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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放心,不惜任何代价,决不让赵传雄活着出境!”耿延锋拍着胸膛保证。
“去吧。”水溶把手中令箭一扔,耿延锋抬手接住,对着水溶行了个军礼,转身出门,带着他的三千精锐骑兵,悄无声息的从右侧包抄过去。
“落花公子,我们也该上场了。”水溶淡淡的一笑,宝剑入鞘,耿延锋带着他的人走了之后,水溶的帅帐里除了落花公子之外,便是静影堂的几个护卫,禁卫军头领吴胜芳还有水溶调遣的北疆大军先锋官徐百川。
徐百川是太妃陪嫁徐嬷嬷的弟弟,黛玉身边宁嬷嬷的丈夫。徐百川是先帝爷的爱将,因为放心不下太妃,许他跟着太妃嫁入水家,五年前调任北疆大军中效命。
“王爷主攻,落花只是帮衬着王爷,给您打打下手。”落花公子凤目微眯,透过被风吹起的帅帐门帘,看向敌营的方向。
“好,徐百川,命令三万北疆铁骑摆玄武阵,待命出击!”水溶挥手把令箭掷出去,徐百川扬手接住,沉声答应一声:“遵命。”便转身出去。
一刻钟之后,大军便结成阵法,玄武阵乃是北疆精兵演练了数十年的精深阵法。其阵法变幻莫测,奥妙无穷,又跟天朝的朱雀阵,白虎阵,青龙阵齐名。但又因老北静王爷生前把玄武阵发扬光大,而称四阵之首。
徐百川手下六员副将,分列玄武阵的六个方位,中间位置徐百川亲自站稳。结阵之后,三万大军全部穿深青色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幽的暗哑光泽,碧青色玄武纹战袍随风飞舞,大军结阵后浑然一体,同进同退,宛若一只庞大的玄武圣兽,沉着冷静如神龟,锐不可当比灵蛇,攻守兼备,堪称四大阵法中最完美的阵法。
一身银丝盔甲的水溶携着一身艳红锦衣的落花公子的手蹬上高高的战车,手中宝剑一挥,大喝一声:“铲除叛逆,保家卫国!进攻!”
下边几万将士呼起来,一时间战鼓擂响,玄武圣兽便动了起来。放眼望去战马雄峻,旌旗如云,长枪林立,气势昂昂,直向对面军营逼近。
而赵传雄此时也接到军报,几天来的僵持不下也让他恼火不已,军中粮草不多,若一味的耗下去,恐怕军心不稳,所以成败在此一战。赵传雄和他的四千精锐铁骑也卯足了劲。背后的十万大军虽然军心不稳,但此时此刻,赵传雄却依然是他们的将军,赵传雄点齐三万兵马,阵借白虎,雄纠纠气昂昂的出兵迎敌。
水溶的大军行进到一定的位置,便赫然而止,赵传雄手下的副将博尔盆出身蒙古,骁勇善战,向来是赵传雄帐下的先锋,此时博尔盆带着四千精锐策马奔来,一路尘土飞扬,沙尘滚滚。水溶和落花公子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几乎能嗅到空气中生铁的味道和浓浓的杀气。
博尔盆带着骑兵不断逼近,而玄武圣兽却纹丝不动,三万大军没有一丝声响,单这份气魄便无人能比。落花公子淡淡一笑,对身侧的水溶说道:“到底是北静王手下的人,连士兵都有如此沉厚的定力,今天落花真是开了眼界。”
“赵传雄的白虎阵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必是一场血拼。落花公子今天更是身负重任,万不可大意行事。”两军阵前,首要的便是心稳。水溶从五岁起开始读书,习阵法,也曾悄悄的跟着父亲北上阅军。至今日二十年虽然也出兵打仗过,却从没有今天这样的经历。所以一丝一毫不敢大意。
西军在不断逼近,而北军却一直静止不动,几乎要让人以为北军几万人为西军几千人气势所压,而不敢妄动。但当博尔盆带领的四千精锐进到距玄武圣兽十丈之处时,北军阵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咚”的震天鼓声,然后北军齐发吼声“杀!”,霎时三万北军如狂风般急速席卷,直冲向西军四千精锐!
西军便好似要呐喊三声后才杀敌的对手,在他喊到第二声时,他的对手突然发难,杀他个措手不及,顿时慌的手忙脚乱!但见青色的北军仿佛巨龙一般昂首摆尾的直冲进西军阵中,将西军的阵势冲个七零八落!又若猖狂无忌的狂龙,张牙舞爪的将西军抓个四分五裂!
“玄武灵蛇,果然又狠又准。”落花公子淡淡一笑,强烈的阳光下,他眯起了眼睛,欣赏的看着玄武圣兽头顶突袭的那一只灵蛇。
“怪就怪赵传雄没有领略过我北疆玄武阵的威力,他,太轻敌了。可惜了这四千精锐。”水溶淡淡一笑,心知这四千精锐如此用法,恐怕要损失大半。
下面的厮杀声可冲云霄,而高高的看台却似隔着遥远的时空,冷漠的、超然的置身于外,淡看下界的刀与剑、血与火!
“玄武阵三万精兵动了一万,六名中将动了三名。”落花公子低着头,在沙场上搜寻,“三将齐发,一举攻下,丝毫不给西军还手的机会,这一战可谓猛战!”
“是的,我们不能陪着博尔盆玩,要尽快干掉他,我们的对手在那里。”水溶抬手一指,落花公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见赵传雄咱在西军高高的看台上,注视着这边的战局,沉着而冷静。
赵传雄身经百战,乃是天朝的一员难得的将军,他和耿延锋不同,耿延锋是靠着南安郡王战事败北而突然崛起,赵传雄则是天朝的一员老将,如今五十多岁,西方战事又频繁,所以他是一位颇有战斗经验的将军,水溶虽然是初生牛犊,但从小便听说赵传雄的名气,此时间他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魄,便知传言非假。
周围尖锐刺耳的刀剑交叉声,两军士兵的喊杀声,受伤或致命时的惨呼声,满地的鲜红,浓郁的腥味。。。。。。。一一在耳目萦绕!深青色的北军勇猛如出水蛟龙般杀入阵中,遍地都是白色与血色的交缠,偶尔才夹一抹深青色,而前方,那深青色似遮天蔽日而来,似汹涌巨涛潮涌而来。。。。。。。一股颤栗不含而生,仿佛又什么要将已淹没。。。。。。握剑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手心竟是一片潮湿,那一直要喊出的“冲啊!杀啊!”紧紧的堵在喉咙处,吞不下,吐不出,呼吸微而急,脸色一片赤潮,瞳孔却不断收缩!
“鸣金收兵!”四千铁骑的家底不能全都送给玄武阵当早点。赵传雄大手一挥,军令发出。西军立刻敲起了收兵锣,欲把残剩的铁骑召回来。
“他们要跑了。”落花公子微微一笑,仿佛在看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不会!”水溶眉头微微一皱,跑?那也要先把主将留下。“拿弓箭来。。。。。。”水溶唇角微微勾起,伸出素日里只会握着玳瑁紫毫、挥毫泼墨的手指。。。。。。。
落花公子眼光向他的手上寻去,看着水溶手上那张成圆月似的弯弓,弓上那三支长箭,不由微微露出笑脸,“一弦三箭!博尔盆可会毙于此役?”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阵中那三支长箭已如电飞出!
博尔盆自然躲不过这三箭。事实上惊慌之中他连一箭也躲不过。三支利箭光电一般射出去,一箭中后心,博尔盆当场毙命,一箭射马,战马立刻翻到在地,最后一支却是射向了对方的战旗。
西军锐气大挫,连一向沉着冷静的赵传雄也皱起了眉头——玄武阵,果然变化莫测。然这一战,不成功便成仁,赵传雄已经没有了选择。
“白虎阵!准备——进攻!”白色的令旗迎风飞舞。军令如山,前面就是龙潭虎穴,也要往前闯。
赵传雄亦是武家氏族出身,赵氏用兵之法在天朝也享有盛名。白虎阵替天朝荡平西寇,镇守边疆线最长的西疆几十年,自然也不是儿戏之谈。
天晴,风狂,鼓鸣,旗舞。天朝西疆,史上著名的‘白虎之乱’正式开始。
指挥着的手同时挥下,那一刻,战鼓齐响,如雷贯耳!战士齐进,如涛怒涌!旌旗摇曳,如云狂卷,大军双方的阵势已展开,各军将领已各就各位,两边高高的瞭台上屹立着双方最高指挥者,决战一触即发。
水溶站在高高的战车看台上,手举令旗,一道道军令相继发出。
玄武阵便如洪水猛兽般向前进发,玄青色的盔甲霎时和银色的白虎纠缠在一起。
两军阵式变化莫测,战场上尘沙滚滚,战马嘶风,刀剑鸣击,喊杀震天!那一战从日升杀至日中,又从日中杀至日斜,无数的战士冲出,又无数的战士倒下,放目而视,银、青、黑、金甲的士兵无处不是,倒着的,站着的,挥刀的,扬枪的。。。。。。一双双眼睛都是红彤彤的,不知是血光的映射还是吸进了鲜血!
风狂卷着,怒吼着,吹起战士的长麾,扬起血溅的战旗,却吹不熄场上的战火。。。。。。。血飞,血落,声扬,声息,风来了,风过了,战场上依然鼓声震耳,依然刀寒剑冷,依然凄嚎厉吼!
瞭台上的主帅依然头脑冷静,依然反应灵敏!为这场决定最终命运的战斗、为着这世所难求的对手,双方都倾尽一生所学、倾尽己身所能!
水溶目光炽热,剑眉飞扬,谈笑挥令,傲气毕现!
赵传雄无绪淡然的脸上此刻一片凝重,眉峰隐蹙。
落花公子负手而立,静观战局,神情淡定,“如今看来,却是战成了平手。”
“平手?平手就是失败,我水溶绝不允许。时机道了,下一刻看你的了。”水溶淡笑,看了一眼身边的红衣公子,“你看到没有?其实白虎阵的核心威力,在那一门火炮上。而那火炮粗笨,方向瞄准需要那边小小瞭望台的指挥兵。那才是赵传雄压箱底的家当。今天决不能让他得手。”
“王爷以为如何?”
“拿弓箭来。把战车往前推进五百米。”水溶左手一抬,身后的护卫便递上一张银色的大弓。
“王爷且慢,战车推进五百米太过危险,况且那人在瞭望台中,而那瞭望台乃是精钢所致,只有一支手臂在外边,用弓箭射杀恐怕没有十成的把握。再说,想必那瞭望台之中的人,也并非寻常之辈,这件事情交给落花去办。”落花公子嘴角的微笑收去,一双狭长的凤目中闪过一丝狠厉冰冷的杀气。话音一落,人已跃上栏杆,足尖轻点,身形飞起时复又回眸一笑,“北静王,我一直认为,作为男人,你是十分优秀的!不管如何,今日一定要拿下赵传雄的人头!”人已远去,笑已模糊,只留那清晰的话语轻轻绕在瞭台。
半空中飞掠的那一道红影顿时吸住战场上所有的目光,有赞叹的,有惊羡的,有畏惧的,有忧心的,也有凌厉的!
赵传雄的一半射手调转方向,无数长箭瞄准了半空之人。
“射!”一声轻喝,箭如蝗雨飞出。
“公子!”站在水溶身后的两名婢女失声惊呼。
箭在疾射,人在疾飞,彼此已只隔一尺,有人闭上眼不忍目睹。
“啊!”惊叹四起,却见那红影猛然下坠,顿时,那瞄准他的箭雨便全部射空,远远飞去,力竭而坠。
“公子!”
提到嗓子眼的心还未来得及放下,又被紧紧提起,一支黛青的长箭凌厉而出,那一箭之猛,那一箭之快,绝非前面箭雨可比,空中之人避无可避!
“叮!”但见看空中剑光一闪,长箭化为两截坠落,而那红色魅影半空中足尖互踏,身形猛然前飞,然后轻盈的落在玄武阵中。
“公子?”玄武阵中心位置的徐百川感受着身后立在马背上的落花公子,阵阵幽香让人沉醉,更加让人冲动嗜血。
“徐将军,麻烦你助我一臂之力。”落花公子轻笑,足尖一点跳上徐百川的手臂上。
“飞!”
徐百川一声轻喝,长臂扬起,臂上的落花腾空跃起,双臂平张,衣衫飞扬,彷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