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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此时还是属于林唱佳的。
这个帷帐,绣制了整整一百种或盛开或半放的鲜花,穿插着形态各异的蝴蝶一百只,先不说绣工如何,只是这样复杂庞大的图案,绝对是费了心血的!而且,更别说她的绣工也是十分出色的!
那时,也是在她们回府后不久,林宜佳受邀到林唱佳这里来玩耍,看到这样一个帷帐,顿时十分的喜欢,难得地开口表达了想要的意思。第一次跟林唱佳提的时候,林唱佳并没有答应,之后自己又因为实在喜欢,再一次地、明确地跟林唱佳开了口——
“你不是喜欢我那个珐琅音盒吗?我用那个跟你换。”
她还记得那一天,林大夫人和小李氏都在,而且婉姨娘也在。她说起来的时候,婉姨娘接口说道:“不过是一顶帐子,难得六小姐喜欢,哪里需要说换不换的话。”随后她就让彩云去摘了那顶帷幔,当时就用锦盒装了,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林宜佳记得,自己那时候十分的欢喜,忙不迭地让蓝灵将那个珐琅音盒取来,给了林唱佳。那时候的她想,珐琅音盒的价值怎么也不比那顶帷帐差了,而且也是林唱佳喜欢的,并没有亏了她。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那顶帷帐,却是婉姨娘花了整整一年光阴绣的,送给林唱佳的十二岁的生日礼物……而那时候的林唱佳,笑的那么勉强。就是那个珐琅的音盒,也从未见她把玩过……
只是,她知道那些的时候,都已经是她们出嫁之后,而那顶帷帐,终于还是因为不得秦明远的喜爱,而被自己久久地搁置在箱底,变旧变黄,最后不成样子……
林宜佳望着帐顶上的蔷薇花,怔了一会儿,才擦觉到右手壁很是难受。她下意识地想动,却是一下子没能动的了。转头一看,原来是林唱佳抱着自己的手臂,睡的正香。
此时的林唱佳,不再是白天人前那个感情充沛活泼爱笑的样子,十分的娇小,有了些弱弱的模样。也许是因为宿醉,她的小脸上爬满了疲倦。
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林唱佳。
林宜佳想。
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轻轻地抽出手,起身下了床。
外室,蓝巧同婉姨娘正安静地坐着,手上捧着针线。蓝巧手上只是一方猫儿扑蝶的手帕,已经完工了大半,只剩下蝴蝶身上的纹路没有细细描摹;婉姨娘在做一双绣鞋,看大小,并不是给林唱佳的。
听见动静,两个人都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站起了身。
“小姐,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奴婢先给您倒点儿温水?”蓝巧道。
林宜佳点点头:“动静小些,五小姐还在睡呢。”
蓝巧依言去倒水。
婉姨娘上来给林宜佳行礼,林宜佳忙侧身让了让,复又给婉姨娘行了半礼。
“你是婉姨娘吧,来看五姐姐的?五姐姐还没醒呢。”林宜佳笑着轻声道:“这里是五姐姐的地方吧?我怎么到这里来睡了?”
婉姨娘笑容和蔼:“回六小姐,这是五小姐的地方。听彩云说,是五小姐拉了您来这里睡呢。倒是您先醒了,她这个做主人的,还躺在床上。”
林宜佳摸了摸脸,转头道:“我不太记得了。”
几个小姑娘喝醉了酒人事不知,这事儿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能到处去说。看,人家婉姨娘一定什么都知道,却还装作不知道呢。
这个时候,蓝巧带了两个小丫鬟送了水进来,林宜佳就跟婉姨娘告了声,跟着蓝巧进了净房梳理。再回来时候,就看见婉姨娘正从内室走出来,显然是看过了林唱佳了。
024 清晨
“姨娘自坐着,我到院子里走走。”林宜佳道。
婉姨娘当然不会拦着,吩咐道:“彩月,你跟着六小姐。”
彩月应了,躬身引了林宜佳向院子里走。
天还很早,太阳尚未出头。
深秋的早上的空气十分的冷冽,让人精神不由得一清。夜里下了霜,铺在地面山白白的一层。
林唱佳的院子里十分的空旷。此时,原本栽种的草木多数枯死了,只有一盆普通品种的红菊热闹地开着,将院子妆点的多一分活力。
“前一阵子那场雪,实在是冷极了。不说小姐这院里,就是府上其他的院子里的草木都没有受住。”彩月道:“倒是二小姐院子里有一片竹林,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恩。”林宜佳随口应了一声,弯腰轻抚一朵盛开的红菊,陷入了沉思。
彩月识趣地不再上前打扰。
没一会儿,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照在人身上,渐渐生出了暖意。
林唱佳醒了,才梳洗完毕,便见林诗佳身边的六月过来相请:“小姐们都在听雪院呢。”
林宜佳和林唱佳闻言也快步走了过去。
林唱佳的芳菲院和林诗佳的听雪院,离的并不太远。走过一条蜿蜒的小径,经过一座小桥,也就到了。
她们到的时候,几位姑娘们显然也都是醒来没多久。想想昨夜的纵意,再次聚在一起后,大家不由得相顾而笑,却都是默契地没有提起昨夜。
一起用了早饭,她们几个又一起向老太太去请安。
“今儿怎么这么晚?”林老太太问着林诗佳,目光却看向林慧佳几人:“若是有人不想给我这老婆子请安,老婆子也不稀罕。”、
“祖母,是我拉着大姐姐她们一起睡,夜里说的晚了一些,所以起的就晚了。”林诗佳微笑道:“您别见怪。”
“给老太太请安。来的迟了,请您见谅。”林慧佳笑容恬淡,向着林老太太很真诚地道:“您原宥我们这一回,下次一定早来。”
在林慧佳的示意下,林敏佳和林宜佳也都十分诚恳地请罪。
如此,林老太太也不好跟她们较真,淡淡地哼了一声,也就作罢。
在林老太太面前,除去林慧佳几个只是保持笑容矜持地坐着不提,二房的几个姑娘里面,林音佳也是很少说话,只有林诗佳轻言慢语,说着诸如哪个院里的什么花开了几朵之类小事儿,林唱佳的兴致会很高,跟着凑趣说笑。
“嬷嬷,前儿锦绣桩送进来的时新料子,给诗儿、唱儿挑几匹吧,也算是谢谢她们两个肯陪我老婆子说话。不像有些人,恨不能对我这老婆子摆脸色。”
林诗佳闻言忙道:“祖母您这是怎么说的……我们也是……”
老太太打断道:“行了,不就是几匹料子吗?我就不能赏,你就不敢拿了?出息!”
林慧佳微笑着劝慰林诗佳:“老太太赏的,你只管接着就是。原本就是你应得的。”面对这样明显的针对和不公平,林慧佳却没有一丝不快。林敏佳和林宜佳也同样没有——
正如林大夫人说言:老太太又不是她们的亲祖母……她的东西,给她血脉孙女,岂不是最应当不过?她们实在没有必要不平衡……
“哎,是。”林诗佳咬唇,没再说什么。
而林唱佳,之前还是一副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此时也是松了一口气。趁老太太不注意的功夫,她低低地向林音佳道:“一会儿我拿了料子,分给你一半。”
林音佳摇头,没有说什么。
待林诗佳和林唱佳领了料子,众人向老太太告了辞,出了荣禧堂后,林唱佳就有些焦急地指了其中一匹淡紫色的料子,道:“我不喜欢这样的颜色,给你!”
林音佳依旧摇头:“别,若是祖母知道了会不高兴,又连累了你。我还有衣服穿的。母亲从不短我的四季吃用,你也知道的。”
林唱佳依旧有些不甘心,轻轻咬着唇。
林诗佳见状,发话道:“有什么好挣的。之前娘给了我不少新料子,四妹妹去挑些吧。”
“谢谢二姐姐。”林音佳这次没有再坚持不要。
林宜佳几人在一旁,看的饶有兴致。几个姑娘家分了手,林宜佳几人回到了松林院,见了正在看账册的林大夫人,也并不急的看她们的院子,而是由林慧佳开口,将之前所见的一幕同林大夫人说了说。
“娘,您怎么看呢?”林慧佳问道。
林大夫人闻言轻叹,道:“林府的环境真的挺好……”
想当年,在冯家,哪里有什么姐妹真正的相亲。都是恨不得你踩我一脚,我踹你一腿的,使出种种手段要出头。特别是那些庶女们,小手段倒还罢了,更甚者,为了一件首饰,都能挣了个头破血流……
当年,自己那三妹妹,不就是不察之下着了道,本来只是一点儿小伤的,硬是被弄的留了疤毁了容?就是自己,有亲生母亲护着,也没少吃点暗亏……
对比之下,这林府,简直是干净美好的不像话了!
林大夫人又看到自己的大女儿,想到她要嫁到环境复杂的荣郡王府,不由的又是一阵的担忧焦虑。
想以林府为例眼教给她们后宅手段算是没指望了……不若就以容郡王府为例!让大女儿提前知道荣郡王府的水深之情,有了提防,将来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太吃亏!
敏儿和宜儿也同样该好好教一教这方面的知识了!
林大夫人心中打定了注意,便开始回答林慧佳的问题,道:“就二房来说,你们二婶不是刻薄的人,待庶子庶女们都没差,该给的都没少一分。而唱儿呢,婉姨娘知进退,定然是一再向唱儿强调过她庶女的身份,将来婚事全由他人。因而呢,她就一直活泼开朗着,总是笑着,让人记得她的好,将来也给她许一门好亲事。也同样的,她得了赏,不敢忘记同为庶女的姐姐音儿,惦记着分她一份,也是为了姐妹和睦的意思。”
“至于音儿,她没了姨娘,行事就有些小心翼翼,平日里循规蹈矩的,一直避免抢了任何人的风头。那丫头同样也是聪明的,看样子,倒是暂时对自己将来的婚事很少想法,一心想要看着她弟弟晚哥儿长大再说的意思。”
“而诗儿呢,因为是嫡女,又是大姐,想的就简单了些吧。”林大夫人叹息道:“都是好姑娘。还是当年你们祖父有远见。”
“这又关祖父什么事儿?”林敏佳好奇问道。
“二房几位姑娘院里的教养妈妈,是你们祖父亲自看过了眼的。”林大夫人道:“不然,以你二婶不会多干预庶女院子里的行事的做派,以你们二叔父一心扑在梨清园上,更少关心子女的做派,你们的几个姐妹,只怕不知道会养成什么样子。”
025 祖父
原来她都不知道,林老爷子居然是顾家的?
林宜佳有些惊愕——那样一个云游天下四海为家的人,一年待在家里的时间都能够数的过来,怎么看也不像是操心这些的人啊?前世,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一点呢。就算是后来老爷子六十大寿之后云游的少了,也没见他怎么管过小辈们……
“不是吧,是祖父?”林敏佳显然也很惊愕。
无他,林老爷子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林大夫人仿佛知道女儿们在问什么,却是微笑着点点头,道:“可不是你们祖父?而且,不止教养妈妈,就连林府女学里的先生们,也都是你们祖父精心给选的。”
“同样,一直住在我们府上,负责给所有小辈启蒙的郭老先生,也是因为早年受了老爷子的恩惠,才情愿留在这里的。要知道,他的来历可不小,当年可是与你们祖父一科的举人,还是第二名呢!”
郭老先生……林宜佳慢慢想起他来。
郭老先生轮年纪比祖父尚要大上几岁,平日里很和蔼,但上课做学问的时候却是极为严肃,若是学生有错,绝对会坚持惩罚,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的那种人。想原来,她有一次大约是因为玩的太兴奋了没有及时完成作业,结果被郭老先生罚抄书