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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恍然,笑道:“就算我和李夫人、周夫人说了些什么,那也是女人们说的话,算不得数。”
“正是这个理。”太夫人笑道,“只是你也别说过了。免得婚事不成,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如果话说过了头,到时候婚事没成,大家不免会猜测她在家里没有说话权。
十一娘笑着应“是”,有小厮进来:“白总管说,侯爷差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是让直接进来回话,还是派个妈妈去问?”
太夫人笑道:“我都一把年纪了,让他直接进来回话吧!”
小厮应声而去。屋里除了杜妈妈几今年过五旬的在一旁服侍,其他的人都避了。
十一娘由琥珀陪着坐西次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厅堂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虽是王家的旁枝,却是嫡房。祖父的时候曾帮着管过府里的内务。到了王公子父亲这一辈,兄弟五个,排行第二,做了福建布政使的就是王公子的五叔。王公子的父亲也曾中过秀才,后来科场上一直不太得意,五年前接了本房的生意,帮着管些内务。母亲是保定人,外家在当地也是名门望族。嫁过来后生了三女一子。为人恭谦温良,是妯娌间有名的贤德之人。三个女儿一个嫁到了保定,一个嫁了大埋寺丞正李大人的侄儿,一个嫁了翰林院韩大人的儿子,都是正正经径、清清白白的人家。王老爷对王公子一向严谨,王公子年纪虽个,却举止沉稳。从前在王家族学里读书,后来跟着翰林院的韩大人读书。去年刚中了童生。身有个从小服侍的丫鬟,比王公子大三岁。”
太夫人赏了一两银子,打发去了。回头问十一娘:“你看怎样?”
十一娘想着那个比王公子大三岁的丫鬟……心里又明白这个问题在太夫人等人眼里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她笑道:“也不知道孩子长得怎样?”
“又不是要你这个时候就定下来。”太人听了笑道,“正好老四不在家,你也可以到处看看。”然后讲了一些结亲的趣闻,待谆哥下学,问了他几句上学的情况。
谆哥答得眉飞色舞,十一娘放下心来。
然后二夫人带着贞姐儿、徐令宽和五夫人带着歆姐过来。知道徐令宜有事出了门,大家也没有过多的惊讶,等徐嗣谕和徐嗣诫过来。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饭,二夫人领着贞姐儿留下来服侍太夫人歇息,其他人各自回了屋。
十一娘前脚刚进门,后脚文姨娘和乔姨娘过来了。
两人给她请了安,十一娘就端了茶。
乔莲房看着膝盖微曲,正要行礼退下,文姨娘却突然从衣袖里拿了两方帕子出来:“夫人,您看看这两方帕子怎样?”
十一娘接了帕子。
一块月白色绣着麻姑献寿,一块大红色凤栖梧桐。
文姨娘上前几步走到了十一娘的面前,笑道:“是前两天收给箱笼,想着还有两方帕子绣工不错,又想到夫人是精通这些。就特意找了出来。也不知道夫人喜欢不喜欢。”
画案复杂,针工讲究,的确是难得的精品。
怎么突然想到给自己送帕子?
难道是因为徐令宜训斥秦姨娘的一番话?
十一娘见乔莲房站在一旁,不好拒绝,笑着让琥珀收了:“贞姐儿这几天正在学女红,让她看看,也开开眼界。”
文姨娘听了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夫人能用得上就好。”又道,“侯爷不在家,要不今天晚上我来值夜吧?”
别说是十一娘了,就是满屋的丫鬟、婆子前面露惊讶。
这态度是不是太卑恭了些?
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怪异。
“夫人待我们一向宽厚,我们也要有些眼色才行。”文姨娘忙笑着解释,“实在是因为平常侯爷在家的时候和夫人有说不完的话,奴婢不好总在夫人面前走动。”她说着掩嘴一笑,瞥了乔莲房一眼。
乔莲房微怔,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今天是看着侯爷不在家,奴婢也应该尽尽心才是。”
文姨娘一口一个“夫人”,一口一个“奴婢”,让十一娘想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来。
“不用了!”十一娘笑着又端了茶盅,“需要的时候,我会吩咐你们的
乔莲房低头应“是”,退了下去,文姨娘还想说什么,十一娘已起身朝内室去。她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也退了下去。
第二天十一娘刚刚起床,琥珀就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文姨娘天还没亮就过来了!”
什么事让她这么急切?
想到文姨娘的韧劲,十一娘沉思了片刻,道:“让她进来吧——她不把话说出口,是不会罢休的!”
琥珀笑着应声而去,请了文姨娘来。
文姨娘看见十一娘坐在镜台前梳妆,急步走了过来。笑着捧了装着簪钗的匣子:“夫人今天怎么梳了牡丹头,是要出门吗?”
平时在家里,十一娘都是随意地绾个纂儿。
“今天陈阁老家娶媳妇。”十一娘指了一旁的小杌子,“文姨娘坐下来说话吧!”
文姨娘笑着坐到了小杌子上。
十一娘让小丫鬟给她上了茶。
她陪坐在一旁说着闲话。
“夫人今天这件衣裳好漂亮。是过年时宫里赏的吗?奴婢着着是时新的样子……”
陈阁老和徐令宜交情如何十一娘不得而知,但两家的女眷却是没有大事不登门的。因此十一娘去吃喜酒,又和甘家不同——甘家是姻亲,是要去参加婚礼的,所以铺嫁妆那天就要登门祝贺。陈阁老家是同僚,只要赶上了当天晚上的正宴就不算失礼。虽然时间还早,可她还要去给太夫人请安,处置家务事,检查贞姐儿昨天的绣品……文姨娘这样总也绕不到主题上去,她只好道:“文姨娘怎么没和乔姨娘一起来?”
文姨娘听了竟然迟疑了片刻,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奴婢……奴婢听说昨天兵部侍郎卓大人的夫人亲自来给夫人送年节礼了……”她望着十一娘的目光不觉充满了期盼,“还特意去看了大小姐……”
原来是为了贞姐儿的婚事!
难怪昨天当着众人的面她拐弯抹角的了。
十一娘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不管文姨娘平时对贞姐儿表现的有多少冷淡,可到了贞姐儿议嫁这个命运的转折点时,母子连心,她再也没办法冷眼旁观。甚至把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怕触犯了那些能改变贞姐儿命运的人……
她想到了五姨娘,想到了自己在罗家里的担心害怕。
十一娘指了指身边的绣墩,道:“文姨娘坐过来说话吧!”
文姨娘错愣地望着十一娘。
十一娘点了点头,正色地道:“姨娘坐过来说话吧!”
文姨娘这才敢肯定自己听到的,她有些躇踌,动作拘谨地坐到了绣墩上。
十一娘则遣了屋里服侍的,自己对着镜子戴耳坠。
“我来!”文姨娘忙起身上前要帮忙。
“不用了!”十一娘轻轻摇头,把卓夫人的来意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文姨娘。
文姨娘听看眼睛发亮:“那大小姐……”
“侯爷的意思是想再看着!”十一娘道,“这才刚除服。”又把周夫人为自己侄儿做媒,李夫人为次子求婚的事告诉了文姨娘,“侯爷、太夫人都嘱咐我多走动走动,到处看一看。这次我去陈阁老家,也是想碰碰梁阁老家的长媳,应该也会去陈家喝喜酒……”她轻声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文姨娘听着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见十一娘戴了细细的赤金镶月白石玉兰花耳坠起身去拿衣裳,忙殷勤地过去要服侍十一娘穿衣。
十一娘婉言拒艳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文姨娘见十一娘的态度很坚决,这才放了手,站在一旁看着,却又几次欲言又止。
毕竟事关贞姐儿的未来,文姨娘又不是那种没有主见的人。肯定会有自己的想法。
十一娘干脆问她:“文姨娘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而文姨娘见十一娘行事坦诚,这才斟酌道:“我看,卓家不错!”
十一娘有些意外。
文姨娘忙道:“听起来王家最好。可王家上有周夫人这一支,下有福建任布政使的那一家,又是大户人家,轻易不能分家。王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头。终究要看人眼色过日子。卓家虽然单薄了些。可卓大人行队出身,又在外做了这些年总兵,家底肯定十分丰厚。加上又是侯爷的老部下……”
意思卓大人肯定比王公子家有钱,又会因为徐令宜的原因很器重贞姐儿。
“而且卓夫人虽然年轻,可卓大人却已日薄西山。万一……到时候为了自己两个儿子的前程,卓夫人也要多多思商一番才是。要不然,她怎么会如此低三下四?”
第三百一十九章熙熙(中)
不得不说,文姨娘这番话很些道理。
十一娘主要是想起王家少爷那个大三岁的丫鬟……她当然希望贞姐儿嫁过去情况越简单越好。
“可侯爷觉得卓家的长公子不是很机敏!”她沉吟道,“有些配不上我们家贞姐儿。”
文姨娘十一娘愿意认真听她的意见,神色一振,忙道:“人老实好啊!说起来,我们家大小姐也是个敦厚人,要是找个飞扬跋尾的,恐怕只有受委屈的份。”又道,“那王家少爷可是独子,除非大小姐进门就生两个儿子,要不然,只怕是……”话到最后,已满是担忧。
十一娘不由抚了抚额。一时间,屋子里落针可闻。
文姨娘见了忙道:“哎呀,侯爷文韬武略,夫人见多识广,我这也是瞎操心而已。”然后站起身来,“时间也不早了,您看要不要传膳?您也好早一点去给太夫人请安!”
正说着,有小丫鬟隔着帘子票道:“大小姐来了!”
也不一定非从这两家中挑选。
十一娘笑着让小丫鬟请贞姐儿进来。
贞姐儿进来看见屋里只有十一娘和文姨娘,气氛又有些冷清,不由微微一怔。
别说这件事八字没一撇,就是定下来了,也不好当着第三个人说给贞姐儿听。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这件事选择了沉默,一个笑吟吟上前喊了声“大小姐”,一个走到临窗的炕上坐了。
贞姐儿眼底闪过一丝狐惑给十一娘行了礼,问了文姨娘的安。徐嗣谕和徐嗣诚过来了。
待乔莲房过来请了安,十一娘遣了两位姨娘,留孩子们吃了早饭,跟徐嗣谕提起他去乐安的事:“……服侍的人去多了不太好。你要是觉得哪个用得顺手,就跟白总管说说,让他给你安排安排。”
徐嗣谕对此没有异议,躬身给十一娘行礼,退了下去。
十一娘就抱着徐嗣诫去了水榭的东间——天气越来越热,那里最凉快,她把贞姐儿的绣房设在了那里。
贞姐儿做事一向用心,针脚虽有些生疏,却很认真,严格按照十一娘的要求在绣。
十一娘想到自己今天还要去陈家喝喜酒,不由沉默了片刻。
女红不仅仅是刺绣,还包括量身裁衣缝制。
贞姐儿见了不免有些担心:“母亲,是不是我哪里绣得不对!”
“不是。”十一娘笑道,“挺好的。”然后看见贞姐儿目露困惑,道,“我是在想,照你这个进度下去,明天就可以开始学缝制衣衫了。”
贞姐儿听着很高兴,抿了嘴笑。
徐嗣诫见了也跟着笑起来。
十一娘就把徐嗣诫交给南勇媳妇,指了贞姐儿几处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去了太夫人那里。
路上,她吩咐竺香:“你去滨菊那里一趟,就说我有事找她,让她明天来一趟!”
竺香应声而去。
到了太夫人那里,太夫人正皱着眉头在问石妈妈的话。
杜妈妈忙悄悄地道:“歆姐儿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