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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木裳衣倒是时常抽空到悠清小筑来找他,两人兴趣相投,琴棋书画相谈甚欢,之间木裳衣难免会提到自己的夫君,其中的甜蜜幸福,不以言表,每每幽画都默默的听著偶尔问上几句,心中却早已抽痛不已了。
幽画每隔一两天都要到那两颗梨树旁呆上一小段时间,只是静静的站著发呆或者说是在怀念。小紫想要阻止他,怕他这样跑下去会累到,可看他那样子知道说了也没用,只好提起精神跟在後面陪著他。如此两次之後,第三次去的时候那里多了一方小桌和一张舒适的躺椅,小桌上放著精致的点心茶水。小紫甚至诧异,是谁置办的,也是来看梨花的吗,可是怎麽不见人?这东院就这两个梨树,周围倒显得有些荒凉的,平日里没事是没人会来这儿的,只有公子才会到这赏梨花,这几天都没遇到过别的人。
十、压仄如雪
“公子,先坐下吧,站久了脚又要酸了。”每次来这里回去後,公子的脚都要酸痛上一天。
“这怎麽行,这肯定是别人特意置办的,等一下人家来了可不好。”走了一段路,加上前三次积累下来的,才刚到,脚就有些酸了。
“没关系,看到了又怎样,不久坐一会麽,快坐下。”小紫撇嘴,拉著他往下坐。这申屠堡有不是什麽血腥地狱,坐个椅子有什麽关系,况且申屠堡内一众主子都对公子这麽好,谁敢说他的不是。
幽画还在犹豫,虽然他们对自己都很好,可是,也不能随便站别人的位置啊。两人拉扯间,一个声音响起了,“幽画公子,这是堡主吩咐小的为您置办的,请随便使用。”
两人转头,不知何时身後已经多了一个做小厮打扮眉目清秀的少年,说话的正是这少年。
“小泉,你怎麽来了。”小紫见是熟悉的人,笑著道。
“小紫妹妹,好久不见。”叫小泉的少年也笑,其实他只比小紫大一个月,也才十七,比小紫早些来申屠堡,为人机灵细心性子却沈稳,跟小紫颇合得来,他一直都跟在申屠裔身边服侍,申屠裔对他颇为满意。自从小紫来了悠清小筑,他们就没碰过面了。
“小泉你说这些是堡主让你给公子置办的?”小紫指指一旁的桌椅。
“这是自然,没得堡主吩咐的话,小泉可没有权弄这些。”不说允不允许,就说这茶水糕点都是顶顶的好的,如果不是堡主的意思,他哪有能力弄到这些东西。
“啊,小泉堡主真是个好人,对公子多好,连这都想到了。”小紫拍手笑道,重又拉住幽画,“公子你听到没,这是堡主给你弄的,快坐下。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糕点?”
“还不饿,等一下再吃。”幽画坐下,说完转头看向身後的少年,“小泉谢谢你,也麻烦你替我向你堡主道谢。”
“幽画公子不必客气这是小泉应当做的,堡主那边,小泉会帮你传达的。”
“劳烦。”
“没什麽事小泉这就告辞了,堡主那边还有事要忙。”
“慢走。”这少年不但长得好,礼数也很是周到,表情平和不卑不抗。
“小泉,我明日过去找你。”小紫见他要走了,忙喊道。
“好,我等你。昨日我上街见了个精致的发簪,给你买回来了。”小泉温和的笑,倒像是个宠溺妹妹的好大哥。
“真的,小泉你最好了。”小紫眉开眼笑,双目熠熠生辉。
小泉笑了笑,“我走了。”转身走了。
“小泉对你很好。”幽画看著她的小脸,道。
“小泉比我早一些来申屠堡,我一进来他就很照顾我,上街时见到好东西也会买回来给我,没人比他更好了。”小紫美滋滋的道。
“如此甚好。”这样说了一句,就看著那如雪的碎花出神了。
小紫撇撇嘴,公子有开始发呆了。
申屠裔终究是放不下幽画的,虽是没更幽画正面碰面,知道幽画会来东院,每次都看上他一会就走了,当然他武功高强,不想让幽画和小紫知道他们是不会知道的。见他每次都要站上一段时间,怕他累到饿到了,就吩咐小泉搬了桌椅来并摆上茶水糕点。
後来木裳衣和吴月林知道他爱往那儿跑且知道他何日会在那里何日会在悠清小筑就直接到那里去找他了。
对一个忽然出现在堡里的人,只听他自己只言片语的身世解说而不去做深一步调查就让人在堡里住下,且待之如亲人,这於家大业大名声大的申屠堡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妻子儿子儿媳都围著那个人转申屠江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做,只是由著他们喜欢。他并不是怀疑幽画会对申屠堡不利,只是,虽然已经将堡主之位传给儿子了,但二十多年的堡主不是白做的,他见过各色的人,察言观色当然要比家中女眷和儿子要来得准,且他们多有些局中人的不清醒,他是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看他们跟幽画的相处的,他知道幽画的来历并不像他说的那麽简单,幸好他感肯定他不是对申屠堡不利的,不然……
梨花满枝,压仄如雪,淡香轻送,迷人心弦;白衣飘飘,墨发如瀑,素雅出尘,悠然仙姿;此是,人比花高雅。
相依相偎,梨花园中,共赏花。
“每天都要看上好几遍,你就这麽喜欢这些花吗?我觉得它无甚特别的,既没牡丹的雍容高贵又没梅花的高洁冷香,总之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果花而已。”语气不屑。
“普通是普通,但普通并不一定就是不好的。你看,梨花如雪,就如人间真挚的爱,干净纯明。”模糊得看不清的脸似乎是微笑著的。
这句话好熟悉,虽然觉得一下子从花扯到感情去有些莫名其妙,但心却动了,很想很想要看清那张模糊的脸。申屠裔挣扎著想要叫出声,想要问问那人叫什麽名字,却只能干张嘴,像哑了一样什麽也说不出来。急得满头大汗,一直示意梦中的另一个自己快快说话,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都告诉自己,他想知道那看不清楚面目的人是谁,他心里明明知道她是裳衣是自己的妻子的,自己已经找到她并且把她取回来,可是,为什麽还要问呢?混乱间,梨园渐渐模糊消隐园中的两人也失去了踪影。
不,不,不要走,裳衣,裳衣,你是不是裳衣?
无论他在心里怎样呼喊,急得双眼通红,那两人还是消失不见。
“夫君,夫君,快醒醒。”裳衣是被丈夫的辗转翻身的动作弄醒的,一看之下,只见自己的夫君闭著眼,嘴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在说什麽,却没有声音,而後一手抚上喉间,试图发出声。她急了,夫君显然是在做恶梦。
申屠裔有挣扎了一会方睁开眼,看到妻子焦急担忧的神情,有些恍惚的唤了她一声。
“夫君,你终於醒了,做恶梦了?”裳衣执著衣袖擦他额上的汗。
“嗯,我没事。”天还没亮,抓住她忙碌的手拉她躺下,“梦到我们前世一起赏花,我想唤你却叫不出声,所以才急了,没事。”申屠裔安慰她,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看著躺在身边的妻子,心中却还是像却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裳衣有些伤心,为什麽,她都不记得了,关於他们前世的记忆,她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
见她伤心,申屠裔轻吻她的额,“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这不是在一起了吗?最重要的是今生相伴,前世的记忆什麽的,这世上也没听说有几个人有的,不要在意。离天亮还早著呢,睡吧。”
“嗯。”偎进他的怀里,闭上眼。你有前世的记忆是因为我,因为一直惦记著要来找我,是这样的麽?裳衣觉得很幸福,在幸福中进入梦乡。
十一、新友
江南和夏侯湛尘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北方各个地方踏了个遍,连山旮旯都不放过,这日终於又回到了申屠堡。
申屠堡的守卫都知道这位西方的霸主是他们堡主的至交,见他到来也不用通报让他们自己走进去。
“累不累?”夏侯湛尘牵著爱人的手向自己在申屠堡中的住处走去(四方之霸是至交,各自在自己的府中给好友都留有专门的院子,随时都欢迎进住。),见爱人脸色有些苍白,忙问道。
“有点。”一个月的游玩,虽然不用他做什麽,但於他的身体来说也是有些累人的,幸好湛尘处处关心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然他就累惨了。想到昨夜爱人的温柔,江南脸微微发烫。
夏侯湛尘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家单纯爱人想到了什麽,看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润,甚是诱人,忍不住偷了个香吻,还赞叹道,“真香。”
“湛尘,你做什麽?”江南羞得满脸通红,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吁了口气,幸好没人看见,这可是在别人家里啊,他竟然…。。什麽时候沈稳冷漠的湛尘竟变成了登徒子了呢?江南甚是疑惑并且苦恼。
“南,你太诱人了。”言下之意是都是你的错,是你看起来太可口了,我才会忍不住的,这可不能怪我。
江南嗔然,瞪了他一眼。
“好,我不说了。等下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夏侯湛尘没忘了爱人的身体经不起折腾,需要休息。
“嗯。”江南笑了。
两人继续边走边聊。
“怎麽了?”江南忽然间停下脚步,不走了,夏侯湛尘也知道跟著停下来,问。
“你有没有听到琴声?”江南侧著头,在认真辨认在什麽。
“琴声?”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爱人身上,因为在申屠堡不用戒备什麽,也就不会留意周围的动静,这会儿静下来一听,当真是有琴声,而且听起来弹得很不错的样子,在江南的熏陶下,他即使不懂弹琴,也多少学会欣赏一些了。他耳力比江南好,自是听得比江南真切。“是有琴声,好像是从那边的院子传过来的。”
“我们过去看一下。”江南满脸渴望,知己难寻,这琴声悠然飘逸中又带点忧伤,抚琴这应该是个有心事的人。
“你累了。”夏侯湛尘不赞同。
“不是很累。”江南申辩。
“不行。”夏侯湛尘继续反对,他知道他爱琴,可那人既然在堡中休息过後再寻便是,他还能跑掉吗。
江南知道他的心思,“也许他知道来申屠堡做客的,等下就走了。我就看一下,说两句话。”江南保证,一双清澈明亮的眼期盼的看著他。
“好吧,就两句。”夏侯湛尘拉著他往琴声传出的院落走去。
两人走进悠清小筑,只见那边凉亭里一白衣公子端坐於琴前,眉目如画,气质出尘,垂眉抚琴间,不禁让人误以为是天仙下凡。旁边石椅上一位侍女打扮的清秀少女托腮凝视著白衣公子,目光崇拜。
两人在十步之处停下了脚步。
喝,申屠这小子何时认识了这般的人物,要不是他刚成婚而且声称是前世恋人今生挚爱的,夏侯湛尘忍不住要想,他不让我和子夫、东离他们知道他堡里住著这般天仙似的人物,是想金屋藏娇,怕我们会跟他抢。不过,即使他不得不承认这白衣公子的样貌和气质都比江南胜出那麽一点点,他夏侯湛尘爱的永远都是他的江南,其他人,於他来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不要怪他夏侯湛尘会想到金屋藏娇这一层,自从他认定江南以後,每次见到两男子举动稍微亲密或者他觉得两个人看起来就是般配的话就会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江南一听那琴声,一看那白衣公子,心中暗暗赞叹,心下想要结交的念头更加坚定了。
曲终。
江南边拍手边走过去,嘴里还直赞“好琴,好琴”,幽画听到声音抬头,见一位俊俏的白衣公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