如此上心?”
她一时没能忍住,又回了一次头。慕容逸眸中闪过一道暗光,便听她幽幽道:“他是少主,我是下属,他的命系着我的命,我怎能不上心?再说,他这次中毒始作俑者是我,我心中愧疚,只盼他早日康复才能安心。”
慕容逸眸中的暗光变成了复杂,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她坐到了门前的台阶上。
夕阳退去,天一寸寸暗了下来,花丛的鲜艳也悄然被夜色掩盖。一阵风过,花香扑鼻,让人神思恍惚,昏昏欲睡。
想是太累了,或许是终于放松了神经,只觉熏人欲醉的芬芳之中,眼皮似被粘了胶水,闭上了一下,便再难睁开。
一双臂膀适时地靠了过来,带着淡淡的芳草香。
夜色渐次笼罩山谷,光明与幽暗不过是一瞬间,一如人的心思,一念之间便已物换星移,善与恶,生与死,爱与恨。
暗香浮动,她靠在他的肩头,沉睡着。
他扶起她的头,微微侧身,让她躺入怀里。
慕容逸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手指绕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梁,她的面颊,她的耳朵,直到。。。。。。她的红唇,一圈一圈,似水面波动的涟漪,似三月拂面的春风。
日落,月升。
木屋前,花香中。
不知说与谁人听,他轻声道:“原来这就是喜欢。”
醒来时,夜色正浓,她已不是睡前模样,而是躺在了他的胸口。她微微抬眸,看到一双清澈的眼,如子夜繁星,凝视着自己。如此好看的一双眼睛,令她微微失了神,尚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便见他轻启薄唇,柔声问道:“依依,你喜欢我吗?”
她看到了慕容逸的脸。想起身,却被他一指按在额头,躺了回去,又挣扎着起身,又被他单指一按,又倒了回去,再起身,再倒回去。这次学聪明不起了,她索性僵直地躺着,眼睛当刀子,瞪死他!
他却只是笑。
方才使力时她已察觉到了不对,全身内力难聚浑身无力好似病了。似知道她有所察觉,他索性坦言:“这木屋附近,我还种了些药草,有安神的作用,但对人体无害。不过,若初次吸入这味道,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暂时无法凝聚内力,变得与常人无异。”
你早不说!明知是他故意为之,可已然中招又无可奈何,暗香依依索性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见她如此,他轻笑起来,气息若有似无地吹在她面颊上,暖暖的却也痒痒的,他轻声道:“依依,你看,四周都是萤火虫,夜色下,飞来飞去,很美。”
暗香依依三辈子也没见过萤火虫,以前都是在电视剧、电影里面看到,总是很羡慕男女主角立在萤火中的唯美画面,闻言受不住诱惑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偷偷那么一看。。。。。。
天哪,果见天地之间,到处都飞着闪烁如星辰的光亮,真的是萤火虫啊!
她想要伸手去碰,却发现手臂还被他禁锢着,抬眸瞪他,却见他目光迷离地看着自己。寂静中,竟能听到他的心跳,一声声近在耳侧,不知为何她竟有些气恼,为什么他总是喜欢这样戏弄自己?她哼了一声,饥讽道:“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