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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默白眼一翻,道:“你懂什么。”
襄阳王确实不知,顾不迷那琴是全方位立体化击杀对手。未默遁地后,可以以任何轨迹躲避,甚至能顷刻间到达对手后方,就算对方内力深厚可击人地下作为攻击,也一时无法顾及自己后背。可顾不迷却不同,他的魔琴只需一个单音; 便可瞬间击杀天上地下方圆数丈的任何物体,任凭未默有通天之能也难逃劫数。何况如今顾琴魔身边还有那么多帮手,个个杀人不眨眼,现在和顾琴魔作对无疑是自寻死路,未默才不干呢。当下任凭襄阳王如何讥讽,他也不为所动。
这时,九幽教教主顾天穹与长老闫阵走到了二人面前。
顾天穹拱手抱拳道:“在下九幽教教主顾天穹代小儿谢二位仗义相助,从今往后,王爷与未少侠就是本教的恩人,如有需要,九幽教上下赴场蹈火在所不辞。”
襄阳王笑道:“顾教主言重了,贵教素与本王有些来往,只是本王一直未曾有机会结识教主。今日也算有缘得见本尊,能够结识顾教主这样的英雄人物,也是本王之幸。”
未默亦道:“顾教主客气了,在下未默,与左护法暗香依依颇有情分,向来引为红颜知己,为知己做些小事又何足挂齿。”
顾天穹点了点头,没有嫉妒客套。
闫阵掏出两个木牌分别递给襄阳王和未默,道:“二位有恩于本教,他日若有事,只要遣人递上此牌说明事由,但凡九幽教能办到的,必会为二位办到。”
襄阳王嘴上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手却已接过木牌。
未默也接了过去。
顾天穹一笑,这才带着闫阵走开。
闫阵低声对顾天穹道:“教主,花香玉也来到了谷中,只是属下派人去搜时未能抓到此人。”
顾天穹道:“不必理会,傅月人呢?”
闫阵道:“已经走了。”
闫阵又问:“教主,这谷中花香有些诡异,不知教主功力是否受到影响。”
顾天穹道:“我无碍。”
顾天穹看了一眼面前相拥的二人,目光扫向了闫阵。
闫阵意会,低声道:“左护法虽有错,却也救回了少主,功可抵过,只是江州相亲一事不知左护法有何深意?”
看着面前一个哭的凄惨,一个抱着不放,顾天穹自然听出了闫阵“深意”二字的意有所指。
早在收到那样一则荒唐的消息时,所有人心里都在猜测,这少主和左护法相亲究竟是他俩要相亲,还是他俩分别相亲,还是他俩其中之一要相亲?早先一直未有定论,而今一看,虽说武林儿女不拘小节大难不死失态一下也无可厚非,可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还抱了那么久,这还用问吗?
不信你看!
当下所有目光的焦点所在,顾不迷与暗香依依。
暗香依依哭了,而且哭得很惨。
襄阳王心里想她肯定是被顾不迷吓哭的,不只暗香依依,他也险些被顾不迷突然的举动吓哭,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当着他的面,当着这么多血性男
儿的面抱住了现场唯一一名女子!
末默却是一脸痛苦,好似抱住暗香依依的是针板,刺着暗香依依,看得他眼睛疼,心里更疼,一生气顿时变小了,衣服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再看头上戴着的那个珠玉冠当真不伦不类。
顾天穹却是一声不吭,也不出声制止,同闫阵有一局没一句地说着话。
其余九幽教人等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便不敢再盯着看下去,但是眼角余光无一不时时瞄着二人。
而襄阳王带来的那群人则肆无忌惮地欣赏着一男一女当众搂搂抱抱的罕见画面,毫无避讳。
顾不迷蹙紧了眉头,任由暗香依依伏在自己肩头哭了一会儿,方才将她推开,冷冷清清地问道:〃哭什么?”
'文'“高……高兴。”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试图控制自己无法对人明言的复杂心绪。
'人'“不许哭!”他沉声道。
'书'“哦。”她赶忙收住余下的眼泪。
'屋'“你脖子怎么了?”暗香依依脖子上有两块明显的靑紫淤痕,顾不迷一眼便看出那是指印。
暗香依依想起前因后果又红了眼眶,不敢和盘托出,只低声道:“受了点儿。”
“谁伤的?”顾不迷冷冷问道。
她闻言一呆,一时竟不敢实话实说,因为顾不迷的神情好似下一秒便会将伤她那人打成重伤。可一想对方是他爹,暗香依依顿觉有口难言,正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恰好这时闫长老接过了话,“少主,你方才醒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此地处处透着诡异,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出谷到江州分舵为好。”
为打通顾不迷的任督二脉,顾天穹消耗内力过剧,不宜在此久留,事不宜迟, 便率众出了山谷。
临出谷前,暗香依依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山巅,已寻不到慕容逸的身影。冉看走在前面的顾不迷,一如七日前,紫漆木琴背在身不苟言笑的样子连后脑勺都带着几分难以亲近的高傲。如今想来,不过短短七日,再见着背影竟恍若隔世,后脑勺的高傲也顿时有了几分亲切。她正打量着他的背影,忽然察觉到一件小事,顾不迷梳洗过,还换过衣服!
原本他一身狼狈,这衣服明显换过头发也梳整过。反观自己,有几天没洗脸了?她如此一想心里顿觉不是滋味,可转念又想起来,他此刻穿着的衣服恰是几日前洗过的,又想到了衣服堆叠如山的慕容逸,心情再次复杂起来。
山体陡峭,眼见顾天穹等人翻山而去,一点儿也不顾及才重伤初愈的顾不迷,暗香依依暗叹魔教果然如传言般崇尚强大欺凌弱小。她心里担心顾不迷重伤初愈体力不济还死要面子地死撑,便偷偷留意起了顾不迷,恰逢最陡峭的一段路,忽然察觉顾不迷气息稍顿,瞬间警觉起来。她悄悄飞过去低着头伸出手示意他可以不用客气地稍稍借下力,岂料反被他横了一眼甩在了身后。
末默沉默地紧随其后,时不时拿眼镜偷瞄着暗香依依。
襄阳王一看暗香依依等人出谷速度奇快,一着急也弃了轿子,喊上几个武功高强的手下轮流背着自己,追着暗香依依出了谷。
如此一群人,不日便到了谷外。
众人刚自后门进去江州客栈大厅,便看到厅中一片狼藉。桌椅板凳都已砸碎,明显经历过一场浩劫。掌柜枯坐在断壁残垣中自叹自哀,店小二哭丧着个脸坐在门口眼大无神。察觉一群人自后门进来,两人立刻吓得跳了起来抱成团跑了出去。
顾天穹并未理会这两个人,立在厅中等来顾不迷与暗香依依。众人正要出去,便看到门外大街上浩浩荡荡地来了一群人,不由分说将他们团团围困在了客栈当中。
末默一直跟着暗香依依,襄阳王等人却在这时才进来。
暗香依依眼见大街上人群奔走鸡飞狗跳,各大门派来得齐全,人人提着兵器杀气腾腾来势汹汹,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江州客栈外的整条街都被为了个水泄不通,连客栈外的地上……暗香依依目光所及,顿时面色一白,客栈外的地上竟然横躺着数十具尸体。一看到尸体她忍不住害怕,下意识躲在了顾不迷身后。
顾不迷有所察觉,不留痕迹地挪了一步,将她挡在了身后。
所有人都看到了门外那十几具九幽教江州分舵弟子的尸体。萧仁上去检查,尸身已无温度,显然昨日便已被杀。九幽教众人气怒,纷纷亮出兵器。一时间,客栈前剑拔弩张。
别人没察觉,暗香依依却看到了顾不迷方才挪动的那一小步。她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微微热了几分,想到他身体尚未恢复还很虚弱,暗道一会儿打起来 她一定要不留痕迹地保护他。
可怎么才能不留痕迹地保护他呢?若要做到不留痕迹,那就得……比别人看起来好像逛是保护了所有人,顺带保护了他。如此一想,暗香依依立刻自他身后站了出来,一时头脑发热地噌噌噌跑到了所有人的前面,就连教主顾天穹都被她挡在了身后。
顾天穹横了一眼她的后脑勺,见她气势十足地卸下腰间长鞭,站在最前方,真气贯人紫鞭,在身侧如灵蛇般跌宕幻化出妖烧的姿态。许是前些吋日和顾不迷混得太久了,这副模样竟有几分顾不迷杀人前轻抚琴弦的妖娆魅惑。
没想到顾天穹竟真的留下一句,“左护法,打发了他们。〃便转身与闫阵二人回到了客栈内。
暗香依依看着门外外一大群杀气腾腾的人,颇有气势地大声道:“有我暗香依依在此,我看今日哪个敢动我家少主!”话说得太快,竟然脑子里想着什么嘴上就说了什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待反应过来,她忙不迭地补上一句,“还有我家教主!”这句话补得可不怎么样,你保护受伤的少主可以,你保护武功在你之上的教主,就有些不知进退没有分寸了。暗香依依反应还算快,当下又察觉到不对,急忙又补了一句,“还有我们所有九幽教的弟兄!”这句话过后,方才令所有侧目望过来的九幽教兄弟们眼珠子都归了位。
顾不迷知道她一向有点儿缺根筋,说错话那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只是她越是这样,越说明她突然冒出来的第一句话是她的真心话。此刻望着她的背影,面对众多强敌竟大言不惭地表示要保护自己,这种感觉很陌生。被保护,是弱者才需要的,他何曾需要?可偏因说这句话的人是她,他不禁没有发怒,反而在看到她眼中激昂坚韧的目光时,复杂地欢喜起来。
他卸下了背后的紫漆木琴,手指轻轻抚摸起了琴弦,嘴角竟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他现在是有些虚弱,即便如此也无人可以轻易取他性命。看了一眼坐在厅中的爹爹,爹爹为了救他耗损了大半生的功力,想要恢复并非朝夕之事,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如今由暗香依依出面打发了这些人也未尝不是好事。
厅中,仅剩的一张断腿桌子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顾天穹,一个是襄阳王。
襄阳王早先刚到厅中见此情形也暗暗吓了一跳,在客栈还未被重重包围时便派了身边一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拿着自己的令牌从后面绕出了客栈去当地府衙搬救兵。
当下见此剑拔弩张的情形早已坐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大胆!本王在此,哪个敢胡乱伤人!”三条腿的桌子哪里经受得住他这么重重一拍,瞬间坍塌了下去,反倒砸到了他的脚。他眼睛鼻子猛地一抽,生生忍住了疼痛,推开挡在门口的九幽教众,来到暗香依依身旁,故意与她并肩而立同仇敌忾。目光扫视了一圈挡在客栈门口的江湖中人,襄阳王厉声道:“尔等狂徙,光天化日之下,目无王法持械当街生亊,要造反吗?”
“王爷,武林自有武林的规矩,王爷最好別多管闲事,否则等下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伤了王爷,可就怪不得大家了。”飞马帮帮主马天前阴阳怪气地道。
襄阳王闻言,横眉立目地斥道:“本王今日倒要看看,谁敢伤本王要护的人!”
未默早已到了暗香依依身侧,在百花谷中他就缩了回去,一路出山又弄了个灰头土脸才觉舒服。当下拔下头上玉冠拨弄卷其上珠玉,他嘻嘻笑问:“元宝,讲话要讲湥С阋に。俊
襄阳王道:“自然护本王的美人暗香依依!”回答完了才反应过来末默叫他什么,忙瞪着未默问,“你叫本王什么?”
暗香依依闻言顿时汗颜,早先的气势也因襄阳王这句无心的调戏之语灭了半分。
红枫山庄三弟子秦楠冷冷道:“九幽教何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