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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啸抿嘴点头,嘱咐兰瑠早点休息,然后便辞谢要走,都到门边了才恍悟般顿住。
“明天没有工作上的安排,但你个人有什么安排吗?”
“不知道啊!睡醒了才知道好吧?”兰瑠有些好笑。
雷啸沉吟一番,郑重嘱咐,“不管你明天有怎样的安排,出门之前都要电话通知我,我会来接你,不要一个人出门……”
“为什么?”兰瑠觉得雷啸有点突如其来的霸道,所以下意识反感。
雷啸正色说:“刚才楼下那个女人应该还会来找你的麻烦,也许你能应付,但你讨厌麻烦,不是吗?”
兰瑠点头,却也奇怪了,“不是说了不认识吗?根本不可能惹过她,为什么找我麻烦啊?”
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雷啸只好再次坐回去,神色也是公事般凛然。
“那个女人叫康丽,嫁给周……棕竹的父亲之前,在一家夜总会做陪酒女郎,后来有了棕竹父亲的孩子,迫使棕竹父母最终离异,但也使棕竹父亲丢了工作,从而无法满足康丽在生活上的各种需求,因此康丽常常丢下棕竹父亲及一对双胞胎儿女,外出寻欢满足,尤其棕竹父亲生病后,康丽更是足不挨家,现在突然出现,则是为了遗产而来,其实只是一套老旧房子而已,棕竹父亲把它给了棕竹,康丽是为了这个来的。”
兰瑠点头,“然后呢?”
“她怀疑是你唆使棕竹父亲那样分配遗产。”
“我?”兰瑠不可思议,雷啸点头,“虽然她没有明言那样的怀疑,但她刚才的言论的确有那种意向,也许她不信鬼神,但她知道你是驱鬼师,一般人将这这种职业理解为神棍……”
“她才神棍,她全家都神棍!”兰瑠气得叉腰大吼。
雷啸抿嘴点头,继续解释说:“她的目的是遗产,但是就连她生的一对儿女都不愿跟她一条阵线,据我所了解的情况,应该是她的儿女也见过父亲的鬼魂,知道父亲把他们托付给了棕竹,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原因相信棕竹,总之康丽想让他们协同夺产的计划落空,而康丽也是听他们说了鬼魂的事,她顺着棕竹想到龙先生,再打听到你,然后便有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怀疑,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哦。”兰瑠气呼呼应答,随即叹气,“真是莫名其妙的怀疑哎,那她不是说我招摇撞骗吗?干吗又相信我能唆使鬼魂这样那样?再说遗产不是活着时就分配好的吗?我还能给人洗脑啊?棕竹父亲真要给她,鬼都阻止不了!真是莫名其妙!”
“嗯。”雷啸忍笑,说:“虽然她很莫名其妙,但她还是来找麻烦了,她现在可谓众叛亲离,难保不会做出疯狂的事,为了避免为其所害,你最好不要单独出门,好吗?”
“嗯嗯,她是人,我肯定要防着的!你放心吧,除非她打进门来,否则妄想再找我麻烦!”
“这就好。”雷啸哥哥似的摩摩兰瑠,放心离去。
兰瑠呆坐半晌,突然觉得好寂寞,以前一个人也寂寞过,却没有这般难耐,看看时间,才九点过,龙牧也是的,电话也不打一个来,不可能现在还在工作吧?要不要给他打一个去?
兰瑠犹豫再三,终于拨了龙牧的号,可是没人接,大概在洗澡吧?兰瑠也跑去洗澡,出来后接着打,有人接了,却是个女声,说什么龙先生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那算了,兰瑠闷闷地放下电话,托着下巴开始发呆,直到额头碰在沙发扶手上,才如梦初醒般一个激灵,看看时间,竟然过了,可能吗?不就发了会儿呆吗?
兰瑠觉得匪夷所思,带着一丝自怨自艾的情绪上了床,翻来覆去睡不着——接电话的女人是谁啊?龙牧不方便接,为什么啊?我打的都不方便接,谁打的才方便?还是说,正因为是我打的,才不方便?
算了别想啦,这些问题睡之前就想很多遍了,再想下去,天该亮了,幸亏明天没生意,否则不影响工作才怪!
好吧龙牧,居然不接我电话,最好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否则……否则什么?
睡吧,不就一个电话吗?人家都不方便接了,你何必强人所难?但是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啊,为什么让别人转告?我这么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豁达开朗、宽容大度……
好吧,我很生气!不接就不接!谁稀罕哪?不就一个电话吗?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就是了!
谁稀罕啊?都不稀罕!
兰瑠忿忿腹诽,拉被子蒙了头,莫名其妙的泪水,流过了莫可名状的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6 章
翌日雷啸不约而至,进门见了兰瑠的神色,不由疑惑又担心。
“没睡好?”雷啸不等答复,让兰瑠在客厅坐好,自己跑去做了早饭,盯着兰瑠吃好,再次问了刚才的话。
兰瑠闷了一阵,抬头粲然一笑,“我要去有陪酒女郎的地方,你带路!”
雷啸习惯性点头,随即愣住,“哪儿?”
“有女人的地方!陪酒的那种!”兰瑠叉腰吼。
雷啸忍俊不禁,“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是早上,如果到了晚上你还坚持的话,我会陪你去的。”
“现在不行?”兰瑠极度怀疑。
雷啸郑重点头,添补证言,“晚上才是她们工作的时间,现在她们在休息。”
“嗯,休息好了才能工作。”兰瑠一脸正色,随即郁闷,“你说什么情况下会让人不方便?”
“具体指哪方面?”
“方方面面。”
“呃……”雷啸思量一阵,又仔细观察兰瑠的神色,便有了大概的把握。
“一般说来,在外应酬时多属逢场作戏,但也并非不可告人,如果不方便告知,必定另有原因,多半不是本人意向。”
“嗯,是个女人说的,但那是龙牧的电话,她接了,难道不是龙牧让她说不方便?”
“如果真有不可告人之事,更不会请人转达,因为那样做的嫌疑更大,何况龙先生不会背叛你,所以不要轻易疑心定论。”
“哦。”兰瑠依旧闷闷不乐,雷啸正打算拨老板的手机,兰瑠伸手拦住,“不要打扰他了,我相信他好啦,晚上也不去找陪酒女郎了,不过熊瞎子,你有没有跟女人做过那种事?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男人好?”
兰瑠诚挚而无邪地求教,雷啸却破天荒红了脸,讷讷说:“我有过,但没作过比较,那种事……只是发泄。”
“不是因为喜欢吗?”
“呃……性*欲和感情需求是两回事。”
“人类都这样吗?”
“不尽然。”雷啸异常窘迫,拳头捏得手心起了汗,见兰瑠还要追问的样子,慌忙收了碗筷进厨房。
兰瑠觉得雷啸有问题,否则不会逃避交流,难道类似问题属于珍藏性学术?又或者,他知道龙牧有不可告人的不方便,所以逃避交代?如果真这样,那就不要逼他出卖龙牧了,毕竟龙牧是他的老板,嗯,我强人所难了……
兰瑠在心里下了定论,雷啸出来后,他不再出言为难,转问雷啸不约而至的目的,又问昨晚鬼灵印记是否顺利,还问了重新置房的情况,都是连串发问,显然意不在此。
雷啸有所领悟,但因无能开释,所以顺话答话,“我已经得了他的印记,一早来找你,是想跟你请教一件事,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曾问过,他说不记得了,你能帮他想起来吗?”
“不能。”兰瑠嘿嘿笑,继而有些苦涩地笑,“我说不能,不是能力问题,因为他不记得的事,多半并不愉快,也不排除他做鬼太久的缘故,但不论哪种原因,我都不愿强迫他想起,你想知道他的名字,可以跟我兰舞师兄给他的鬼奴取名舞妖那样,给他取一个就行了!”
“我能吗?”雷啸虽表示疑惑,却一脸欣喜。
兰瑠点头,“你能啊,只要他愿意。”
“谢谢你,我会去问他的,你昨晚没睡好,再去睡会儿吧!”
兰瑠点头却没起身,雷啸想了想,“我让龙先生给你打电话,好吗?”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要睡觉了!”兰瑠说着就进了卧室,听着雷啸拉门离去,他才换了衣服出门,心情不好还闷在家里,不是聪明人干的事。
兰瑠去了附近的公园,水廊上有一群老头老太在唱戏,兰瑠远远看着,想起舞妖会唱《帝女花》,兰舞师兄虽不予评价,但会悄悄叩指打拍,那也是一种两情相悦的唱和吧……
龙牧,你说爱我,我也觉得是爱你的,但似乎少了点什么,依旧不你的问题,而是我能给你的太少,总是你付出比较多,时间久了,你会觉得不值,因为所得不能与所出成正比,会心生怨怼的吧……
即便知道这一点,我还是给不了太多,你其实是知道的,但你不说,而是一昧隐忍包容,不然就别处寻慰藉……昨晚那个女人,你,喜欢的吧?不是发泄,是一种感情需求,是吗?
大概是的,因为你是审慎严谨的人,你不会纵*欲*乱*性,所以那个女人,你是喜欢的吧?
“你还是喜欢远远听戏。”
陈永裕的声音带着嗔喜,兰瑠没回头,径直去了水边,坐到椅上吃着家里带来的零食。
陈永裕也坐了下来,侧头打量一番,压着满怀欣悦,皱眉说:“心情不好吗?遇到什么事了?”
兰瑠把吃了一半的零食揣回兜里,没看陈永裕,语气很无奈,说:“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而且成了仇人,虽然我不会报复,但不表示我不恨,可我现在才知道,我所谓的恨并不真,因为我见过真正恨着的人,所以我大概不恨你了,但真的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我并不是故意出现在你面前,跟你一样,我只是习惯性来这种公园,因为我心情不好,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所以不要赶我走,当是巧合相遇的陌生人,客套性搭上了话,可以吗?”
陈永裕表现得淡然而落寞,兰瑠靠在椅背上,望天长叹一声,喃喃说:“你是心术不正的人,我一直都知道,但我也知道你的成长环境不那么良正,可我记得以前就跟你说过,世间路千万条,却终归只有两条,一善一恶,单看你怎么选择。”
兰瑠说着就瞟了陈永裕一眼,再次望天长叹,说:“现在的你,身上的浊气比从前更甚,再不悬崖勒马,等待你的是万丈深渊,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兰瑠起身要走,陈永裕伸手拦住,没敢碰到兰瑠,却整个人都挡在路上,神色惶急,声音也异常急切。
“求你别走!我需要帮助,你以前说过,不管什么人,只要真心请求帮助,都是值得考虑的,所以我现在真心请求你,帮帮我!”
“驱鬼的话,你该知道电话预约,假如不是,你该知道,我无能为力。”
“你能!”陈永裕几乎要哭了,身体发颤,声音发抖,“我最近都是麻烦不断,我也知道是龙牧搞的鬼,但他做得很巧妙,我抓不到证据,甚至抓到了也无法应对,你知道的,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今天的一切,我不能失去啊,否则我会死的!”
陈永裕捂了脸,泪水从指逢间流出来,兰瑠皱眉,坐回椅上吃着剩下的零食,心里很烦躁,不是因为陈永裕的低泣声,而是因为龙牧给他惹的这个麻烦,又或者,在龙牧的认知里,男人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哭诉求助,所以不认为陈永裕会以这种方式来烦他?
龙牧你个大坏蛋,回来再跟你算帐!
兰瑠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