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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南牙
一.
秋风扫落清冷的花园,尘土扬起,带过无限悲伤。凄凉的歌声飘过瞬间,悲戚的爱,黯然的情,锁住心头悸动,直叫人心碎迷离……
“五皇子又在唱歌了,好伤心啊!”侍女圣兰叹气,愁丝满腔。
“败兵之国,除了悲歌还能有什么?”神幽·巴拉可轻语。输了战争,他们的国家还有什么?
“七皇子,您都不伤心吗?国破家亡啊!”
“该输的仗我们赢不了,该赢的仗我们也不会输。”
“您是说这是天意?”
“不,是人意!”
“我不懂啊,皇子殿下。”圣兰疑惑。
“我也不懂!”低笑,忧郁的目光抬起,望向眼前的萧寂,一片心酸。
歌声止住,跌撞的身影进入花园,夹杂着急急地呼吸。
“殿下——”
神幽起身,欲离去,安然地开口:“你回去吧。”
“可是,殿下……”
“不用多说,我不会去见父王的。”转身,晶亮的银发甩至身后,妖艳的美。
“不是去见陛下,是要您去见使者啊!”
“使者?”
“是。敌国派人传来书信,说要和我国议和。陛下有心派殿下做使者……”
“为什么不是五皇兄?”疑惑,神幽那色泽不明的眼中难掩的鄙夷。五皇兄德才兼备,深受父王宠爱,加之他有许多实战经验,派他是理所当然。可是父王却选择了他这个久居深宫的人做使者,怕是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小的怎么会知道呢?为了国家社稷,就拜托殿下走一趟吧!”
“我为什么要为社稷着想呢?”可笑的理由,神幽的唇角浮起不削的笑。
“这个……”
“父王在哪里?我要见他。”
“殿下答应出使了?”
“不关你的事!”
“那……我去通报陛下!”侍卫连忙退出,逃命似的远离神幽的视线。陛下定是疯了才派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皇子去当使者。说来,他好象从来没听说过宫中有这么一位皇子,美得惊人,但也冷漠得可怕!可能是位不受王宠爱的皇子……
阴沉的天,深幽的宫殿,烛光照不清的台阶,繁华不在的都城。没落是一个国家终结的开始,而犯下这错误的人是不可原谅的罪人。
柯柯西·巴拉可——这个国家的主人,独自一人窝在厅堂,饮着他的酒,继续他的逍遥。只是,事物不同,心情自然不会一样。战败前,他是这片领土上最伟大的君主,要酒有酒,要歌有歌,要女人有女人……哪一样不是他想要就要?眼下,身为战败国,他只能独饮千杯愁,连个陪伴在身边的人都没有。不……他还有一个可以留住人。思及此,他的脸上不觉露出淡淡的笑意。
“父王找我?”清幽的嗓音伴着无声的脚步,一袭白衣印入眼中。看不清楚颜色的眼睛里万般的冷漠。
“神幽”
“是。”
“敌国要你做议和的使者,你认为怎样?”
“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存在?”自嘲,连自己国家的人都不知道他,更何况其他的国家?
“我也纳闷呢!不过对方既然指明要你去,你就走一趟吧!”
“父王舍得放我走?”
“战败之国,哪有选择的权力?”柯柯西迷起棕色的眼,直盯住神幽银红色的唇。心中早也有了另一番打算!
“如果他们故意刁难我呢?”
“你会有办法对付的,不是吗?”
“您说的,那么不管我做什么决定都不要妨碍我!”
“当然!”凉意弛过,柯柯西微笑,神幽要做的决定他猜得到。也好,让那些家伙吃点苦头,算是自己小小的报复!
“没有事,我先回去准备了!”
“等等。”
半僵的脚步,神幽轻笑出声,他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陪我喝一杯吧。我现在只有你了!”
“父王何苦?明知道我这身体不能沾酒的。”
“难得我们父子俩能坐在一起,今天就破例吧!”
“您也知道这样的机会难得?我还以为父王您早忘了这国家是如何败掉的。”
“神幽……你在怪父王吗?”优雅地执杯,递至银发少年的面前。
“神幽不敢!只是……这酒……”
“我赐的酒你也要推辞?”
“只一杯?”
“只一杯!”
“好!”神幽伸手接过晃动在玻璃杯中的青色液体,微一皱眉咽了下去。
“不亏是我的儿子!”柯柯西半躺下,看着他迅速转青的面孔,挥手叫人,“来人,把七殿下送回寝宫!”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头昏,不适的感觉侵蚀着他……不过是一杯酒而已……
“好!”阴柔的笑着,柯柯西甩过披风,眼角的光落在神幽俊美的脸上,“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二.
入夜,远远飘来五皇子悲凄凄的歌声,那份凄凉直让他眩晕。神幽一手支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止不住的汗水顺着他耀眼的银色发丝滑落。不过是一杯酒,却让他如此狼狈。
“影!”哑着嗓子,他轻唤道。
“殿下。”黑影浮过,快得看不清动作。神影瞬间落地,不带起半点的波动。
“扶我进去。”
“是。”伸手,触及那死人般冰凉的肌肤,神影那张和神幽相似的面孔上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影。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神影本身只是个影子,作为神幽的替身存在,除了神幽,他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容貌却惊人的相似,以至连柯柯西都无法分辨出他们。但,影子终究只是影子,永远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成为不了什么。
关门,阻断外面的世界,房间里的燥热侵蚀着神幽的神经,几乎要让他失去知觉。猛然撕开牵畔住身体的衣服,触目惊心的伤痕布满全身,在银色长发下闪着妖异的光。神影呆住,目光停留在他白皙的肌肤上,这看了十九年的身体总是让他挪不开眼睛。
“愣着干嘛,还不……快帮我擦干身体?”摇晃着,一个不稳跌坐床上。浓浓的醉意浮了上来,模糊了他的意识。这身体当真沾不了半滴的酒?
“是。”影顺从地靠了过去,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好多的伤痕,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有多。神幽又受刑了吗?这样脆弱的身体怎么经受得起?
“五皇子为难你了?”
“你太多事了。”
“是,下次不问了。”
低头,无限的悲哀,他已经听说了,柯柯西王要派神幽前去议和,如此一来,五皇子自然不会让过他……那么陛下呢?他会轻易放开神幽吗?不过,他只是个影子,没有资格过问那么多。
窗外的影子晃动了两下,半开的门迅速合上。
“谁?”
影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一步上前张开双臂护住神幽。意识不清的他,现在是危险的。
“对不起……我……”圣兰小心地推门进入,嫣红的脸上水灵的眼睛不住看向床上的主子。没想到他来的这么不是时候,殿下向来不喜欢影以外的人看见他的身体。今天,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可是,那只会让她更衷心于殿下啊。多年来的相处,殿下还不明白她的心意吗?她固然是没有资格和他有什么未来,可是,连小小的期盼都不可以有吗?
再次抬头,圣兰脸上的红潮更浓了。神幽似乎也清醒了很多,伸手拉过衣服遮住身上的伤痕,扶着床不稳地站了起来。
“杀了她。”轻柔的语气,冰凉的寒意。他漂亮的面孔上浮现死神般的阴影。
“殿下……”圣兰惊呼,余音未落,身体一凉,鲜血溅了一地,染上挂在窗上灰色的帘子。
“做得好,影。”一阵眩晕,身体一软,神幽跌回床上。疲劳的身体不断发出沉闷的抗议。
“殿下。”一阵心悸,总觉得他不该答应前去议和。
“你出去吧!”挥手,一片凄凉。
“是。”
“等一下!”神幽叹了口气,目光对上影黑色的眼,“明天我就要出发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包括……圣公主的事情?”疑惑,他明知神幽不会带自己同行,要他留下来做自己的替身,可是,他……只是个影子。
“不。没有人能代替圣公主。”忧伤落入眼中,该是他的他逃不了。父王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他。
“是。”影欠了欠身,一把抓起地上的尸体,退出房间,终了,淡淡地看了眼神幽。 冷劣的唇上温柔的一个微笑,这笑容只会为一个人敞开,而那个人却不会为他敞开心扉……他的美丽与高贵不过是虚幻的,脆弱的身体只是个不属于自己的傀儡……
清凉的阳光照射着无生机的马车,看着它在不平的路上艰难的行走。不算多的士兵跟随其后,庸懒的不像是被派来保护神幽的。战争败了,失了精神的不仅是贵族们,还有众多的百姓。这次的议和本来可以让人民重新振作的,只是,陛下竟派了这样一个没有名气的皇子做为使者。怎么能不让他们失望?好好的一个国家看来真的要毁了。
神幽一手支着头,酒给他带来的不适依然存在。半清醒的意识停留在车窗外美丽的景色上。自嘲地笑着,他知道没有多少人对他报有希望,正如他自己有不期待什么一样……
前面飘来悲伤的歌声,五皇兄又在唱歌了。他是这次议和的参谋,也是护送他的前锋对队长。之所以不和他同乘马车,而选择了骑马,是因为他从来都瞧不起自己。
“叫五皇兄过来。”邪邪的笑浮上他俊俏的脸。
“是。”
转眼,五皇兄驾着马一路小跑过来,被铠甲武装好的身体只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蛋。
“皇弟有事?难道是马车不舒服?出门在外可不比在家,养尊处优的少爷脾气也要改一改。”蔑视地轻笑,头抬得快要看不清脸。
“皇兄教训的是。不如我们换一换。我骑马,你坐马车?”
“你?”大笑,引来车后士兵们不小的私语,“这马可没有你想象中好骑。你只要做好议和的事情就可以了,不要给我添麻烦。”
“皇兄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坐马车?真是天下奇闻,原来皇兄你比我还无能啊!”若不是被那讨厌的歌声绞得心烦,他才没有兴趣和这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兄长讲话。
“你……”五皇子脸色铁青,“好,你要骑马我就让你骑,不过你记住,摔下来可没有人扶你。”愤然挥手阻止队伍的前进,下马钻进马车。他从不觉得这个弟弟有什么可爱,现在更是确定了这一点。身为皇子,整天只知道窝在后宫招引是非,国家亡了,连半点悲伤都没有。这种人怎么会是他的弟弟?
“谢皇兄。”神幽下车,一把抓住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熟练的动作引来四周的惊呼。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会吗?回头看向一脸疑惑的皇兄,留下一个媚惑的笑。猛一甩鞭子,策动马身,骏马向前狂奔。
“走了。”轻吼,无比的威严。离开皇宫,他可以得到少许的自由。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行至队伍的前头,神幽勒住缰绳。父王派来辅助他的将士一脸惊讶。清晨出发时还是黑天,加上他当时头疼的厉害,根本没心思和这些人说话。恐怕他们到现在才知道要帮助的是什么样的人。
“五皇子呢?”犹豫地问着,显然是将他当成了皇兄的侍卫。
“后面马车里。”
“和七皇子一起?怪了,他不是说七皇子很难相处吗?”
“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