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好徐令宜回来:“谁不舒服?”
“乔姨娘。”十一娘笑道,“特请了刘医正来问诊。开了养心汤。我看着都是些益气补脾、宁心安神的药,就让丫鬟去抓药了。”
徐令宜点了点头,去看乔莲房。
十一娘跟着随行。
她住在东边中间的院子,西头看着黑漆小门。三间带耳房的正房,东、北三间厢房,四面通抄手游廊。正房台阶旁一株木芙蓉,结满了花蕾,院中一个小花圃,因是秋天,各色菊花、杜鹃开得正欢。
看见徐令宜和十一娘来了,站在帘前的两个小丫鬟一个跑进去禀告,一个跑过来迎接。待他们进屋,乔莲房已由绣橼扶着迎了出来。
“侯爷,夫人。”她脸色苍白,人清减了不少,原来纤秾合度的身子也变得弱柳般纤细。
徐令宜明显地吃了一惊。
“怎么病成这样子了?”
乔莲房笑中苦涩:“都是妾身不好,半夜看书没有关窗。让侯爷、夫人挂念了。”一双妙目却望着徐令宜,半刻也不愿意离开。
十一娘原来办案子的时候不知道见过多少这样的情况,心里立刻有几分明白。
她突然有点明白当初乔莲房为什么会上当了……
自己是明媒正娶的都不妄望,何况她一个做小妾的……人找不到自己位置的时候,是最容易跌入深渊的。
十一娘不由微微叹一口气。
而徐令宜好像没多少感觉,或者是,这种目光太多,早习以为常……
他淡淡地嘱咐了几句“好好易人息,以后要注意”之类的话,然后和十一娘去了太夫人那里。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一起吃晚饭,太夫人兴致好,渐成惯例。
吃了饭,大家到西坎间喝茶。
太夫人问十一娘:“你准备回去住几天?”
十一娘笑道:“要是娘答应,我想回去住四天。”
她已向陶妈妈打听过了,三夫人当时回去住了四天,元娘回去住了六天,五夫人却回去住了十二天。
太夫人微微颌首,道”那就回去住六天吧!亲家太太还病着,你回去也可以服侍服侍她。”
十一娘感激地应了”是”。
晚上心情很好,歪着看了会书。
徐令宜见她又恢复了常态,笑了笑,自顾自地去睡了。
过了两天,罗振兴来接她回娘家。
她留了琥珀在家,带着滨菊,竺香辞了太夫人,回了弓弦胡同。
四娘和五娘早已在屋里等。去见了大太太,送上鞋袜,大奶奶几人簇拥着十一娘加顾她原来住的屋子。丫鬟开了箱笼拿了从徐府那边带来的被褥、器皿布置起来。菊则服侍十一娘净脸更衣,然后和大奶奶、四娘、五娘坐着说了会话,杭妈妈来禀说酒席已经布置好了,大家又移到大丄奶奶院里吃了午饭,十一娘回屋歇了,大丄奶奶安置四娘和五娘在原来五娘住的地方歇午觉。下午起来去看看大太太,大家围坐在床边,大奶奶和四娘纷纷给怀孕的五娘支招,十一娘笑盈盈地在一旁听着,很喜欢这种居家的感觉。
大太太的精神明显地好了很多,晚上就把宴席摆在了大太太屋里。
吃过饭,四娘和五娘打道回府,大丄奶奶送十一娘回了住处。
滨菊指挥着小丫鬟们倒水烧汤,服侍十一沐浴更衣。
“不过去了一个月,怎么觉得这里又小,行事也不方便!”
十一娘笑起来“由全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那我们还是别难自己了!”滨菊笑着给十一娘铺了床,“好好服侍侯爷,待在徐府。”
“哦?”十一娘笑道,“你想待在徐府啊!”
滨菊点头:“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怕莫名其妙被人赶了或是卖了。”
十一娘微微地笑。
她也有这种感觉。
好象尘埃落地,再担心、害怕,不过都是些无关生死的小事。
她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终于不用丑时起床了!”
结果第二天丑时还是醒了。
生物钟已经被调整过来。
十一娘望着黑漆漆地帐顶翘着嘴角笑。想起冬青来。也不知道她在城西那个金鱼巷过得怎么样了?万义宗的长子万大显看着不错,不知道两人会不会对上眼?要是冬青成亲,自己怎么也得给她置办点东西?
想到这,又想到自己空空的钱匣子!
什么时候才能把它给填满……
胡乱想着睡着了,竟然日上三篙才起,慌慌忙忙起来去给大太太问安。
大奶奶早准备好了早餐,见到十一娘打趣她:“还是娘家的床睡着舒服吧?”
十一娘笑道:“那是自然。”
吃了早饭,不过是说话聊天。
十一娘拿了针线出来做。
大奶奶见是个小孩的大红斗篷,斗篷一角柱杖的仙翁身边有三只神态各异的鹿。她拉着看了半天:“瞧姑奶奶这巧手,这鹿都要跑出来了。”
十一娘笑道:“这是给五姐绣的。大嫂要是觉得好看,我给丹阳县主也做一个好了——她前两天让我给未出世的侄儿做几件绣活。”
大奶奶低声道:“你给孩子做几件小鞋小袜就行了。又不是她们府上针线房的人。”
“我们府上还有太夫人呢!”十一娘笑道,“老人家一心一意盼着添孙子!”
“你什么时候也添一个?”大奶奶笑望着她。
十一娘脸色微红:“还不是时候呢!要等谆哥大一些。”
大奶奶听了不由眼神微暗,说起这两天梨子正甜,得差人去西大街买些回来让十一娘尝尝鲜。
十一娘知道她这是转移话题,也顺着她的话说:“嫂嫂也买些新鲜上市的莲藕回来,我们做糯米莲藕吃。”
大奶奶自然是连连点头。笑道:“不止是莲藕,还差人买些老玉米回来,我们烤玉米吃。”
说到吃,大家都高兴起来,大奶奶掏了五银子给杏林,让她差人去买东西,下午蒸了糯米,又烧了桂花糖卤、山楂糖卤,各人挑了喜欢的淋在糯米莲藕上吃。
一时间,家里笑语欢阗。
第二天特意把五娘接回来。烤了玉米,又让人去买羊头肉、酱肘子、水晶脍来吃。到了晚上,钱明来接五娘,罗振兴留了钱明吃酒,到黄昏时分才回去。次日又来。十分热闹,大太太还吃力地吩咐大奶奶:“买春熙楼的水晶脍。”
罗振兴大笑:“娘现在最喜欢五姑爷。”
大太太表情僵硬的脸上也扯出一个笑。
钱明佯装倨傲状:“那是当然。像我这样有才有貌的女婿,哪里找去!”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十一娘不免感叹。
钱明能做到现在这样,真正是难得。
第110章娘家(下)
如今家里是大奶奶当家,少了很多拘束,大家随意地笑闹了几天。
到了十月十日,徐令宜下了衙来接十一娘。
十一娘正和五娘在屋里说话:“……算过账了,那铺子租金一年二百两,货可以先给一半,伙计是自家人,暂时先管饱。一年下来,最少能挣个三、四百两。”说着,五娘讪讪然地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不同往日,三、四百两的生意不放在眼里。可有了这笔收入,好歹可以买几盒胭脂水粉。”
五娘想和她合伙开个卖干果的店。
十一娘不由暗暗好笑。
五娘看见自己嫁了徐令宜,还以为自己过得不知道多奢侈富贵。殊不知,她连五娘所说的“各出两百两银子”的本钱都没有!
而且,听五娘的口气,那铺面在西大街,是顺王府名下的产业。干果从一家盛记干果铺子进,是山东都指挥使吕成家里的产业。他们凭什么去和顺王、吕成谈,说白了,拉了自己入伙,不过是想借徐令宜的势罢了。别说她刚嫁过去根本摸不清这两家和徐令宜的关系,就是知道,她宁愿帮五娘把这铺子做起来,也不愿意入伙——哪家兄弟反目、父子相仇不是为了钱。
“这事只怕有些为难。”十一娘笑道,“家里几妯娌没一个在外面开铺子的,我又刚进门……”
没等十一娘把话说完,五娘已嗔道:“你呀,算是白嫁了侯爷一场。”
十一娘但笑不语。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她要的,不过是个安身立命之所。
徐令宜已经给了她。
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事了……
五娘看着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道:“西门大街最大的干货店、南栅门的南北绸布店,可都是三夫人和娘家兄弟合伙开的。更别说五夫人在西门大街的永盛金楼了。你啊,在家老实,在外面也不多长个心眼。”
虽然知道三夫人肯定会弄些私房钱,但公然在燕京最繁华的街上开铺子,十一娘还是感觉很意外:“五姐是听谁说的?”
“这还要听谁说?”五娘笑道,“燕京都传遍了。谁不知道?”
也就是说,徐令宜也知道!
她松了一口气。
他能年纪轻轻地就创下这样一份家业,虽有先天的条件,也不能不承认后天的努力。既然他都不说什么,自己更不用说什么了。
“……我们姐妹不过开个小小的干果铺子,你就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五娘继续鼓动她,“我们姐妹都好,说出去好听。人情客往也好看。妯娌间也有面子……”
十一娘微微地笑起来。
说起来,她认识五娘也有三年了,五娘的见识如何,没有比做为“对手”的她更清楚的了……姐妹们都好,说出去好听,走出去也有面子,她相信是五娘的想法,可三夫人在西门大街开干货店,在南栅门开绸布店,她可不认为五娘有这样的见识。只怕都是钱明说的吧?
不过,钱明还真说对了。
十一娘也希望姐妹们都好。
不管怎么说,总是一个姓。在别人眼里,总是一家人!
“五姐,你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现在也没有个主张。”她笑道,“能不能等我考虑考虑再答复你?”
五娘略略有些失望,但她知道十一娘一向胆子小,倒也没有觉得泼了面子。笑道:“那你尽快答复我——这眼看着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少不了要买果子盒过年、走亲戚。”
没想到,钱明还有这经济头脑……
十一娘点头,正好丫鬟来请十一娘:“侯爷来了!”
两人笑着去了正屋。
大家见过礼,罗振兴留了徐令宜吃饭。
徐令宜自然是应允了。
不一会,钱明和余怡清、四娘来了。
四个男人去外院,大奶奶执行女眷在正屋的厅堂吃饭。
十一娘就看见大奶奶趁着饭后喝茶的时候和五娘悄悄去了东次间。难道这件事大奶奶也有份?
不由一惊。
要是这样,就不好办了。
说起来,大奶奶是她的大嫂……她总不能把娘家人都得罪完吧!
她就想找个机会和大奶奶说说,偏偏一直到和徐令宜跟大太太辞行也没有合适的时候。
只有隔几天带信让大奶奶去趟徐府了!
十一娘神色有些恍惚。
徐令宜看着不动声色,问她:“还想在家里多住几天?”
十一娘就把烤玉米、做糯米藕之类的事告诉他:“……还买羊头肉回来,我一口也没敢吃。不过很好玩!”
徐令宜看她很高兴的样子,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玩的。应付道:“你们还可以做玫瑰糖卤?我上次在顺王家里吃过一回。”
“因为没有玫瑰花啊!”十一娘笑道,“我们差人去买,没有买到!”
“家里的花房有,以后可以在家里做。”
十一娘突然有了个主意“侯爷,你给我屋里安排个妈妈吧?”
徐令易不解的挑了挑眉。
十一娘羞赧道“府里的规矩我都不懂,又不好意思问别人。”
徐令易见她很坦白,笑起来“知道了!”
半明半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