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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桑落从哪里弄来一副围棋,这会儿竟是要同他博弈,这可苦了只会五子棋的莫铭。要是那五子棋的棋路一出,原来同路遥相熟的慕容竹萧景绮且不提,便是眼前这个说着自己像是“故人”的桑落还不是一眼就能认出自己的不同来?
这异于古人的身份一曝光,日后还能有好日子吗?不能!就算这张脸挡下了自己是客栈掌柜这一可能,但是一定会被他们扯着东问西问的!这么长此以往,马脚露得多了,就算自己不是路遥,都会被冠上路遥的名号。
“我说桑落,你就饶了我吧,我对这些东西向来是没什么好感,我们日后累着的地方多着呢,让我现在歇歇,歇歇啊……”说着身体就往另一侧翻。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来!管你是要玩围棋象棋军棋跳棋飞行棋五子棋还是只想拿棋子砸我玩儿,我都奉陪到底。”没说出口的话是“妹的,如果不是为了帮陈嘉拖住他们,你以为我乐意在这里冒着被拆穿身份的危险,逞英雄么?”。
莫铭摆出“要脸没有要命一条”的不要脸本质,大手一挥,直接从桑落手中接过棋盘,放置好,二人对面而坐,各自将棋笥放在棋盘的右手边,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猜先。”莫铭率先开口。
桑落惊异地看了莫铭一眼,带着笑也不否认,从棋笥抓出一把棋子,莫铭也如法炮制,两人同时间将手中棋子放在棋盘上,莫铭猜桑落拿的是双数,桑落划棋数子,最后手法一顿,竟是被莫铭猜住了。
“我本以为你会同我下‘饶子棋’,哪知……”桑落说到这里顿了顿,“倒是有些胆量。”
莫铭:“……QAQ”我不知道啊!“饶子棋”是什么东西啊!让子吗?原来还可以让子的吗!你没你怎么不早说!我只知道开局要猜先啊!
莫铭执黑,第一步就落在了天元,桑落又是一斜眼,看得莫铭身上发毛。桑落执白,直接贴了上来,竟也没有按往常的棋路走。
见棋盘上落的子越来越多,也没有人提,莫铭这才察觉出不对来。莫铭是不会提,怕自己提错了引得桑落怀疑,这桑落也不提子是个什么说法?
莫铭落子的手顿住了,他细细地看了整个棋局的走向,然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不知道何时开始,自己已经被对方带着下起了五子棋。
莫铭:“……”怎么回事?
桑落:“……”我也想知道。
莫铭:“……”不是你带着我下的吗?
桑落:“……”你一开始就下天元才会这样的吧!
莫铭和桑落相对无语,只觉得这江风吹得更猛了,莫铭紧了紧衣服,桑落在他身侧坐下来,递给莫铭一个装水的囊带。这棋局便也就这么有始无终地搁置在那里了。
“尝尝看。”
莫铭到不觉有它,自然而然地接过来,拔了塞子,正准备直接对嘴喝,却听见桑落说:“这酒不是这么喝的。”
“酒?”莫铭举起的手放了下来。
“以前因为季节不对没喝到,所以总想着有一天能遇着那人,把酒交出去。既然我们有缘,就让你先喝。”
莫铭闭着一只眼朝里望了望,只能瞧见一片漆黑,过了这么些时间,馥郁的酒香慢慢地溢开来,只是深嗅上一口,莫铭就有了种晕晕乎乎的感觉。
“这是什么酒?”莫铭将水囊放到耳侧摇了摇,听声音不像有很多的样子。
桑落嘴角一勾,笑道:“醉生。”
莫铭:“……=口=!”
要不要那么穿越?!是不是还有一壶叫梦死?!是不是两种酒调在一起就是醉生梦死了?!再加几种酒就直接改名鸡尾酒了?!逆天不收钱你才这么开挂吧我说!
“怎么?这名字不好吗?”桑落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莫铭连连摆头,说道:“怎么会怎么会。”说着就把塞子塞好,将水囊收在自己的身侧。
“你这是?”
“既然桑落大方赠与我,不收下实在不是我的作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这水囊一并送我了。”莫铭倒是有理有据。
桑落愣了半晌,大笑道:“罢了罢了,便一并赠于你吧。”
“不知羞。”不知何时,慕容澈走到了甲板上,随后是慕容竹与萧景绮,桑落脸不红心不跳地用身体挡住棋盘,快手快脚地收了棋局,将棋子收进棋笥里。
等将一切收拾妥当,桑落站了起来,伸手拉了莫铭一把,对他说:“船要靠岸了。”
“终于回到了地球母亲的怀抱了……嘤嘤嘤嘤。”在船上晃荡多日的莫铭一上码头,感动得几乎要哭出来,虽然一直生活在南方但是碰水的机会少,也不是什么原因甚至有些怕水。当初听说要从陆路改水路的时候,莫铭抱着李懿轩的大腿愣是蹭了大半柱香的时间,虽然……最后还是寡不敌众,上了贼船。每天在心里鞭打李懿轩一百遍啊一百遍!
“我们在这里做最后一次补给,之后的路上想要遇到城镇就很困难了,你们有什么要买的就趁着今天,明天一早,我们便上路,断没有再回头的可能。”慕容竹在随行众人将货物都运下船的时候,把核心的几个人圈在一起说着这么些话,还没等慕容竹说散,莫铭已经拉着桑落走得远远的了。
“爹爹,需要我跟上去吗?”慕容澈抬头,看向慕容竹的眼中带着希冀。
慕容竹却看也不看慕容澈,只是冷声说道:“不用,去跟着你萧叔叔。”
慕容澈望了眼远去的莫铭,最终还是跟着萧景绮走了。
桑落不知道莫铭拉上自己的意思,于是两人一路无话,这里不比上次补给的那个城镇,市集里的东西要少上许多,莫铭一路东看看西逛逛,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不像是要买东西的人倒像是在摸行情。
“你准备日后来这里也摆上个小摊?”桑落见状取笑道。
莫铭摇摇头,说:“前几天无意中听萧景绮对慕容竹说起了慕容澈的生辰,听慕容的口吻,像是不想给办,才那么小的孩子,指不定就等着那天和他那个冷面的爹亲热亲热,要是知道这事儿,不知道得多伤心。”
“所以,你就上这来给人慕容澈物色生辰礼品?”连着想带自己逃跑的理由都帮他找好了,千算万算,少算了那人的心。
莫铭瘪瘪嘴,说道:“可不是,我和他那么小的时候,大半年前就开始盼着自己的生日。”
桑落不接话,慢慢陪莫铭逛着,只是眼梢眉角都带上了点儿笑意,步子也迈得轻快了许多。
翌日,他们换了马队,一路西去。
慕容竹的话果然不假,出了城镇之后且不说城镇,便是连带着色儿的植物都渐渐见得少了,整个商队存得最多的就是淡水。不到非喝不可的时候,绝不会轻易喝水。昼夜温差大,没有客栈可以休整,大家就选择一个可靠的地方露天休息,轮流守夜,其余的人挤成一团取暖,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星期。
走到现在,放眼望去只剩下漫天黄沙,莫铭下马,站在一个天然风化成的高地上,极目远眺,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这世界,我来了~”
在这么一副悲壮的风景面前,脑内的却是小沈阳的歌。不得不说,莫铭能活到现在,同他粗壮的神经是分不开的……
【第二卷 河山祭】
51、第五十一章
慕容竹看了看他手中简易的地图,往东南方向看了看,说道:“不出一日,便能进到边境最后一个城镇,我们就在那里落脚,等着下一步指示。”
莫铭一听再走一天就能有城镇,顷刻间,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终于要从原始社会过渡到奴隶社会了,嘤嘤嘤嘤。过程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再努把力,大刀阔斧个几十年,直接奔到解放前吧!
萧景绮走过去勾住莫铭的脖子,一副地痞无奈的模样,问道:“怎样?我就说吧,你这身子骨,走水路不行就罢了,走个陆路还能把你逼得眼泪鼻涕一把的,你真的有能耐能让这事儿成了?”
“我是在感叹!‘绳命,是剁么的回晃;人生,是入刺的井猜’,懂个毛线球啊你,边去!”莫铭打掉萧景绮的手,走到一边用眼白看着他,那神情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爷鄙视的就是你”的神情。
萧景绮:“……”能用我听得懂的方式说话吗?
因为风沙的原因,大家的唇都已经干裂的起皮了,唇色泛白,个顶个的狼狈,被莫铭萧景绮这么一闹,神色倒是轻松上了些许。只是慕容竹这几日的脸色一直不好,慕容澈和他爹父子连心,也一直板着个脸,也不知道不过才十岁的娃娃,哪来的那个多烦心事儿让他总是皱着个眉。
“我说慕容澈,赶明儿到了城镇落了脚,你和我一个房?”莫铭蹲下来,仰着头看慕容澈,脸上带着笑。
慕容澈斜了莫铭一眼,冷声道:“怕死就直接说。”
莫铭:“……”古代的小孩儿都那么不可爱吗?谁特么告诉我养成什么的最有爱?有爱你妹啊!等把这包子养成了自己的自尊心就碎成渣了。
莫铭又凑近了点儿,含笑说:“边境这么乱,我的性命就全权托付给你了。”说完还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慕容澈的肩膀。
慕容竹、萧景绮:“……”能不能有点儿骨气?!
慕容澈:“……”这货绝壁不是我爸爸!
桑落:“……”说你不要脸,你还真就喘上了?
慕容竹没有那个闲心同莫铭这一行人说闹,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商队说道:“现在赶些脚程,趁早进城,怕是……有一场大风沙了。”
莫铭随着慕容竹的视线望去,远方的天空阴阴的一片,死气沉沉的。看得莫铭心惊,在这种地方碰到风沙,潜台词就是“穿越大神让你死你不得不死,孩儿们,受死吧!”,莫铭骑上早就将马车换成坐骑的棕色毛发正值壮年的马,撅着屁股,竭力向外翻着腿,不让自己的大腿内侧再擦着碰着。
桑落走到他的马下,捋了捋马的鬃毛,仰头说道:“等进了客栈,你到我房里来,我给你上药。”
莫铭:“……”大哥,你要帮我上那里的药啊。莫铭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桑落。
桑落:“……”
桑落自知失言,摸了摸鼻子,掏出一个瓷瓶非常潇洒地往半空中一抛,莫铭伸手去接……接漏了。
桑落:“……”
莫铭:“……”
桑落没有他法,弯腰捡起来,只是这一次他学乖了,等他两只眼睛都确认了自己已经把瓷瓶递给莫铭,才转身上了自己的那匹马。
慕容竹一声令下,商队又缓缓前移。在戈壁滩上,这一脚下去全是沙,没有个深浅,力都不知道往哪儿使。一步慢过一步,一步吃力过一步。头顶顶着烈日,莫铭的眼睛已经有些泛花了,全凭着大腿那里的痛楚来支撑着他不晕过去。
桑落驭马到他身侧,倾过身子来问:“能撑得下去吗?”
“能……”话还没说完,便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晓了。
等莫铭醒过来,头顶已经不是往先记忆中的灼灼烈日了,黄土做砖堆砌的房子,到这里来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住过什么差的房子,这会儿倒是让他想起了儿时陪着外婆在乡下住的那段光景,也是土坯房,有个大大的柴火灶,不管是做柴火饭还是用柴火灰焖红薯吃,都是绝味,现在是吃不到了,莫铭苦笑着。
来这里那么长时间,一直避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