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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求你想想办法,能不能救我母亲一命。”说着,她缓缓地跪在了徐令宜的面前,“侯爷,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图。事到如今,也只有您能想出办法救我母亲。”
徐令宜看着眉头微蹙,示意十一娘把文姨娘扶起来。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他神色严肃,“不过,你去给文太夫人报个信也好。这两年文三爷闹得实在是不象话。由文太夫人出面点拔点拔他,想必他也会收敛一些。以后该怎么办,他心里也有个数才好!”
文姨娘感激涕零:“多谢侯爷!”说着,顺势站了起来,竟然一刻也等不得,“侯爷,夫人,我这就差人给扬州送信。至于济南府那边的铺子……”说到这里,她不由神色一黯,“我也会想办法盘出去的。”
徐令宜点了点头,端了茶。
文姨娘感激地看了十一娘一眼,这才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十一娘却担心徐令宜。
她重新给徐令宜沏了杯茶,低声道:“大年初一侯爷去觐见皇上的时候,是皇上给您递了个音?还是您看出了些什么?”
“皇上给我递了个音。”徐令宜端起茶盅来啜了一口,神色渐渐缓和,“要不然,我也想不到皇上这次的动静会这么大。”说到这里,他目露担忧,“烹小鲜,如治大国。皇上的步子,这次迈得太大了……我怕到时候他驾驭不了!”
就算驾驭不了,只可能是昏庸之君,不可能是亡国之君。
十一娘松了口气。
如果皇上存心要收拾文家,又何必给徐令宜递音?可徐令宜既然让文家收敛些,说明皇上对文家也有些不虞了。现在皇上的心头之厌是杨家,但文家要是继续这样不知道轻重下去,待皇上收拾了杨家,难保文家哪天就会被皇上记在心上。自然要早点做打算的好。
“皇上心意已定。”她安慰徐令宜,“侯爷只有见机行事了。”
徐令宜轻轻“嗯”了一声,打起精神来,反安慰她道:“文家的事,你也别担心。皇上要是存心想处置有,哪里还会提点我?我看,这次文家受番惩戒是少不了的,但还不至于像杨家似的,一个不小心,恐怕会抄家灭族……”说着,目带歉意地望着她,“本不想让你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没想到文氏胆子这么大,不顾我的告诫来找你……”
“侯爷是为妾身好,妾身也明白。文姨娘也是没有办法了。”十一娘笑着,抓了这个机会不放,笑着用唐四太太对梁阁老家三儿媳扬氏的态度做了例子,“……外院和内院唇齿相依,外院的荣辱,也关系到内院生死。”说着,笑道,“侯爷要是真想让妾身少操些心,还不如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妾身。妾身知道原由丵,行事也踏实些。这样猜来猜去,更是心中惴惴不安。”
这已经是十一娘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
徐令宜不由认真思考起来。
好一会,他才缓缓地道:“有些事,关系重大……你知道了,只怕会更不安……”
十一娘可没有想过做徐令宜做幕僚,何况徐令宜也不可能把朝庭上那些隐晦的事全都告诉她……
她笑道:“妾身是想侯爷关键的时候给妾身提个醒,免得妾身胡思乱想。像文姨娘的事,她来找妾身,妾身不知道事态发展的怎样了,帮把侯爷请来让侯爷为难,又怕文姨娘闹起来让侯爷心烦……”
徐令宜听着就握了十一娘的手,点头道:“我知道了!”语气很诚恳。
十一娘抿了嘴笑,目若灿星。
想起文姨娘的话,问徐令宜:“铺子里的伙计,侯爷怎样安置了?”
徐令宜听着目光闪烁,不回答反问:“文氏怎么跟你说的?”
“文姨娘没跟我说什么!”十一娘笑道,“可我想侯爷行事一向谨慎,文姨娘又说那些人都是跟着她从文家过来的,当年也为徐家出过力。要是就这样不管,不免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与侯爷的名声不大好!而且侯爷以后总要纳贤良之人做幕僚的,礼贤下士的名声我们不要,可能够功论行赏,有始有终,也能让那些帮侯爷做事的人安心些。想来侯爷会给那些人一个妥善的安排!”
徐令宜听着,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望着她的目光非常的认真,让十一娘有仿若置身覆光灯下似的纤毫毕露。
“妾身也是乱猜的。”她有些不自在地道,“说错了,侯爷别放在心上。”然后端了面前的茶啜了一口,发现茶早就凉了,又放下,“茶有点凉了,妾身去重新沏一杯。”起身下了炕……手臂却被徐令宜紧紧地拽住。
“你没猜错。”徐令宜目光灼灼地望着十一娘,“那些人的确是跟着氏从文家过来的,可到底哪些人是因为帮了徐家不为文家所容过来的,还是受了文家之命过来的,我不好插手管文氏的事,也没办法分辨。就是没有皇上的提点,过些日子我也准备让文氏把铺子盘了。这次不过是恰逢其事,顺势而为罢了!”他向她解释,“我知道,可外面的人未必知道。所以这次我也没去细究.铺子里的伙计每人分二十亩良田,五百两银子,管事再按大小五百两到一百两不等另加一笔银子——全都给我老老实实地种田去。”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文姨娘为什么会不同意呢?
看她的样子,是真心实意为铺子里的伙计担心!
十一娘思忖着,手臂被人一带,人跌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默言!”徐令宜偎着十一娘的脸,半晌没有说话。
他热热的呼吸回荡在她的耳边,有些炙热的皮肤贴着她脸,让她的身体也骤然热了起来。
暖昧的气氛让她若有所感,可抬头透过玻璃窗户却看见顾妈妈抱着谨哥儿坐在树下铺着秋香色垫子的石桌子上,长安正由两个未留头的小丫鬟扶着在院子里蹒跚学步。
她说话就有些结巴起来:“怎,怎么了?”
“没事!”徐令宜用脸摩挲着十一娘的脸,“我就是想抱抱你!”
十一娘“哦”了一声,扑在徐令宜怀里的身子一下子就变得非常软柔起来。
徐令宜的手臂越缩越紧。
十一娘渐渐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起来。
她想推开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犹豫起来。
滨菊的声音就隔着帘子传了进来:“侯爷,夫人,外院的小厮来禀,三爷身边的小厮来禀,说三爷和三夫人已经进了朝阳门。”
这才正月,怎么这么快就赶了回来!
十一娘挣扎着要起身,徐令宜却把她抱得更紧了。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嘴角含笑地望着十一娘,眼睛亮晶晶的。
十一娘觉得脸有点热,垂了眼帘,又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小家子气,抬了头,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脸却越发的热了起来。
徐令宜大笑,在她脸上“叭”地亲了一下,猛地放开她,转身出了门。
“你去跟娘说一声,让人安排洗尘宴。”
十一娘应了声“是”,徐令宜巳出了厅堂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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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得意(中)
三夫人穿了件大红遍地金的通袖袄,梳着高警,戴着点翠簪子,翠玉大花,神采奕奕。三年不见,反而更显年轻。
“……您看,填的是上好的和田玉,还镶几颗金钢石。”她说着,将一对赤金双寿簪子交到了玉版的手里,“是三爷特意托人到西安府订制的。虽比不上燕京的东西玲珑,可也是三爷的一片心意。”
太夫人笑着点头,让玉版收到奁镜里:“难为他想得周到。”
三夫人听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拿了几匹色彩绚丽的尺头递给十一娘和五夫人:“这是有名的蜀锦。我们这边用的少,西安府那边用得却多。特意挑了几匹时新的样子,给两位弟媳妇做小袄。”
十一娘和五夫人笑着道了谢。
有小丫鬟进来禀:“侯爷和三爷来了!”
知道三爷和三夫人回来,徐令宜在外院的仪门前等三爷,十一娘则在垂花门迎了三夫人进来。徐氏两兄弟在外院的书房说话,两妯娌则去了太夫人处。三夫人将从山阳带来的礼品送给各人。
“快让进来!”太夫人听着呵呵笑,露出几份期盼来。葛巾忙去撩了帘子,徐令宜和穿着官绿色十品县令官服的三爷走了进来。
“娘!”三爷跪下去给太夫人磕了三个头,徐令宜上前搀了哥哥,“你的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太夫人笑盈盈地携了三爷的手,“有你
四弟和你五弟照顾,我好着呢!”然后问起三爷任上的事来。
有小丫鬟端了太师椅放在炕边,三爷坐下,细细地答着太夫人的话。知道这次考绩得三爷得了个“优”,太夫人笑容更威:“这就好,这就好!你是皇后娘娘的兄弟,出去了,就要给她挣颜面。”
立在一旁的三夫人听着,脸上就露出几份得意来。
“娘的话,我一直记得呢!”三爷道,“在家处理庶务也好,在外做官也好,当清清白白,本本份份。”
太夫人不住地点头,问:“小五怎么还没有回来!”
五夫人忙道:“已经差人去叫了,看时辰,就要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有小丫鬟隔着帘子凛着:“五爷回来了!”
声音还设有落,帘子一撩,屋里乱了阵招风,徐令宽一溜烟地跑了进来。
“三哥!”他笑着拍了三爷的肩膀。
三爷肩膀一歪,打趣他:“三年不见,你怎么一点也没长进。”徐令宽嘿嘿地笑。
被娘抱在怀里的歆姐儿见了高声地喊着“爹爹”。
徐令宽走过去拉了拉歆姐儿的小手,冲着一旁的五夫人笑了笑。
杜妈妈进来:“侯爷,太夫人,酒宴已经安排好了!”
三爷就扶了太夫人下炕,落后太夫人半步服侍着住东次间去。徐令宜、徐令宽两兄弟紧跟其后,徐嗣勤和徐嗣俭挨着三夫夫,十一娘和贞姐儿一道,后面跟着顾妈妈抱了谨哥儿,徐嗣谆和徐嗣诫一左一右地跟着顾妈妈身边,徐嗣谕过了正月十五就回了落叶山,五夫人和抱着歆姐儿的乳娘走在最后,浩浩荡荡在东次间分主次、尊卑落了座,热热闹闹吃了顿饭,移到西次间喝茶。
“老三俩口子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路奔波,人也累了。”
太夫人坐下喝了几口茶,就端了茶,“大家都散了吧!也好让老三和儿子们说说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众人齐声应“是”,鱼贯着退了下去。
徐令宽喊了三爷:“白惜香在听鹏馆唱堂会。三哥这几天要不要去部点卯。要是不急。我明天中午在听鹂馆给三哥洗尘。”又笑嘻嘻地望了徐令宜,“四哥坐陪!”
三爷就看了三夫人一眼,道:“我特意提早几天回来,就是想兄弟们聚一聚。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徐令宽说着,带着五夫人回了屋。
徐令宁、徐令宽兄弟笑着就慢慢往东去。
“……你在家里的时候,和吏部那些官吏也打过交道一一他们虽然官小位卑,却十分精通部里的那些章程,你趁着这两天没有要正式递交文书,私下和他们多多走动一些总有好处。”徐令宜低声给三爷出着主意,“至于陈阁老那里,我会去打个招呼。”
陈阁老是文渊阁大学士兼更部尚书。
徐令宁点头,却担心别的事:“我怎么听人说,皇上这些日子要整治吏场……我们这样走陈阁老的路子,会不会?”
“三哥只是想留任,又不是想升迁,”徐令宜淡淡地道,
“何况三哥评了‘优’。顺手人情,没有人往外推的。”
三夫人一直和十一娘肩并肩默默地走在丈夫和小叔子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